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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你老人家怎么啦?”
山羊胡子老头一抓落空,一双豆眼之中,精光暴射,沉喝道:
“好身法,就凭你这一着,就可以证明你不是思娘了。”
唐思娘吃惊的道:
“什么,七公,你说我是假冒的?你老是跟我开玩笑吧?”
山羊胡子老头沉喝道:
“不要叫我七公,难道唐老七还会冤枉你不成?”喝声中,右手箕张,朝唐思娘过来。
唐思娘畏怯的道:
“七公,你……”她脚下连连后退,快要退到房门。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开启,唐思恭一步冲了进来,口中喝道:
“丫头,还不给我躺下?”挥手一掌,朝她身后拍到。
唐思娘正在后退的人,不妨身后有人冲人,更不防突然向她出手。
一时自然更来不及躲闪,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被震得随掌飞起,直向山羊胡子老头立
身之处飞去。
就在此时,突听后窗外有人沉喝一声:“七叔小心!”“砰”后窗被人一掌震碎,一道
人影,迅疾穿窗而入。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唐思娘被唐思恭一掌震飞过去。快到山羊胡子老头身前之时,娇
躯突然横跃而起,双手齐发双脚也跟着飞踢出去。
你别看她方才还是一副荏弱无力的模样,这—下身手可着实娇捷,就在这一瞬之间,双
手掌指齐施,攻出了四招,双足连环,也踢出了三腿。
山羊胡子老头一身武功,原也极高,何况在唐思娘飞来之时,后窗外已经有人出声示警。
但饶是如此,总究迟了半着,还是被逼得往后连退两步,几乎就着了唐思娘的道。
唐思娘袭击不中,翩然后退,从后窗穿窗而入的人,也及时飞身落地。
白玉霜目光一注,差点就惊“咦”出声!原来从后窗穿窗进来的人,居然又是一个须发
花白的浓眉红脸老者——毒龙唐思恭。
白玉霜目光迅快一转,就发现两个唐思恭的不同之处!
不,两个唐思恭,同样生得方面大耳,浓眉如带,巨目似鹞,须发花白,脸色红润。不
仅在外表上看来一模一样,如假包换,就是举止,气度,也无不酷肖。
一定要说两人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从后门口冲进来的唐思恭,稍微矮了一些,这要不
是两个人碰在一起,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还有一点显著的不同之处,就是两人身上的衣衫了!
从后窗穿窗而入的唐思恭,身上穿的是天蓝大褂,扎脚裤。从房门口冲进来的唐思恭,
身上穿的是古铜团花缎子长袍。
好了,就凭两人的衣衫,就已经分出真伪来了。不,白玉霜是从他出手上,早就分出真
伪来了。
那穿古铜长袍的唐思恭,冲进房门,不就举手一掌,拍向唐思娘么?他这一掌,并没用
上真力,只是把唐思娘推向山羊胡子老头唐老七,以便她出手袭击,把唐老七制住,如此而
已。
为什么要制住唐老七呢?那是因为唐老七已经发现唐思娘并不是真的唐思娘的缘故。唐
老七避开唐思娘四招三腿,口中沉嘿一声道:
“好个丫头,唐老七差点上了你的恶当!”
这时从后窗穿射而人的唐思恭也朝从房门口冲进来的唐思恭冷声喝道:
“阁下居然还敢乔装老夫,在此地出现。”
穿古铜长袍的淡淡一笑道:
“有何不敢?”
穿蓝褂的双目凌芒直身,逼视着穿古铜长袍的,沉喝道:
“你承认是假冒老夫的了?”
穿古铜长袍的道:
“在下并没说我是真的。”
穿蓝褂的大笑道:
“好,好,阁下既然承认是假冒的了,那就好办,你说,你假冒老夫,到底意欲何为?”
穿古铜长袍的也大笑道:
“彼此,彼此。”
穿蓝褂的沉声道:
“你此话怎说?”
穿古铜长袍的道:
“老兄一定要我说穿么?”
穿蓝褂的道: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穿古铜长袍的道:
“在下不说?老兄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
穿蓝褂的道:
“老夫不明白。”
穿古铜长袍的忽然脸向唐老七,含笑问道:
“七老哥自然把在下看作假冒贵庄庄主之人,但七老哥可曾想到这位老兄是真是假?”
