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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这才明白过来,这武关果然已经失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关城上那将领笑道:“某乃汉中李朗,李敢,临死之前,你可要记住某的大名了!”
李敢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攻关!”
旁边几名副将连忙劝道:“将军,不要冲动啊,敌军人少,我军还可以杀出去的,若是我军攻关,则非全军覆没不可啊!”
李敢能混到今日的份上,固然有他族叔李效的原因,但他在李家的戚贵之中也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了。他哪里能不知道攻关就会丧失突围机会这个道理,他下令攻关只是一时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而已。
李敢只好忍着激愤,举起战刀,大声喝道:“骑兵在前开路,步兵在后!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这时候,山上的滚石已经渐歇住,山上大将又喝道:“射箭,给我狠狠射箭!”
早已占据了有利地势,且已经搭箭上弦的弓弩手们等得就是这一声令下。秦军的兵士如今就像是一队队待宰的羔羊一样,从他们脚下穿过,杀敌建功,正在其时。这一声命令一下,两边山上箭如雨下,虽然秦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奈何他们人多,密密麻麻的,汉中军几乎是每两三箭就能毙敌一人。
“啊!”“啊!”
秦军临死之前的惨嚎之声响彻了整个山谷,引起了阵阵回音,更令这声音显得越发凄凉,越发震撼。
李朗站在城关之上满意地看着秦军越来越远的身影,忽然大声下令道:“听说,所有骑兵,立即随我出关追杀敌军,所有步军留守!”
他的一名副将听了,大吃一惊,道:“将军,万万不可啊,敌军虽然折损很大,但冲出包围的起码还有三万多人,而我们手下就五千兵马,骑兵更是只有一千五百人,追杀太过危险了!”
李朗不屑地冷哂一声道:“武关都被我攻下了,咱们何惧这区区敌军!”
那副将很想道声:“武关之所以被攻下,是因为咱们诈称是南阳败兵,趁敌军不备,才偷袭成功的,这却如何能算得上是攻取呢?”不过,看见李朗兴奋的面孔,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朗则继续说道:“还有,你没看见吗?敌军把骑兵放在前面,步兵放在后面,我们衔尾追杀,敌军步兵心慌意乱,又疲惫不堪,如何应战?你休要多言,在这里守好城关,待我前去杀敌!”
那副将连忙说道:“若是将军一意要追杀,不如就由末将前去追杀,将军居中调度!”
李朗笑骂道:“你这厮休要多言了,敢是要抢本将军的功劳吗?儿郎们,快上马,随我杀敌建功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东进
“将军,不好了,那武关上的贼将领兵追杀上来了,现在已经冲入我后军,我后军都是步卒,难以抵御,后军已经大乱了!”一名裨将气急败坏地向李敢禀报道。
李敢大怒:“匹夫安敢欺我!随我杀回去,生擒贼将!”
“不可啊将军!不可啊!”李敢一言方出,立即便有好几名大将过来将他抱住。那报讯的裨将也说道:“不可,将军。如今我军的后军全部都是步军,已经乱了,就不能再乱上加乱了。将军若是再引铁骑杀回去,只会把步军冲得越发混乱。到时候,恐怕死在咱们自己铁蹄之下的人马比死在敌军之下的还要多啊!万一因此造成哗变,不待敌军机组追杀,我军今日就要全数葬送在这里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李敢怒道。
“将军,你看!前面是一个峡谷,地势平坦,我们的骑兵可先驱驰到那里,然后分左右两道散开,掩护步兵撤退。贼军兵少,追杀一阵之后见我军有骑兵护翼,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会退去。若是他们敢不早退,咱们再冲杀上去,敌必亡!”一名副将建议道。
李敢放眼望去,果见前面两三里之外有一个极大的峡谷,足可容纳数万人,也不迟疑,立即下令道:“所有骑兵,加速前进!”
两三里的脚程,这些骑兵片刻之间便拍马赶到,李敢立即命令全部骑兵向两边散开,任由步军先行突围。那些步卒早就慌神,一边哭爹喊娘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奔去,场面热闹至极。但是,他们这些骑兵的阵势刚刚结好,后面立即便有人来报道:“将军,敌军已经放弃追击,撤回去了!”
