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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元靖大声斥喝,眼神比吃人的老虎还可怕。
“我非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可!”贾姑娘冷不防地给他热热的一吻。
一阵晕眩使得元靖心头一惊。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五官?如此神似的身躯?还有如此熟悉的滋味?不,她没有麻子,一定是他太想念贞儿的缘故,才会导致他失神,产生错觉!一定是这样没错!
急急地咬紧牙关,逼得她用力推开他大呼。“好痛!”
“得罪了,我是为你好才出此下策。”元靖尽量好言相劝。
“你咬我咬得舌都流血了,还敢说为我好?!”贾姑娘疼得眼角挂着泪珠。
“你应该洁身自爱,以你的条件,一定会遇到如意郎君。”元靖苦口婆心继续劝说。
“我只要你!你若不从,我叫我爹毁了你的村子。”贾姑娘威胁道。
元靖无动于衷地说:“我已经有妻室了,而且威胁我也没用。”
贾姑娘冷声一哼,看着他僵硬的身体,一眼就看见他的皮肤底下包裹了一颗不堪一击的心,他的心上面早已破了一个大洞。“大家都知道她早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执迷不悟!”她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痛处直击过去。
元靖像挨了一记闷棍,激动地大喊。“就算贞儿死了,我也不会再娶。”
这是真的吗?
贾姑娘好生感动,但还没到最后关头,她不打算就此结束。她在他身上往返流连一阵,然后像是找到他最大的弱点,眼里燃起恶作剧的火光,扑身而下,抱着他的身体。
“像你这么伟岸的身材,白白不用,真是暴殄天物!”她永远都不想放开他,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你白费心机了,我现在全身无法动弹。”
“人生苦短,你又何必傻到为了一个麻子女人守身如玉?”贾姑娘讥笑道。
“我爱她,不管她是生是死,我永远不会变心。”元靖坚忍不拔,不为所激。
贾姑娘一声哽咽,泪如雨点落下。“你说的是真话?”
“如有半点虚假,元某愿遭天打雷劈。”元靖诚心诚意地发誓。
“元大哥,我就是贞儿。”麻子公主终于扯下贾姑娘的假面具。
“换句高明的谎言吧!”元靖不以为然地冷笑。
“我真的是贞儿!这件事说来话长……”她幽幽地道出自己的遭遇。
元靖虽然竖起耳朵,一句不漏地听完,差一点就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他意念一转,想起她诡计多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于是他小心提防地咬定道:“我不信,你骗我。”
不能怪他不信,因为她把他耍得团团转,一时半刻,他还神智不清。
但是要改变他的固执并不难,她早就想好对策了,只要她唤起他的记忆就行了!
于是她双唇一边咬他的耳垂、一边轻声细语。“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是在飞瀑旁的树荫下……”
“你一定收买了珠儿和香儿。”元靖没让她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
“我们的第二次,一个晚上你整整要了三次。”她再次指出。
“你怎么知道?”元靖搞糊涂了,心里半信半疑,脸上出现松动的表情。
她羞红脸,嘴角挂着充满甜蜜的笑容。“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
“你真的是贞儿!”元靖恍如隔世地呼喊。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你对我的爱意深不深?”
“你根本就是在折磨我!整整六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同样也不好受。”她脸贴着他发烫的胸膛上。
他有点不高兴地问:“我通过试验了吗?”
“当然。”她报以祈谅地一笑。
一口怨气,不吐不快地从元靖心底窜出来,但光是这样仍然难消他心头之怨。
他被她整得那么惨,全是因为她不信任他的爱而起。这考验既无聊,还浪费了下少良辰美景,害他在这六个月里,都是伤心欲绝地度过漫漫长夜。
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非要她好好求饶不可!
暗地一个提气,冲破软骨散的药力,用力一个翻身。“那换我折磨你。”元靖不怀好意地压住她。
“你不是全身无法动弹?”贞儿喜多于惊地微笑。
“我想要你的意志力,让我克服了软骨散。”元靖搔着她的胳肢窝。
“不要啦!人家怕痒!”贞儿翻滚着身体,喘着气,苦苦哀求。
元靖高高在上地威胁道:“下次还敢不敢折磨我?”
“不敢了。”贞儿心里却想,才怪!
“口是心非。”元靖一眼就看穿了。
两人在床上半开玩笑半打架地纠缠在一起,最后两具身体合而为一……
一阵激情过后,被子掉到地上,两人就像刚离开水面的鱼,浑身都是热呼呼的汗珠,并且急促地喘息著,但他们仍然彼此相拥。
“唉……”元靖凝视着她,没来由地长叹一声。
她纳闷地问:“好端端的,干么叹气?”
