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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锋芒,如今得遇洋弟,方始展露。洋弟也如鱼得水,推心置腹,拿常老师而论,可见知已很难。”
梅儿应道:“谁说不是,就拿兰姑娘来说,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著名的手黑心辣,年轻男子稍涉……”
“梅儿,你又来贫嘴了。”
梅儿望着卫英香做了个鬼脸,又格格娇笑。
正行之间,迎面飘过来一声:“阿弥陀佛!”
岳洋不禁一怔,立时止步,凝目望去,只见暗影中立着一个老僧。
他目力可黑夜见物,已瞧出那老僧是谁了。
岳洋哦了一声,急步迎了上去,一揖至地道:“紫竹老前辈,莫非奉命来阻拦在下等人么?”
紫竹大师惊得一呆,目光如矩,打量岳洋两眼,低声道:
“原来是你。老袖虽奉命拦击,但却不愿助纣为虐,将数十年清名毁于一旦。你此去千万不可说出遇上老衲。”
“晚辈遵命!”
紫竹大师又道:“你等此去必遇上多重险阻,勿虑投鼠忌器,休容一人漏网,遇上峨嵋门下亦照样施为,但不可取峨嵋门下弟子的性命。”
“老前辈是说遇上武当门下,必需予以歼除么?这样一来,岂不落得玉石俱焚?晚辈知道其中也有不少为门规所迫,不得已而误人歧途。”
紫竹大师深沉叹息一声。
“一念之差,可格苍天。老衲佛门中人,自应慈悲为怀,焉能命你嗜杀。
但事关武林大局,以杀止杀,或可阻遇金顶掌门播乱武林于未然,何况武当门下主持严正者均为王声平摒弃不用,与他同心者都是一丘之貉,岂可相提并论。你们去吧,老衲祝你此行成功!”
“谢老前辈金言!”
紫竹大师大袖一展,身形疾杳。
岳洋四人知前途必有一番苦斗,蓄势戒备暗袭。
突闻一声阴恻恻冷笑自近处传出,随即疾奔出八个道者。
岳洋当先迎了过去,单臂疾挽,剑出如虹,只听三声惨叫应手而起,二道尸体横成六截。
三女也是出手迅快,贺束兰与梅儿短剑一扬,身法奇诡,不知怎的让开剑势,剑光立时刺入两道胸坎。只听闷哼了两声,两道仰尸倒地,化成一滩黄水。
卫英香皓腕迅如电光石火,一把抓住一道人执剑右腕,翻腕一拧他的腕脉,道人右臂“咔嚓”一声脆响,生生被他拧断,只出得半声惨叫,卫英香一只左掌已按实在道人胸上。
“叭”的声闷响,道人心脉已全然震断,仰面气绝,惨不忍睹。
这时岳洋已将两道毙命。他目睹卫英香身手精奇,不由赞道:
“不料香姐身手如此高明,小弟甘拜下风。”
梅儿娇笑道:“别灌迷魂汤了!”
岳洋面上一热,当先奔出。
沿途重峦绵密,绕过凌虚岩,由钻天岩危堑取径越入。
蓦地,一声春雷大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大爷已等候你多时了。”声落,几条人影掠出。
为首是一面目阴冷彪形大汉,手持日月双轮,后随四僧皆手横一枝闪光晶亮的沉重镔铁禅杖。
岳洋冷冷笑道:“看来你是武当第三代俗家弟子,尚不配与我对手,你们的师父在哪里?”
