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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缝纫机回古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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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睡得硬邦邦的。

夏颜决心这几天定要把这个家理出个样来。

她先烧了热水,把帘子床单被罩洗了个清爽,又去隔壁王棉花家里订了两床新被。旧被晒在院子里,用竹拍一打,眼见的灰尘都往外跑。

夏颜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拿出已经做好的口罩、头罩和罩衣,全副武装穿戴好。再一手拿鸡毛掸子一手拿湿抹布,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个遍。

“哟,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要过年了吗?”一声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夏颜回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是巷东头的刘大娘。

刘大娘是个爽利大方的妇人,她男人和何大林是发小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两家原先也常走动,只后来刘家汉子一场意外瘫在了床上,刘大娘为避嫌便渐渐少了来往。有了夏颜后,何大林就时常让夏颜跑腿送东西接济他们,这才又热络起来。

“大娘今儿来不巧了,家里现在着实不像样,您先端个椅子坐院子里罢,我去洗个手就来。”说罢就要除掉罩衫,被刘大娘一把拉住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忙你的,我也搭把手,”刘大娘笑宴宴的,四处打量一番,不住点头,“这样才好,家里多了个丫头,总算有了温热气儿,往日里光楞楞的就他爷俩儿,冷锅冷灶的不成个样子,连打个补丁都跟耗子啃似的。”

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撵了夏颜去忙活,自己就去灶上,刷锅洗菜烧火,蒸丸子烩白菜炒腊肉,小半个时辰就齐全了。

一个上午洒扫下来,夏颜累的腰都酸透了,她正准备叫刘大娘一道用饭,却不想厨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灶里的火星子还没全灭,抹布都洗净了担在水缸沿,饭菜温在大锅里,冒着一阵阵热气。

夏颜赶紧取出一海碗来,见样夹了些菜肉,又用瓷罐子打了饭食,放进包着棉絮的暖萝里,匆匆送到刘家。

进屋又是一番推辞,刘大娘才肯收下饭菜,夏颜临走前还和刘大伯打了招呼,见他脸色较几天前更乌青了,心里叹息一声,告辞。

吃饭时夏颜把刘大娘来的事儿说了,何大林沉默了半晌才道:“准是为了官府抚恤银来的,大郎你下午去衙里问问。”

“银子过了雷蚂蟥的手,还能流下渣滓来?”何漾往嘴了塞了一个丸子,囫囵说道。

雷蚂蟥是本县县令,因惯会搜刮民脂民膏,故得了这个名号。

何大林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把筷子拍在桌上:“那也比干坐着不出力强!”

何漾见老爹动了怒,舔了舔嘴角不再说话,虽然心知又是白跑一趟,脸上也没露出不耐来,把最后一个丸子夹给老爹,自己扒白饭吃得喷香。

第4章 被抢钱

何大林把夏颜的小推车又改造了一番,听她说要卖些针线活儿,就在车顶打了两个孔,插上木杆子,再用细木棍串起来,就可以挂些小玩意儿了。

就在小车完工的同时,夏颜的腰包也完成了,分了两个夹层,还有暗袋,用弯角扣开合,做生意找零钱是极便宜的。

夏颜考察了许久,还是觉得码头这一带最适合出摊。码头上天刚蒙蒙亮就人声鼎沸了,旁边就是菜市,早起的妇人们也会来买菜,夏颜算过了,若是生意好,出个早市就尽够了。

她这次定下的目标人群,就是码头的工人们。这些工人天天拉纤搬箱,一双手糙得不像样子,还时常被纤绳磨破老茧,汗水一浸,几天都好不了。

夏颜用空间里的棉纱布做了几十双工装手套,这棉纱比现在的纱质要软和得多,套在手上又轻便又耐磨。

这时代虽已经有了五指手套,但大多是皮质的,富贵子弟带着狩猎用的。夏颜这几副做工精细,带着做工也不妨碍。她给自己带了一副,剩下的都挂在车上,在码头上吆喝一圈,四文钱一副,比普通手帕还便宜,很快就出了一半。

小车前有了人气,从众效应下,光顾的人也越来越多。先前准备好的手帕,串珠都有人要,这些都是空间里现成的,并不花费功夫。

倒是头花,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夏颜这次只做了两种珠花,一种用硬质粉纱做的掐丝樱花,花蕊是仿真珍珠,小小一颗莹润润的,年轻小姑娘带上立马娇俏三分;另一种是青花布发网,褶皱梅花下用弹力布兜着,妇人带上极牢靠的,比一般裹发的包巾强多了。

