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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风豪-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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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凉山中炉鼎峰下有片三四亩大的湖沼,水平如镜,澄绿清澈,湖中矗立一座水阁,八角飞檐,朱栏曲折,环湖建有数十座招英馆舍,富丽堂皇。
  此处青山环绕,碧水粼粼,绿柳掩映,清幽如画。每当夕阳斜照,流霞飞彩,灿烂夺目。常住此间,别有意境。
  这天晚上,馆舍中灯火如昼,笙歌不绝,隐隐可闻莺歌燕语之声,湖中十数只小舟,荡漾来往。
  东面第三层馆舍门前在一株龙爪槐下,站着雪莲教的五煞,有一人叫南欣的人眼神朝四外望了一眼,道:“教主在馆外布有暗桩,天蝎宫犯徒万难侵入,你我但须小心巡视,可保无虞。”
  另一煞冷笑道:“先发制人为上,我等不如望对湖吴峰匪徒所居一探,若何坛主所言是真,我等先下手为强,来个斩尽杀绝,伏尸灭迹,日后吴峰追究此事,推个一问三不知!”
  南欣低声道:“教主也有此意,也好,我等不妨试试!”
  雪莲五煞,避免惹人注目,缓步行走,沿途指指点点,佯装赏览湖是夜色。
  笙歌入云,飘渺天上。
  那座天蝎宫匪徒所居的馆舍,一楼一底,灯火辉煌,闹酒高笑,猜拳行令,丝竹曼唱之声,随风飘送户外。
  雪莲五煞停住,忽见那层馆舍之后冲起两条黑影,“苍鹰出谷”,虚空飘曳出十数丈外落地,快步奔去。这两人往对湖的密树丛中遁去,忽隐忽现。
  五煞一怔,南欣忙道:“咱们蹑踪,这两人必是吴峰手下!”
  这五人施展轻功,避免发出声息,防前面两人警觉。
  前行二人似不知雪莲教五煞在后跟踪,在一株桧树下站住,低声说话。
  雪莲五煞潜伏,凝耳倾听。
  “卫飞龙老儿率领门下来此,不下四五十人,均是雪莲教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你我两人恐不易下子!”
  “哼,他们怎知我等有心与他们作对,他们必不戒备,在此情形之下,可能八九有望!”
  “可惜当家的将天蝎悉数掳去,留下一只也好,毙命于无形,又不露痕迹!”
  “空言无补实际,蝎尾针不也是了样,中者立毙!”
  “卫飞龙弑师害兄,理该遭报,就无田广利之托,我等也该主持公道,谁教他送上门来呢!”
  “慢着,你我下手虽易,却防带累大凉!”
  “你放心,邱山主极畏惧当家的,走。”两人只一闪,就不见影了。
  五煞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怒形于色,相顾一眼,双肩一振,正欲追去,前面两条黑影斜穿而起,有一人道:“他们有备,快走!”两条黑影转眼无影无踪。
  雪莲五煞见所设下的暗桩,纷纷乱窜,南欣一声大喝:“出了何事?”
  一个汉子应了一声,如飞奔来,道:“禀堂主,不知何人暗袭,已死了七八个弟兄!”
  南欣向四煞喝道:“登门欺人,势所难忍,乔六,你回报教主,说本堂主已去向匪徒理论!”
  五煞疾如流星,奔向对湖匪徒所居馆舍,舍中正巧有一人走出,看见五煞,气势汹汹扑来,神色不善,不禁一怔,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南欣冷笑一声,不由分说,打在了一起。叭的一声,那人惨叫一声,气绝毙命。
  一声惨呼惊动了馆舍中的人,由楼上嗖嗖疾如鹰隼落下六个黑衣人。人人一见死者,勃然大怒,一个额上长有肿瘤的五十开外的老人,跨前一步,冷笑道:“你等可是雪莲教狂徙么?夜郎自大,上门伤人,小小雪莲教竟敢如此狂妄,老夫若容你等立足江湖,武林哪有公道可论。”说着一扬手向五煞拂去。
  天蝎宫这面也因有何乐迁的巧妙安排,使他们坚信不疑,今日金臂人卫飞龙来大凉时,何乐迁密令邱道岭的亲信放出风声,卫飞龙来意是找吴峰的晦气,他受了飞天神龙龚翔之托,劝告吴峰门卜,这几口稍自管束,等吴峰返回再说。这番煽惑的话使得吴峰门下深信不疑。
  于是,双方都中了计而杀在一处。
  突然雪莲教狂煞只觉被无数飞针打中,一痛一麻,真气浮逆,心知不妙,中了奇毒暗器,再要恋战下去,必然当场废命,纷纷拔腿逃跑。却不料吴峰手下的人更快,如形随影,伸手向雪莲教五煞的胸后击去。只几声问哼,五煞立时气绝。
  这时,金臂人卫飞龙已率众赶到,见状大怒,厉声喝道:“吴峰门下,果然歹毒,须知血债血还,老夫岂能容你们如此无法无天,哼!”
