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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身下坐的沙发和地毯上,甚至自己的裤脚上被溅到的酒液,男人沉声接口,“我记住了,大人!”
柯尘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能力和手段我都很满意,但是我再警告你一句——找准自己的位置。告诉我,调教师是什么?”
男人的反应极快,“是名称。”
“调教是什么?”紧逼而来的问句压着上句话的尾音。
“是信任。”迟疑了一下,男人回答了一个D以前说过的词汇。
“错了。”柯尘笑得温柔无比,“信任只是展开调教的基础,调教是手段。我再问你:调教是什么?”
“是手段。”这次的回答没有迟疑。
“错了。”柯尘唇边的笑容更加温柔了,“调教是方式。继续:调教是什么?”
“……,”男人额上开始渗出汗水,被周围甜腻的暗香逼迫之下,觉得呼吸愈发地困难,“是……”他突然灵光一闪,右手指住了自己,“调教是调教师给出的定义。”
“哈哈哈……”柯尘这次笑出了声,“啧啧……你啊,还真会……耍滑头。”
他放下翘高的右腿,从豹纹沙发上站立起来,“我来告诉你……在夜色里,调教只是职业。我们被人称作调教师,被称作主人,被称作master,被称作mylord……但是,这些都只是称呼。你可以根据你自己的经历给这个词语各种概念,但是,需要铭记的是:你,首先是个人。”
男人额上的汗水终于留下,他认真地回答,“我明白了……您说的,还是:找准自己的定位。”
“很好,”柯尘背靠在了沙发上,从刚刚的咄咄逼人中还原为一派温柔,“你,可以坐我的位置。”
正在此时,单调的电话铃音在房间里响起,柯尘伸手,方才倾听他“教诲”的男人殷勤地递上了一支欧式古典样式的话筒。
“亲爱的,是我……”能缠着人一直叫“亲爱的”的只会是裴家的那位少爷,“你在哪儿?怎么不在家里?手机怎么接不通?”
柯尘唇边慢慢勾起一个更加温柔的笑,他用情人间才会有的呢喃但是冷冷的腔调说,“我在……工作。”
说完,把话筒拿离了耳边,平举,松手。
旁侧的男人立刻伸手接住了电话,转手就毫不迟疑地挂断在座机上,挂断了话筒里那一声“亲爱的”。
“我希望您能帮助我,”挂断电话的男人神情自如,“这也是柏董的意思。”
“我会如你所愿,”柯尘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黑色皮手套带上,“季殊,或者……Loren。那么,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是——请回答:夜色,是什么。”
季殊愣了一下,显然无法抓住这个问题的核心。
他看着眼前苍白色调的男人勾起了薄唇,将右手食指竖在唇前,黑色的皮质衬着单色嫣红,当真是……笑得暧昧而又含蓄。
“夜色啊……夜色是给柏董挣钱的地方。”
季殊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到底凭借着什么……能够站在这里。
十七章游戏结束
裴晟今天一天心情都很压抑,总是有一种焦躁的情绪压抑在心间难以纾解。
终于,他在正在开会的间隙,溜出了办公室往家中打电话——没人接。
自从那天他强行要求柯尘接电话后,柯尘如果在家的话,一定会按照他的要求接电话的。而他也经常在工作中的空闲时间中打电话回家缠着他聊天。
皱了皱眉,裴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他没在家……毕竟这些天以来,他都很少出门。
但是,终究还是有隐约的不放心——此人一向有着令人感叹的敏锐和野兽般的直觉。
于是,匆匆地安排了助理调开了原本已经排得满满当当的午后日程,驱车回家。
……没人。
不仅家里没有人,连房间里也被收拾得……分外整洁。
这个“分外”指的是,整洁到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另外一个人的所有气息都被消磨掉的整洁。
“该死的!”裴晟重重地甩上了衣柜的大门,沉重的摔门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分外响亮——是的,空荡荡!该死的空荡荡!少了一个人的空荡荡!