出了一个早市,夏颜的小推车就空了一半,还有人来问她的腰包怎么卖的,直把她乐的合不拢嘴,哼着小曲儿推车回家,腰包里的铜板叮当响。

去了菜市,打了一斤肉,买了几段藕和一把菠菜就回家了。家里两个男人都爱吃藕,从上市吃到下市,怎么吃都不腻,只这个天儿的藕都老了,炒着吃不香,夏颜就想换个花样。

回到家,把腰包随意挂在小车上,就系上围裙忙活了。

墙根下种的小葱绿油油的,夏颜掐了一把,和其他菜一起丢进菜盆子里,又从灶上的暖坛里舀了一瓢热水,兑上冷水一齐洗了起来。

这也是她做事的一个习惯,天冷了擦洗总要用热水。何大林知道后也没怨她废柴,反倒是每天早晨都会劈好柴给她使用,自己刨木余下的木屑也给她留着引火。

猪肉用开水一烫更容易退毛,夏颜切下一小块来剁馅儿,和葱花姜末和匀了,撒上细盐和糖,滴上芝麻油跟酱,用力搅拌起来。

正当她一抬头时,就见二房的何氏鬼鬼祟祟站在院子里,手上正拿着她的腰包!

夏颜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放下手里的盆子就冲了出去,怒喝道:“你要做什么!”

何氏被这一吼声唬了一跳,回头见是夏颜,便嗤笑了一声,又瞬间变了脸恶狠狠道:“滚滚滚,外姓的小贱蹄子,吃了我家穿了我家的,还想拿钱花?”

“谁吃你的穿你的了!我只认爹爹哥哥,你算哪门子亲戚?趁早给我把东西放下,不然就报官抓你!”

何氏不料这小丫头这般泼,眯着眼静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办。但很快,她就又换上一副轻蔑的嘴脸,提着小包就往门口走去。

夏颜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袖口,赖坐在地上。没办法,她现在比何氏还矮一个头,细胳膊腿的也没什么力气。

夏颜四处观察,见有人走动,立马卯足了劲儿大喊:“来人啊!抢劫啦!何板材家的入室抢劫啦!”

两句话就把事情重点说得清清楚楚,何氏不意这丫头还能说出“入室抢劫”这样的话来,愈发觉得难缠,当下也是下了死力气一把推开,又顺势在她胸口踹了一脚。

夏颜只觉胸口一阵甜腥,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又觉得心头有股闷气咽不下,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窝囊过。

何大林一早进木料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何漾听见动静赶到的时候,就见自家小丫头坐在门口哭,鼻尖通红,泪水像珠子似的往下掉。

何漾急急上前两步把她扶了起来,关切道:“可伤到哪儿了?”

“心口疼……”夏颜说了一句话就没力气了,靠在何漾身上大喘气儿。

何漾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腋下,慢慢把她扶进屋,又把她放到床上,亲自给她退鞋盖被,沉默了片刻才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夏颜越想越气愤,咳嗽了两声,忍下心口的闷痛说:“她抢我钱,我要报官!”

何漾原本出去的脚又收回来,转过身立在床头,默默盯着夏颜看了一盏茶功夫,才柔声应道:“好,我帮你。”

大夫和捕快是前后脚进门的。大夫细细诊了脉,说是郁结于心,只开了两幅发散的药便回了。办差的捕快先问了大致情形,又问了被抢小包的样子。

“是个拴在腰上的包,绛紫色的,里衬绣了个‘颜’字,咳咳……”夏颜说了两句话就有些气喘,喝上几口热茶才好些,“总数不少于两百文罢……”

里面具体有多少钱她还没来得及数,只能估算个大概。虽然为了两百文报官有些小题大做,但她更咽不下这口气。

那捕快问清来龙去脉后便离开了,临出门前与何漾打了个眼神招呼,看样子也是熟识的。夏颜不禁有些担心他会碍于何漾的面子从轻发落。

送走了捕快,何漾回到屋子里,支起两个小炉子,一个煎药一个熬粥。背对着夏颜忙活,又讲了一些趣事,见她依旧眉头紧锁,便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也早就想出这口恶气了,这些年不知被他们刮走了多少,这次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夏颜听了这话,一颗心总算放回了原处,面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何漾叹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你就这么不信我?好冷情的丫头。罢了罢了,我也不和你个女娃娃计较。只眼下你一定要好好静养,若是为这事落下病根,可真是不值当了。”