  那个额头上长有肿瘤老人,打量了金臂人卫飞龙两眼,发出长声刺耳的怪笑道:“弑师害兄,无义之徒,也敢以无法无天斥责于人!”
  卫飞龙老脸通红,嘿嘿冷笑,森冷面色笼上一层杀机。但卫飞龙那些党羽,哪能敌过蝎尾针的奇毒,纷纷倒地。
  卫飞龙一见,使出浑身解数,也把那个长有肉瘤的老头打死。吴峰手下其他五人见同党惨死,纷纷大喝,相继向卫飞龙扑去。但卫飞龙腾身拔起两丈高,在空中一个盘旋,一只金臂毒爪如万钧之力压下。身法变幻莫测,吴峰手下五人猛感呼吸窒息,纷纷惨嗥出声,翻跌在地,气绝身亡。
  卫飞龙飘身落地,面色惨白,眼用神光黯淡,显然,他这一击付出了他十年修练的真力。
  何乐迁闻信赶来,见状跌足叹息。
  卫飞龙强笑了两声道:“何坛主不要为难,吴峰老贼回来,卫某一力承担。”
  何乐迁微笑道:“卫教主请勿激动,本山决无置身事外之意,总之,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是,请先回宾舍从长计议。”说着,命手下人清理现场。
  卫飞龙无神的目光往四外望了一眼,见自己教下的精英伤亡八九,不禁低喟了一声,同着何乐迁缓缓走去。
  这一借刀杀人之计,清除了邱道岭肘腋之患,邱道岭虽说闭门参悟伽叶剑法,表面上不问外事,其实自有耳目报与他知。邱道岭大喜,暗赞何乐迁不愧王佐之才,对何乐迁信任又加深了几分。
  但不知何乐迁另有居心,暗怀不轨,邱道岭这等老奸巨滑,也始料不及。
  何乐迁在大凉之上,无日不记大仇。不知仇人王声平的下落,需借巡视大凉布防为由,暗暗探听有无王声平的消息,也打听丐帮长老吕用的生死下落。
  七日后的清晨。
  整个大凉山笼罩在一片斜风细雨中,牛毛雨丝如同霏雾,远山隐约,晓风生寒。
  在一座陡削如堑,松柏翠葱的岭背上,静悄悄的一无人迹,黝黑色的山十经过雨水浸润,显得十分松软。
  何乐迁由松柏丛中走出,漫若无事。雨丝洒在他那黎黑的脸庞上,油光发亮。但他那件上黄色的长衫,却不带半点水迹。
  他眼中里含着忧郁之色,心想:“到大凉山以来,除了阿修罗大阵禁地之外,足迹已遍本山,并未找出王声平和吕用等人的一丝端倪,难道邱道岭把他们囚禁在阿修罗阵内?为此,何乐迁十分失望。此来大凉山的目的就要找到他们。不然沤心沥血取信于邱道岭,岂不是十分荒唐吗?”
  何乐迁信步走处,忽地风儿送来一声清磬,循声寻去,见岭上一块大崖石之后边隐约现出一座禅院。地处隐秘,如果没有磬音,绝难发现。
  这座禅院被松竹隐蔽着。何乐迁疾步行去,但见几棵苍松,古枝盘虬,两行绿竹,风中摇曳,洒下了一泓清韵。
  穿过竹间小径,见禅院外有一片花圃,嫣红姹紫,鹅黄乳白,散发着清香。一列三间禅房,帘拢低垂,隐隐的透出旃檀古香,间歇送出一声钟磬之声。
  何乐迁暗诧道:“目前大凉山魑魅横行,怎有此一片清净乐土,这倒是奇事一件,我倒要瞧瞧这座禅院是何人主持的!”
  突然,居中禅堂帘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叱声:“站住!清音庵内不容外人涉足,你这狂徒竟蔑视山主的严令么?”说着,竹帘一掀,走出一个头戴束额圆帽的妙龄女尼,年约十八九,轮廓甚美,脸色苍白,似大病初愈。
  何乐迁笑道:“在下新近来大凉,不知山主曾有严令,只因贪苍雨中的山景,为磬音所引,不觉信步来至贵庵之前!”
  妙龄女尼冷笑道:“利口狡舌,竹林小径之旁竖有一方木牌,上书邱山主禁令,为何谎称未见,分明别有居心。”
  何乐迁时才注视着掸房,竞忽略了一方木牌,内心歉然,笑道:“在下实是未见有木牌示禁,但不知小师父说别有居心,居心何在,请示其详!”
