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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平与楚楚。楚楚姓徐,徐家是晋阳当地的一个颇大的世家,乃是吕原的侄女。当年晋阳的几个家族吕氏、徐氏、祝氏和王氏为了与晋阳赵氏相抗,便采取了联姻的手段联合起来,经过几十年的明争暗斗,这几个家族逐渐的站稳了脚跟,伴随着晋阳赵氏的衰落、并州军方的支持,两方已经势均力敌起来。赵勾此番主动送楚楚回家,倒也未曾存什么坏心思,虽然几家人争得你死我活,但在明面上却也毫不含糊。
谁又知道明天是敌是友呢?毕竟在这些世家士族的眼中并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不可能有永远的盟友,一切都以家族的利益为中心,所谓的敌友都是由家族利益为指向的。说这些世家大族虚伪也好,自私也罢,这就是世家士族独有的一套处世方式。
无关乎敌友,唯有家族利益至上!
因此赵勾今天才会毫不避忌的接受了楚楚的哥哥徐仲的委托,而徐仲也毫不担心。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了合适的时机却也能够成为某些事情的决定因素。
赵平当然明白其中的微妙,但楚楚既然找上了自己,况且他平日里与徐仲的关系也还不错,至少徐仲不象其他的那些世家子弟那般虚伪。而且楚楚这个小妮子特别爱缠赵平,平日里总是找些借口去找赵平。
将小姑娘送回家后,赵平便回到自己家中,把外公的家书交给了母亲后,便提着两个锦盒来到了婶婶王氏所居的别院。
刚刚进门,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便迎了出来,见眼前斯文清雅的少女比自己前往雁门时还要憔悴许多,娇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面色也泛出一丝病态的苍白。赵平心中大怒,不用问肯定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堂兄弟干的好事,心中对他们也越发的痛恨起来。
依赵平的性格,平时很少有发怒的时候,更不会如此痛恨他人,赵平的性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却也不是滥好人一个。赵平十分看重亲情、友情,自己的家人便是他的逆鳞,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欺压自己的家人。
目下养士是风盛行,本来以赵平的名声、才具,应是高朋满座才是;但由于他过于看重友情,使他交友时也更加慎重。他平日接触的那些家族子弟无一不是利益至上之辈,因此真正的知交好友却也没有,家人便是他现在的中心。现在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赵平自然不肯罢休。
拦住了正要行礼的少女,赵平关切的问道:“莫非赵和等人又来呱噪?”
元嘉脸上一黯,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自从兄长上次教训过他们之后,倒也不敢再来呱噪。”
赵平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越发憔悴的少女,只觉得一阵心疼,怜惜的理了理元嘉散在肩头的发梢,少女被他的关心感动,忍不住双目一红,伏在赵平肩上低声啜泣起来。赵平心中长叹一声,轻轻的拍着少女的背,无言的抚慰着伤心的妹妹。
过了许久,元嘉才止住哭声,深深的吸了口气,伏在赵平肩上低声说道:“还是哥哥对元嘉好!”
赵平关切的说道:“元嘉若是有事,大可告诉为兄,愚兄自会与你做主!”
元嘉抬起头,却仍偎在兄长怀里,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羞恼的轻声说道:“三日前,吕太守差人来为其次子提亲。母亲与小妹虽然心中不愿,却也无由拒绝。”
第九章 跳梁小丑
赵平闻言眉头一皱,吕原为人倒也宽和,只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差了一些,特别是吕原的长子吕澈,为人极是阴沉,城府甚深,刻薄寡恩,虽然有些才能,但德才不符,孔子曾言:“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况且这吕澈也不可能有周公之才。
赵平与这吕澈接触甚多,因此深知他的为人;吕原的次子吕征倒没有他兄长的阴狠,却多了几分残暴,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可以依托终身的人。
赵平心中冷笑,这明显是吕原等人的花招。吕原此举也是未安好心,此事不管成不成,都进一步离间了赵平一族与晋阳赵氏的关系,虽然赵平一家与晋阳赵氏恩怨纠葛,但出于种种原因,却也没有正式翻脸,吕原此举无疑将加剧两家的矛盾。
不过祖父和父亲都未向自己提过此事,显然是还未得知。面上便不动声色,轻声安慰妹妹:“元嘉但放宽心,此事自有愚兄解决。某倒要看看他吕征有多少斤两,敢娶赵某的妹子。”说着携着元嘉进了前厅。
王氏得到丫鬟的通报,正在厅中等候。赵平给婶婶行礼请安后,将手中的锦盒恭恭敬敬的奉上,恭声说道:“此乃小侄的岳父搜购而来的长白山参,颇有强身健体之效,爷爷与家父母、婶婶每人两支。请婶婶笑纳!”
