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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6-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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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放心了,如果我死在北都城里,儿子们会有一天长大成人,为我复仇。我可以轻松地和旭
达汗玩玩。”
脱克勒家主人愣了愣,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里,“唉!我真傻了,我在车里只是放了几头捆
起来的羊!”
斡赤斤家主人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别懊丧,旭达汗要翻脸也不会那么快,我不还留在北
都城里么?我也想活着离开这鬼地方。”
“我们该怎么办?”脱克勒家主人诚恳地问。他和斡赤斤家主人从小是好朋友,一直觉得两
人两家都不相上下,说不上谁听谁的,可这回真的是服膺了。
“只好让比莫干去死了。”斡赤斤家主人把烟锅在垛堞上磕了磕,皱着眉头呼出肺里最后一
口烟,“旭达汗展示了好意,轮到我们报答了。”
脱克勒家主人叹了口气,“其实比莫干倒不能说是个难伺候的主子。”
“谁不是这么说呢?”斡赤斤家主人摊摊手,“可我们这样的老家伙,总得先为自己家里考虑。
这城就要破了,别人的命,哪里顾得上?”
北都城外,朔北部营寨,蒙勒火儿?斡尔寒牵着他的巨狼,围绕营寨缓步而行,山碧空双手
笼在貂皮大袖中,骑马跟在他背后。
“我在北荒,每夜都是这么过的,”蒙勒火儿说,“牵着狼,走在一望无际的雪里,有时候担
心走进去了,就再也走不出来,可也不害怕,心里想很多的事。”
“三十年沉思,能够得到很多答案了吧?”山碧空说。
“有些事想明白了,还有些事,我知道我永远也没法想明白。”蒙勒火儿笑了笑,对着夜空
长长吁出一口白气,白气后面,是一轮这些天来罕见的明月,月光投射在黑的发青的夜空中,
如同纤细的冰尘。
“狼主今夜的心情很好啊。”山碧空笑,“是因为从帕苏尔家那里夺回了外孙吗?”
“不,我很看重自己的血脉,但是多一个后代还不至于让我那么开心。”蒙勒火儿平静地说,
“我没有告诉过你么?虽然我只有呼都鲁汗这一个儿子,可我有很多的后代,成百上千人,都是
我红骨的勇士们。”
山碧空沉默了一会儿,“用自己的血亲后代组成的军队?难怪有人说白狼团永远不会背叛蒙
勒火儿?斡尔寒,在白狼团里您就是神……”他话音一转,“该有很多的女人怨恨着狼主吧?”
“能说是怨恨么?”蒙勒火儿摇头,“是仇恨,她们眼里我是野兽,被野兽凌辱的女人不会埋
怨,只会仇恨。”
“狼主这样的英雄,本该是草原上所有女人所共仰的男子,为什么选择把自己的样子变成魔
鬼?”山碧空看着蒙勒火儿的红瞳,那眸子的深处,仿佛有脓腥的血在慢慢流动。
“我也爱过一个女人,她很美,我的女儿勒摩长得很像她,”蒙勒火儿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可
她死了很多年了,她的尸体在土地里已经烂光了。男人不能选择女人作为归宿,男人和女人会
相互背叛,也会有人先死去,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若是懦夫,就会孤独地哭泣。”
“那男人的归宿是什么呢?”
“战场,”蒙勒火儿简简单单地回答,“战场永远不会抛弃你,你杀不了人的时候,你就该死
了,没时间悲伤。”
山碧空低着头,看着脚下白皑皑的,沉默了很久,笑了笑,“男人有时候真是固执,我有个
朋友雷碧城,也会说和狼主一样冷硬的话,让人听了心里难过。”他顿了顿,“狼主还没有告诉
我,今夜为什么那么开怀呢?”
“因为又有一场战争要开始了。”
“新的战争?”山碧空一愣。
蒙勒火儿遥遥指着南方黑暗里不可见的地方,那是北都城的方向,“就在那座城里,会有一
场战争,青阳部的男人会为了活下去而拔刀对准彼此。我们不用动手,只要旁观,像是看斗兽
那样好玩。”
“狼主授予旭达汗的权力是……诱饵?”
“是啊,诱饵……不过我是真心希望我的好外孙能够活到最后,把那个诱饵吞下去当食物。”
蒙勒火儿笑笑,“如果他够强大!”

