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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高考完去欧洲游学是很早就决定的事情,不过我没想到我也会被拉去,本来说是舅妈陪同的。结果现在舅妈临时有事去不了,只好我上阵,一想到要在飞机上坐十几个小时,我就开始发怵。
“姜锐你要不要看看书啊,明天考试了。”
“谁在考试前看书啊。”表弟很不屑地说,“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我鄙视他,我就是临时抱佛脚考上的。
当年得知我要考A大,父亲准备了大把关系,谁知道成绩一下来,我居然恰好卡在分数线上。一家人惊喜莫名,差点把我当成平时深藏不露的天才。其实也就是运气好而已。一进A大我又懒惰了下来,现在的成绩不死不活的,我大概就是那种应考类学生吧。
站起来去厨房端绿豆汤吃,顺便给表弟带了一碗,他哗啦啦地喝完说:“对了,聂曦光,明天你要陪考。”
“舅妈说明天她送你去啊。”
表弟撇嘴说:“不行,他们神经兮兮的,会搞得我精神紧张。”
于是,时隔四年,我又一次来到了高考现场。第二天一早,老张把我们送到考点门口就回去了,下了车,姜锐四处张望。
“你找什么?”
“哎,我要进去了,姐,你多注意这些陪考的人啊,说不定有艳遇。”
他朝我眨眨眼,然后贼笑着进场了。我茫然,按着他的话看了看陪考的人,一群大叔大妈……艳遇……寒了一下。
趁着姜锐考试,我在附近酒店订了个房间,然后在酒店的中餐厅研究了半天菜单,点了几个菜,嘱咐好上菜时间。弄好了之后再附近逛了逛,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回到校门口等姜锐。
姜锐出来得极快,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考得很好,我迎上去,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终于甩掉了一门了啊。”
姜锐一甩头发,臭屁无比地说:“姐,你说我考上省状元可怎么办啊?”
我晕,无语了半天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姜锐切了一声:“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啊。”他一边说一边贼兮兮地左顾右盼:“姐,遇见艳遇了吗?”
我没好气,“艳遇你个头啊。走啦,去吃饭。”
“等等等等,”他依旧不死心地张望着,然后一拉我的手,“在那。”
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他拉到一个男生面前,姜锐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那个男生的肩膀,叫道:“庄非。”
然后扭头跟我介绍:“姐,他是庄非。”
庄非?
似曾相识的名字,我还没反应过来,姜锐说:“我同学,庄哥的弟弟啊,你忘记了啊?哦,庄非,这是我姐。”
原来,是他啊。
我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生,瘦高俊秀的样子果然有几分神似庄序,我笑了笑说:“呃,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在一个考场啊?”
姜锐点点头,问庄非:“你家没人陪你来吗?”
庄非摇头说:“没有。”然后生怕我们说什么似地,飞快地解释说:“我让他们不要来的,我哥高考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我也可以。”
姜锐说:“你家那么远,肯定不回去吃饭吧,不如跟我们一起吃?”
说着看着我,我当然也只好点头:“欢迎欢迎。”
庄非的个性大概很害羞知趣,怎么也不愿意来,但是我这个表弟很擅长说服人,什么“都是一个学校的啊”,“下午的考试科目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啊”之类的,几句话就把人忽悠得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我在旁边听得黑线无比。
我们回到酒店的时间比我预料的时间早了一点,菜还没上,就先给他们要了茶水解渴定定神。
庄非依旧比较沉默,安静地听着姜锐胡说八道,我分神觑了他两眼,发现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色很苍白,眼圈有点浮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想了想,直接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庄非先摇头,停了一下有点小声地说:“我早上起来有一点点发热头晕。”
高考里任何状况都是大事,我赶紧问:“现在还晕?”