王氏含笑接过侄儿送上的山参,说道:“仓舒有心了。”二人闲聊了几句家常后,赵平便即告辞,临走时郑重的说道:“婶婶,此事交给小侄便是。”
元嘉将赵平送至院门外,看着憔悴的妹妹,赵平心中疼惜,轻轻的拍了拍元嘉的瘦削的肩,说道:“妹妹回去吧。”
元嘉点点头,对赵平甜甜的一笑,眼前既有兄长,元嘉因此心事尽去,笑容也越发的明媚,此时笑来犹如春花绽放,不可方物。
赵平见妹妹终于有所恢复,心中喜慰,也不再多言,便转身而去。
由于赵平的婶母王氏与元嘉母女二人不想惊动赵麟,因此吕原差人提亲一事并未禀告赵麟。赵平离开王氏所居的别院后,先将此事禀告了父亲赵业,赵业闻听此事后,不敢怠慢,当即便和赵平来到了赵麟的书房中,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讲了一遍。
赵麟却是甚为平静,手捻胡须,神色淡然从容,听赵平说完后,淡淡的一笑,问赵平道:“元嘉可同意?”
见赵平摇头,赵麟接着说道:“老夫素闻那吕征平时却不甚安分,此事仓舒自己斟酌便可。”
赵平本来就存了好好教训教训吕征的心思,如今得到祖父的暗示,更是放开了手脚,正好借此机会也让吕征明白晋阳城中并不是什么人都是他吕家能惹得起的。
得到了爷爷的默许后,赵平便要告辞,赵麟轻轻的抬起手,做了一个稍等的动作,看了看赵业与赵平二人,沉吟了片刻,方沉声吩咐道:“仓舒去将秦青等人叫来,便定在今晚酉时吧。”赵平领命而去。
看着赵平出了自己的书房越走越远的背影,赵麟与赵业良久无语。半晌,赵麟方才长叹一声,憾声说道:“可惜仓舒性格散淡,若非如此,我大汉又得一绝世名将!”
赵业点了点头,却未出声,对于自己的儿子,赵业当然清楚,父亲之言诚非虚言!只是赵业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为人散淡,而且对后汉王朝恶感颇深,想让他为后汉王朝效命,显然是不可能的,想到此处,赵业唯有摇摇头,报之以苦笑。
赵麟话锋一转,喟然叹道:“如此也好,陛下赢弱,我朝怕是无法逃脱败亡之途!怕是便在这几年了!”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充满了不甘、无奈和悲凉的叹声完全体现了赵麟此时的心情,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最难以接受的便是自己付出一生心力的朝廷惨淡收场,从此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别说是赵平,就连赵业自己对后汉王朝也是怨念甚深,赵平对后汉王朝的恶感说起来也是赵业造成的,因此赵业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干咳了一声,赵业打断了父亲的沉思,说道:“吕原此举显然未安好心,想是欺我赵家!”
赵麟冷哼一声,说道:“鼠目寸光!还真以为我赵家奈何他不得?若无老夫首肯,莫说雁门铁骑,便是这晋阳守军又岂会听命于他?”
赵业当然知道父亲此言非虚。赵麟在河北三州军中有着至高的地位,特别是在并州,赵麟的一句话堪比皇帝手中的虎符。并州现有守军十余万,领兵的将领几乎全部是当年赵麟提拔起来的。军中的将领不似那些整日勾心斗角的文官政客,这些将领们大多都是性情耿直的知恩图报之人,还未染上那些政客们的恶习。赵麟不但对他们有举荐之义,更有教导培养之恩,况且其中兵力最强的雁门太守马焕又是赵平的岳父,可以说并州的军权牢牢的掌握在赵家手上。
可惜的是并州大多数的世家并未看到这一点,他们只看到赵麟当年自总督任上被撤职,却并未细想若是一个获罪免职的总督怎么还会拥有堪比诸侯王的封地采邑?他们致力于争夺当时因赵麟免职而留下的权利空白,根本无心顾及其它,到如今已经近乎习惯的轻视于赵家,完全忽视了赵家隐藏的势力。
赵麟轻咳一声,看了儿子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且回去,待晚上再说。”赵业躬身应是,他已经猜到了父亲的用意!是的,赵家沉寂的太久了,久到晋阳上下都已经遗忘了赵家这个叱咤风云的家族了!
