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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地板上撞。“你这个可恶的枪手!就是你想拐跑我太太的对不对?我没杀你是因为答应了她,可是你这样阴魂不散地跟着她,我这次非杀掉你不行了!”
费达明被撞昏之前所记得的就是这些话。
桌子翻倒时,珍妮真的害怕地跳起来,杜斯则傻了眼,完全弄不懂眼前发生的事。
“先生……先生,住手啊!你疯了吗?天老爷,你会弄死他的!”
他上前抱住美国人的手臂想把他们分开,真是这个佣兵曾经做错事?或者是他在发酒疯?美国佬余怒未息地抽出被抱住的手臂,把杜斯甩得退了好几步。他还没回过神,美国佬已抓住正想张口尖叫的妻子开口就骂。
“你这贱人!都是你勾引他,别以为我没有看见!别以为你在这儿跟中尉眉来眼去的,我会不知道!”
那女人因震惊和恐惧而呛住了,挣扎着喘气,头发也散了下来。“没有,我没有!她极力争辩道,“我求求你……
不要……”
杜斯的情绪大发,这个醉鬼!嫉妒得简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
“住手!先生!”他发现闻声而来的上士正在门口时,用法语喊道:“这个美国佬醉昏了头,他会害死夫人的!
你就光会站在那儿吗?快过来帮我呀!”
他们合力把他和正在啜泣的夫人分开,她跌坐在椅子上,呻吟地抚着喉咙。中尉以为这男人刚才疯成那样想必很难抓牢,却不料他竟晃着身子,喃喃地说:“这不能怪我,是她逼我……她总要我喝酒……总是勾引男人……”
胡说!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女人吼道,绿眼里闪着火焰,“他是个邪恶的魔鬼!”
“夫人,求你不要激动。约翰先生醉得太厉害,无法做合理的行动。为了你和所有无辜之人的安全,我恐怕不得不把他暂时关进牢里去,我的手下一一·”为了避免美国佬再度发疯,杜斯抽出他的枪塞到自己的腰带下,朝一脸不解的女人安慰地笑笑:“不用担心,只须关一夜,让他清醒过来、这也是他应得的教训,不是吗?然后转而对美国佬说:“先生,如果你守规矩,我就让你象个人样走去牢里,不过我会用你的枪指着你;免得你再作怪。”
“牢里一一”珍妮似乎楞住了,“你真的要把他关进牢里?”
“相信我,夫人,为了纪律关系,这真的是必须的,至于你--’他放低声音用法语说,“等我办好这件事,就亲自送你回旅馆去。你不必担心,一切我会处理。”
她红着脸咬住唇,他真庆幸自己碰到了她。多美的人啊!尤其长发披散着的现在,他定要极温柔的对待她。让她为他发狂……
她正在问他什么,使他返回现实:“我跟你去好吗?我要亲自看见他被关好才放心。”
噢,她己决定憎恨她的丈夫了,那更好,、也许他能劝得动她一起去墨西哥城,有这么个美女当情妇该多过瘾。
等费达明醒过来,要摆脱她丈夫是太容易了。
约翰先生似乎知道自己麻烦惹大了,羞惭着一张脸静立着,几乎摔倒时,中尉又同情他了。
“我送你去牢里睡一觉,跟你同房的华瑞兹党徒虽然味道很臭,不过我们明早就会枪毙他,你安心睡吧!”
杜斯以同谋的眼光看向那女人,但她一直颇严肃地站着,愤怒带来的嫣红未退,使她更吸引人,“我必须看见他安全地关在牢中。”她坚持道。
“那你就一起来!”杜斯说,“先生,请你走在我前面,很近的,马上就到。”
他转头嫌恶地看了一地的杯盘,与躺在地上的费达明一眼。这个美国人遭到费达明和他那同伴的报复时,就会后悔自己的不智之举了。
“上士,你留下来收拾这里,动作要快,我听完叛党的招供后马上就会回来。还有,照顾一下这个人……”
他的长官走后,上士看着自己原整理好的一切大摇其头。走运的中尉!拿枪押着丈夫去坐牢,回来还能拥有感激的美娇娘,标准的法国人!