阴沉着脸看着分外整洁的衣柜、分外整洁的床铺、分外整洁的房间……裴晟几乎要咬牙切齿,但是生生地压下了翻腾而上的怨恨和怒气。
他扯下脖子里的领带,用力扔到床上,从床头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取出旁边的小银刀,慢慢地一刀刀削下。
然后点燃,然后抽吸……灰褐色的烟灰被他随意地弹到木质地板上,显得难看非常。
但是,等到这支雪茄抽完,裴晟已经回复了平静。
他甚至还有心思重新打了一遍领结。
接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对方的手机语音提示没有信号。
挂断,继续拨号。
电话通了,“亲爱的,是我……”裴晟的声音张扬得一如平常,“你在哪儿?怎么不在家里?手机怎么接不通?”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份暗哑和打趣,“我在……工作。”
“亲爱的……”话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挂断。
裴晟冷冷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一定以为他会把手里的手机也重重地摔出去。
毕竟,这人已经有过了甩衣柜门的前科。
可是,他只是露出了一个绝对跟温柔无关的狰狞微笑,“很好,非常好。”
接着,把手机收好,抓起甩在床尾上的外套,大跨步走了出门。
因为之前试图携了人逃走的人是柏烽炀的手下,彭兴安还动手开枪打死了对方——这种局面就把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柏家也拉进了这场相争中,而且彭兴安对柏烽炀简直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势头。
裴晟一向为人做事极狠,当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狞笑着对柏烽炀说,“彭氏算个老几?执意要斗咱们就一陪到底!……吃了它。”
柏烽炀皱眉想了想,“是不是太过冒险?”
“不冒险怎么会有意思?”裴晟的狞笑转成了冷笑,“彭家不过是家大业大,但是……再大也耗不住子孙不争气吧?前段时间跟他们争那笔生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过是外强中干。如今还敢在扛上我的时候去招惹你……表哥,吃,还是不吃?”
闭上眼沉思了会儿,柏烽炀睁开了眼睛,说了一个字,“吃。”
所以,当柏烽炀打来电话时,正是裴晟开车上路的时候。
“裴晟,你到底在干什么?”柏烽炀一向平淡的声音里,即便不带着怒气也是威慑力十足,“为什么要把下午的会推到明天?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时间很紧?!”
“得了!”裴晟出口的话依然是没正形的吊儿郎当,“柏二今天下午有一个网上语音采访,你别对我说你不想听现场……都是为了男人嘛~男人和男人之间需要体谅!”
——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可以把情绪完美地掩盖下去,如果裴家老爷子在场的话必然又是大加赞赏,自豪无比。当然,前提是裴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孙子如此怒气、大为光火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番没脸没皮的话对柏烽炀没有丝毫影响,话筒了传来了纸张的掀动声,想必是这位总裁正在翻动类似于行程表或者工作安排记录之类的东西,然后,才清晰地说,“明天上午,我办公室,两个小时。”
说完,立刻挂上了电话。
原本安排的会议地点是在裴氏18层的一间小会议室,会议内容是对上次草谈的方向大纲进行细致深化和条理分析,会议的目的是将之前被柏烽炀拍板叫“吃”的彭氏——吞并瓦解。
也许,应该称其为“会谈”更为合适一点儿。
摁掉手机的通话键,裴晟还有心情顾得上自嘲一番:“今儿什么好日子啊,一个两个的全挂我电话。”
一边用低声抱怨纾解着抑郁的情绪,一边加大了油门向夜色的位置开去。
拜那张最高权限的铂金VIP卡所赐,裴少爷长驱直入到了D区的中心位置。
这里是柯尘的专属房间。
他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好见了柯尘低下了头去喝右手执的盏茶,氤氲的水汽从下而上地扑面而至,把那人的整张脸都笼成了一片模糊和捉摸不定。
柯尘转手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一侧的茶几上,双手交叉着虚按在膝处,看都不看推门而进的裴晟一眼,对着一旁持立而站的男人说,“该掌握的技巧你掌握得很好,现在欠缺的只是……”