手执双轮大汉闻言目现杀机,狞笑道:“看大爷手中双轮,你当知道大爷威名……”
言犹未了,岳洋右足一滑,手出如风,十指逞向日月轮抓去。
去势如电,大汉心中一震,指风已至双轮边沿,忙两臂—挪一抡,日月双轮立即似风车一般旋转,轮刃寒光如雪,向右磕出,响起一片令人心悸神摇的锐响。哪知岳洋双臂竟似长了眼睛一般,灵活如蛇,自动转折,指影如附骨之蛆般贴轮抓去。
大汉猛感双臂巨震,日月双轮已被岳洋夺去,一声惊叫尚未出口,岳样迅捷无比将轮掉转劈下。
月轮刃口锋利,恰好在咽喉切入,大汉一颗元阳魁首离腔冲起五六尺高,喷出一股鲜血来。
这不过是转瞬间事。接着,岳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汉格毙。四僧见状,不由惊得退了一步,面色大变。
岳洋望着四僧冷冷说道:“你等是何寺僧人?出家人怎不以清修参禅为悟,反助纣为虐,招惹武林是非。”
一僧肃然答道:“施主出手如此毒辣,视人命如草芥,已入魔道,祛魔卫道乃我佛宗旨,出家人理所应为,何谓助纣为虐?”禅杖一抡,四僧似猛虎般攻上,立时杖影漫天,攻势迅劲。
岳洋冷笑一声,晃身穿进漫天杖影中,身形一塌,右手长剑疾出,红光暴现,四僧一惊,只听数声金铁交击之响传出,四柄禅杖开齐断为两截。
四僧陡感手中一轻,不由猛惊,撤身念头犹未升起,胸前各各中了岳洋一指,昏迷倒地不起。
岳洋此时已成了其师苏雨山当年化身,论功力虽不如其师精湛,然出手迅速,绝不容对方有可乘之机,却毫无逊色。
三女心底钦佩至极。岳洋收剑还鞘之际,只见崖间小径五条身形电闪掠来,转眼即至。
一个白眉银须,身量高大之老僧当先而至,身后随着司马丽方红峰浪子夫妇及一对钢拐老僧老妪。
老僧目光一望大汉死尸及昏倒四僧,疾然抬首,面色一寒,沉声道:“好孽障,好狠辣,老袖虽是方外之人,也容你们不得。”
岳洋道:“在下也难容助纣为虐,不知清修之辈。”
老僧闻言,激怒得面目发赤,须眉无风自动,沉声道:“我佛慈悲,恕老衲要开杀戒了。”单掌缓缓抬起。
司马丽方一闪而出,朗声道:“师伯请暂息怒,徒侄还与他有话说。”
说时目注岳洋道:“峨嵋大乘禅师名望,尊驾该有耳闻,尊驾欲与在下师伯为敌,无异以卵击石。依在下相劝,四位不如束手归降,还可全命!”说时打一眼色。
岳洋冷笑道:“这倒未必。贵师伯如若是得道高僧,岂能阻拦在下为父母复仇。看来不过与王声平同为一丘之貉,有何声名威望可言?再说在下又未向峨嵋生事,阁下五人现身相阻,岂非无事生非?”
大乘掸师一怔,道:“你与武当何人有仇啊?”
“现任掌门,俗名王声平!”
大乘立泛一片为难之色,煞费踌躇。半晌才沉声道:“老衲自不能阻你复仇雪恨,但你应向王声平一人清偿血债,为何兴师动众,荼毒武当?”
岳洋听得一怔,道:“在下只是四人,何言兴师动众?”
大乘禅师不禁语塞,心下着实为难。但一眼瞥见地面横着峨嵋四僧躯体,两道霜眉又复一皱道:“老衲今日不问你私怨之事,只问你为何出手伤及峨嵋四僧?”
“拦路相阻,多管闲事,相逼在下不得不出手惩戒。”
岳洋侃侃答道:“在下自认未有不当之举,于心无愧。”
大乘禅师大喝道:“怎说是多管闲事,就凭你心狠手辣,看在武林同道份上,也不能置身事外。”
岳洋冷笑道:“此处又非峨嵋,岂能无多管闲事之机?
大师乃方外高人,何可轻动无名,这等疾言厉色,岂不有失身份?若大师不问在下私怨,就请及早抽身,在下身负血海深仇,心急如焚,不能为大师有所耽误。”
原来,岳洋已听出司马丽方话中用意,暗示大乘禅师系一极棘手人物。当然司马丽方心中了然岳洋是什么人?
故司马丽方示以眼色,暗示只须击败大乘禅师,即可化险为夷。
岳洋聪慧已极,察言辨色就知用意,此时见大乘禅师并无退去模样,反不如出言相激动手,使他无颜而退。
果然,大乘上被激怒,沉喝道:“你可是要逼老地动手么?谅你也接不了老衲的三招掌法。”
岳洋冷冷一笑道:“莫说三掌,就说三十掌又怎么样呢?”
“那就接老衲一掌试试?”
手执钢拐的一双老臾老岖,突疾射跃出,老者道:“禅师,这一阵且让老朽夫妇一试身手如何?”
大师点点头。
岳洋目光一示赞束兰、梅儿
贺束兰、梅儿身形一动,即落在老臾老姐身前,冷冰冰地不声不语,横剑相传。
这时司马丽方门在红蜂浪子身后,向岳洋作一手式,示意岳洋命二女先发制人,除掉这一双老叟老妪。
岳洋会意,道:“二位兄长,除恶务尽,下手越快越好!”
