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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虽然兴奋,却也没有被这兴奋冲昏了头脑,忙问道:“什么难处?”
顾兰肃然道:“这条古径虽然存在,但年代已经太久,早已荒芜。而且恰如臣前面所言,这一路上悬崖峭壁多不胜数,崇山峻岭更是处处皆是,人行于其上,稍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所以,这条古径可以说并不适合行军,即使有一支军马通过了这条古径顺利到达江油,恐怕也是十停里要损失三成以上,而且这支兵马人数还不能太多。而且到达江油的时候,人困马乏,加上行在这样的险道之上,不可能带上太多的军粮,那时候军中之人必然饿极。大家战斗力必然是锐减,江油城中只消有少量兵马把守,这支兵马也必然被赶尽杀绝。更为可怕的是,这支兵马到了这个时候恐怕是再也没有能力再原路返回了,若不能夺下江油城,即使敌人不来反攻,也只能是等在那里饿死、累死!”
李昭听得心下凉了半截。照着顾兰这么说,这条古径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它根本就已经不是一条真正意义上可以通行的路了,即使通过了也不过是一个死。那么,这条道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兰见了李昭的脸色,又笑道:“大王不必灰心,且听我说来!
这条古径若是在平时通过,自然是有去无回。但是,若兰所料不错,很快咱们就会迎来一个良机,可以一举而得益州!”
李昭大喜,道:“哦,请先生明言!”
顾兰悠然笑道:“大王应该知道,伪蜀王王开已经是命不久矣,其子年幼,根本没有统兵和理政的经验。虽然王开并非庸主,可以在死前对身后事进行一个很好的布置,但兰以为,如今益州虽然谋臣战将多如牛毛,却没有一个既能统御全局,震慑住所有人,又对王开忠心耿耿的。所以,王开一死,蜀中必乱。
而一旦蜀中乱起,我们就可以尽起我汉中五万军中的四万人,以两万佯攻剑阁,以牵制蜀军的注意力,另一军也是二万,取关城、克白水而攻阴平。
这阴平乃是坚城,我二万人马若是强攻,自然是难以攻下的。只是,阴平的郡守也难以猜测我军直驱阴平的原因。因为从道理上来说,这阴平根本就无关手中大局,克之对我军来说没有太大的好处,一旦蜀中变乱平定,迟早还是要在蜀军的围攻之下重新落入蜀军的手中;不克,则我军实力大损,恐怕就连我们的根本之地汉中都有危险!大王以为,此时,汉中的太守会如何选择呢?”
李昭缓缓地说道:“我军长途奔袭,他料我军难以久战,必然是选择闭门不战,我军也是无可奈何。我军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阴平而损兵折将!”
顾兰笑道:“然也!我军可趁敌不愿出战,分出一万人马来,沿着阴平道一直杀奔江油!这一万人马必须是我军最为精锐,最为善战的一万人……”
“等等!”李昭忽然拦住,道:“先生难道忘记了,方才已经说过,我军即使到了江油,也拿不下这江油城,为何又要进兵呢?”
顾兰笑道:“这便是天助大王之处了!大王也许不知,某派去的人已经查明,如今的江油城守非是别人,正是王开的胞弟王律,因此人先前随着王开东征西讨,颇有战功,王开当时倒也颇为器重他。只是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便开始猜忌王律了,只是碍于他以往的功劳,怕众臣寒心,才寻了点由头,把他赶到江油那个没着没落的地方去当城守,还美其名曰‘御敌于北’!真是虚伪至极,江油在蜀中腹心之地,如何御敌于北?大王想想,这王律心下能不恚懑吗?若是听到了王开的死讯,能不抽走自己在江油的大部兵马前往成都争位吗?”
李昭眼中露出恍然之色,缓缓点头,道:“子芳所言,不但深谋远虑,而且知己知彼,真令人生醍醐灌顶之感!寡人有子芳,犹胜高祖有子房啊!嗯,我想想,还有一个问题,若是王开自知病中,又料到王律不肯干休,会不会先下手为强,早早斩杀王律呢?”