听他口气,好像穿蓝褂的,也不是真的唐思恭。
这下可听得唐老七体然一惊,当然,连隐身窗外的白玉霜,也觉得事出意外。
穿蓝褂的怒声道:
“好家伙,你自己假冒老夫,竟然把老夫也说成假的了,此话岂不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穿古铜长袍的接着道:“本来在下也认为你老兄是唐庄主了,但据
在下接到的消息,唐庄主是今晚才动身从成都赶来,最早也要二更过后,才能赶到,老兄下
午就来了,岂非也和在下一样,只是很像真的而已!”
穿蓝褂的道:
“老夫本待晚上才动身,但心急思儿安危,故而提早赶采,这有什么不对了?”
“哈哈!”后窗外传人一声洪亮的长笑,笑声未落,一道人影已经穿窗而人,飞落房中。
这人突如其来,在此时此地现身,不禁看得前面窗外的白玉霜又是一怔!,因为这现身之人,
赫然又是一个毒龙唐思恭!
此人面貌、身形、举止和穿古铜长袍,穿蓝褂的简直一模无二。
只是身上穿的是一身宝蓝长袍,右手掌心盘着两颗铁胡桃,在气势上,一看就胜过前面
两人。
这真把白玉霜看湖涂了,小小一间房中,一下冒出了三个毒龙唐思恭来,当然三人之中,
必有一真二假,也许三个都是假的!
因为已经有两个假的了,有三个假的,也未尝不可能,这真真假假,又叫人如何呢?不,
真与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假扮唐思恭,究竟目的何在?
这时只见穿宝蓝长袍的鹞目一瞥两人,洪笑道:
“唐某蒙二位看得起,乔装唐某,说起来这是唐某的荣幸,唐某只想请教二位一句,二
位乔装唐某,有何见教,那就只管向唐某明言,只要唐某能力可以办得到,无不遵命。”
“哈哈!”穿古铜长袍的大笑一声,拱拱手道:“唐庄主果然快人快语,爽快得很。”
穿蓝褂的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
两人似是都不愿当着另一个人,说出来意。
穿宝蓝长袍酌没有再问,只是盘弄着手上两颗铁胡桃,缓缓说道:
“二位既然不肯说唐某还想请教二位一句,关于小女……”
穿古铜长袍的没等他说下去,就接口道:“是!是!唐庄主尽管放心,在下保证令嫒无
恙……”
穿蓝褂的大笑道:
“你如何保证?”
穿古铜长袍的道:
“只要唐庄主肯答应在下的要求,咱们立可释放令嫒回来。”
穿蓝褂的一指假唐思娘,冷笑道:
“你们释放回来的,只怕又是她了。”
穿古铜长袍的怒声道:
“你此话怎说?”穿蓝褂的淡淡一笑道:
“因为唐家大小姐,并不在你们手中。
穿古铜长袍的听得更怒,哼道:
“难道会在你手里?”
穿蓝扮的悠然道:
“兄弟正是此意。”
穿古铜长袍的怒喝道:
“胡说,唐家大小姐明明在咱们手中,你敢混淆黑白?”
