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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去开门。在门外,他看到停着一辆豪华轿车。一个穿晚礼服的矮个男人站在台阶上。
“坂仓在哪?”这个男人问道。
“我不知道。”彼得?保尔睡眼朦胧的说。
“闪开,”穿晚礼服的男人叫道,推开门,径直走入屋内。
突然,彼得?保尔意识到,从来没有一个日本轿车司机这么粗鲁。彼得?保尔再仔细看这个男人的脸,发现他和表兄的前妻千鹤子长得很像。彼得?保尔意识到,这人一定是她那位声名狼藉的父亲了。
几年过去了,彼得?保尔明白应该理智地远离横井英树,但是他很想帮助他的表兄。于是他向千鹤子推荐了他认识的一个法国律师贝西?埃德。在千鹤子离开几个星期后,埃德通知彼得?保尔其中一座城堡正在拍卖。他告诉彼得?保尔他在同日本联系确定谁是这个城堡的拥有者,这座城堡的房地产所有权检查遇到了麻烦,从日本方面他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明确的指示,他请求彼得?保尔的帮助。彼得?保尔安排横井英树在日本的一个行政官员那里签了一份文件给埃德,托他保护城堡不被卖掉。
彼得?保尔对他的律师朋友们说,他不愿让自己在这团麻烦中陷得更深。
“彼得,你不应该卷入这件事中。”彼得?保尔后来回忆他曾警告自己,“这是一宗复杂的国际商业事务,你一窍不通,去画你的画吧。”
尾 声尾 声(1)
竣工七十年之后,帝国大厦在那些妄图将它据为己有的人的心目中还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和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它也将这些人在对大厦的争夺中所表现出的种种劣迹暴露无遗。
在二十世纪最后十年里,众多的男男女女为控制这座地标级建筑而进行的争斗使他们陷入了一个导致自我毁灭的泥潭中去。最终,几乎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某种于名誉有损的标志离开了,还有一些人带走的则是伴随终身的伤疤。在他们的故事里,自负、贪婪和报复的影子几乎随处可见。
二〇〇一年年中,虽然大多数法律争执依旧按常规发展,但纽约那些牵扯进帝国大厦事件的人们还在努力地斡旋着。二〇〇一年三月三十日,历经十年冲突之后,彼得?莫汀的名誉受到不小的打击。在一份一百三十四页的仲裁书中,一支美国商务仲裁协会小组终止了彼得?莫汀要求替代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这个由哈利?海尔姆斯雷的长期合伙人阿尔文?施奈德管理的控制着帝国大厦和其他十座建筑的经纪公司——的请求。经过五十名证人的作证和两千多件经筛选的证物证明,裁决人裁定彼得?莫汀对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在管理帝国大厦及其他大厦上存在失误管理的指控是错误的。
当然,彼得?莫汀同时也在强烈反驳唐纳德?特朗普有关帝国大厦错误管理的控诉,但是他的努力对自己的控诉没有什么帮助。显然,法官对这场为期过长而且存在诸多假证的双方争斗也已厌烦至极。维恩及莫汀集团雇佣的一个私人侦探偷偷录下了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员工的一次午餐会议,然后将这盘多处省略且错误百出的录音带寄给了地方检察官。彼得?莫汀后来说他对录音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这盘录音被他的律师用来证明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想给劳里斯?维恩集团及其负责人彼得?莫汀设计阴谋,这套辩词显得相当草率,没有说服力。(阿尔文?施奈德的律师霍华德?格拉夫说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更糟的是,最后彼得?莫汀又多了一条罪名,他被指控在与投资伙伴合作的过程中混淆了自己的法律行为和商业行为。彼得?莫汀后来抱怨说,仲裁者显然没有支持他的律师们提出的反面结论,他还争辩说,其他法庭都没有做出这样的判决。彼得?莫汀指的是纽约州法庭没有做出类似的判决。
我们无法得知,哈利?海尔姆斯雷或劳里斯?维恩假如依然在世,他们会怎样看待彼得?莫汀试图把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从帝国大厦赶走的举动。四十年前,劳里斯?维恩和哈利?海尔姆斯雷组建了这个合作组织,以便彼此牵制,每个人都不可在缺少另一方的同意下作出大的决定。这种长期的约定还同样限制了彼得?莫汀和利昂娜?海尔姆斯雷之间的关系。彼得?莫汀对付阿尔文?施奈德需要得到利昂娜?海尔姆斯雷的支持,做到这一点可不大容易。一九九七年,利昂娜与阿尔文?施奈德之间的法律纷争以和解的形式结束,此后她就和阿尔文?施奈德结成了秘密联盟来对付彼得?莫汀。她发誓要不惜一切努力维护海尔姆斯雷经纪人公司对帝国大厦的管理,直到阿尔文?施奈德因为年龄原因不能再控制公司。
然而,彼得?莫汀发誓要将争斗继续下去。彼得?莫汀在二〇〇一年说,他和阿尔文?施奈德之间的僵局不会持续太久。他强调说,阿尔文?施奈德已经八十一岁了,而且利昂娜?海尔姆斯雷再过几个月也将八十一岁了。
