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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抓杀人凶手呀!”他撕破喉咙地喊叫着。
“没有必要这么叫。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会要命的。我真想好好整一整你这位巴黎先生!”奥拉斯在离去时丢下了这句话。
于是汽车在博姆街的拐角转弯了。
清晨两点钟,在交换过口令之后,汽车驶进了红房子的灯火通明的院子。二十名卫士在维克图瓦尔的指挥下向新来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声。狗们也在他们的周围欢蹦跳跃着。奥拉斯把年轻女人和孩子带进了一间饰满鲜花的房问。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里,帕特里希娅。你也一样,罗多尔夫。”他命令道。
房间的窗前只有两三米的花园。下面,三个卫士甚至被安排在草坪上日夜值勤。
奥拉斯把双手放到了年轻女人的肩上,在不让罗多尔夫听到的情况下,他急切地问她:
“我没去得太晚吧,帕特里希娅?”
“没有。”她的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睛在看,“没有,不过正是时候。这个恶魔给我的时限是到中午结束。”
“那您已经下了决心啦?……”
“去死,是的。”
“那罗多尔夫呢?”
“罗多尔夫会去奥特耶寻求您的庇护的。可是当我能够把他给您派去时,我就已经平静下来了……我满怀信心地等待着……我坚信您会救出我来的!”
“是罗多尔夫救的您,帕特里希娅。多么勇敢的小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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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在被拘禁在博姆街的房子里时,也就是在被她的儿子和奥拉斯·韦尔蒙解救出来的前几天,帕特里希娘又给《警探报》写了一篇新的文章。她用一枚戒指买通了一位女用人,得以把文章传到了纽约。这第二篇文章引起的反响比第一篇的还要大。这篇被翻译成多国语言的文章在全世界引起了轰动。应韦尔蒙的特别要求,帕特里希娅在文章中没有谈及与他的相见。但是她致力于描述他对波尔·希奈尔这一人名中独立的大写字母“M”的真正含义,以及对名为黑手党的这一组织的存在的发现。
帕特里希娅提出的这一解释,马上就被读者们接受了。它那么简洁明了,又扣人心弦。警署让人们随意地去议论和猜测。在奥特耶报警之后,当警探来到楼内进行再一次的调查时,他们未能再找到“某个人”和美国的女记者,还有老保姆。所以,他们都是些可疑的人。袭击者也找不到,无论如何调查,这一事件总是无法解释清楚。能够承认那么多的失败吗?如果把这一事件,以及那么多其它完全不同的尚不明朗的案件统统算到这阴险的黑手党,和命中注定要上重罪法庭的那位进行过那么多次偷抢的强盗头子的头上,那该多好呀!要让这个抓不住的角色名誉扫地,这是绝好的机会。因为他的声誉和不受处罚对当局来说是一个永远存在的挑战。警署不失时机地抓住这一机会,希望来一次快速反击,想使这些事件能够有利于自己和双方的参战者。他们总有一天会请求警方的合作,这样就给他提供了有效地进入战斗的可能性,而且会在一网打尽这些人的过程中获利。
那么,帕特里希娅和奥拉斯·韦尔蒙就不会是警方要积极寻找的对象了。安全局决定再看一看,并让这些可疑的人在骗人的安全情况下睡大觉(至少它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四个星期以来,帕特里希娅和奥拉斯·韦尔蒙一直在老保姆维克图瓦尔和小罗多尔夫的陪伴下,在有绿树成荫的大花园的、宽敞的、风景如画的红房子里享受着恬静的休息。花园中的一条主要甬道,被呈拱形的浓密的椴村所覆盖,像一条绿色长廊。道路夹在石头的大花盆和大理石的雕像之中,沿着塞纳河,就像一幅和谐的、铺满鲜花的草场和果园的风景画。
