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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做得不好,对于身为你的妻子,我自问于心无愧了。”
其实,回家这段时日,让她想清楚不少事情,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不想喜欢他,而是不敢喜欢,没有感情尚且如此伤人,一旦与他有了感情,只怕在她心里的痛苦,会远远多过现在上百倍!
他想伸手碰她,却被她给退后躲开,“回答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在你的心里,有姓章的那家伙吗?”
“没有。”她摇头,淡淡地别开了眸光。
但他不允许她将视线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伸手硬是扣住了她的下颔,强迫她转过头,只是那双噙着泪的眸子依旧别视他处,“所以,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并不是因为你的心里另有他人了,是吗?”
“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话,你可以放开我吗?”
“可以。”
“好,那我说了,在我的心里没有记挂着任何人,没有他,也没有你,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他摇摇头,看见她的眉心一揪,“但可以接受。”
她不解地看着他扬起一抹宽心的微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给了他踏实的安心感,他无视她的闪躲,硬是拉住了她的手,瞅着她,唇畔泛开一抹近似恶作剧般的顽劣的微笑。
“如果你想要问我何时离开,那我应该要先告诉你一声,早在刚才我已经答应了你的爹亲,要留在你家作客了!”
夏侯胤果然说到做到,答应了段老爷把段家当自个儿的家,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半点都不急着要回去。
段倚柔站在廊下,看着百花随着春暖而盛开,原本的宁静,因为一个不速之客而被打扰,她转过眸,看见夏侯胤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你不回去没关系吗?生意能忙得过来吗?”
他站到她的身畔,与她一同欣赏花朵,“有曹大掌柜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是太爷一直在教导我的道理,以前我不懂得要活用这道理,如今才知道太爷的话果然一点都不错。”
“太爷一直都是极有智慧的。”想到老人家,她笑叹了声,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思念。
以往这时辰,她应该已经被老人家唤过去,为他泡茶捧茶,听他说话,与他谈心,偶尔他们会奕棋,只是太爷的棋艺一向十分精湛,她很难从他的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让我带你回家,好吗?”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是忐忑的。
“那个地方我还能回去吗?是你自个儿无论如何都要把我给赶出来的,我是回不去了。”说着,她轻轻地笑叹了口气,笑里有着无比的苦涩,“我已经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之间再也无话可说了,你还是快走吧!你可知道这引起天待在段家,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我的心里在奢望着,说不定可以带你回去。”夏侯胤眸光深沉地瞅着她莹白的容颜,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反射着日光,将那眉清目秀的容颜给映衬得十分亮眼好看,“除却咱们不是情投意合这一点之外,咱们可以称得上是一对好夫妻,不是吗?你总是能懂得我想要什么,把你搁在身边,让我觉得十分自在舒服,所以,我想要你回来。”
闻言,段倚柔静默了半晌,最后幽幽地勾起一抹浅笑。
“你觉得再重来一次,我们之间可以挽回什么吗?”她徐徐地叹了口气,注视着他的眼眸泛着薄薄的泪光,“其实,我不是好人,我骗了你,也骗了容容,这件事情我不敢对她说,要是说了,她只怕到死都会怨我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心里有一丝忐忑。
“其实,那时候,我早就知道自个儿有了身孕,毕竟是自个儿的身子,怎么能够不清楚呢?可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我怨你,因为在心里怨你,所以,我不想生你的孩子,不想与你一起生儿育女。”
静静地听她说话,夏侯胤想起了那时候,他们夫妻为了崔容莲的事情起了口角,隔日,她的身子便有了不适,再没几日,她就小产了。
“虽然,在失去孩子之后,我觉得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想着不要孩子呢?因为我心里想着不要肚中的骨肉,最后才会保不住他,所以说到底,孩子会小产,是我的错。”
“不,你说这话是故意要惹我生气,要把我气走,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不会得逞的。”他握住她的手,被她硬生生扯掉。
“就算你否认,它仍旧是事实,在我的心里确实存在着不想生下你孩子的念头。”直至今时今日,每每想到失去与他的孩子,总还是教她伥然若失,总归是从她的身子里掉了一块肉,那伤痛怕是还要记上好一阵子,“你可以气我,是我做错了事,你可以气我没关系。”
他不是瞎子,不会没有看见她眼底盈泛的悲伤,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以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眼角下方。
“我不气你。”见到她难受的模样,他觉着心疼,“我气自个儿,你说得对,平平静静过日子不好吗?要是我能够知道你的苦心,不苦苦相逼,或许,我们至少还能当一对人前恩爱的夫妻。”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可以的,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儿,跟她不只是人前恩爱的夫妻,而是当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抚育你们的儿女,相知相守,白对到老。”
“可是我现在只想跟你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我不要,现在是我不想跟你过平静日子了,胤爷,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他大声地反驳,却找不到可以反对的立场。
早在他放手让她离去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可以挽留她的权利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还是要对你说清楚才对。”
“什么事?”
“其实,那天在梅林里,我说的那一件指着赏赐给我的宝贝,让我满心欢喜的宝贝,不是那镯子,是你,赏我的人是太爷,他把你赏给了我,一直以来,那宝物就是你。”
“我以为……?”好半晌,他像是给人咬掉了舌头,说不出话。
“以为是章家公子吗?”她猜中了他的心思,见他的脸色有瞬间的赧然,忍不住勾起一抹嫣然的浅笑。
看她笑得十分好看,夏侯胤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她的手给握着,要收要放,甚至于要置他于死地,都任由她了。
“他从来就不喜欢我,他所喜欢的人是挽柔,那一日,他约要见面的人是挽柔,因为知道爹娘要给妹妹指婚,所以他约好了要与她远走高飞,可是,挽柔不是个肯过苦日子的人,她口头上与他约好了,可是那一晚,她却让人诱了我去,让我上了马车,章家的公子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驾着马车赶着出城,到发现时已经是天亮了,这时候,不知情的绿锦张扬开来,家人发现我不见了,派人去寻我,最后,是挽柔对大家说,她听我提过,要与章家的公子远走高飞,说起来事情也巧,我们坐的马车轮轴断了,等我赶回来时,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了。”
闻言,夏侯胤不敢置信,“她是你的亲妹妹,怎么可以……?”