上千人围在金帐前,他们在等待贵族们议事的结果。
青阳部在几十年后又一次恢复了“五老议政”的制度,前一次还是钦达翰王王在位的时候。
只有及其特殊的时候,当大君不能理事时,才会让大贵族们一起开会,讨论对策。钦达翰
王时候的“五老议政”,是因为那时候这个草原之主还年幼,而这一次,是因为要被审判的恰恰
是大君本人。
钦达翰王的孙子比莫干?帕苏尔,登位仅仅一年多之后,被查出他勾结朔北部的信件,揭出
了他杀死叔父、逼死父亲、夺取大君之位的罪行。他还向朔北部的恶魔出卖了青阳部的军情,
从而无数青阳男人葬身在城外,包括忠于他的木犁将军。
整个北都城因此而震怒了,这些日子,几乎每一个家庭,从贵族到奴隶,都有人死在北都
城外的战场上。大君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要出城和朔北部决战,一次次损失更加惨重,现在人
们终于知道了原因。青阳部上下所有贵族目睹了大君逃离的车驾被截获,以及那些写在羊皮纸
上的来信之后,都沉默的表示了接受,而大君最大的支持者九王厄鲁?帕苏尔在上一场战后再也
走不出他的帐篷,这张青阳的神弓已经断了弦,再也射不出致命的箭。
青阳就要亡了,死于自己的主人之手。这将是翰州草原上从未有过的笑柄,令青阳的男人
们虽死仍蒙羞。
金帐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青阳部里仅次于帕苏尔家的大贵族家主额日敦达赉?合鲁丁走了
出来,年轻的脸上毫无表情。跟在他身后的,是帕苏尔家的代表旭达汗?帕苏尔和斡赤斤、脱克
勒两家的家主,如今这四家共同决定着北都城的未来。
额日敦达赉面对金帐前的小贵族和他们的从人站定,清了清嗓子,“青阳的叛徒比莫干?帕
苏尔,他叛逆的证据无可否认,是他害死了青阳的好男儿和我的父亲,”他的眼角跳动,脸色变
的狰狞,“我们已经决定,他当被处以囊刑!”
囊刑,这个古老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而后有激愤的人拔出了胸前的小佩刀,“这
是他应得的!”
那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高速地传播,更多的小佩刀被拔了出来,在靴子上擦的雪亮,高举
起来虚劈,想要劈砍那个背亲叛族的罪人。
刀光映日,旭达汗沉默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旭达汗沉默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英氏夫人端着一碗面走进帐篷,坐到床边,摸了摸阿苏勒的额头。额头上细细的一层汗,
阿苏勒依然紧闭着眼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每一次从战场上归来,这个年轻人都会长时间地昏睡不醒,绝不是受
伤的缘故。她知道那是什么原因,青铜之血正在逐步侵蚀他的身体,他变的强壮了,可是从未
远离死亡。
她转过身,给炭盆里添上新的碳,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微微地打了一个寒战。
阿苏勒已经醒了,睁眼看着上面,看着五彩搓花绳下面的那枚小铜铃。他的脸上呆滞无神,
瞳仁像是两粒漆黑的煤核。
“阿苏勒你醒了,”英氏夫人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这一次又是七天,你的身体真叫人担心。”
“昨天就醒了,那时候姆妈你不在,我又睡了过去,很累,不想醒过来,”阿苏勒低声说。
“别想了,战场上的胜负,不是你一个人能扭转的,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英氏夫人叹了
口气,“起来吃碗面,你都不知道自己饿的快没人形了,这些天只靠给你喂点羊奶过活。”
她扶着阿苏勒坐了起来,把面碗递到他手里,辣焖羊肉盖在手擀的宽面上,浇了调入辣椒
的芝麻油,一层鲜亮的红色。
阿苏勒对着那张英气又慈祥的脸,想不出理由来拒绝,勉强地笑了笑,伸手接过了英氏夫
人递过来的碗。羊肉香和荞麦面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英氏夫人的手艺总能让他胃口大开。但是
这一次不一样,那浓郁的肉味让他克制不住的惊恐,胃里一阵翻腾,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把
一口酸苦的水吐在了碗里。
“姆妈……对不起……”他看看那碗面,又看看英氏夫人,慢慢地垂下眼帘。
“唉,有什么对不起,一碗面而已。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就先别吃这样油重的东西,我去给
你熬一点粥喝。”英氏夫人说。
“我还不想吃东西,姆妈,我再睡一会儿。”阿苏勒说。
“也好,”英氏夫人淡淡地笑,“那我先出去,你好好地睡。”
阿苏勒慢慢地平躺在床上,依旧看着那枚小铜铃。他不敢告诉英氏夫人他为什么呕吐,因
为他刚从一个梦里醒来,世界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到各个角落,他咆哮着挥
舞刀剑砍杀,不知疲倦,不知畏惧,每一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都让他振奋,他贪婪地舔着溅到
嘴边的血,享受着那股味道,期待着那味道更浓重。他想要血,更多的血……
他看着英氏夫人的背影,“姆妈,这几天外面怎么样了?”