在这休闲的宁静中,韦尔蒙过着幸福的生活。他有一个难得的好性格,因此当他愿意享受眼前的所有可爱的东西时就能够把最棘手的难题丢到脑后去。眼下,他一边加强戒备,一边把玛菲亚诺丢到了脑袋后面。玛菲亚诺不存在了。韦尔蒙爱上了帕特里希娅。但是他不对她说。他们的亲密只是停留在友谊上。但是他生活在这个年轻女人的身旁,日复一日地欣赏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和她的青春欢乐,实在是太惬意了。而小罗多尔夫的在场,对韦尔蒙来说,也是很惬意和很高兴的。罗多尔夫很像他的母亲,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跟他一起玩时,韦尔蒙感到自己也变成了孩子。帕特里希娅看着他们,在开怀地笑着。
可是,韦尔蒙像人们所见到的那样,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他一到红房子,就认真地查看了所有的防卫准备工作,并且逐个地了解了老保姆维克图瓦尔招募来的新用人的身份。
在这些用人中,韦尔蒙从来是对女性的诱惑力很敏感的。他被一位维克图瓦尔认为是首屈一指的女佣的,名叫昂热利克的年轻的农家女的完美的和充满活力的优雅打动了。韦尔蒙爱恋着帕特里希娅,对昂热利克则是以一种非激情的方式加以欣赏的……可是她多么有趣且多么漂亮呀!……她那鲜艳的脸庞,没有化妆,也没有打扮;她那苗条轻柔的身段,被裹在身后系带子的黑天鹅绒的女紧身上衣中。她的样子像一个喜剧中的聪明伶俐的贴身侍女。她活跃、轻盈、好动,人们随处可以看到她。在菜园里,她挑选蔬菜;在果园里,她采摘水果;在农场里,她收拴着刚生下来的鸡蛋。而且她嘴边总是挂着微笑,眼睛里流露出纯朴的欢乐,动作十分和谐又很有分寸。
“你是从哪儿把这个小美人挖掘出来的,维克图瓦尔?”韦尔蒙第一天就这么问道。
“昂热利克?是一位供货商给我带来的。”
“证明呢?”
“非常好。她曾在隔壁城堡里服务过。”
“哪座城堡?”
“就是看到高树的那座,就在那儿,在左边,高乃依城堡。”
“很好,我的好维克图瓦尔。有漂亮女孩在身边,总是非常惬意的!那个贴身用人菲尔曼呢?……”
韦尔蒙按照规定了解完全体人员的情况之后,又去思考其它的事情了,尤其是关于眼下的消遣娱乐活动。这个季节很美,乡村的一切都很宜人。近旁的河流是他永不厌倦的娱乐场所。小艇载着韦尔蒙、帕特里希娅和她的儿子去河里游荡。他们还常常下河游泳。小罗多尔夫跟韦尔蒙越来越亲,经常骑到他这位亲密的伙伴的宽肩膀上,在水中发出欢快的喊叫声。
在这轻松愉快的、无忧无虑的、美好的、充满友谊和情感的时间里,帕特里希娅对她的同伴表现出越来越完全的信任,并且对他越来越温柔了。
“您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有一天他这样问她。那一天维克图瓦尔把小罗多尔夫留在了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呆在小艇上。抓着桨叶的韦尔蒙,感到了同伴专注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请您原谅。”她说,“我有个冒失的习惯:借着紧盯着人看来尽力了解他们的思想深处。”
“我的思想深处只有一个秘密。我要使您快乐,仅此而已。”
随后他又补充道:
“而您的思想却是很复杂的。您在想,这个男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不是那个亚森·罗平?”
帕特里希姬喃喃道:
“就这一点来说,我没有丝毫的怀疑。您是亚森·罗平……这是事实,难道不对吗?”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要看您的意愿了。”
“如果我希望您不是,这并不妨碍您是亚森·罗平。”
他压低声音承认道:
“我真的是。”
年轻女人脸红了,她被这一供认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谢天谢地。”她过了一会儿说,“跟您在一起,我肯定能够胜利……不过我害怕……”
“害怕什么?”
“为今后害怕。您的让我快乐的意愿与我们之间应该建立的严格的友谊关系是不相符的。”
“关于这一点,您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微笑着说,“我们的友谊的界限始终是由您来限定的。您不是那种别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愚弄或诱惑的女人。”
“那么……您喜欢这样吗?”
“您的一切我都喜欢。”
“一切?真的吗?”