  那妙龄女尼顿时语塞,讷讷说不出话,狠狠瞪了何乐迁两眼。
  这时,禅堂内又走出一妙龄女尼,嘴角生着一点小痣,凤目合威,脸色也是一般苍白,肩后斜插着一柄古剑。
  “师姐。”那头一个女尼道:“小妹看此人鬼头鬼脸,言不由衷,一定不是好人,我俩与他留下一点记号,驱之出林!”
  何乐迁冷冷一笑道:“清音庵内就是你们两人么?”说着身子向前迈了一步。
  嘴角生有黑痣的女尼,秀目一瞪,叱道:“狂徒,好大的胆!”说着素手一挽,肩后长剑脱鞘而出,青光闪射,一式“回风舞柳”挥出。只见森森剑景中托出三朵碗大寒星,涌向何乐迁胸腹三处重穴。剑未到,寒气已自逼人。
  何乐迁禁不住赞了声:“好剑!”脚下一撤,脱出了剑势之外,心中惊疑道:“清音庵内有此好剑,邱道岭何必向外图谋?”
  女尼一剑走空,不禁怒叱道:“再接我一剑试试!”右腕一旋,手中剑斜斜挥出,劲贯剑梢,青芒如轮。不用说这是内家剑学,但似嫌真力不足,不能发挥全部威力。
  何乐迁目光锐利,从两妙龄女尼苍白面色来看,知身负暗伤,真力不足。他微微一笑,身向左挪右臂疾探,曲指一弹,“当”的一一声,金铁震鸣,那妙龄女尼只觉右臂酥麻,长剑几乎脱手飞去,不禁惊呼一声,倒退数步。
  何乐江微笑道:“清净佛地,哪有仗剑出手伤人之理,小师父不怕造大孽么?”
  妙龄女尼激怒得面色铁青,倏地探入怀中,忽听禅堂传出一声苍老的叱音:“玄慧不可!”从帘内走出一个银鬓如霜的清癯的老尼,手持一串象牙佛珠,白袜云履,神色庄重。看着何乐迁道:“两位小徒年幼无知,冒犯檀樾,请勿见罪!”
  何乐迁道:“不敢!”
  老尼又道:“贫尼清音,请问檀樾,如何称呼,此来有何赐教?”何乐迁深深打量了清音两眼,察觉清音那清癯的脸上,隐隐透出苍白,不禁暗暗诧异,并答道:“在下何乐迁,无意发现宝庵,不禁信步来此,非有所为而来,大师必是武林前辈神尼,有幸能瞻仰,幸甚幸甚!”
  清音老尼听得何乐迁之名,惊道:“贫尼何敢当前辈神尼之称,原来是何坛越,风闻檀樾才华出众,深得邱山主信任,贫尼失礼。”
  何乐迁歉道:“谬奖,”说时目光向四外望了一眼,赞道:“好一片清净土,超脱物外,与世无争!”
  清音老尼问道:“檀樾此语莫非别有用意!”
  何乐迁道:“大凉一片乌烟瘴气,几无一寸干净土,宝庵如一朵青莲,出污泥而不染,超然卓立,令在下大感意外!”
  清音老尼望了何乐迁一眼,长叹出声道:“檀樾之来,贫尼也大感意外,照理来说,清音庵檀樾不能来,也不该来!”
  何乐迁诧道:“为何在下不能来到宝庵,神尼请道其详!”
  清音老尼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道:“檀樾真不知?老尼在大凉已度过十五个凄凉岁日,与小徒玄慧、玄芬日夕为伴,菇素礼佛,足迹未履出竹林一步,往事虽如烟,但不堪回首……”
  玄芬忽道:“师父,交浅不可言深,这姓何的面相凶恶,已依附邱老贼,显然不是好人,哼!”
  清音老尼面色一沉,叱道:“胡说,何坛越如是凶恶之徒,你师姐方才能留得命在?”
  玄芬虽然默然不语,但脸上还怒气未消。
  何乐迁望了玄芬一眼,微笑道:“令高足说得不错,交浅莫可深言,在下何能穷根究底,不过,在下发觉神尼师徒三位似有暗伤甚重,心中好奇,故不禁动问。”
  清音老尼脸色微变,点头道:“檀樾好眼力,不错,贫尼三人,身负内伤甚重,均受邱道岭之赐……”
  玄芬急道:“师父……”
  何乐迁突然脸色一变,全身仰射而起,身子一个急翻,投入竹林而去。
  这时,林中一声大喝,只见何乐迁一鹤冲天,提着一黑衣轻装汉子,飘身落在清音老尼面前。
  那黑衣轻装大汉蛇目鹰隼,神态丑恶,被何乐迁挟持在手,痛得汗流满面,歪鼻裂嘴。何乐迁松手一甩,叭哒一声,将大汉摔跃在地。那汉子怪叫一声,久久不起。
  何乐迁忽喝道:“起来回话,你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一坛下,为何来这清音庵窥探?你是蔑视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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