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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赵业了。以一万人而收服敌六万人马,这恐怕就会成为赵业平生一大得意之事,而成为李效的一个耻辱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丁绍就是有这个习惯,或者说是毛病。他总是喜欢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点评别人的言行举止,然后他便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聪明,如此的英明睿智,只是由于时运不济,居然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他却从来不会想想,若是他和别人易地而处,他未必能做得比人家更好。这恐怕也是人性的一个普遍的缺点吧!
那男子得点头不已,道:“大王所言,恰中要害,真是明察秋毫!果然,李效的使者刚刚离开壶关,王顺的儿子王祚便想找到了一条通往壶关西关的险道。这条险道到底是如何走,如今当事之人已经是无一存活,我等已经是无法探知了。但据说王顺派去偷袭的那五千人到了壶关的西关的时候,只剩下约莫四千人了。只是短短的一两天的行军,五千全军跳出来最为悍勇的士兵居然有两成之多的人死在半道上,可见这条路的险峻。”
丁绍听得悠然神往,道:“如此一条险道,恐怕就算赵业神机妙算,也难以算到吧?若是有人攻击西关,而秦军有在正面进行强攻,并州军怎么可能获胜呢?难道这些兵马在偷袭的时候暴露了?”
那男子摇头道:“那也不是。正如大王所言,王顺亲自在关前强攻,而王祚则是攀山越岭突袭西关。可以说,他们的突袭已经是成功了。到了当天夜里,西关的守军守不住了,而正面的秦军也攻上了关楼。就连赵业也亲自上阵杀敌,据说还受了点伤。”
“秦军攻上关楼了吗?”丁绍惑然道:“若是如此,其实胜负便已经分出来了,并州军又怎么可能扭转败局?难道他们有援兵?不可能的,赵平在雁门、代郡这一线总是要布重兵防守孤和王信。这里的几万兵马是一个也不能调动的。除此之外,并州还有其他可调之兵吗?”
那男子喟然道:“大王所言不错。本来,并州确实应该再无可调之兵了。可赵平这厮着实狡猾,他忽然在新州鲜卑人中暗暗招募了两万五千人为骑兵。而这些人则由赵平亲自统领着,昼伏夜出,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壶关。偏巧,此时,壶关的激战正在最紧要的关头,赵平亲自引着这支生力军加入,毫不费力就将王顺大军歼灭。而且,据说赵平还亲手斩杀了王顺和王祚这一队父子向他父亲赔罪!”
丁绍听得目瞪口呆,听说王家父子竟然被赵平亲自斩杀,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脖子。暗忖道:“不知道我这脖子,又会被谁斩断!”
沉默了半晌,丁绍才喃喃地说道:“鲜卑人!赵平,赵平居然连胡人都敢用,简直——简直不可理喻!他难道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志必异吗?胡人和我汉人素来都是敌对的,那鲜卑人一时之间不得已,才托庇于赵平,他日一有机会,背叛起赵平来,还不是一样会毫不留情吗?赵平素来被称作罕有智勇双全的人物,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吗?”
那男子苦笑道:“大王。据小人所知,在这半途之上,鲜卑人中确实有人传播过谣言,并让大家一起站起来反抗赵平。而赵平查知事情的原委之后,非但没有杀掉那闹事之人,反而把那带头闹事者调到自己身边——”
丁绍一听,冷哂一声:“赵平这厮果然狡猾。若是孤,很难忍住不当场将他杀掉。他却是沉得住气,将此人调到身边慢慢找机会杀掉。哼哼,这厮如此阴险,果然有异于常人之处,怪不得能把并州治理得这般强盛,竟然灭掉了强极一时的鲜卑!只是他这收买人心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你闹事者得以追随在他的身边,想要杀他,机会就会多出不少。当然,也许他自恃武艺高强,不把那人放在眼里,也是有的!”
