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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祥道:“薄兄说的没错,白姊姊不见外客,你请回吧!”
何文秀大笑道:
“何某既然来了,自然要见白姑娘一面,而且在下另有一件事,非和白姑娘面谈不可。”
卓玉祥道:“有什么事,何会主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何文秀道:“此事兄弟非和白姑娘面谈不可。”
薄一刀道:“人家不见你,难道你要硬闯不成?”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薄兄言重,兄弟要的人,什么人也阻拦不了。”
卓玉祥冷笑道:
“那你就试试看。”
何文秀目中寒芒一闪,依然含笑道:
“兄弟此来,并无敌意,卓兄盛气相待,来免失之过躁了。”
卓玉祥心中暗道:“此人城府极深,果然极难应付。”
一面冷然道:
“咱们之间,本是敌对之势,何会主深夜跟踪而来,说并无敌意,有谁能信?”
何文秀长眉微微一场,说道:
“这么说,卓兄是不肯让兄弟进去的了?”
卓玉祥道:“不错!”
“哈哈!”何文秀长笑一声道:
“看来兄弟纵无敌意,也只有硬闯,才能见到白姑娘了。”话声出口,左手长袖一挥,
喝道:
“让开!”
这一挥,长袖出手,如同匹练,笔直朝卓玉祥右肩拂来。
一清和尚叫道:“卓少侠注意!”
卓玉祥早就凝神戒备,口中沉喝一声:“来得好!”
右手以指代剑,倏然划出,一下就飞出去七道指影,参差截去。
何文秀一记“流云飞袖”,原不过使了五成力道,但卓玉祥这一招以指代剑的“七修剑
法”却是早已凝聚功力,全神待敌,一击之势,自然全力施为。
袖风和指影骤然交接,顿时发出裂帛似的一声轻响!
何文秀身不由己被逼后退了一步,不觉微微一怔,目注卓玉祥,微笑道:
“看不出卓兄倒是君子剑的传人!”
卓玉祥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口中沉哼一声道:
“你再接我一招。”
左手闪电般点出,使的是一招“朱笔点额”,一缕指风,直取何文秀眉心。
何文秀大笑道:
“好一招‘朱笔点额’!”右手摺扇,交到左手,右手抬处,伸出三个手指,朝卓玉祥
左手脉腕抓来。
他这一招使的奇妙已极,不但化解了卓玉祥的“朱笔点额”,而且还攻于闪击之中,迫
得卓玉祥赶紧收式,还退后了一步。
卓玉祥后退一步,何文秀自然逼进一步。
卓玉祥大喝一声,双手齐发,同时使出了“七修剑法”和“华山剑法”展开迅厉无匹的
招数,猛攻过去。
别人一招之间,只能施展一种招式,卓玉祥十二年前,被商桐君带上华山,为了使他家
传武学,不致失传。
另一原因,就是好使他将来为父报仇,苦心造诣,从小就叫他双手发招,把两套剑法,
合而为一,同时演练,终于打破了心无二用的难关。
阜玉祥这次出手,不但招数迅疾无比,而双手同时发招,以指代剑,着着指向何文秀的
要害。
何文秀没想到卓玉祥双手会在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招数,一时不防,倒也被卓玉祥又逼
退了一步。
他退后一步,只是回到原处而已,口中不觉冷冷一笑,立即以牙还牙,身形不动,左手
连拍带拿,使的是擒拿手法。
右手手中执着一柄象牙摺扇,但他因卓玉祥并未动用兵刃,故而也不好施展摺扇,只是
以“流云飞袖”应敌。卓玉祥双剑并施(以指代剑),虽然攻势凌厉,急如风雨飘洒,但对
方只需挥挥衣袖,就把你参差指影,一齐封挡住了,一点指风也攻不进去,而何文秀的左手,
却不时的透过重重剑(指)影,袭上身来。
两人眨眼工夫,就攻搏了十几个回合,何文秀陡然一声轻笑,身形疾转,右手衣袖一展,
使了一记“云封天岳。”
长袖如匹练般绕身一匝,护住了全身,左手疾出,一掌拍在卓玉祥右肩之上,沉喝道:
“老弟让开!”
卓玉祥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一个人登登的往后连退了七八步,还站不住脚,差幸一清
和尚一掌低住他的后心,才算站停。
何文秀一掌推开卓玉祥,正往举步朝客堂大门跨入!