“出去!”裴晟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厚重的木制大门上,这声呵斥却是对着季殊而说的。
柯尘微微地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按他说的去做……有机会的话,我会现场帮你把关一次——记住,只有一次。”
季殊笑了笑,再抬起眼时,眉眼间剩下的已经全部是自信了,“大人,劳烦您费心了。”
然后转身向门外走,走过裴晟的身边时,微微鞠了一躬后,头都不回地离去。
柯尘虚按在膝盖处的手始终没有动,他维持着这种散漫但是戒备的姿势,假笑着对裴晟说,“游戏结束了,裴少爷。”
裴晟的回答是反手重重地摔上了门。
黑色的西装被脱掉后随手扔在了地上,等衣服落到地上后,他人已经大跨步到了柯尘面前,一把抓住对方按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亲爱的,你他妈跟我在这儿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柯尘听到他喊过自己无数次“亲爱的”,有时候是吊儿郎当的,有时候是深情款款的,有时候是撒泼耍赖的,有时候是撒娇扮可爱的……还有的是,情深欲重的……但是,唯独这次的这一声,是咬牙切齿的。
他手上带了一双极薄的皮质手套,极好地阻断了皮肤和皮肤的接触。
裴晟直视着他的眼睛,手下一个用力,脱掉了手套甩到了地上,轻声出口的话中威胁意味儿甚重,“你知道吗?我想脱掉的,绝对不只是你这只手套……”
与语带威胁的话相反的是他手下的动作——慢慢地从指端处抓起,进而把整个手都握在手中,翻转过来再十指交缠。
“有时候,真想把你脱得一干二净地关在家里,一直上到你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少点儿为止……”裴晟原本就比柯尘要高,现在又是一个站立一个安坐的姿势,奔涌而下的气势,显得更足。
裴晟的唇落了下来,顺着被半搂住怀里的人的眉心向下触吻,“……但是,我舍不得而已……”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了男人的下巴,“别挑战我的耐心……跟我回去。”
柯尘纹丝未动地等着男人说完,平静得仿佛男人的怒气丝毫传染不到他身上。
但是,等裴晟说完话后,发现自己的下巴下抵上了一支坚硬的钝圆状柱体,慢慢地施加着压力逼迫着他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是一支短马鞭,黑色,鞭柄拿在被柯尘没有被握住的右手中,“碳纤维内芯,皮质短马鞭,鞭长37。5厘米……您还满意吗?”
咽喉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被这么一支“凶器”顶着,裴晟也只好顺着鞭子顶过来的方向慢慢后撤。
“呐呐~”鞭子得寸进尺地又抵近了一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啊,裴少爷。总是这么任性下去,该怎么办呢?……”
故作烦恼的声音中,挑逗意味隐约可见。
尽管被逼得不得不后退,裴晟还是紧抓了柯尘的那只手不愿意松开,他看都不看那支不断逼近过来的鞭子,只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声音里依然火气未消,“没办法,我一见到某人就会情绪失控。”
“那真是令人遗憾啊……”柯尘假惺惺地表达着微薄的同情之心,把男人从自己身边推离得更远了一点儿后,然后用更加假惺惺的腔调问,“请问,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裴晟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等到他的注意力从手中的鞭子转移到了自己的眼睛上时,才猛然发作。他劈把手夺走了一直抵在自己下颚上的鞭子甩到了一边,接着合身扑上去把微露惊愕的男人按死在沙发背上,抓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不,这已经不是吻了;而是啃咬,而且因为带上了惩罚的意味而更加的不加节制。
淡淡的血腥味儿开始攻占住了味蕾,激吻之下不知道是谁的力度失控咬破了唇瓣,但是却分外能让人着迷。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几乎快要阻断呼吸的吻后,裴晟满意地看到男人原本缺少血色的双唇被自己刚刚的行为染上了艳红的色彩……还带着微肿的蹂躏后的观感,好歹也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