那人听了,却摇头道:“大王,事情恐怕并非如此。因为那次的闹事,赵平的大军差点误了赶到战场的时间。赶到之后,那闹事之人奋勇杀敌,一夜之间居然连杀三十四名秦军,其中还包括一名偏将,冠绝全军。赵平当场便将他升为亲兵副统领。成为了他在这支鲜卑军中最信重的大将之一了。”
丁绍听得渐渐说不出话来了。他是在难以想象,一个对赵平心怀异志的鲜卑人如何却会为了赵平而奋勇厮杀。三十四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三十四头任人宰割的猪,一头一头的宰杀下去,也要好一阵功夫的。在战阵之上,一个人若不是奋勇杀敌到了奋不顾身地步的,想要杀掉三十四人,是何其困难啊!当然,具有绝顶武功的除外。但那鲜卑人显然并不具备很强的武功,否则当初赵平再是糊涂,也断不至于将他留在身边当亲兵。一个人从对赵平的不服再到死心塌地,居然只用了这短短的时间,丁绍不能不说自己是开了眼界。
“哼,就算如此,我就不信他鲜卑人为驱驰,不会酿出祸害!异族之人早在多年以前就和我汉人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岂会甘心居于我汉人之下!哼哼,赵平啊赵平,任你一世聪明,这着昏招出手,动辄满盘皆输啊!”
第四百八十二章 幽州(3)
丁绍听得壶关并州军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完成了逆转获胜,心下沉重得很。又问道:“你从太原回来,可知道冀州那边的最新战况吗?”
那人答道:“这正是小人亲自从太原赶回来想要禀报大王的。大王——冀州已经投降了!”
丁绍听得一惊。虽然这也在情理之中,但猛然得到确认,他心中还是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一般。要知道,冀州乃是幽州南下必经之地。冀州落入赵平的手中,幽州便成了瓮中之鳖,再无可以躲避之地了。而如今最残酷的现实是,幽州人口太少,地方太过贫瘠,民众不断地跑到并州去。现在,就算联合王信,把幽州所有的人都变成士卒,恐也难以和凶悍无比的并州军相提并论。
而且,最为要命的是,拼不过赵平倒也罢了,偏偏就连向外求援也已经失去了可能。
丁绍嘴巴有些干涩,声音变得无比焦灼:“冀州竟然有失?难道李效如此愚蠢,居然不派兵增援冀州吗?早知道他派兵攻打壶关做什么?灭掉并州?他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那人见丁越发怒,连忙答道:“李效倒是向冀州派遣了五万人的兵马,只是在半道上被马焕亲自帅两万人拦住。马焕先以并州重铁骑冲锋,然后又和对方展开激战。两军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秦青居然亲帅大军前来援救。这样一来,魏郡的全境就落入了并州军手中,而李效新败,再也无法出兵援救。而并州军的另外两路也是进展顺利。尤其是燕彦那一路,以陈武为先锋,早已攻下了蠡吾、安博,兵临武遂城下,眼看照着这样的速度,不出半个月,就可直接攻到信都了。而秦军攻下曲周之后,屯兵巨鹿城下,并不攻城。可见秦青并无心和燕彦争这个首功,只是想逼迫孔恒早日投降而已!孔恒在内忧外患之下,只有选择投降。听说如今孔恒已经在前往太原朝见赵平的路上了。”
丁绍听得又是快意,又是伤心。要知道,孔恒的冀州可是从他的手中生生掠夺过去的,若说丁绍这一辈子最恨的人,不是赵平,也不是李效,而是孔恒。每每想起孔恒,丁绍的心中就忍不住想要发出最为恶毒的诅咒。可是,如今,他的这些诅咒终于成为了现实,丁绍却希望这些都不是现实,孔恒还好好地呆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因为他知道,孔恒的灭亡虽然并不一定意味着他自己的灭亡,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看着丁绍郁闷的样子,项泶估摸着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便向那男子挥挥手,意识他退下。
那男子看见丁绍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连忙行个礼,逃也似的跑了出来。以前,每次报信,他都渴望着能有赏赐。事实上,丁越对他们这些潜伏在外地的细作赏赐也算是颇为丰厚。如今,他的家中已经积下了一份不薄的资财。但这一次,他却丝毫也没有想过获得什么赏赐,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丁越的心情能稍微不那么差,不把自己这个给他带来坏消息的人当场宰掉,那就很好了。当然,这一次他是成功的,到了最后,丁绍虽然十分失望,却始终没有对着他发火。
那男子出了王宫,立即回到了自己家中,也不多言,翻出家中所有的财帛,命他浑家包了起来。
他浑家大为不解,道:“夫君,难得回来,你难道又要走了吗?你要把这些钱全部带走做什么,在外面,也用不了这许多钱哪!”