但听薄一刀大喝一声,一道耀目精虹,快若闪电,阔若匹练,朝何文秀身前卷到!
这十招,气势磅礴,刀风密砭肌骨,几乎把客堂大门全都封住了!
何文秀神色一凛,疾退三步,依然又回到了原处,口中朗笑一声道:
“好刀法,这大概就是薄兄的一刀了?”
薄一刀洪笑道:
“好说,好说,何会主果然是识货之人。”
言下大有得意之色。
何文秀“啷”的一声,打开摺扇,在胸前摇了摇,缓缓说道:
“灵猿薄一刀名满天下,只可惜……”
薄一刀洪声道:
“你说什么?”
何文秀含笑道:
“程咬金三斧头,还有三招,薄兄却只此一刀而已!”
这话听得薄一刀勃然大怒,哼道:
“何文秀,你敢小觑薄某。”
何文秀冷哂道:“兄弟从不敢轻视天下士,薄一刀三字,是你自己取的名字,怎么反怪
起何某来了?”
薄一刀怒声道:
“何会主那就再接我一刀。”
喝声出口,迎头一刀,奋力向何文秀正面劈去,他守住客堂大门,自然只有正面可以发
招。
何文秀望着薄一刀冷笑一声,只一侧身,就已避开了正面刀势,摺扇倏然一收,趁势点
出,贴着厚背钢刀而上,直指薄一刀右肩“曲池穴”。
这一着,看去只是随手而发,妙在避敌还攻,一齐出手。
薄一刀刀势落空,只觉一袭劲风急袭过来,心头一惊,不由不收转钢刀,向右跃开。
何文秀这下可不再客气,身形一晃如影随形般趁势而上,摺扇疾如流星,点向薄一刀右
肋“期门穴”。
一清和尚早已掣出戒刀,在旁掠阵,看出形势不对,立即一跃而上,戒刀斜劈,“铮”
的一声,架开了何文秀摺扇,左手奋力一掌,直劈而出。
他这一掌使的正是峨嵋“伏虎掌法”中的一招“当山劈虎”
一股强劲掌风,直劈何文秀胸腹。
前文曾经说过,这招“当山劈虎”是“伏虎掌”中最厉害的一招,顾名思义,就是当着
山路,拦击猛虎,掌势之沉猛,自然不在话下。
一清和尚,是峨嵋派首席大弟子,此时情急发掌,出手就是一团掌风,大有裂石开碑之
势。
何文秀看他冲上,填补了薄一刀左首空缺,不待一清和尚掌风涌到,左手一挥,一记
“流云飞袖”拂了过去。双方势道,均是快若雷奔,掌力和衣袖乍接,发出一声“砰”然轻
响!
一清和尚虽是替薄一刀架开了何文秀追击过来的摺扇,但却被何文秀这一记“流云飞袖”
震得身不由己,后退了两步。
何文秀在“砰”然轻震声中,同样被“伏虎掌”逼得退后一步。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薄一刀收刀后跃,由一清和尚替他架开一扇,口中大喝一声,
欺身跃上,左手按着刀背,横刀推出,精虹暴现,拦腰卷去。
卓玉祥方才被何文秀一掌拍在右肩之上,敢情当时何文秀只是要他让开,并未施展杀手,
因此卓玉祥略为调气,便觉血脉流畅,并无大碍。
这时眼看一清和尚被对方一记“流云飞袖”震退,他急忙一掠而上,振腕一剑,漾起七
道剑光,密如尖锥,朝前刺出。
他发剑和薄一刀横刀推出,几乎是同一时候,两人一刀一剑,不约而同联手合击,声势
陡盛。
客堂一道大门,地方不大,何文秀堪堪逼近大门,一时之间,自然施展不开手脚,不得
不往后退去。
这一退,自然又回到他门外原处。
他三次欺近大门,三次被逼退原处,心头不觉大怒,脸色一寒,目射精芒,望着三人冷
冷一笑道:
“三位当真不识好歹,何某说过今晚原是探望白姑娘伤势而来,并无敌意,故而手下留
情,一直不会施展杀手,三位再不让开,那就莫怪我何文秀出手无情了。”
这话倒是不假,何文秀真要出手,卓玉祥等三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譬如他拍中卓玉祥右肩的一掌,和震退一清和尚的一记“流云飞袖”确实手下留了分寸,
并无敌意,他若没有敌意那是干什么来的?难道真会是觑视白玉霜的伤势而来?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卓兄弟,你们退下来。”
只见白玉霜长发披肩,身上还是穿着一袭长衫,脸色微见苍白,从左边一道门户中缓步
走出。
她身后紧跟着慕容贞、吕琼瑶两人。
何文秀只觉白玉霜虽然身上还穿着男人装束,但一头披肩秀发,已有女子柔和之感,再
加她脸上添了三分憔悴,更令人我见犹怜,怦然心动。
他急忙跨上一步,拱手道:“白姑娘请了,在下冒犯姑娘,特地请罪而来。”
卓玉祥、薄一刀、一清和尚三人,看到白玉霜走出,一齐退后了一步,让出中间的路来。
白玉霜道:“何会主言重,咱们放手一搏,秋色平分,谁也怪不得谁,我想何会主夤夜
而来,必然别有见教?”