牢房的进口的确就在五十尺外,杜中尉不放过任何机会又在同伴的耳边灌下许多甜言蜜语。她没有答话,但己“准许”他搂着她的腰,他相信她等一下也不会坚拒他的其他行动。
“你的美貌配这个男人太浪费了”,亲爱的夫人!你需要一个能欣赏你的魅力和你多么可爱的樱唇和娇躯的人。
相信我,我一定让你穿最好的衣服,戴上各种首饰。我绝对不对女人动粗,我宁愿用亲吻来爱抚她,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发誓今晚一定让你非常快乐!”
“先生!”她的低语象恳求,杜斯笑着捏了她的腰一把,相信自己是旗开得胜了。
“在我面前不必作假,我在窗前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要定你了,”他忘情他说:“我这个爱人是你绝对不会抱怨的,我会很温柔,如果你跟着我,我也会很慷慨地对待你的。”
珍妮却推开他的手,眼中泪光闪闪:”你真的相信这些可怕的事?相信我那么下贱?”
他想安慰她,女人怎么都那么敏感?怎么会呢,亲爱的!你误会了,你当然是一位淑女,我也会那样待你,相信我,我绝不怪你抛下这个男人喜欢其他人的。”
他又用手枪推着美国佬快走,她总不会这时候才打退堂鼓吧?她不是一直在鼓励他吗?
“别伤心了,今晚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尊敬你和崇拜你。”他又伸手搂住她,且粗鲁地搂近一点,以为某些女人喜欢粗犷的男人。看来他是对的、、她小鸟依人般地偎近了。
阿蓝提着抢打开牢门,眼中不乏惊异之色。监狱包括一个狱卒办公室和一间大牢房,墙壁是厚重的石头,只有一扇装着铁栅的小窗。牢房甲摇摇欲倒的桌子上扒着一个男人,肩上绑着脏兮兮的绑带。法国人带着犯人进入时,他己跳到门前,愤怒地抓着铁栏杆猛摇。
“美国佬……脏狗:我不跟脏狗同房!”他大叫。
“你狗屎,闭上嘴!”阿蓝感胁地举起拳头吼道。
接着发生的事,中尉后来回想起来,几乎就是一场绝不真实的恶梦。
杜斯把美国佬向前推时,把阿蓝撞倒了,原本对着犯人大吼的阿蓝接着就躺在地下抱着下体象杀猪一样嚎叫起来。美国佬的醉意完全不见了,他抓起阿蓝的枪指着中尉。
“放下枪,否则别怪我杀你。”杜斯茫然地在他冷硬的命令下丢下枪枝。
“珍妮一一去拿钥匙来开门,快一点,我们可是坐在炸药上。”
那女孩象木偶般从呻吟着的阿蓝腰上取来钥匙,不必人吩咐就开了门,犯人带着自嘲的笑走出牢门,漫不经心地拾起杜斯丢下的枪。
“提醒我在离城前亲你一下,珍妮。”他经过她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她眼神空白地瞪视着……杜斯后来忆起,觉得她似乎处在梦游状态。
三个人将中尉和阿蓝捆好绑好锁在牢房里后,施施然走出了监狱,骑上马出城而去。由于那对美国夫妇原是中尉的客人,所以也没人想到应该拦住他们。
一出郊区他们便开始急驰,两人根本不曾交谈,却都默知他们的方向。
珍妮的衣服原本不是为骑马设计的,无甚遮蔽的腿和身体不一会就被冻僵了。可是她没有抱怨,也没有要求停止,因为如果法国人追来,她也是目标之一。一切多不真实呀!
他们又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区,夜里曾在一处悬崖下略事休息。是斯迪抱着无法动弹的她下马的,并脱下黑外套给她穿,还给她喝了口酒。而他和柏克只象两条黑影轻轻他说着话。
她累得连想听都没办法了,外套上的雪前味使她的头更痛。她觉得自己一动头就会炸开。
她为什么不做她应该做的事?杜斯只要听到实情,态度就会改变的,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听命于斯迪,使自己也成为被追杀的通缉犯?她想说,那是因为不愿见到柏克受到折磨和枪毙。柏克?他在这里干嘛?他当然一开始就知道斯迪的计划,所以他本身也定是盗匪和亡命之徒……这才发现柏克正站在面前向她道谢,并告诉她,他们要分道扬镳了。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他说,“谁知道呢?而你又那么好,我真的很感激。”
她喃喃说了她自己也不记得的话。柏克走后,斯迪用意外温柔的手扶起她。
“我们也该走了,宝贝。”他平静地说。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从不曾叫她“宝贝”,而且是用法语发音。不过任何人部会说几句简单的外国话的,而且不当一回事地使用。他扶她上马,她则不高不低地问他:“这回要走多久?”