话才落音,贺束兰、梅儿已抢攻而上,短剑一展,点点银星,涌袭对方胸腹大穴,奇诡已极。
老叟老妪猝不及防,立被逼得手忙脚乱,手中钢拐挡拒无章,被逼得招式尚未递出一半,即改式换招。
二女的剑势错综复杂,使对方摸不清攻来部位,尤其二女抢占先机后,剑招更见狠辣,身法快如飘风,剑引身走,身随剑游,将老叟老妪逼得团团乱转。
大乘禅师只着得霜眉频皱,他已瞧出二女划招博杂诡异,并有正邪两家之长。
岳洋双目一扬,道:“大师,你这般挨延时刻,莫非在等待救援么?你若示惧,请即离开武当。”
大乘禅师闻言,激怒得银须飞动,喝道:“好狂妄,老衲要开杀戒了!”
双掌疾拂而出,掌力排山倒海,飞沙走石,威势骇人。
岳洋早已蓄力相待,见对方双掌排出,立展弥勒神功,卸压两诀,并推而出。
掌力一接,轰地一声大震,宛如山崩地裂,回山皆应。
岳洋被震得两臂酸麻斜出两步。
大乘禅师身形摇撼不止,脚下沉陷三寸,不禁大惊,暗道:“如非老衲施展金刚不动身法,定必当场落败不可!”
显然大乘禅师十年修为,功力深厚,岳洋究竟火候不够。
但岳洋身法快得出奇,大乘禅师身形犹未定住,双掌又出,展出弥勒神功“阴极阳生”、“六合化物”两式。
大乘禅师不禁心神大震。
大乘禅师暗道:“不好,此人武功已臻化境,今日若不落败己属万幸。”两掌疾抢而出,如山迎去。
敢情大乘禅师此刻已是全力施为,劲风如啸,袍袖翻飞。
要知这弥勒神功前后两式均系北天山无为上人,穷毕生心血创研所得,蕴含天地造化之机,威力莫测。
这两式一出,潜力生生不已,愈来愈重,加以岳洋“玄天七星步法”飘忽如风,掌力宛如自四面八方向大乘禅师逼压而至,沉若山岳,重逾万钧。
大乘禅师渐渐身形呆滞,满面汗珠如雨,目中泛出惊骇怨毒之色。
忽听两声凄厉惨叫冲上天空,那老叟老妪难挡二女辛辣剑招,先机已失,逼处守势,一着失神,被二女短剑刺入腹内,双双惨倒,气绝而死。
大乘禅师眼见,不禁大震,掌式缓了一缓,岳洋已乘虚而入,右掌奇诡一翻,一把将大乘腕脉穴扣住。
“哎……”大乘禅师不禁痛哼出声,只觉全身真力一涣,疼痛麻痒感觉由腕循着右臂行血逆攻内腑。
只见大乘禅师身形颤抖,色如死灰,汗如雨水淌下……
岳洋五指疾松,冷冷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活百岁。大师偌大年纪,不悟佛参禅,妄动贪嗔之念,自讨羞辱无趣,可怨不得在下无礼。”
司马丽方红峰浪子目中泛出一抹惊喜光芒,但一闪即逝,双双掠出剑来。
大乘禅师目光一垂,长叹一声道:“你们随我回峨嵋去,不准动手!”
退后两步,垂手侍立。
大乘禅师目光一抬,黯然道:“青山不改,但愿后会有期!”
转身蹒跚离去。
岳洋回面向二女道:“峨嵋一派,武功委实不可小视,这次取胜得艰难之极。大乘禅师如此,金顶上人、栖云禅师两人更为棘手。小弟正为此不胜担忧。”
贺束兰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天下事岂可以常理度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有常老师绝世才华相辅,何愁事不成,功不竟?尽快赶往紫霄岩去吧,免得沈大叔等时久无功。”
岳洋也不再说,率着三女取道险径峭壁,借着场内古木参天大树,数抱松杉,竟绕过十数次埋伏。
岳洋低声道:“这树叶遮挡视线,对面就是紫霄岩,我们不如纵身树顶,踏叶飞行,四下形势亦可一目了然。”
三女颌首赞同,一鹤冲大拔上树顶,借着横枝掠身飞渡而去。
须臾,视界广阔,远远望去,只见紫霄岩凌云参天,形势险峻。
紫霄岩亦名南岩,为武当三十六岩之最,南门之后,是紫霄宫正殿。
岳洋低声道:“武当三老就囚在那嵌空崇崖山腹地穴内,先救人要紧。三位姐姐如遇强敌,应合力施为,不可稍存仁心。”
梅儿低笑道:“你那兰姐是有名的玉面罗刹,还用得着你叮嘱!”
贺束兰低嗔道:“梅儿,你又胡说什么?快走!”
一扑入紫霄宫内,四人五剑执在手中,宫内自伏有不少武当能手,怎能经得住他们雷霆万钧之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