顾兰悠然笑道:“大王心思缜密,臣佩服。这一点,臣已经想到了。方才臣离席的时候,已经派人潜入江油,警戒王律,说道王开如今已经对他生出杀心,请他务必小心!这一来可以离间他们兄弟,二来也坚定了王律的反叛之心。王律即使以前根本没有反意的,骤然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岂能咽下这口气?此时王开犹在,王开在西川军中极有威信,王律还不能乱动,但王开一旦撒手西去,王律若是还痴痴守在江油,岂不是引颈就戮吗?”
第四百章 赠姬
李昭真是喜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顾兰的妙策能够成功,这天下大势将会因为他李昭而大为改变。天下群雄再也不会只把目光定在赵平和李效二人身上,若论疆域和辖下的百姓人口,他在这三大强豪之中并不排在最末。
他慨然笑道:“子芳之计果然是绝顶妙策,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人某攻西川,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你这等妙策来。好,待我整兵拿下南阳,再回师攻取西川,咱们君臣一起立万世不朽之功勋!”
顾兰先是一笑,继而一愕,忽然肃然说道:“大王,臣今日说了这么多,大王难道还不明白臣的意思吗?”
李昭回过头去,望向前面一树红梅。那红梅数上的雪花在阵阵凉风的吹拂之下,不住地“噼啪”往下掉。李昭轻声说道:“寡人和卿相处多年,卿乃是寡人的腹心,寡人也自认是卿的腹心,寡人岂能不明白卿的意思?卿是想让寡人撕毁与并州的盟约,按兵不动,静待王开死后,咱们直接袭取西川,对吧?”
顾兰淡淡地说道:“大王所言,大部分是正确的,唯有一点大谬不然!”
“是哪一点?”
“大王和并州并没有订立什么盟约,没有!”
李昭愕然道:“子芳此言,寡人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寡人亲笔签下的盟书,我汉中的一众文武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何能说是没有签盟书呢?”
顾兰冷冷地笑道:“汉中诸位文武的耳目,便是大王自己的耳目,大王自己若说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他们也必然说没有看见,没有听见。至于那个雷喻,如今尚在驿馆之中,只消派一名小校领五百甲士前往驿馆,让他交出盟书,他们岂能不从?到时候,他们所说的所谓盟书,只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大王尽可以……”
“子芳休要再言!”李昭忽然伸手拦住,道:“人无信不立,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世上博得别人的尊重,就必须要讲信义。并州赵仓舒乃是当世英雄,蒙他看得起,派人前来和寡人结盟,寡人既然已经许诺,又岂可以这样——这样卑鄙的方式自食其言呢?此事若是传出去,天下又有谁人还敢信寡人之言,日后我若欲与别人结盟,别人又岂能相信寡人?”
顾兰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在这乱世之中,有如此胸怀,如此操行的诸侯,实在是绝无仅有了。他虽然并不赞成李昭的这种做法,但不得不承认,李昭的这种品质就是他当初能吸引自己,而且至今还能让自己还有不少属下甘愿为之竭诚尽忠的根本原因。
不过,欣赏归欣赏,这种气质对内则可慑服人心,对外却往往容易吃亏,顾兰身为谋臣,不能不劝。当下,他连忙劝道:“大王,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大王盛德,天下莫有不知者,不过大王竭诚待人,人却未必竭诚待你啊!
况且,大王必欲进兵南阳,万一就在大王进兵途中,王开就此死去怎么办,大王又不能劳师远征,不胜而还。若是待得攻取了南阳再行返还的话,又恐西川内乱已平,则大王错失了唯一进取西川的良机啊!”
李昭略一沉吟,断然说道:“子房不必再劝。所谓时机,乃是天定。若是寡人坐等时机降临,万一那个王开老儿命硬,撑过了三五年,而我军没有进取南阳,李效老儿在整理好一切之后来攻我汉中,我汉中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寡人相信,天道好还,自律者必有好报!”
顾兰还待要劝,但想了想,忽然眼珠子一转,还是改口说道:“既然大王如此说,臣也不敢再劝!”说着,便欲告退。
李昭正欲恩准,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先生稍等!”便唤过一名侍女,道:“去把柔姬唤来!”