穿蓝褂的大笑道:
“兄弟是否胡说,要以事实来证明。”
穿古铜长袍的双目寒芒暴射,厉笑一声道:
“阁下处处和在下作对,好像是冲着在下来的。”
“哈哈,好说,好说!”穿蓝褂的拱拱手道:“兄弟只想和唐庄主商量,借阅一下‘七
宝图’,并无和阁下作对之意。”
穿古铜长袍的大喝道:
“胡说,‘七宝图’正是咱们要的东西,岂容旁人染指,原来他们勾心斗角,都是为了
‘七宝图’来的。”
唐老也一直没有作声,此时双手一摆,说道:
“二位不用争吵,方才有一位说的没错,任何一件事,要以事实来证明,思娘究竟在哪
一位手中,也最好拿出事实来。”
穿蓝褂的哈哈一笑道:
“唐老七,这话就对了,唐大小姐在谁的手中,最好拿出证据来。”
说到这里,口气一顿,续道:
“所谓证据,自然是指唐大小姐的随身之物,才能证明了,兄弟带来一串五连环是唐大
小姐佩在身边之物,唐庄主定然认得出来的了。”说着,果然从怀中取出一串羊脂白玉的九
连环来。
穿古铜长袍的冷冷一笑,回头看了假唐思娘一眼,说道:
“咱们本来要她假扮唐大小姐,故而把唐大小姐的饰物,也多戴来了,来,你拿几件下
来,给庄主瞧瞧。”
假唐思娘口中“嗯”了一声,低头从颈间脱下一条珠链,又从右腕脱下一个玉镯,鬓边
取下一朵珠花,说道:
“这些都是唐大小姐身上之物了。”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唐大小姐身上之物,那是不会错了。
穿宝蓝长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平静的道:
“二位请把东西放在桌上。”
手是穿蓝由的手上拿的玉连束,和假唐思娘从身上拿下来的珍珠项链、玉镯、珠花都一
起放到了桌上。
唐老七点燃起银虹,灯光之下,顿时珠光宝气,十分夺目。
穿宝蓝长袍的目光缓缓掠过桌上,说道:
“这些东西,果然都是小女之物。”
唐老七迷惑的望望穿宝蓝长袍的,问道:
“庄主,你看他们……”
穿宝蓝长袍的没待他说下去,微微一笑,问道:
“七叔,这是什么地方?”
唐老七一怔,说道:
“这里自然是思娘的香闺了。”
说到这里,忽然大笑一声道:
“庄主莫非是说这些东西,都不足来信?”
穿宝蓝长袍的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东西,是思娘的娘遗留下来的饰物,思娘生性喜
武,很少戴用,平日放置在橱中。只要有人进入思娘的房中,就可轻易取到,自然不能算是
小女落人他们手中的凭证。”
他微微一笑,续道:
“这和二位假扮唐某,出入我唐某书房,并没引起庄中下人们的怀疑,就可以到处搜索
‘七宝图’一样,可惜‘七宝图’并不在此……”倏然住口,不再往下说去。
白玉霜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哦”了一声,忖道:
“原来他们假扮唐思恭,是要在他书房里按索‘七宝图’,这道理不是他说穿了,自己
还真想不到呢!”
穿蓝褂的笑了笑道:
“唐庄主说得也是,纵然这些饰物,不足为凭,但令嫒在咱们手里,可总是事实了。”
穿古铜长袍的接着道:“这话没错,不论如何,唐庄主总该替令嫒着想才是。”
穿宝蓝长袍的神色严肃,嘿然道:
“二位是以小女威胁唐某了?”
穿蓝褂的耸耸肩道:“唐庄主说到威胁,就不好听了,兄弟只是想和你唐庄主磋商磋
商。”
穿古铜长袍的道:
“唐庄主膝下只此一女,难道忍令……”
穿宝蓝长袍的突然纵声大笑道:
“小女虽然落在尔等手里,但唐某若把二位留在这里,大概也差不多足可相抵了。”
穿蓝褂的微哂道:“唐庄主那是想出手了。”
穿宝蓝长袍的浓哼一声道:
“难道二位认为唐某留不住你们么?”
穿古铜长袍的阴嘿一声,说道:
“那要看二位(他说的二位是指穿宝蓝长袍的和唐老七而言)手底下如何了?”
双方情势,顿时紧张起来,唐老七老实不客气从腰间取下了旱烟管,大有立时动手之意。
假唐思娘忽然发出的一声娇笑,说道:
“唐庄主,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穿宝蓝长袍的:“什么事?”
假唐思娘举手掠掠须发,风姿嫣然的道:
“唐庄主应该知道,他们两人,假扮了唐庄主,因为唐庄主是唐门的当家人,故而在你
们唐氏别业中,以庄主的身份出现,就可以指挥贵庄所有的人。但他们只是奉派假扮你唐庄
主来的,在咱们之中,他们二位,未必是头儿,唐庄主就是留下这两个人,我看也未必有
用。”她说来嗲声嗲气,但也不无道理,又把紧张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尤其穿古铜长袍长袍的方才一股子盛气模样,已经因她的几句话,就退了下去。
唐老七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
“庄主,看来这位姑娘的地位,还高过穿古铜长袍的朋友呢!”
穿宝蓝长袍的呵呵一笑道:
“七叔只管放心,一个也走不了。”
正说之间,房中起了一阵飒然风声,从后窗、房门,一下飞人了三道人影!
从后窗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