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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馨慌忙爬起来,一手挥开那些东西,另一手拉起董若婕,和两名宫女一起护着她往帐蓬跑去,途中也跌倒几次。
坐在帐蓬下聊八卦的女眷们见状,吓得纷纷散开,各自逃命去,其他胆子大的人则跑过来,脱下外套,帮助赶走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场面十分混乱。
当黑漆漆的东西散去后,却见到李妍、安雨彤、秦羽馨和凤晓岚的脸和颈部,分别被螫得有不同程度的伤,脸上红红肿肿,惨不忍睹,而董若婕和她们的丫鬟比较轻,只被螫了几针口。
皇上和太子等人在捕猎区里还没出来,皇后立即命人将她们等人送回营地让御医治疗,并叫来禁卫军统领,速去调查此事。
但当董若婕被扶上马车时,忽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接着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部流出来,她撩起裙摆一看,那是鲜红的血,吓得当即晕倒了过去……
第028回:云雾拨开,林中遇袭。
话分两头,再说回炎妃然跟随拓跋蔺进入捕猎区后,心情郁闷到极点,因为原属于她的座骑不知跑去哪去了,拓跋蔺再次当众强拉她共骑一匹马,策马往山林深处奔去。
想到自己努力在众臣面前维持的美好形象又被打碎,炎妃然胸口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质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带你去打猎呀。”拓跋蔺看着她气红着的脸,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因为憋着一股怒气,再加刚才上马时挣扎过后,此刻她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霞,如桃李含春,霜林染醉,有一股醺人的韵尾。
她的确很美!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在怒火被点燃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他微挑着眉,侧头盯着她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呗。”她赌气道。
“不想?是因为带你的不是太子?”拓跋蔺微眯起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当然不是。”她疾声否认。
“不是就行,来,本王教你打如何打猎。”说着,他取下马背的弩弓,手把手认真的教导她怎么使用。
在上辈子教她使用强弓劲弩是她哥哥炎尊,他是一个很好的师父,在他的教导下,仅用了两个月,她的射术已百步穿杨。而现在她必须装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好在拓跋蔺使用的是精悍轻巧的弩弓,它是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射箭的弓,使用起来不是很吃力。
只是被他抱在怀里,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心跳频率霎时加速,弄得她有些不自在,手脚不知要怎么摆,更不用说使用弩弓了。
拓跋蔺被她笨拙的动作逗得连连失笑,听到他浑厚的笑声,炎妃然又气恼,漂亮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怒火,但又不好发作,因为跟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贵族子弟,他们都被拓跋蔺的笑声吸引住,目光全往这边投来,不时窃窃私语。
有些人原本抱着侥幸心态跟随他们尾后,希望西临公主落单,好让他们有亲近认识的机会,可看他俩如此亲密的样子,怕是今天没机会了。于是跟了一小段路程后,三三两两的调换方向,各自寻找猎物去,既然西临公主落单没希望,那就去争取第一勇士。
“瞄准目标,对,就是这样的,用力往外拉。”拓跋蔺心情悦耳,并没有因为她笨拙的反应失去耐心,反而更加细心的教她如何射杀猎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已不见踪影,四周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沙沙声响起,草丛一阵晃动,炎妃然立即警惕起来。拓跋蔺勒住马,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有猎物,注意那边。”一边说,一边托起她握着弩弓的双臂,然后扶着她瞄准目标,用力往后拉。
薄唇轻轻贴着她耳郭,灼热的气息扑来,再加上他紧贴过来的胸膛,背心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细微震动,炎妃然不由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弩上的箭已射出,“咻”的一声直穿进草丛中。
拓跋蔺放开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射中了。”
“我下去看看。”恍然回神的炎妃然脑里立即警钟敲起,也不管他是否会怀疑,迅速跳下马,然后走往草丛,拨开,见到有只黑色的野猫侧倒在里面,颈部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微微弯腰,伸手抓住野猫的尾巴将它拎起,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拓跋蔺时,他亲手埋下猫的情境。那时他才十岁,在宫中遇到如此残酷的事,他却表现得如此冷漠和镇定,还有面对突然出现的蒙面杀手时的冷静,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间,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事,回头向拓跋蔺看去。
男人巍然高踞马上的身形昂藏如鹤,以君临天下的丰姿,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上惯有的轻浮神色,那映在阳光中的身形竟像一座高山,令人产生强烈的威迫感。
继而她又想起在关山镇驿馆那晚,潜进她房里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他,狂妄不羁中带着一股霸气,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扑过来将你撕咬。
前世的她真愚钝,怎么会以为他是个轻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呢,若不是重生以另一个身份回来,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狠戾的角色。
炎妃然皱眉,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那样,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愣在这干嘛?”拓跋蔺见她蹲在那里定定看着自己,半天都不起来,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见他走近,炎妃然蓦然回过神,忙站起来,以笑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惊讶王爷的箭法,射的真准啊。”
“既然要射,就必须要一矢中,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花费一番周折了。”拓跋蔺轻描淡写地道,低沉的声音却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打心底发寒的冰冷。
炎妃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觉得他说这话是有别样的深意,可拓跋蔺没让她多想,拍拍马鞍,示意她上来。
这次炎妃然不再抗拒,伸手让他拉自己上马背,两人继续往密林深处去。见到有雉鸡、野兔、野猪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便叫她射杀。
初时她假装失手几次,偶然有一两次射中,后想起武承帝说过,狩猎时以猎物多少代表能力的强弱,若全都是她去猎的,又怎能显示出他的实力呢?何况这些都是没什么反抗力的小东西。
“王爷,这好像是你的任务哦?”说着,她将弩弓塞给他。其实有部分是她想看看他的实力,真心不希望他输给别人。
谁知拓跋蔺拍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荡的山鸡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吗?”