“是的,一切,因为我爱您。”
她又一次脸红了,然后不说话了。
“帕特里希娅……”他继续说。
“干什么?”
“请允许我要求您回答我的求爱……否则我就投入水中去。”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我不答应您的这一要求。”她以同样的口吻说道。
“那么我就下水了。”
他说到做到。他放下船桨,站起来,穿着全身行头,一头扎进了塞纳河,然后就猛游起来。帕特里希娅看到他朝位于他们右侧,全速驶来的一艘小艇游了过去。这只小艇由一位有点驼背,像是一个长着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的人在划着。只是他划桨的动作又猛又快,显露出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的活力和果敢。大概他觉得怪里怪气地戴上一副假头发和背上一个假驼子很好玩。
“喂!”奥拉斯·韦尔蒙喊道,“喂!玛菲亚诺!那么你已经发现了我们的隐居地啦?很了不起。”
玛菲亚诺把桨叶放下来,掏出手枪,马上射击。子弹在距游水者的头几厘米处溅起了水花。后者大笑了起来。
“没用的笨蛋!你的手在发抖,玛菲亚诺!把你那把戏给我,我来教你怎么使用!”
这一挖苦激怒了西西里人。他站在小艇里,抡起一只桨叶,想把他的对手打蒙。后者没有等着挨打,而是一个猛子扎下去,消失在水里了。过了一会儿,玛菲亚诺的小艇开始摇晃起来,同时,奥拉斯·韦尔蒙的脑袋出现在了船的左舷处。
“举起手来。”奥拉斯威胁着吼道,“举手投降,否则我就开枪。”
玛菲亚诺想也不想他的这位刚刚在河底潜游了三十多米的对手能用什么东西来射击。他举起了手,惊慌失措。与此同时,在韦尔蒙的体重作用下,小船马上倾覆了,它把西西里人带进了水中。
韦尔蒙发出了胜利的欢叫声。
“胜利啦!敌人在隐居地作战!玛菲亚诺和黑手党落水啦!你总会游泳吧?只可惜你游得像一个死产的小牛犊!抬起头来,妈的!否则你就要喝塞纳河水了,在你还没淹死之前,你就会先被毒翻了……啊!不管怎么说,自己想办法吧。看,你的救星来了。”
河岸上,两个男人跳下了水,然后朝西西里人游过来了,因为水流已经把小艇裹挟走了。不过,在他们还没游近时,优秀的游泳健将奥拉斯已经游到了陡峭的河岸,翻着放在堤坡上的衣服,同时大声说道:
“又是马克·阿莱米签署的两张卡片:连同玛菲亚诺的,还有马克·阿莱米、弗尔德和埃德加·贝克尔的,我一共有六张了!赶快分赃吧!罗平的财宝归我啦!……”
帕特里希姬呆在小艇里,看到了这场战斗的全过程,非常地开心。
她走到了韦尔蒙身边,后者搂着她的腰,他们一同走上了最近的一条路。此时三个家伙也已经游到了河岸边。
韦尔蒙高兴地大声说着:
“我赢得了金羊毛,美丽的帕特里希娅!一切顺利。敌人在河床上啃泥啦!他们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是无可比拟的、顺从的仆人!仆人浑身上下都湿了,但是爱情之火会把他烤干的!”
一个农民驾着一辆装满干草的小车正好经过这里。韦尔蒙把年轻女人放到上面,自己坐在了她的身旁,同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两张卡片,帕特里希哑,多大的收获呀!”
“那对您有什么用?如果他们成功了,您就会得不到钱……”
“谁又能说我无法把某一天流动的财产转到我的口袋里来呢?再说,这些财产也是从这个口袋出去的,那就只能说是有借有还了。”
他坐在由一匹老马蹒跚地拖着的小车上,好像是在做一生中最后一次的负重旅行。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
“我们总算到了红房子啦。”农民说道,“不过我得把干草送到农场去。”
“啊?”奥拉斯问道,“您是在红房子的农场干活的吗?”
“是的。今天,要把干草归仓。”
“您听到了吗,帕特里希娅?真好,真像是在梦中!有谷仓,有草场,还有人们收来的干草,全都是田园般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