李敢差点就一头从马上栽下来,李效命他前去救南阳,不想这才刚刚出武关,走出自家的大门,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这以后的确是不好办了。他连忙命军中的掌书记道:“你快去点一下咱们还剩下多少兵马,素来报我!”待得那掌书记去了,又向几名副将道:“几位,你们看,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名副将连忙建议道:“末将建议将军不要再进兵南阳了,既然敌兵已经取了武关,就证明他们已经料到咱们必来救援南阳。再加上咱们这一次损兵折将,士气低落,而且辎重粮草都一概陷于敌手,而敌人占据武关,我们的粮道已经断绝。此时就算勉力提兵再战,如何能敌得过早有准备的汉中兵?”
李敢被他说得眉头大皱,苦笑道:“如今进无坦途,退无后路,咱们又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那副将思忖一阵,道:“末将建议咱们可以转而东进,在前往鲁阳据守。一面上书向大王禀明敌情,请求援兵,一面积极备战。一旦南阳敌兵有所松懈,就可顺着大道径直南下,数日之内就可兵临南阳城下。”
李敢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既然南阳恐难保,鲁阳有没有可能也已经落入贼兵之手了呢?”
那副将心下暗叹,这勋贵之后着实是不怎么顶事,一点小问题都看不穿。他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将军勿忧,鲁阳必然还在我军手中无疑。因为鲁阳据鲁山为险,虽然城中兵马不多,却并不容易攻破。再者,汉中为防我大军出子午道径取他的老巢,必不敢倾巢而出。那汉中只是区区一郡之地,兵马总共不过数万,要留下大半留守,此次攻伐南阳,最多也只能是用上三四万兵马而已。这些兵马守南阳则可,继续攻伐其他地方却是无力。况且,鲁阳虽然四通八达,是个险要之所,对于他们来说,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汉中还没有北上攻袭司隶或者东进豫州的实力。”
李敢这才点头道:“听你说来,似乎确有道理,那边听你之言,东进鲁阳吧。”
正在此时,那点兵的掌书记回来了,禀报道:“回禀将军,我军原有骑兵一万,步兵四万,如今骑兵尚余七千,步兵却折损过半,只余下一万八千多人了!”
李敢扼腕长叹道:“刚好一半,一般呐!我出兵五万,才进兵到了敌境几十里之地,就折损了二万五千兵马,真是好生愧赧哪!想当初,我明明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漏洞,居然被那厮一句话便打发过去了。若是我当初再多问一句,多怀疑一下,也不至于遭这等残败呀!真是痛煞我也!”
几名副将连忙劝道:“将军,事已至此,悔恨无益,还是先进兵吧!天下没有不败的将军,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必能再次找到破敌建功的良机的!”
李敢也只能勉强收拾心情,领着残兵败将夤夜赶往鲁阳去了。
南阳城外。
两万五千大军围城已经半月了,汉中军虽然发动过几次试探性的攻击,均被城中守军击退。从那以后,汉中军便一直是围而不打,一副要把南阳城中的人困死饿死的样子。
不过,不论是南阳的守兵还是围在城外的汉中军都不相信这能济事。因为南阳乃是荆州大城,内有军民数十万,城中所储备的粮草军械足堪用上一年而无虞。但是,并州军劳师远征,却是决不能拖一年的时间的。不说他们的粮草损耗会比南阳城中厉害得多,就说秦王李效的冲冠一怒他们受不受得了都是很难说的。
李昭攻南阳,问题已经不在南阳本身了,而是关系到李效的面子的大问题。若是李效不出兵讨之,任由他逍遥,南方其他的军阀就会纷纷效仿,妄图蚕食秦国之地。而秦国那些新得的州郡也会纷纷生出光复之心。
这绝对是李效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南阳城中虽然只有一万五千兵马,南阳的守将贺宇却并不着急,他甚至希望李昭能多围一些时日。南阳城墙既高且厚,非数倍的兵马急切间难以攻破。他坚守的时日越长,则功劳越大。而且,待得援兵杀到,他就可以杀出城去,给李昭来个里应外合,若是能把李昭本人也留下,那简直就堪称完美。
一想及这等美事,贺宇心下就别提有多么舒服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博弈
汉中军的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汉中王李昭和他的军师顾兰正在对弈。四周虽然嘈杂得很,但这里面却清静得不像是中军大帐,反更像是一间雅室。