依赵业的猜测,父亲可能会将并州的守军调动一番,以军事来威慑这些蠢蠢欲动的跳梁小丑,想到此处,赵业一向引以为傲的心境竟然不复平日的淡定自若,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心中十分振奋!他毕竟还不到五十岁,雄心壮志虽然已经在平淡的生活中深深的掩埋到了心底,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名将,建功立业的心思却始终不曾消失。能够借机复兴家族,做出一番功业,一直是赵业的心愿!
且不说赵业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父亲赵麟的书房。却说赵平,骑了马之后便直奔城中军营的校场。
吕原为了约束自己这个嚣张跋扈的次子吕征,经过一阵钻营,才请朝廷封了他一个奋威校尉的官职。不得已,吕征每天只得将大半的时间花在军中,毕竟自己的老子虽然是并州牧,却也要好好的巴结军方,他可不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胡混,只得老老实实的呆在军营。
校场外,在校场外守卫的一队士兵看到赵平后,连忙躬身施礼,异口同声的喝到:“见过小侯爷!”赵平勒住了马,翻身而下,微笑着说道:“诸位免礼。秦将军可在?”
一名头目模样的士兵越众而出,躬身答道:“将军正在,小侯爷稍等。”说着恭敬的接过赵平手中的马缰。
赵平点点头,自袖中摸出一锭约莫十两重的银子,顺手抛给了这名头目,说道:“请诸位喝茶。”那头目连忙推辞,赵平笑着摇了摇头,那头目便不再客气,亲自跑到校场上,将正在率领士兵训练的秦青请了出来。
第十章 教训
秦青身高九尺有余,身材极为雄壮,一张国字脸,配着一身黑色的皮甲使他威风凛凛!作为当朝第一猛将,秦青却不得重用。
其实不只秦青,张维、赵麟这一系将领在张维逝世、赵麟去官后,除了赵麟所在的并州,其余那些将领遭到了世家一系的致命打压,赵麟虽然心痛,却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属下或被罢官闲置,或被构陷迫害,相对而言,秦青此时的官职也算高官了。
见到赵平,秦青恭敬的抱拳施礼,口中说道:“末将参见小侯爷,不知小侯爷此来所为何事?”
赵平连忙还礼,也不矫情,直言来意,拱手说道:“闻得那吕征在此,劳烦叔父与诸位将军暂避,小侄……”
秦青见赵平面色不豫,以为吕征惹了赵平,顿时勃然大怒,双目一瞪,怒道:“吕氏小儿竟敢招惹小侯爷,莫非欺我赵氏无人?此事交给末将即可!”
赵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劳烦叔父,还是小侄亲自动手。”
秦青闻言,越发的恼怒起来,对于自许为赵氏门人的他来说,维护赵氏的一切便是他的使命。在并州,由于赵麟的保护,世家血腥的清洗并未波及并州,因此并州将领都得以保全,都如秦青这般自许为赵氏门人,他们把持着并州的军事大权,纷纷以赵氏门人自居。
赵麟虽然多次告诫他们不可如此,但却毫无用处,最后赵麟只得妥协,吩咐他们自己清楚便罢,却也不必摆到明面上来。由此可见赵麟在军中的影响,可笑的是并州的大部分世家对此缺乏根本的认知,纷纷认为赵家已经式微,不足为惧,根本不把赵家放在眼里。
“小侯爷在此稍等,末将这便率人将他绑来,听任小侯爷发落!”秦青早已是怒发冲冠,话音未落,人已是抢出几步,直奔军营而去。
赵平连忙拦住了怒气冲冲的秦青,看着对自家忠心耿耿的将军,不由得心中感叹,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秦青。谁知不说还好,秦青本以为只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赵平虽然为人平和冲淡,但吕征却是飞扬跋扈,二人也不是没有冲突的可能,因此只想把吕征绑来稍稍教训一番,让赵平出出气也就罢了。
谁知事情竟然出乎预料,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秦青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暴跳如雷,须发怒张,扬声怒骂:“吕原匹夫欺人太甚!我赵家小姐岂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