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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 作者:罗斯-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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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人来自密酥里,我老头常常夸口说我们是第一批篷车英雄,他们现在还在种田,不过我想去加州看看,其实还不都一样,”斯迪说道。“我早知道!”

  “我也旅行过很多地方,还是觉得这儿最刺激。”他又慷慨的请斯迪再喝一杯,然后带他回桌上去介绍给他的朋友。

  他们的话题难以避免的绕着战争和女人打转。陌生人的出现虽引起他们一些好奇,不过他们都有某种默契,不大逼别人说话。然而几杯酒下肚后,该说的自然会说出,这个人吞吞吐吐的承认他在一八六二年就做了逃兵,所以并不曾打过多少仗。

  “有一次跟人比枪,他没穿制服我怎知道他是军官,当然最后只好逃掉了。”

  “嘿,你该来加入我们这一边,我们打得好精彩呢,不是吗?”众人哈哈大笑。

  斯迪把声音弄得口齿不清说:“那时脑筋不大清楚,想偷渡回旧金山去庆祝战争结束,结果却被人抓到而关进了水牢里,我的印第安话就是这样学来的。”

  “后来就越狱啦?”

  斯迪机警的看了他们一眼:“嘿,你们等于是替政府工作的对不对?告诉你们,任何人别想把我拖回监狱去,我的枪法可是不错的哟,而且我不要跟任何人结伴!”

  刚才邀他入伙的那人对斯迪眨眨眼,把酒瓶推过去:

  “再喝一杯吧,如果你缺饯用,真可以考虑一起来呢!”

  “谢谢你,不过我觉得我的运气不大好,我可能会再设法回加州去。”

  “小心点,华瑞兹党有大军挡在这条路上呢!”

  斯迪仍然装醉:“法国人会把他们打回去的,华瑞兹嚣张不了多久。”

  “跟那些军队接触的结果,我只记得他们带着跑的一些‘随军女人’。”一个大块头说。

  “我记得一个小妞,她不是墨西哥人,从没见过那么纯美的小东西,是个法美混血儿,头发像亮晶晶的铜器。

  费达明把她从一个法国上校那里抢去的,你记得老费吗?”

  “听说他在圣路易斯波托西被人给杀了。”

  “就是她杀的,用刀子割开了喉咙。那把刀还是我送她、教她用的。”古麦特对斯迪怀旧的笑笑,而斯迪浑身的肌肉早就僵掉了,愤怒几乎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得拼命的运用每一丝意志力才能使自己安坐在位子上,他尽量把背部抵着椅背,深怕任何一动都会使自己跳起来杀掉古麦特。

  古麦特毫未察觉自己所造成的影响,仍握着酒瓶说他的故事。

  “这个费达明也是罪有应付,很奇怪的一个人,残忍冷酷,一开枪必定死人。而且似乎很恨女人,常用各种方法伤害她们。我和伯贝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设法不要让他太过分,可是那天我们刚好迸城,而且喝了个酩酊大醉。费达明带她去了一家酒店,要她接客替他赚钱。我后来听到经过的情形,这次他可真的太过分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剥掉她的衣服,有人说像拍卖奴隶似的;要把她卖给出价最高的人。只是她突然发起疯来,用刀子给了他报应!”

  “后来还有她的消息吗?”

  古麦特耸耸肩:“那里是法国人得势的地方,我和伯贝克清醒后回到队上,那些人说某些法国军宫审问她后,带回墨西哥城了。我相信她还是有办法生存的,这小妞有一套!”

  斯迪一直瞪着古麦特的衣扣,盘算着刀子该从那一个地方插进去。他的思考能力开始起作用了,可是愤怒仍支配着他。现在他知道已套问出这批反游击队的行止了,应该全身而退,然后去设计一次小小的奇袭,但最重要的他先得杀掉古麦特。