何文秀不知怎的和她目光一对,就有拘促不安之感,连他平日对人的一种高傲神态,都
一齐收敛了起来,连连拱手道:“岂敢、岂敢,在下听说白姑娘伤的不轻,不揣冒昧,特来
探视,藉表歉意。”
白玉霜冷冷一笑道:
“多谢何会主关心,区区伤势,我还不在乎。”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白姑娘功力深厚,在下实在深感高兴!”
白玉霜目光逼视,冷然道:
“何会主如果别无见教,那就请吧!”
何文秀一怔,连忙陪笑道:
“在下此来,另有一件要事想和白姑娘一谈。”
白玉霜道:“有什么话,何会主但说无妨。”
何文秀目光一转,说道: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白姑娘能否借步说话?”
白玉霜伸手摆摆长发,冷然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会主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说的?”
何文秀被她说得不禁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道:
“在下今晚此来,实是一番好意,姑娘不可错怪了。”
白玉霜道:“听何会主的口气,好像此事和我也有关系?”
何文秀一敲手中摺扇,连连陪笑道:
“白姑娘说对了,在下深夜赶来,求见姑娘,实是……”他忽然住口,不再往下说去。
白玉霜道:“好,何会主之意,要到什么地方,才能说呢?”
何文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喜色,陪笑道:
“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之意,只要到较为空旷之处,不易被人窃听就好。”
薄一刀道:“白姑娘,何会主言甘词卑,只怕没安着好心。”
卓玉祥接口道:“白姊姊,薄兄说得极是,你伤势未愈,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何文秀脸色一正,说道:
“诸位把在下看成何等样人,在下若有半点不利白姑娘之心,天人共弃。”
慕容贞道:“白姊姊,我和你一起去。”
白玉霜道:“不用了,何会主也许真有什么重要之事和我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好了。”
说完,纤手一抬道:“何会主请。”
何文秀拱拱手道:“在下带路。”
纵身跃起,一下越过围墙,往外掠去。
白玉霜足尖轻点,跟着腾身纵起,越墙而出。
卓玉祥耽心白姊姊安危,皱皱眉道:“薄兄,咱们该怎么办?”
薄—刀道:“白姑娘既然说要咱们在这里等她,兄弟觉得还是在这里等的好。”
慕容贞道:“何文秀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他一着,我看咱们不如偷偷的跟去,也好给白
姊姊作个后援。”
薄—刀摇头道:“不,白姑娘虽然伤势未愈,但兄弟总觉得白姑娘的气势,足可以慑得
任何文秀,谅他决不敢动白姑娘分毫。”
一清和尚道:“这句话薄老大说得一点不错,何文秀中过进土,身为三元会首领,平日
挤身白道之中,和各大门派掌门人,分庭抗礼,一向自视甚高,目无余子,但有他今晚面对
白姑娘,却流露出怆促失措,确有为白姑娘气势所慑之感。”
慕容贞道:“既然二位这么说,咱们那就在这里等吧!”
何文秀飞出院外,脚下依然没停,虽在奔行之中,人如行云流水,去势极快,姿态却极
为安详而潇洒,白玉霜若是没有负伤,当然不会在他之下,但她伤势不轻,只是不愿输他,
才提气而行!
这一阵工夫,不觉微感气喘,同时额上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