“现在不晕了。”庄非摇头,“就是有点担心早上没发挥好。”
姜锐大咧咧地说:“不晕就好了,早上这种程度的题你闭着眼睛都能考好,安心吧。”
庄非点头说:“题是都做出来了。”
“那还担心什么,你这不叫状态不好,是兴奋过头,跟我姐似地。”
我怎么了?我在一旁瞪姜锐。
姜锐跟个说书人似的,开始抑扬顿挫:“你不知道我姐啊,平时成绩最多中上,就高考前几个月拼了一下,谁知道考试那天还发烧,我们都以为她完了,谁知道最后成绩出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十分,我们都说她是晕了头才考这么好的。”
“实力啊实力。”嘿嘿,对哦,怎么忘记这茬了呢,这可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事情,连忙吹嘘一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其实我平时就有实力,因为莫名奇妙的原因发挥不出来,正好那天一发烧,我的小宇宙终于被点燃了……”
我跟着姜锐一起胡说八道,庄非总算看起来不再那么紧张,有些羞涩地笑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和容容姐说得不太一样。”
话一出口,他好像自知失言,有些紧张得看着我。我心下一愣,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假装没注意,伸头张望。
“菜呢菜呢,怎么还不上。”
姜锐嘻嘻哈哈的和庄非说起别的,庄非跟他说着话,却不时地偷偷看我,脸上是有些担心的表情。
他真是非常敏感的孩子。后来看我始终神色如常,才彻底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我也为他松的这口气松了一口气。
很快饭菜准时一起端了上来,姜锐看了一眼菜式,抱怨说:“姐,你也太小气了,怎么没大餐啊,今天我考试好不好?”
我瞪他一眼:“考试就是要吃平常的。”
虽然是按着两人的量点的,不过三个人吃也够了。吃完饭赶他们上楼休息,我一个人坐在楼下,无可避免的想起庄非那句话来。容容和庄家是邻居多年,庄非和她熟悉是自然的,我倒没想到她对庄序的弟弟都会提起我。不知道算不算荣幸。
容容对庄非说什么我不想去想,只是觉得好没意思,甚至有一丝后悔,不该叫庄非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若这一时好意又被看作别有用心,我情何以堪。
不过后悔归后悔,下午数学考完的时候,我还是叫庄非和我们一起走,我记得我们应该是顺路。庄非没有拒绝,带着略微羞涩的表情上了车。
第十节
第二天我依旧跟着姜锐去考场,下了车,姜锐一张望,立刻兴奋起来。“哇,姐,我没骗你吧,你的艳遇真的来了!”
他故态复萌地拉我冲到人家面前,很哈皮地跟人打招呼:“庄非,庄哥。”
于是我看见了庄序。
一时间耳边好像只剩下姜锐咋咋呼呼的声音,庄非跟他说话,庄序静静站在我身边,人群中独一无二的清俊无匹。我这才明白姜锐说的艳遇是什么意思,霎时对他简直恼恨起来,搞不懂他怎么高考了还有这种恶趣味。
过了片刻听到庄序说:“你们该进去了。”
“走了走了。”
姜锐朝我眨眨眼,和庄非一起走进了校门,我装作目送他们,但是很快他们的身影就看不见了,我装不下去,只好打了个招呼:“真巧。”
“不算巧。”庄序顿了顿说,“我本来不打算来的。”
这句话如果换个人说,我大概会衍生出无数个意思,比如本来不想来,知道我来了才来之类的,但是庄序……还是算了。我觉得算打过招呼了,便想撤退。
然而还未等我开口,就听他问:“昨天,你们在哪里吃的午饭?”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解他为何问起这个。
“谢谢你照顾庄非,今天我请你们。”说着,他的目光略略地移开。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庄序是为这个来的。庄序还是这个样子,一毛钱都不愿意“欠”我,我请他弟弟吃了顿饭,于是他就算有事也要赶过来请我们吃一顿。
我想起那时候借了他钱,后来还钱的时候居然按10%利率还我,搞得我好像在放高利贷似的。
他跟我,大概一定要两不相欠才安心。
“聂曦光。”
听到他叫我,我才发现我已经走神了,我眼睛酸,不想看他,轻声说:“我带你过去。”
到了昨天那家酒店,我们找了位置坐下,然后一人一本菜单开始点菜,我望着菜单上的图片发呆,感觉庄序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不问我,就把菜点完了。
那些菜,比我昨天的要丰盛很多很多。
服务员记录了菜名后走了,他静了一下开口:“你昨天送我弟弟回去……”