  幸好他们都以为他醉了,自顾自的说着。他觉得愤怒像块烧红的煤压着他的肚子,原来这就是她没讲的故事,他想起她第一夜时说的话:“我杀过一个人,斯迪。”但她没说那是谁也没说为什么。她那对绿眼睛之后还藏着多少秘密?珍妮……他那发似太阳的爱人,那张在他的亲吻下微张而诱人的小嘴……多少人享受过和他同样的兴趣?她杀过人,被逼到一种只有上帝才知道那程度是如何深刻的羞辱和绝望中,而另一些人却在一旁喝酒讪笑。他们是否征服了她顽强的意志,使她的自尊扫地,把她打碎成片片像他自己在那像罪恶渊薮的牢房中受到的折磨一样?他从来不曾那么坚定而疯狂的想要杀一个人,甚至连理智也不想阻止他,只是冷酷地告诉他慢慢的来,时间总会到的。

  醉得东倒西歪的走开并不难,他们自己也差不多了,只有古麦特浓浊的声音喊住他。

  他喃喃说着什么,就走到外面去了,好似憋了好久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十七 金色之船

  一八六七年三月十二日,最后一批法国军队搭船离开了维拉克路士的港口、斯迪也在同一天回到娜斯嘉农场。

  珍妮奔下楼梯第一件注意到的事,就是他穿着制服。

  她本来在洗澡,湿淋淋的卷发随便的夹在头上,身上也还冒着水气。

  他刚下马,她已跑到离他两尺远的地方站定,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绿眼睛就像他一向擅长惹她生气时那样的冒着火。“嗨!”他抬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

  “嗨?你只能说这句话?都差不多一个月了,而你居然只派人送来那样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字条,给老沙还差不多。”

  “既然你那么生气,我很抱歉没让我的朋友把它交给老沙。”他低头看她;嘴上出现一抹奇怪又冷酷的微笑,蓝眼中盛着她揣测不出来的情绪。

  “幸好还有老沙向我报告战事的进展,”她讪讪的、几乎有些不情愿的说。“看来你终于加入真正的军队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星期以前,我们扫荡了一群一直叫我们头痛的雇佣兵。”

  他有些突兀的转身拿鞍袋,她留意到他的手臂的移动有些不自然,好像会痛的样子。

  她的怒气马上消失、她跑过去,眼睛关心的大睁着:

  “斯迪。你受伤了是不是?噢,天老爷,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让我知道?”

  她的手臂飞上他的颈项,已到嘴边的嘲讽在她熟悉的唇压下逸去了。他扔下鞍袋,开始粗鲁野蛮的吻她,好像是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烙下印记,他发觉他已疯狂的想做一件事,他已花太多时间想太多苦涩的事,它们像毒药一样害惨了他。

  卧室里的他们除了重新发现彼此的爱怜和热情外,并没有机会多说什么。他还是想要她!尽管他刚才摆出嘲讽的笑容、用严厉的声音说话,可是一旦拥住她,他就难以忍受离开她的滋味,在老沙和赶来欢迎他的农民们的注视下,将她抱进了卧室。

  心满意足的珍妮躺在他的身下,他的呼吸渐渐均匀。

  轻轻抚过他的背,停在环着胸部和肩膀扎紧的绷带上。他受了伤,这场他还没有时间告诉她的仗一定很激烈,她刚要问就被他的嘴堵住了。

  所以他没能早些回来,她想,虽然他很可能在她毫不知情中阵亡,可是她仍然乐于把事情想成是他受伤所以不能回来,而不是他对她漠不关心。

  夕阳透过窗框照进来的光影渐渐斜了,老沙必定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了.那张老脸会因为猜测他们吃或不吃而阴晴不定。她近来的胃口一直不好,不过现在却觉得像饿了好几个星期。斯迪可能也一样吧,他好象瘦了些,脸上也,多了些她从前不会注意的疲倦和紧张的纹路,而且他还去剪了头发,她摸到他的颈后,。发现他的头发仅够她稍稍卷一下。

  他的脸埋在她颈间的头发中,这时突然转过来贴着她的面颊。

  “你一直很不安份呢,小姑娘,怎么啦?”

  “噢,我只是在猜我是不是饿了,”她承认道:“我一个整个星期都吃不下东西,现在突然觉得什么都想吃!一堆玉米饼、两碗辣椒、柳橙、木瓜和一整池可以下去泡着的洒!”

  他低声的笑着:‘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想到这些东西!你多会浇冷水呀,尤其现在的我只对你这个诱人的小东西感到饥饿!”