那男人阴阴地说道:“走,当然是马上要走。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我一个人走,今天晚上就出发,你,还有咱们的儿子,咱们一家三口都要走!”
他浑家吓了一跳,道:“夫君,咱们要搬到哪里去啊?如今这世道,除了并州还有那个刚出来的新州,哪里不是兵荒马乱的,天下之大,咱们又有哪里可以去啊?况且,幽州地方虽然贫瘠,但我们家在这一带也算是有点财帛的体面人家了,生活还算安定。若是搬走了,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岂不危险?况且,你是大王跟前得力的人,大王多次赏赐于你,你若是这么一走,激怒了大王,大王通缉你,你怎么办?”
不得不说,他浑家还是很有几分见识的在,这些道理都说的不错。
那男子听了,不耐烦地说道:“看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我想走吗?若是可以不走,咱们岂能甘愿离开这祖宗居留之地?只是,据我所知,幽州不日就要大祸临头了,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别人家还好一些,到了战乱的时候,咱们这种有点财帛的人家才是最危险的。你以为我今次回来,只是为了通风报信吗?若只是如此的话,我手下也有几号兄弟,随便派一个人前来就行了,还用得着我亲自出动?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娘儿俩?至于去的地方,你就不必操心了,不是什么兵荒马乱的地方,恰是你方才所说的新州。我这些年在太原当细作,对于那边的情状还是很了解的。如今,太原的不少生意人都跑到了新州那边去做生意了。虽然也有血本无归的,但大多数都是钵盈盆满,赚了很不少。咱们夫妻去了,只要以后好好做生意,闷声发大财,还有个不发达的道理吗?”
他浑家听得是去新州,眉头舒展了一些。显然,在她看来,新州也是一个很理想的去处。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只是,那新州咱们都没有去过,咱们一家人去那边毕竟比不得你当初一个人去,会不会——”
那人伸手拦住,摇头道:“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要走了,我干脆把话都和你说清楚了,省得你问。其实吧,这两年我曾经去过新州。我们几位兄弟轮流都去过新州,大家都已经谋划好了。这一次我们回来,就是要把我们所有人的妻小都一体带走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幽州(4)
丁绍一脸平静地坐在堂上,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一众文武则分列左右。丁绍满脸肃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帮文武,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孤再重复一遍。正如大家所知,冀州失陷了,孔恒如今已经被押到太原去了。并州人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冀州收入囊中,孤虽然身为赵平的敌手,也不得不承认一句,他的手段的确十分的高明,这一点,孤王不佩服也不行。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点退路也没有。赵平得到冀州之后,就算不对我幽州用兵,我幽州也必须要采取应对的措施。孤今日招诸位来,就是想问问,诸位对此,有何高见啊?”
丁绍的大公子丁越听了,嘴巴动了动,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二弟丁超,见丁超没有言声,甚至没有一点出言的迹象,便又把快到嘴边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丁超虽然双目正全神贯注地望着上面的丁绍,却也知道自己的兄长正在注视自己,他立即收敛自己所有的表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的兄长立即果然就将想要说的话收回了腹中。
有时候,丁超会觉得,自己的确是比这个兄长强,而且强太多了。唯一不如他的地方,就是年龄。但就是年龄这个问题,恰恰又是他最致命的缺陷。华夏自周以来,普遍都是立嫡以长,当然,也有少数诸侯是立嫡以贤的。但自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廓清宇内以来,就没有出现过离地以贤的先例。原因就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一个儿子的贤愚往往并不准确,看走眼的时候很多。而且,这也会造成诸子之间为了夺嫡而相互敌视,甚至相互残杀的情况。
如今的丁氏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丁绍喜欢的是二儿子丁超,但大儿子毕竟是长子,在群臣之中,支持者最众。丁绍为了缓和这个问题,所采取的办法就是缓立世子,多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