但是利昂娜?海尔姆斯雷却没有表示她会将属于她的任何权益出让给彼得?莫汀或任何其他人。她在丈夫去世后一直过着封闭的个人生活,但是二〇〇一年初媒体对她的私人生活进行了一次尴尬的报道。媒体报道了她和她曾任命的海尔姆斯雷集团的高级行政官员——现年四十五岁,来自佛罗里达的验光师帕特里克?沃德——二人之间的密切关系。利昂娜?海尔姆斯雷和这个男子的关系日益公开化,并且她还以极低的价钱将曼哈顿的六十套公寓卖给了他。专栏作家们议论纷纷,但当利昂娜得知帕特里克?沃德是男同性恋时,她很快就和他断绝了关系,而且她最终从他那里以一百万美元的价格收回了那些公寓们。“我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她对《华尔街杂志》记者彼得?格兰特公开承认,而她的一句自怜的话则又添加了一层注解,她说:“我老了,快不行了。”
虽然利昂娜?海尔姆斯雷的复仇女神苏西?史密斯早已离开了帝国大厦,但是她还是不能逃脱几年前她给帝国大厦造成骚乱后果的报复。二零零一年四月,史密斯收到了一名保护帝国大厦的律师给她的一张法庭质询传票,她必须出庭应诉来自那次枪击恐怖事件的一名受害者的指控。在法庭上,史密斯断然否认了她和唐纳德?特朗普有秘密联系。她后来说,法庭诉讼现场火药味十足。事后她给受理此案的法官写了一份信。“那名律师对我大喊大叫,让我回答是或不是,我拒绝回答他的这种提问。在那么令人烦躁的情况下,怎么能很好地思考问题呢?”她写到,“这是一件当时令我恐惧得发抖的事情。”
二〇〇一年五月,雷诺阿还在等待法国检察官是否对他继续进行起诉,他对自己的祖国产生了深深地厌恶。“我想重返美国”,他说。“我在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如果在这里还有我的东西,还不知道他们又会为了什么理由来逮捕我?我只是想让我自己平平安安的。”雷诺阿当然渴望重新恢复他的名誉。出狱不久,他的几位朋友就写了公开信,为他的人品担保。利?米勒写到,“实在让我难以想象他在受到律师,法官,政客的诬陷后,新闻记者们却只顾着看热闹而对此事无所作为。”利?米勒是美国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镇的投资者,早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就和雷诺阿成为了好朋友。他说:“雷诺阿先生现在不是,也从来不是一个对社会有危害的人。或许我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我还是认为监狱是对那些对社会有危害的人设立的。”
尾 声尾 声(2)
喜子早已恢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她展出了一些丈夫监禁期间自己画的画,许多画面都是一个黑发女子目光愤怒的肖像。画的背景都很压抑,黑色的乌云,凋敝的树和座座火山。和她的丈夫不同,喜子对她所受过的苦难保持缄默。
横井英树死后,他那些曾显赫一时的家产也开始迅速的衰败。根据日本著名信托检查机构帝国资料库的数据报告显示,到二〇〇〇年七月,横井英树控制海外投资的日本产业公司
债务累积超过五亿美元,已濒临破产的边缘。根据这一数据,银行开始停止同横井英树公司进行生意往来,法庭开始没收横井英树的所有房产。到二〇〇〇年十月,横井英树的主要债主——千代田互助寿险公司的债务达到将近二十七亿美元,也开始寻求破产保护。这是日本战后最大一起破产事件,日本新闻开始将该公司向横井英树的借贷当作一个不计后果贷款的绝好例子。
因为日本产业公司没有在法庭保护下进行重组,所以很难确定该公司是否对其海外投资依然拥有所有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产业公司同喜子夫妇在纽约的和解使他们对帝国大厦的权益完全留给了横井英树的日本债主们。据雷诺阿的法国律师丹尼?科恩说,在法国至少有六座城堡被卖掉,横井英树的债主从中获取了大量的利益。
横井英树家族在日本的产业也受到了重创。到二〇〇〇年末,一度是全世界最大的保龄球中心——横井英树引以为豪的东洋船务保龄球中心,似乎也走到了穷途末路。这座八层的大楼外面结满了蜘蛛网,彩色氖灯做的保龄柱标志破损不堪,大楼里面则完全是一幅破败的景象,储存室的纸箱子上一个个都积满了尘土,办公家具样式老旧,另外还有一辆破旧的老式摩托车。收购横井英树在田园调布的贵重住宅群的买主彻底清除了前任主人的一切痕迹,最后根本看不出在半个世纪之久的时间里,横井英树那个特殊的家族曾经在那里居住生活过。
在美国变幻莫测的房地产市场上,横井英树最终发觉收购的大厦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巨大利润。站在经济角度上说,横井英树在全世界耗资八千万美元的疯狂投资,只不过是一场闹剧。正如那句古老的格言所说:“买者自当心”。
然而,横井英树从来没有丧失掉他的激情,正是这种激情使他为了获得世界上最知名的大厦而不惜把自己的家族击个粉碎,永远都难以修复。横井英树最终带着这种令人畏惧的激情进入了自己的坟墓。
据东京《文春周刊》报道,在二〇〇〇年四月二十九日,十几个工人聚集到横井英树在东京多摩公墓的地下墓场。三十年前,横井英树就挑选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墓地,并早早地做了整修。墓地的宽大房间里铺着地毯,装饰着华丽的灯具,存放着横井英树和他的母亲还有其他八个家庭成员的骨灰。一名僧侣做过祷告后,工人们开始把石质的棺盖盖到盛放着骨灰的石棺上。 横井邦彦对公众说,“父亲很有可能把钱藏在了某个地方,在债主一再要求下,我们只好到处寻找,”“但是我们找不到。我们认为这个由父亲建造的坟墓是最后一个可能的地方。”但是墓地里也没有藏钱,死去的横井英树仿佛以这种方式给他怪异的一生留下了一个最后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