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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 作者:罗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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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些微的变化她警觉了,但她来不及思索他话中的含意。

  事情发生得有如梦魔般。当她仍然痴痴地傻笑时,睡袍的前襟散开了。然而门口有人不安地咳嗽着,她扭过头去看,一个法国军官抱歉说打扰了,费达明邪恶地笑着,然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斯迪?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为什么那样冷酷凶恶看着她?

  珍妮感到血往上冲,昏眩不已,她向后跌入椅中,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上校正得意平静他说着话,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她只注意到斯迪的手反绑着,他的下巴处有条伤痕,而他的眼睛,老天,她作梦也没想到他懒洋洋、嘲弄人的蓝眼中会露出这种深恶痛绝、恨之入骨的眼神。

  ··我必须向你道谢,可人的女士,我们的计划,也就是你的提议非常成功。是吧?可是说真的,又有哪个男人不愿意冒险来救这么迷人而可爱的女性呢?把他带下去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珍妮用手捂着嘴,呆呆地站着,怎么回事?她只看见斯迪倾着头,嘴角掀起一抹冷酷讽刺的微笑:“再见,我可爱的妻子,很高兴看到你在囚禁中仍这么快乐美丽。”

  “斯迪!”她疯狂地叫着,“哦,老夭,不是的一一斯迪,斯迪!”

  但太迟了,门早已关上,当珍妮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时,上校的手臂己搭在她肩上。

  宝贝,对不起,我们不得不如此,也许,我们使他恼怒生气时,他才会说实话。嗯!而且那样对我们来说比较省事……”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把她拥抱过来,而她早已哽咽震颤得无法移动了。硬块哽在喉中,她几乎无法呼吸:。“我们再谈吧,好了,好了,尽情地哭吧,这样会比较舒服,然后再听我说好吗?”

  她开始咳嗽,为这一泻不可止的哭泣愤怒着。珍妮开始怀疑,她如何才能不哭?她如何才能忍受那种全然孤寂的感受?”

  怎么也没想到会受到这种欢迎!摩斯迪被押过阳光普照的中庭则想着,你们早已确定他会来似的:“傻瓜!白痴!”康妮的叫声在他脑中回响着。果然让她给说中了。他飞奔来萨卡泰卡斯时,还以为自己是救美的英雄呢!他一向嘲笑女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珍妮是多么会照顾自己的人?为什么想到珍妮曾和那个胖上校在床上缠绵亲热的想法,仍令他怒火中烧而几乎为之目盲?

  真他妈的,斯迪蹒跚了一下,背后马上有来福枪顶上来,这整个情况都可笑极了!他成了傻瓜,而珍妮则达到报复的目的。真可笑,他竟会想去救她,其实她压根不想获救呢!她和上校跳舞时就计划好了,她想得真周到啊!

  看他遭到了这种报应,她一定很得意吧!她是对他说过:

  “我要看你慢慢死去。”他太低估她了!这真是最大的败笔,这次他败得极惨。

  现在他们几乎到了中庭的尽头,萨卡泰卡斯的士兵们沉重的步伐使尘土飞扬。他猛抬头向上望,一眼就看出他们准备如何对付他。摩斯迪不禁迟疑了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

  站在斯迪两侧的冷面士兵抓起他的手臂,让费达明解开他的手铐。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冲出去,把他门全部打倒,但他知道费达明就等着这一招。算了,现在反抗也没有用。斯迪冷笑几声,听任那些士兵把他的两臂吊起,在他的腰间绑了条皮带在木栓上。士兵们忙碌着,费达明则站在一旁阴险地冷冷而笑。

  “不太舒服吧,嗯!但你现在不必担心,你很快就会尖叫着求饶而忘记一切了。我还没有看过不会叫的囚犯。

  嘿,你这个杂种,等会儿就会祈求我把你一枪毙了!”