或许是因为已经事过境迁了,段倚柔笑得非常平静,“挽柔很聪明,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聪明与美貌兼有的女子,她知道如果那一夜,章家公子接不到人,便会上家里去闹,所以她骗了我过去,就算章家公子当夜就知道赴约的人不是她,但是与他在一起的人是我,而她只需要再多添上两句,到时候即便他说破了嘴,大伙儿也会以为与他有私情的人是我,而把她给扯进去,不过是为了要替我维护。”
“她可以让任何人过去,你是她的亲姐姐啊!”
“因为当时与你订了亲的人,是我。”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很缓,柔净的脸蛋上泛着一抹平淡的浅笑,伯仁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在那时候她闹出丑事,夏侯家退婚,说不准,挽柔就可以得到那门闲事,即便得不到,依挽柔善妒的个性,也见不得她比自己好。
在这瞬间,夏侯胤恍然大悟,“我觉得你说错了,她不是聪明,是恶毒,好个一箭双雕之计,也吃定了你不会把她给吐露出来。”
“我当时不说实话,是因为就算我说出来了,有谁会信呢?”她笑着反问他,那表情似乎是在告诉他别将她瞧得太好。
“是,你说得是,没有人会相信,只会以为你想把亲妹妹也给拖下水,只会显得你恶毒。”
此刻,在他的心里,感到对她有愧,一直以来,他觉得是她对不起他,可是,却不知道其实是他亏欠了她!
如果不是与他订了亲,成了教人眼红的对象,或许,那一夜段挽柔要引出去的人就不会是她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一晚的误会,她也不必背着不贞淫荡的罪名,遭到众人耻笑。
是他的缘故!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的错!
“好了,故事说完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吧!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赶回去的时间了。”说完,她退了一步,转过身就要走出去。
“慢着!”他扬声喊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定住脚步,没有回头看他。
段倚柔不让自己回头,终究还是怕会舍不得吧!
总归是夫妻一场,他对她,也不全都是坏的。
在她小产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待她是十分好的,好得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对他动了心。
只消再多线她一段时间,她想,自己应该是无法再坚持下去吧!
虽说决定了不将他搁上心,但是,她终非草木啊!
不回头!
她不回头!
再多看他一眼,也不过就是等他离去之后,多想上他一遍。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离开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更加思念他。
就连以为是不得不过的平静日子,想起来都教人觉得心酸难受。
夏侯胤看着她的背影,想要上前去抱住她,却又不敢让自己太冲动,绞尽脑汁想要找个理由留住她,可是一时慌乱,却迟迟想不到理由,忽然,他想到了以前在家里与她最亲近的人。
“你听着。”他轻咳了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义正词严,“我仍未告知太爷已经把你给休离的事实,所以,你必须陪我回去,就由你自个儿去告诉他老人家吧!请求他老人家的允许和谅解,他老人家疼爱你,至少这件事,你应该要为他做到才对。”
“太爷。”
最后,拗不过夏侯胤的坚持,段倚柔还是随着他回到夏侯府邸,说好了由她告诉两位长辈两人已经离缘的事实。
“嗳,回来啦!来来来,来让太爷好生瞧一瞧。”老太爷笑呵呵地伸出清癯的手,把曾孙媳妇给拉到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才道:“瘦了些,怎么会瘦了呢?不是回娘家修养吗?怎么没养出肉来,倒清减了不少。”
“太爷,对不起,让您老人家惦记了。”
“没事!不过就是几日功夫,咱们夏侯家不会亏待自家的媳妇儿,想家就回去,好歹是生养自个儿的父母,你能有那份孝心,太爷心里高兴,知道自个儿没给孙子挑错媳妇儿。”老人家说着又笑起来,“不过,到底已经是咱们夏侯家的疏忽了,要不,怎么回娘家几天,脸色倒憔悴了,是是是,准是这道理没错,嫁进了咱们夏侯家,是咱们夏侯家的人了,去哪儿都不习惯。”
听着老太爷一口一声夏侯家的人,段倚柔的心里像是被人给用力地拧着,一阵阵地揪起来发疼。
“太爷,对不起,我……对不起。”她不是故意要要让老人家失望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傻丫头,别跟太爷客气,你不只是我的曾孙媳妇儿,还是我忘年的茶友,你这一不在,太爷我一个人闷得寂寞,吃不着你做的花糕,再好的茶喝起来都嫌乏味。”
“太爷喜欢,柔儿给您做些搁着,想吃就有。”
“为什么要做好搁着?有你在,太爷想吃就让你做,趁着新鲜吃,滋味尝起来才美。”
“太爷无论想吃多少,柔儿都愿意替你做,但怕就怕柔儿不在您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段倚柔笑得苦涩,屈膝跪在老长辈的眼前,“太爷,对不起,柔儿辜负了您的期盼,辜负了您一番苦心,无论如何都要挑柔儿做曾孙媳妇儿的苦心,以后不能常伴在您的身边,还请您多保重。”
闻言,老人家顿了一顿,抿唇深深地瞅了曾孙媳妇好半晌。
“柔丫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
“太爷?”段倚柔不解长辈突如其来的严肃为何而来。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