英氏夫人笑笑,“没事,不花剌都回来了……不过损失是很惨重,大君和几个大贵族天天商
量该怎么办,到现在也没什么结果。可这些不是大那颜的错,大那颜的一万一千人,也杀了上
万的朔北人,城里的人都知道大那颜是了不起的男子汉了。”
“那些都是我杀的人。”阿苏勒在自己心里说。
几万个青阳人和几万个朔北人因为他死在战场上,可一切都没改变,因为他的奋武只不过
多流了几万人的血。他太弱小,说下了豪言壮语,却没有能力去做到,他没有把碎箭之阵学精,
没有保守住出兵时间的秘密,没能及时击溃那个辰月教士,可说后悔,已经太晚太晚了。
“大君一直没来……他是怨我么?”阿苏勒问。
“没有的事,大君很好,没有事,大君只是在和贵族们议事,太忙了。”英氏夫人忙说。
她的神色让阿苏勒心里一凛。他心思很细,上一次英氏夫人对他说起木犁的时候,脸上也
带着相同的神情。
“哥哥……很埋怨我么?”他不由地说了出来。
英氏夫人愣了很久,轻轻抚摸阿苏勒的额头,“怎么会呢?你想想怎么会呢,你的哥哥比莫
干,是很爱你的啊。”
阿苏勒不再说话,默默地想着比莫干授予他一万飞虎帐骑兵时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去
见哥哥,再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
“什么人敢擅闯?”巴扎的怒喝声从帐篷外传来。
“传‘五老议政会’对叛贼比莫干的审判结果,北都城里每一个贵族都该知道!”一个冷硬的声
音传来。
不再有人说话,取而代之的是长刀出鞘的声音,显然巴扎已经和那个人拔刀相对。
在英氏夫人阻止之前,阿苏勒跳下床冲出了帐篷。雪地里站着一名斡赤斤家的武士,他背
后插着牛皮的令旗,原本那是代替大君传话的人才有的标记,他和巴扎的刀都出鞘半尺,对视
的眼睛里杀气凌人。
“主子?”看见阿苏勒,巴扎一愣。
这瞬间的出神让那个斡赤斤家的武士占据了先机,他拔刀抵在了巴扎的喉间,疾步而进。
巴扎没有选择,飞快地后退,一直被他逼得背靠在马草堆上。
斡赤斤家的武士扫视冲出帐篷的阿苏勒和英氏夫人,一手摘下了背后的牛皮令旗,一字一
顿地诵读,“‘五老议政会’令,比莫干?帕苏尔背弃祖先英灵,勾结朔北部,暗杀叔父、威逼父亲、
窃取大君之位,处囊刑,今日执行!”
囊刑!听到这个名字,阿苏勒、巴扎和英氏夫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扔下你的刀,否则砍下你的头!”一柄长刀直指斡赤斤家武士的后颈。持刀的是巴鲁,他
是闻声赶来的。
“主子!主子!”巴扎大喊。
巴鲁还在发愣,巴扎一把抓住斡赤斤家武士的刀背,把刀夺了过来,一肘击打在那个武士
的脸颊上,把他打翻在雪地里。
“打这个人有什么用?”巴扎一推巴鲁的头,“主子……主子跑出去了!”
巴鲁心里一寒,顺着巴扎一推看向背后,看见阿苏勒只披了一件丝绸睡袍的背影踉跄奔跑
在雪地里。英氏夫人也呆住了,跟着追了出去。
巴鲁急得在那个斡赤斤家武士的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早该一刀杀了你!”
阿苏勒狂奔在雪地里,北都城的街上只有过节的时候才有那么多人,这些人全部向着金帐
前汇集而去。
阿苏勒追着那人流,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夔鼓声响起在远处,一声声越来越沉重,鼓
点越来越密集,那是即将处决比莫干的鼓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心上。他觉得自己快要累死
了,他不知道自己跑到的时候是不是只能面对着一具尸体。但他不敢停下,他大口地呼吸着冰
冷的空气,用那股寒冷支撑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他沉睡的时候,这世界仿佛颠倒过来。他无法相信比莫干会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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