  然后他们都走了。“你好好想想吧!”费达明说。下午的烈日无情地射下来,被太阳烤焦地土地象个大火炉,斯迪感到全身汗水淋漓,眼前也一片模糊。他一再地咒骂着自己的愚行。他这时本可在山中某个阴凉的地方,和华瑞兹的军队会合,柯华度正统领他的部下朝萨卡泰卡斯逐渐逼近。他在墨西哥时也听说贝元帅正在召回军队,朝首都集中。当然不是撤退,只是要集中力量。”说者傲然地告诉他。杜雷瓦为何没接到命令?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他用理智而不是用肚量来思考,他原本是可以静候的。

  他现在所能想的,只是珍妮。他不情愿回忆起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早餐桌上,杯盘狼藉;杜雷瓦还穿着睡衣,而她……穿着睡袍,半露出她美好的身材。她不停地笑,象刚经过整夜狂欢的女人,但至少在看到他时,脸上曾经吓得发白,一脸愧疚的样子。娼妇!为什么想到她,还会使他神智不清,影响他的判断力。难道他想要她?难道她轻易变节和水性杨花的行为,让他如此痛恨吗?她所谓要选择自己的爱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太阳一直直射他的头部,斯迪愤怒地想着。他已经失去理性了,是的,他真正难以面对的,就是她己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件事。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现在却栽在她手,真是受不了!

  但至少她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无法得意。她所加诸于他的折磨和痛苦,竟和眼前即将遭遇到的伤害不相上下了:虽然他嘲笑自己幼稚的匹夫之勇:但他仍然决定,不管他们如何拷打,他绝不叫出来。也许她还会和上校一同观看,等着他招供呢!但他是宁死也不会招的。

  法国士兵推开那扇隔开校阅场与外界的大门。每当法国军队和墨西哥军趾高气扬地从街上走过时,镇上的人都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孔作自己的事,只等这些法国人一走,平日假装忠于皇室、拥护军队的百姓们,便要尖叫着欢迎华瑞兹一派的人。

  挨家挨户敲着门的玛特班长边走边想。在同样烈阳下,他曾在阿尔及利亚打过仗,对方是全世界最狠毒、最可怕的阿拉伯人。但是在所有走过的地方中,他最痛恨墨西哥人。你完全不能信任他们,他们虽对你微笑、鞠躬。

  却时时准备在背后捅你一刀。你甚至不能信任这儿的孩童。一个带炸药的小孩,很可能把整排的士兵都炸死。多么黑暗的国家,多么虚伪的土地。他觉得留在这里真倒楣,如果能够去墨西哥城那种大城市,至少不必受到人们的窃窃私语,和随时可能飞来的子弹的威胁。可是男人必须要忠于职守……

  此刻,玛特班长的责任就是在这个午睡时刻,抓一大群市民到校阅场来,目睹一个华瑞兹间谍的受审。公开鞭答罪犯,目的是要吓阻同情革命的人,但是他确信,半数以上的市民都拥护他们的“总统”。他们还是会来看的,这场表演和以往的鞭苔处刑没有两样,这是个野蛮的地方,生命根本不值钱。而且一量他们决定恨恶时,他们会恨得很彻底。

  玛特班长想到在骄阳下烤晒的犯人,那人一定会崩溃,虽然他的器字不凡,和他们抓过的华瑞兹走狗不大一样。他还有一只迷人的蓝眼,难道他真是为了那个漂亮的绿眼女郎而自首的吗?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费达明最长于这种逼供技巧,他会用“九条鞭”好好侍候他。

  士兵们赶着一群沉默、愤怒的市民回到中庭。时间差不多了,上校照例会先演说一番,再开始重头戏。他诅咒着,今天下午又得站在烈阳下,忍受那个倒楣犯人的尖叫了。他希望费达明能不花太久时间便使他屈服。

  上校破例地亲自走下来和犯人聊天;斯迪有些吃惊。

  杜雷瓦是个狡猾的人,也是个危险的敌人,他显然不怀好意,他一定己把珍妮纳为情妇了。哪个男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呢,尤其她又是摩斯迪的妻子。他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他既无法逃脱,何不勇敢地面对一切?至少,他觉得自己可以对上校的讽刺保持冷漠。绑在身上的生皮索在艳阳的照射下,已经开始紧缩;往上后吊的双手也酸痛难耐了,开始渗出血丝。他觉得象被钉在烤架上似的。

  “少爷,考虑好了吧?我可不愿再重述一遍,但你该了解,你几乎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

  “难道我就有吗?上校,还有哪些你还没有占有的东西需要我补充呢?斯迪的蓝眼瞪着上校黄棕色的眼睛,故意用法文反击卖弄西班牙语的上校。

  “啊,你的法文不错,提醒我很多事。”上校深思地说着,随即叹了一口气:‘我有种感觉,你好象决定顽抗下去。为了你和你的妻子着想,我希望你不要如此。”

  “先生,我的妻子根本不在我的考虑之内,而且你显然已把她纳为己有了。我们的婚姻和你的一样,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当然我会为你们俩的私通而祝福的,难道她没告诉你,我是个明理的丈夫?”