她看见他耸耸肩,开始放马小跑:“就看我们多快。我们马上要进入平原区,而我想把我们和那些朋友之间的距离尽量拉长。”
“我头好痛。”珍妮小声说,他却一改刚才的温柔,怪她喝了太多酒。她想大叫,可是那又太费力气了,只有闭上眼睛忍住在两边太阳穴间跳着的悸痛。
接着的四十八小时是珍妮已被迫习惯了的苦行军,夜间急驰,只在白天最热时稍做休息。一路上除了几个农人和牛群外,什么也没碰上。一旦离开山区,那片平原便几乎没有尽头,而这些地,又都属于那些大地主,他有些不平地说。这种时候,珍妮就会想起,他母亲是墨西哥人,难道他就是为此而成为华瑞兹党?因为他觉得某些地方被欺骗和被压榨了吗?
她问他关于华瑞兹党和地主的问题,他头一次很正经地给了她经过考虑后的诚实答案。因为这些大地主想保有自己的小王国,所以支持麦西米伦。他将使佃农变成农奴的制度告诉她,这些人一生都在种植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土地、华瑞兹想改变这种情况,他已打破教会的势力,坚持穷人家的小孩也能念书,他代表一种对地主的威胁,而这些地主根本就是“吸血鬼”。
“那你呢?珍妮坚持要问,“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墨西哥人,不然为什么帮助某一边?”
对这个问题他就不肯明说了:“也许我想尝尝为目标奋斗的滋味。”他先是这样说,后来她又问起,他却说:“你忘了我是混血儿?”
他仍然不断地使她困感。她对他的身体几乎和对自己一样熟悉,可是她却完全不了解他。他不是一般的混血枪手,他的谈吐有时很有教养,有时极为粗野。他熟知国界两边的印第安人,对他们正在穿越的国家也极为熟悉。一个人曾旅行过这么多地方似乎不可思议,不过,她曾刻薄地想到,为了逃命嘛,有什么办法?
“这次你到底要带我去那里?我真烦透了骑马和逃命!”
眼前的平原无边无际,她觉得自己又脏又累己临无法忍受的边缘,但他竟意外地在地上画起圆来:“我们在中央高原,两边是马德瑞斯山,”他画出尖尖的线条,“我们在萨泰卡斯省的中央,前面许多山以后就是墨西哥城了,不过那太远了,而且别那样看着我。亲爱的,我不是要带你去那里,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我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干嘛不放我走?”
他的眼光令她满面通红。他轻笑了两声:“虽然晒成这样,还是会脸红哦?”
“噢,可恶!”她转身向她的马跑去,头也不回地就驱使马匹急驰起来。一股突如其来、混合了沮丧的无边恐惧攫住了她。我在这里干嘛?我会变成怎样的人?他为什么不放我?她弯身贴在马脖子上,任由晚风将他所给的帽子吹到脑后。
她以一种亡命而盲目的愤怒狂奔,感觉得到身下的马儿全身所流动的力。一直到马儿累得慢了下来,她才发觉他一直与她并骑着。她抬起头尖声叫出她的憎恨和恐惧,而后他伸出手来拦腰将她抱了过来。“我一直很怀念紧抱着你这样共骑的时刻,”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珍妮、何必那么傻,你以为我真会让你逃掉?你能逃到哪里?”
“只要离开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她喘着气叫道,“你闹得还不够吗?除了让你把我当下贱的妓女在酒吧和妓院展示外,我就不能做其他的事吗?我为什么要被你当战利品似的拖着到处跑?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别急,我只是持续的接受你当初奉献给我的东西而已!何况还有凯尔和你那位娘娘腔的法国‘未婚夫,享用过,你看他会在墨西哥城等你吗?所以你才那么急着要去那里?”
她又惹他生气了,不过。管他的,让他气吧,他还能对她怎么样?
“不管我怎么样,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我将来只能当别人的情妇,我有权利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