我不待他说完,便打断说:“不用谢了,汽油钱你已经折算在菜钱里面还回来了。”
话音一落,眼角的余光中,我看见他握着菜单的手一紧,我不由抬起眼神,正好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难堪。
我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刚刚简直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似地脱口而出。我们都没了声音,我说不出道歉的话,也无法呆下去,起身潦草地说:“我出去逛逛,到时候我会过来。”
周围其实没什么好逛的,但是我还是在外面逛了一圈又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买了本书往回走。书是随手买的,书名都没仔细看,不过是为了表明我真的是有目的地在逛街而已。
转过一个拐角,就能看见酒店了,我在路口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玻璃窗内庄序的身影。
他一个人坐在那,背影孤傲而挺直,他正望着窗外的路面出神,浑身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好像被他感染了似地,我忽然也备感低落起来。
今天他出现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那么,是我的话刺伤他了吗?
我的确是失控了。他不喜欢我,又不是他的错,我又何必这样刺人,被他感谢一下又不会死,算得清清楚楚又有什么不好。
我思绪纷杂,站在那里看着他,一会他忽然若有所觉似地,身影一动,转首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准确地捉住了我的视线。
我们大概互相凝视了一会。
然后他起身走了出来,到我面前,“他们快考完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跟他一起走去学校接人。
姜锐依旧状态兴奋,庄非感觉也比昨天好多了,也许哥哥在,他更自在些吧。到酒店坐下,菜一端上来姜锐就大呼小叫:“哇,今天比昨天丰盛多了啊。庄哥点的吧,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虽然我心里各种的心烦意乱,但是一瞬间还是有揍他的冲动。
“嘿嘿,还有我心爱的排骨!姐;你喜欢的菠萝古老肉,多吃点。”他挟给了我一筷子,边朝我眨眨眼。
庄非害羞地笑笑:“昨天哥哥问过我们吃了什么。”
姜锐挤眉弄眼:“庄哥有心了哈~~~”
吃完饭,姜锐和庄非仍然去休息,等他们上去了,我正要再找个什么借口出去磨时间,庄序已经先我一步开口:“我有点事情离开一会。”
我点点头:“好。”
“记得……”
他忽地停住,我疑惑地望着他。
“没什么。”然后他转身走出了酒店。
我随手买的那本书居然很不错,只是我始终投入不进去,后来索性不看了,免得糟蹋了作者的心意。
发了一会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喊姜锐他们起床。才站起来,手机就响了。
是庄序的电话。也许是什么要我转达给庄非?我接通了,却是提醒我。“时间差不多了,记得叫他们起床。”
“嗯,我正要去了。”
“我差不多要他们考完才会过去。”
“好的,我会告诉庄非。”
那边没有声音了,却也没有挂断,也许是礼貌等我先挂?迟疑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按上了红色的按键。
送姜锐和庄非进考场后我没有再回酒店,随便在考场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虽然骄阳似火,但是听听大叔大婶们的聊天,感觉比一个人待着好多了。坐了一会,身边的大婶找我说起话。
“你是送弟弟妹妹来考试的吧?”
“嗯,弟弟。”
“弟弟成绩好不好啊?”
“蛮好的,上次模拟考试全校第一名……”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个小时居然快到了,我听见有人叫我,“聂曦光。”
大婶笑眯眯地说:“哎呀,男朋友来接了啊。”
他估计也听到了,停在那里没有再过来。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似乎格外的静谧,看着我,却没有出声解释,大概是留给我主动说明,免得我尴尬?
我于是会意地,礼貌地对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