  “够了!我不是来此和你讨论你的妻子,我只关心你的间谍活动。谁送你来墨西哥的?谁支付你的费用?不可能是华瑞兹,他没有钱。为何美国政府急欲推翻我们?”

  斯迪大笑,看见杜雷凡上校的眼睛在冒火:“上校,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问我?”

  “你捣乱我们的工作,增加我们很多的困扰。你在那些无知的村民中是一个英雄,但我恐怕英雄就要变成狗熊了。你很快就会屈服在我们的鞭子下,跪地求饶,而且会把你所知道的情报都招出来!”

  杜雷瓦上校开始踱步,他的手背在后面,活象他仰慕的拿破仑,斯迪已把他导人激烈的愤怒中,杜雷瓦又抬头看他,勉强放柔声调说:”算了吧,摩斯迪,我相信你是个很理智的人。我也一样,所以何必动怒呢?如果你把我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会公平地对待你。你喜欢危险和冒险对不对?你喜欢这些事情同时还可以享受生活吗?

  嗯,我们愿意用你这种人才。你可以替我们做事,等你一旦把华瑞兹党的人都招出来后,我们才敢相信你不会再回去。”上校眨着眼睛,“相信我,我们一定会给你优厚的待遇,而且让你的才能能在适当的地方发挥,这不是更好吗?我极为尊崇你的祖父,如果你能回心转意投效到他所效忠的旗帜下,他会多开心!你以为呢?”

  斯迪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多说什么。而且,他厌恶地发现这个抢走他妻了,自大、虚荣的小人,正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出卖朋友以免肉体吃苦。

  “上校,如果要我出卖我的朋友,我宁愿死。”斯迪尽量平静他说:“你也知道,你们早已败了,撤退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你个人方面,败得更惨,只要等大地主被消灭,你就完了。你是施家的客人,却抓走一个弱女子,也许你会劝她当你情妇,但等你妻子的娘家人发现时,将是何种场面?我和我祖父虽然对政治有不同的看法了:但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侮辱他的家人。他的财力雄厚,在这儿及法国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足以毁灭你。你现在唯一的逃生的机会,就是释放我,并向我道歉。”

  “哼,你竟敢威胁我?可别忘了,你不过是华瑞兹的走狗、间谍,我的犯人!看谁会垮台!”

  上校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斯迪耸耸肩。好吧,去试试看吧,只可惜他不能等着看到上校的下场。

  只可异他必须站在烈阳下,浑身肌肉崩紧等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挨过他们的酷刑,而不招供。炙热的阳光象个燃烧的烙印般晒下来,鞭子打在身上会更痛。斯迪舔舔原已龟裂的唇,向后靠在木柱上,决意什么也不想。

  好久以前,那个印度老医生就告诉过他,要空乏其身,把心、身的感觉全抛掉,专心一致地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

  斯迪曾试过一次。那一次他的肩部中弹,于弹抵着骨头,附近又没有医生,他告诉自己要熬过去。后来酒吧里的酒保在斯迪威迫下,笨拙地拿着刀子替他取出于弹。他使自己不乱动,眼睛直望着天花板上的梁柱,几乎不觉得痛。他就在这种半昏迷的情况中过了好几天,直到他的肩膀开始疼痛地悸动为止。

  他逐渐意识到杂沓的脚步声、低语声和小孩的叫声。

  他无需睁眼就知道已有成百的人围在场上了。可恶的法国人!总想杀一儆百,他们以为他的叫声足以打击所有想投效华瑞兹党的人。让他们来作鉴定吧!看法国人如何对付他们的犯人,这将是一出滑稽的闹剧。

  他的眼睛四处巡视着,落在一对特别的黑眼上,他皱起眉头。那个女人头上包了一条黑围巾,站在第二排……他们的视线交会,她大而黑的眸于中闪着泪光;他认出她时他警告地眨了眨眼。是康妮!现在谁是白痴啊?她不应该来这儿,而且希望她也没有拟好什么大胆的计划。在法国军人层层包围下,他根本不可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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