夏颜听进了这个道理,勉强支起身吃了小半碗粥,吃得身子微微发热。待药煎好后,又捧着药碗喝了个精光。

闹腾了这许久,夏颜只觉疲倦不已,临睡前她才想起何漾连午饭也没吃呢,便忍者困意道:“今儿厨房里本准备煎藕夹子的,肉馅我都拌好了,你打了鸡蛋和进豆粉里,裹在藕夹外滚一遍油锅就成。”

“我哪里会弄这个,你别瞎操心了,待会儿我送到刘大娘家去做就是了。”

一阵阵困意袭来,夏颜也不再理会,搭上眼皮就睡着了。

何大林回到家听到夏颜被打了,着实怒了一回,指着何漾骂他没看顾好妹妹。再得知他竟报了官后,又发了好一通脾气,大骂他冷情冷血不念亲情。

何漾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吟吟地任他骂,可就是不肯松口去衙门销案。何大林无法,只好自己出门奔走。

夏颜知道后只深吸了两口气,很快平复了心里搅动的怒气。何大林什么都好,就是滥好人,可夏颜也得感谢这样的何大林,若不是他好心收留,自己现在还不知过着什么日子呢。

夏颜对这事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惠朝重刑罚,按律何氏是要蹲牢缸的,可到底还是何大林出了力,官府收下银子,只关了她一夜,当众打了十板子便放回了。

一想到何氏被扒了裤子打板子,夏颜就忍不住想笑,一口恶气也算出了。心里松快,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两日她已不觉出有什么不妥了。

这日晴空万里,夏颜便想出门透透气。

刘大娘一进门见她下了床,立刻回身把门关严实了:“就在屋里走动走动吧,出门吸了冷风,可不得激得咳嗽,那就落下病根了,这几日病症收尾,万不能掉以轻心。”

夏颜嘟了嘟嘴,还是听话应了。这些日子都是刘大娘忙前忙后照顾她,她家里还有个瘫痪丈夫要伺候,着实不容易,夏颜也不会逆她的意。

今儿刘大娘煨了肚肺汤,嫩油油的葱花飘了一层,夏颜吹开葱,细细喝了一口,热烘烘的汤水顺到肚肠里,说不尽的畅快。

才喝了小半碗,院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骚动。夏颜听见那尖细的嗓音,眉头就是一皱。

“她大伯,你万不能这般狠心啊,千错万错都在我,我去给那丫头赔不是,可你不能毁了我们家芝姐儿的前程啊!”

芝姐儿是何板材的独女,何氏进门过了五年才怀上的,今年也有十来岁了。只不知道何氏口中说的“前程”是什么。

“婶娘这番话好没道理,芝姐儿的前程自有叔叔操持,怎么就赖上我爹了,再说……”

“你闭嘴!我跟你爹说话,你插什么嘴!家里正经妹妹你不扶持,倒偏向个外姓的小货……”

“他婶子!”何大林一声怒喝,让何氏把后面的话瞬间吞了回去,他忍了又忍才放缓语气道,“这事急也急不来,苏家招人自有一套章程,少不得要等到腊月罢,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家大郎跟苏大少曾是同窗,总能帮你打听着些。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替大户人家做工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何氏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夏颜隔着墙都能想象得到她那谄媚的嘴脸:“哎呀呀,咱家大郎竟这般出息呐,连苏家少爷都有交情,芝姐儿的事儿还得靠你这个大哥了。”

何漾没出声,过了许久才接过话头:“才不是还说要跟阿颜赔不是?现在就去吧,还有她的东西可曾还回来了。”

“瞧你说的,那日官府可不是把包都收了回去?我这就回家看看还有什么落下没有!”何氏丢下一句话就走没影了,只字不提道歉的事。

腰包是还回来了,里头铜子儿不仅一文不少,还多出许多。夏颜心知肚明,准是这爷俩偷偷塞进去的,以何氏的性子,怕是早就把那些钱搜刮干净了。夏颜没再刨根问底,这事儿就算揭过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才从牢房里出来,苏家怎么会看上他们。”何漾啧啧了两声,不以为然的说。

“你还说!是谁送她进去的?我们老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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