元靖感慨地说:“你脸上没了麻子,总觉得少了什么。”
贞儿天真地说:“我叫人拿墨和笔进来,把麻子一一画上去。”
“要画八十八颗,我没耐性,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元靖因为嫌麻烦而作罢。
小别胜新婚,他像是坐了六个月冤狱的犯人,见到阳光的第一件事,满脑子只想着要做爱做的事;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抓住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元大哥,太医说我身体一切正常。”
“我就知道,白大夫不是误诊,就是收了小喜的钱。”
“如果婆婆知道我能生育,你觉得她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只要你替娘生七、八个孙儿,我拿头保证,她一定会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麻子公主不满地娇瞠。“喝!你当我是母猪!”
“那我就是公猪。”元靖哈哈大笑。
两入正如胶似漆地缠绵,偏偏好事多磨,外面忽然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简直吵到要把屋顶给拆毁了似的。
一阵静默,外面的吵闹声乍停,两人不当一回事地想要继续,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是谁这么不解风情?两人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都同样决定不予理会,继续哑声办事,不料敲门声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门板敲出一个大洞,春光外泄……
“小姐!小姐!不好了!”善儿实在忍不住,只好在门外大喊。
贞儿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外面闹烘烘的,发生了什么事?”
善儿喘着气,焦急地说:“元老夫人带了好几个壮汉,说要见她儿子。”
“麻烦你跟我娘说,我好得很,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元靖舍不得下床半步。
“我不敢,元老夫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光想就怕死了。”
“你去跟我娘解释,贾姑娘就是麻子公主。”
“什么麻子公主?”善儿急得在门外直跺脚。
元靖不耐烦地说:“反正你照我的话说就对了。”
“哎呀!元老夫人带着那些人往这里走来了!”善儿大声疾呼。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跟婆婆说清楚。”贞儿惊然坐起,催促元靖。
“你别乱动,乖乖地躺着,我很快就回来。”元靖捡起地上的被单裹身。
“你至少也该穿条裤子!”贞儿又惊又羞。
元靖贼兮兮地大笑。“这样,娘见了,自然会了解。”
正文 尾声
村里的大小事,全由村长夫人作主。
牝鸡司晨,女人当家,年年丰收,皆大欢喜。
德哥真是好福气,由村长夫人作媒,娶了两位美娇娘;珠儿和香儿,不分大小,一人轮一夜,德哥大享齐人之福。
除了村长夫妇,村里没人知道她们两个,为何在一夜之间由丑变美?
至于未能完成圣命的总管公公,因为害怕被皇上降罪,不敢回宫,于是村长夫人以公主之名写了封信,派人送回宫中,说是总管公公为了找“银芙蓉”,不慎失足落水丧命,而且还被鱼啃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小片的肝和一丁点的胆。
皇上见信大恸,替总管公公盖了一座衣冠冢,并且还在碑上亲笔提字──忠肝义胆。
回不了宫的总管公公,从此只好留在中村。
村长夫妻和德哥夫妻一起拜他做乾爹,没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外表虽是大男人,但内心却是小女子,似男似女、不男不女,想爱男人,但身边却老是围绕着女人,好长一段时间,他都闷闷不乐。
直到十个月后,他一下子成了三个娃儿的奶爷,让他忙得不亦乐乎。
元老夫人则是和媳妇尽释前嫌,成天含饴弄孙,跟贾员外合写“育孙经”。
德哥家的两个小娃儿,就像他们母亲过去的翻版,一个是麻子脸,一个是斗鸡眼:于是珠儿和香儿放着鸡不喂、牛不放、田不种,每天在溪边寻寻觅觅,不知在找什么?
白发愧在心头,没脸再悬壶济世,便把药铺无条件地送给了善儿。
善儿因为专治夫妻感情不睦而声名大噪,不仅远在京城有丈夫在外养狐狸精的官夫人,甚至因驸马在外拈花惹草而背人流泪的公主,都不远千里而来,使得药铺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众人还因此为善儿取了个“活菩萨”的美名。
至于小喜,无缘无故失踪一年,说是要去找比元靖强一百倍的如意郎君,最后果然如她所愿,带了个体重比元靖重一百公斤的彪形大汉回来。听说他来自东瀛,农闲之余,常在地上画圆圈,教村里的男童玩一种叫相扑的搏斗游戏。
话说,村长夫人有“青天夫人”之称,处事公正,尤其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只要是对的一方,就可以吃一顿山珍海味,但是错的一方,就得吃一餐鞭子大餐!
唯独关了房门,对自己家的家务事,不分对错,永远都是村长吃鞭子大餐;但万一是儿子犯错,基于不打不成器的缘故,她就放下头发,给儿子吃辫子小餐。
自从村长夫人回来之后,村里就一片和乐融融,有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