炎妃然翻翻白眼,“那是我射的好不好。”
拓跋蔺毫无愧疚的道:“你我本是一国,分什么你和我。”
炎妃然顿时无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接着又听到他说:“射杀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又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的确显示不出实力。”
话落,就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杂草乱石堆一闪而过,拓跋蔺立即举弩搭箭,对准目标便射。不料斜刺里突然飞来一支疾箭,将他的箭给硬生生的磕开。这一阻挠,那道白影立即消失在丛林中。
一身银光闪闪的拓跋凛,骑着他那匹高大骏马出现在他们右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他们,淡笑道:“蔺,来场比赛如何?”比赛的内容自然是刚才出现又逃掉的雪白小东西。
拓跋凛跟他的亲卫队不是到别区去了吗,怎么会跟在他们身后呢?而他提出邀请时态度温和且礼貌,但炎妃然并没忽略他眸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鸷。
伪君子!她心里暗骂了一声。
拓跋蔺又恢复了惯有的轻浮,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既然有兴致,臣弟自当奉陪。”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炎妃然担心拓跋凛会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低声道:“可以不去吗?”
“放心,本王一定会将那只小东西送给你。”语罢,一手执弩,一手环着她的腰,腿夹马腹就要往白影消失的地方驰去,却被拓跋凛横马一拦。
“你要带上她?”拓跋凛剑眉皱起,“孤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炎妃然打了个激灵,还没作反应,就听到拓跋蔺笑了声,然后身体一晃,人已被放在地上。
“在这等我。”他俯身对上她愕然的眼,冷不防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她瞬间怔住,眼角往拓跋凛瞥去,却见他俊颜闪过一丝异色。
拓跋蔺得逞后,立即抽离直起身,一声长啸后,与拓跋凛一前一后消失在林子里。拓跋凛临去前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她猜不透。
事实上,拓跋蔺总在别人面前对她做出暧昧的动作,她也想不透他的意图,当然也不会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惑,甚至不惜一切将她抢过来。
炎妃然站在杂草丛间,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啸,似是狼嚎,十分惨烈,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此地不易久留,何况男人说的话,更不为信。万一他不回来,她岂不是白等了。
好在来的时候,她边走边将路记在心里,他们进来约有两个时辰了,由于边走边教她猎物,走得比较慢,估计还没进入密林的深处。
就在她打算转身往回走时,蓦地感觉前面不远处有股杀气往她逼近,她立即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转身迈开脚步,而左侧也有股陌生的气息隐藏在丛林里,窥视着她。显然那陌生气息并没歹意,但身后的却……
突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那是箭离弓的声音,接着身后有股凌厉的肃杀气息直奔而来。这紧迫的时刻,急中生智,她装作被绊倒的样子,整个人往下栽,狼狈地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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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回:失踪之谜,误会开始。
幸好她所站的地方是草地,所以摔下去并不觉痛。
然而,在摔倒的瞬间,斜刺里蓦地飞出一颗石子,打中头顶上的箭身,直跌落她身侧。她装作痛苦地申吟了两声,然后爬起来,也许身后朝她放箭的人发现另一端隐藏有人,迅速撤退。
炎妃然断想不到隐藏在草丛的人会暗中救自己,可奇怪的是,那人打出石子后并没有现身,也没有走开的意思。莫非他是在暗中保护她和监视她的,会是谁派来的呢?还有,刚才想杀她的人又是何人?
“咦,这里怎么会有支箭矢?”她假装惊讶地捡起落地的箭,拿在手里观察,见到锃亮的金属箭头上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箭尾处刻有一个‘月’篆字的符号。
炎妃然暗惊,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才刚到北越,自问没有得罪过谁,谁会取她的性命?若她死在北越,两国关系必定会因此而破裂,自然就不用再联姻,嗯,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谋杀,很可能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管对方有何目的,既敢暗杀她,她就必将他揪出来不可!
她将箭扔回原地,不管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会不会跟上来,迈开脚步往回路走。
走了约一刻钟,就听到左边有马蹄传来,她停下脚步看去,见到有队人马走来,当先的是身着玄色劲装武士服,较之平日的温文尔雅,更添几分英气的宇文拓。他身后的侍卫马背上清一色挂满了猎物,其中竟然有一头貂熊,显然收获极丰。
宇文拓没想到会遇上她,先是怔了下,才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雍亲王一起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雍亲王呢?”
一连串的问话让炎妃然几乎招架不住,斟酌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王爷与太子殿下追一只白色猎物去了,他让本宫在此等着,可本宫突然感觉不适合,正想回营去。”
“你没事吧?”听她说身体不适合,宇文拓关心道。
“刚刚摔了一跤,幸好这里草多才没摔痛。”
宇文拓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衣服没损坏痕迹,便相信了她的话。“走吧,我护送你回去。”说完,示意手下让出一匹马来,然后扶她坐上。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炎妃然想起上次在关山镇的对话,便开口道:“宇文公子……”
“上次……”
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时开口,两人愕然,再相视而笑,炎妃然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