那柔姬正是李昭最宠幸的姬妾,昨日李昭正欲回大厅议事,正是她出言挽留,被李昭训斥了几句。从昨夜开始,她心头一直惴惴,虽然她素来知道李昭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主人,但这种细节往往却是过去不少姬妾失宠的根本原因。
忽然闻得李昭召唤,她大喜过望,连忙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心下不住地想着如何尽心服侍,挽回李昭的心,直到发现时间已经太久,怕李昭等得不耐烦了,她才连忙又急急地跟着侍女赶路过来。
到了花园之中,她却看见李昭正和那个叫做顾兰的谋士坐在那里闲聊。她之所以认得顾兰,是因为李昭经常领着顾兰来到花园之中饮酒,有时候还叫上她们这些姬妾以歌舞助兴。这个顾兰虽然是个谦谦君子,相貌堂堂,但每次见到自己,却是失魂落魄的,浑然没有了他平日里那从容不迫的君子之风。
想到顾兰见到自己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由有些好笑,哦,对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眼睛直勾勾的,手脚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动作十分僵硬。唉,这个人倒也挺有趣的,大王这个人素来大方,经常把自己的姬妾赠给身边的人,要不是自己乃是他最得宠的姬妾,说不定也已经进来别人家的门了。嗯,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这个顾子芳。
正思量间,柔姬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很乖巧地裣衽行礼,道:“贱妾拜见大王,顾先生!”
李昭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待得柔姬站起身来,他又偷眼看了看对面眼神十分不自然的顾兰,道:“柔姬啊,今日这花园之中冷吗?”
柔姬不解其意,只好小心翼翼地照实说道:“回大王,是,有点冷!”
李昭语气丝毫不变:“那便随着顾先生去他家中烤火吧,据说他喜欢烧火炉子!”
“啊!”柔姬愕了一下子才反应了过来,大王这是真的把自己赠给了这个书生了!而顾兰更是惊愕莫名,连忙跪下道:“大王,这是何意啊?”
李昭淡淡地站起身来,一边往亭外走去,一边说道:“你二人郎才女貌,乃天生绝配!子芳啊,看在寡人的份上,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柔姬!”说话间,他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低不可闻。
第四百零一章 拦截
一辆马车停在顾兰的府邸门口。
顾兰率先钻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来。顾兰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马车,领着她来到后台安置下来。
柔姬此时心下真的像是打碎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样的滋味都有了。前一刻,她还在想着好在大王宠幸自己,才没有把自己送人,可下一刻,她便是别人的了。好在,眼前这位顾先生倒也不算是一个十分不堪的人,长相俊逸,谈吐风雅,待人接物风度翩翩。而且,柔姬也知道他家中少有姬妾,不过就是生活清贫,虽然大王给的俸禄和赏赐极多,他却多半都拿去接济那些酒肉朋友了。
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会是如何了!女人在这个世上,就仿若浮萍,只能是飘到哪里就是哪里。柔姬心下有些凄凉,但脸上却还是只能勉强装出淡淡的笑意。若是被新主人看见自己心中的凄凉,让他起了疑忌之心,以后的日子就会越发艰难了。
令柔姬比较意外的是,到了后院之后,顾兰便唤来丫鬟领着自己下去安置,自己却匆匆走了。
本来她以为凭着顾兰对自己如此色授魂与的样子,这次进门他总是要先领着房里去享用一番的。自己虽然此时根本没有心情,但也只好勉强相从了,没有想到他不但走了,而且是逃也似的走了,这令她颇为不解的同时,心下也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来。
顾兰来到前厅,二话不说,便命人立即向家人道:“快,立即给我去把李朗将军请来!”那家人见顾兰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不敢多问,应诺一声,迅速疾奔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名年轻的将领被带到。
这名将军就是李朗,字公朗的,他虽是一名低级的裨将,却是汉中之主李昭的远亲,而且今日的位置也是凭着战功拼杀出来的。在汉中诸将之中,他对顾兰最为信服,因为他几次立功,可以说都赖了顾兰的谋划。
“公朗啊!咱们汉中如今可是陷入了险境啊。”一见面,顾兰也不绕弯子,立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朗吃了一惊。由于见识过顾兰的本事,他心中已经是把顾兰当作了神邸一样的存在,觉得古之管仲、乐毅、诸葛亮之辈也不过如此。见了顾兰一脸苦恼的样子,他心下自然惊诧。其实,好在他今日没有资格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