  结果斯迪决定先洗个澡再吃饭,并要她去把鞍袋拿进来,而且把里面的内衣给她。就在他的衣服下面,她发现了一把阿肯色州制造的、牙骨牌”小刀,那样子她是太熟悉了,只是不懂斯迪为什么带着它。他一向使用英国制的包温牌刀子,说它才值得携带,而且是万能的,他们在旅行期间,他会用它砍树枝蔽身,用它剥猎物的皮,也被她用同一把刀子刺伤过。

  她很想拿起这把新的刀于仔细看看,因为它有一种怪异又带着恶兆的熟悉感,不过她还是住了手,一阵寒颤打过而不顾去碰它。不,如果斯迪愿意让他自己说,她不希望他认为她是在窥伺他。

  吃晚饭时她一直很紧张,既想问他,又害怕那会使他重新挂上那副嘲讽甚至憎恨的面具。她把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告诉他,说她修整农庄,重建花园。她觉得他一直密切的观察着她,甚至懒洋洋的笑着要她继续、说他很感兴趣的时候也不例外。

  最后,在一段不安的沉默后,她急切的喝着酒,他却靠在椅背上,像刚认识似的打最她。

  “看来你是安定下来了,亲爱的,我喜欢你这种健康的肤色,使它多了一种光泽,你的全身上下使我想起一个架子。”

  下午的记忆使她羞红脸,同时垂下眼睛。他为何这么奇怪的看着她,甚至赞美她时都好象恨着她似的。

  “有时候,你真是有办法把自己弄成一副娇羞又纯洁的模样!”他接着说,“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你曾经堕落到卖淫的程度!”

  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对她的震撼清晰可见,她眼中马上出现迎战的神色。

  “噢,上帝!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残酷的游戏了?”

  “他冷冷的耸肩,眼睛凌厉质问的瞪着她:“我为什么要跟你玩游戏?我只是在几个星期前巧遇你的一位朋友,他的问话伙我看清了你的过去。”她吸了口气,他的声音则刻薄到像由鼻子哼出似的,“告诉我……费达明把你租给他的朋友时收费多少?有几个人是可以免费享用的?”

  她的声音是一种极其激动下的耳语:“噢,不!”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对不对?你没说他把你卖给多出几个披索来表扬你的魅力的人”“住口”她跳起来用手捂住耳朵,“住口……我不要再听了!”

  他却像豹子似的一跃而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两手拉到身后。

  “你乖乖给我听完!你以为我听人家把你的事流传。

  我的感觉怎么样?你那个教你用刀的朋友,那个古麦特,他并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你多么高明。事实上他和一个朋友在听见你杀费达明后,还曾回去找你。我的天!”他狠狠的咒骂着,她则因为害怕和痛楚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还瞒了多少这一类的事?”

  她突然把头向后一甩,眼中虽然满是泪水,却似能灼灼如烈火的盯着他。

  “难道你就没有瞒着我的事?某一些可怕、邪恶到你自己都不敢去想也不愿想的事?你无权判我的罪,你不是女人、你不能了解女人被逼到那种程度所感觉到的羞辱,你绝不可能了解那种感觉,被人像动物似的展示着,他要我脱掉衣服……我不肯,我做不到,他就开始打我,并且撕我的衣服,同时却有很多人把钱丢过来一一我气疯了,我记得我有一把刀,抽出来就往他的脖子刺过去。我不记得那是怎么回事了,只听见他可怕的惨叫,然后大量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她的声音变成一种受酷刑时才发出的尖叫,她不曾察觉斯迪已放开她,正定定的凝视着她,棕色的皮肤下一片惨白:“珍妮。”

  她以为他又要抓住她,不禁本能的后退,双跟警恐的大睁着:“不,你不要碰我,我很脏,不是吗?我堕落,许多男人蹂躏过我,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虽然这些都并不是我的错……因为虽然我想死,可是我却还活着……也因为你想亲自摧毁我,那是他们办不到的事,可是你却真的能办到,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斯迪?”

  “闭嘴!可恶的人……你想干什么?让我对你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

  “住口”她尖声嚷道,整个人因激动而痛楚,“任何人都会在鞭打、饥饿和折磨下做尽任何事,只求活命,难道你连这种人性都没有?你尝过反正已豁出去了,所以即使被迫去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毫无感觉的去做的滋味吗?我只是一个躯体而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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