此时,双方的棋子犬牙交错,棋局极为复杂,两个人都是苦思冥想,缓缓落子。
说起来,也是奇怪,顾兰此人多才多艺,但在这弈道一项上却是虽然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却了无长进,他屡屡败于李昭之手。
其实,这倒不是顾兰有意相让,而是李昭偏偏就在弈道上颇有制顾兰之法。说起来,这两个人中确实是有一个人下棋经常耍赖,却不是为君的李昭,反是为臣的顾兰。你不能不说,这乃是千古的咄咄怪事。
这时候本应该轮到顾兰落子了,但他皱着眉头苦思良久,却一直没有想到对策,而他对面的李昭则是一脸快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顾兰认输的时候那种不甘心的痛苦表情。其实他的棋瘾并不大,屡屡召顾兰下棋,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观赏顾兰的这种表情而已。
这时候,顾兰忽地把手中的棋子往棋奁之中一扔,道:“大王,我忽然想起一件要事要去处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说着,就欲起身而去。
李昭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浓烈了,他笑着拉住顾兰道:“军师留步,你有什么要事,就在这里吩咐别人去做便是,何必事必躬亲。来,还是继续坐下来把棋下完吧,孤与你下棋这么多盘,每一盘可都是受‘益’匪浅哪,军事你还要继续不吝赐教才是!”
顾兰只好苦笑着重新坐了下来,道:“大王啊,既然您一定要让我‘赐教’一下,那我便拿出真本事,再也不藏拙了。”
李昭对顾兰的棋艺可以说是摸得一清二楚了,装差劲这种事情可以装一次,装两次,但决不能次次都装,而且还装得一点破绽也没有。因此,他是有恃无恐,“哈哈”笑道:“军师何出此言,倒像是孤王一直以来都以势压人,不让军师你尽全力一般。军师有什么真本领尽管使出来便是!”
顾兰摇摇头,一脸苦恼地说道:“唉,既然大王有命,兰只好遵从了!”信手捻起一颗棋子置于棋盘之上。
李昭笑嘻嘻地往棋盘上望去,眼光顿时凝住。
怎么可能?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招,对方本来已经被架到鼎镬之旁的一条大龙怎么就这样重新活了过来呢?难道——
他再次定睛仔细看看棋盘,顿时大笑起来,一边信手抓起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丢回顾兰的棋奁之中,一边笑道:“军师啊,若非你平日耍诈过多,孤还真就这样被你骗过去了呢。你居然假意要离去,趁孤不注意,在这棋盘上多置一子,嘿嘿,真是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好计啊!”
顾兰苦笑道:“再是好计,还不是被大王一眼识破,大王——英明啊!”
李昭脸上露出自得之色道:“既然孤英明,你就继续落子吧!嗯,若是还有什么诡计,尽管使出,孤都赦你无罪!”说着,他便信手往棋盘上置一子。
顾兰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大王,兰倒是还有一计,可转危为安,就怕大王怪罪!”
李昭脸色一正,道:“先生何出此言,孤刚刚才说过,绝不怪罪的。况且,弈棋乃是小事,孤若是还能因为这点事情怪罪于你,你平日里得罪孤的那么多事情如何能了,就是十个百个你,恐也不够孤砍的吧!”
顾兰神秘一笑,说道:“如此,就先谢过大王不杀之恩了!”说着,他忽然伸出手来,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抹。那错落有致的棋子立即便乱成了一团,再也分不清你我了!
李昭脸上现出一丝怒色,喝道:“军事,你这是作甚?”
顾兰毫不畏惧,淡淡地说道:“忘了告诉大王,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
李昭怔怔地看着棋盘良久,终于喃喃地说道:“釜底抽薪!釜底抽薪!果然不愧是顾子兰,胸中奸计多如牛毛,这等耍赖之法居然还能被你冠以如此冠冕堂皇的名字!佩服啊,佩服!”
顾兰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大王夸奖。多谢啊多谢!”
两人目光相对,忽然一齐狂笑起来,笑声传出了大帐,引得帐外的军士纷纷探头观望。
好半晌之后,两人才停住了笑意,开始把棋盘上凌乱的棋子收回各自的棋奁之中。一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