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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最远的不足百步,应该听得到一些声息的。
远出两里外,国华在一处小小松林内将殷姑娘放下。松林严冬依然苍翠,树矮枝浓,
人藏身在内,相当隐秘。
“那老婆婆是江湖恶名昭彰的要命问婆,夫家姓阎。。他低声向姑娘解释:“你是
被她的可怕蚀骨毒雾所制,没有她的独门解药,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你躲好,我去找老
虔婆讨解药。”
“这……那老婆婆的毒藏在……”
“藏在杖头的寿星内,与人交手收发自如。”
“你不怕……”
“当然我不会傻得与她交手硬讨,我会用最有效的办法来整治她逼她交出解药。她
的固然极为霸道可怕,但自有克制她的妙手段。忍耐些,我走了。”
国华整治了宫一步之后,便悄然前往察看殷姑娘被诱步的结果。他首先发现了在路
旁埋伏的要命问婆三个人,看到交手的经过,所以他知道要命问婆杖中的玄虚,作好了
应付老阎婆的准备。
要命问婆向东搜,进人山坡下的树林,一双锐利的三角眼,不住搜视四周的动静,
一面注意地面是否留有可疑的痕迹。
地势起伏,树林浓密,早已看不到同伴的形影。她小心地继续向前搜索,好半天依
然一无所获,颇感失望。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听到身后有物体堕地声。
老江湖警觉心高人一等,老阎婆的反应比年轻人还要敏捷,身形急问,奇快地贴在
一株树干上,杖随时准备攻出,小心地探出半边面孔,用一只右眼察看响声发出外的动
静。
原来是一段儿臂粗五尺长的半腐枯枝,从树上掉落下来的。
她心中一宽,一场虚惊。
“我是愈来愈胆小了。”她自言自语。
刚离开藏身的合抱大树干,突觉右手一震,手中的寿星杖,被身后伸来的一只大手,
无声无息地握走了。
“哎呀……”她惊叫,闪电似的转身。
凶狠快速的打击像雷霆,叭叭两耳光打得她眼前发黑,接着是发髻被抓住她的头向
下按,下领立即被膝盖狠狠地撞中,像是被万斤巨锤所撞击。
打击太快太沉重,事实上她什么都看不见,那两耳光打得十分有技巧,挨上了眼睛
立即暂时失明。
她的一双乌爪似的枯手乱挡乱抓,但什么也挡不住抓不着,连续的打击像是无孔不
入,一记比一记凶狠沉重,她根本抓不住动功护体的机会。
下颚被撞,发髻的压力消失,人便上身向上挺向后仰,但肚子上的两重拳,又打得
她上体前俯。
“噗!”脊心又挨了一重掌。
“嗷……”她几乎在叫号,砰然仆倒。
背心被重物所压,双手被反扭成了金鸡倒剪翅向上抬,嘴已啃在泥地上,一只手压
住她的后脑压得紧紧地,她想叫也无法张嘴。
“你的绰号叫要命阎婆。”坐在她背脊上的人,怪腔怪调用嘲弄的口吻说:“现在,
改由我要你的命了。阎婆丢了老命,到阴间地府管鬼的命去啦!桀桀桀……”
怪笑声不大,但十分刺耳难听,令人悚然生出恐怖的感觉,当然说的话并不具有严
重威吓性质。
按头的压力松了些,嘴巴离开冰冷的泥干和枯草。
“谁……谁偷袭老……老身……”她惊怒交加,切齿尖叫。
“老阎婆,你的偷袭伎俩比任何歹徒都多,这一招我是学你的。你经常从背后袭你
看不顺眼的人。”
“你是……是谁……”
“我不会是阎王。”
“你……”
“你鼻口中有怪味。”
“放开我……”
“我知道那是一种药的怪味,你的大革囊里,一定有这种药。”
“你要怎样?”
“我要和你赌命。”
“赌命?”
“我要把你百宝囊中每一种药,都往你的嘴里倒,看你吞了自己的药,死不死得
了。”
胁下所悬的百宝大革囊被取走了,她听到解囊的声响。
“不要……”她狂叫。
她是个行家,知道自已被制的路数。对方坐在她的腰下,用双脚锁住她被反扭的双
手,所以制她的人双手可以自由活动。
这种制人法制得非常确实,俗称死制。但这种死制不是不可解脱的,问题是,必须
将坐在背上的人重心移动,或者臀部离背,她就可以将双腿缩收回来,然后……。
然后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前滚翻,就可以解脱而不至折断双臂。
狂叫声中,她试图缩收双腿。
“你翻不过去的,老阎婆。”背上的人揭破她的打算:“你无暇动功,而我比你重
一倍,你翻得过去吗?”
“你……你与老身有何过节?”她绝望地问。
“暂时没有,所以我不会毫无理由地要你的命,现在,吃药啦!”
脑袋被扳起,首先有一把药末捂上了她的口鼻。
药粉带有浓浓的稻草灰味,呛得她几乎阔气。
“对,就是这一种。”压住她的人得意地说:“我敢打赌,这一定是解蚀骨毒雾的
解药。”
她猛烈地呛咳,眼泪鼻涕一齐来。”接着,共有三种药末硬塞入她的口中。
背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双手恢复了自由。
她晕头转向,翻身一蹦而起,目眩头晕中,她模糊地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蒙面人。
“你该死……”她厉叫,一爪抓出。
凶狠的打击再次光临,耳光拳脚密如骤雨,昏天黑地中,她隐约听到对方倒还清晰
的语音。
“当我有了正当的理由时,也就是正式收拾你们的时候了。”打她的人说:“目前
在下是理屈的一方,所以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不过,这一天越来越接近了,在下正
在策划师出有名的妙着,再见,老阎婆。”
耳门挨了最后一击,她失去知觉倒下了。
殷姑娘沿着东行的小径雀跃地急走,左手毫无顾忌地拉住国华的右手,脸上天真无
邪的笑容好美好美。
“你一定要到我家喝茶。”她强行留客:“没多远,很快就到了。”
“我有事,小姑娘,改天好不好……”国华又好气又好笑:“你只顾你自己的事,
应该替我想想哪!你知道我有急事待办吗?”
“我不管。”她任性地扭头白了国华一眼:“你还不是为了那些坏人而生气奔忙,
为什么不看开些呢?仇恨真有那么深吗?”
“你可别弄错了,我和他们毫无仇恨。”
“那……她们为何要计算你……”
“和你一样,无意中卷入这场是非。小姑娘……”
“我姓殷,叫真如,很俗气是不是?”
“你爹娘是不是居士?女孩子的名字带了禅味,怎能说俗气呢?你的剑术也有带有
禅味,结果是……”
“你也坏。”真如娇笑:“你有鼓励我伤人杀生之嫌。而且,还会装傻瓜,戏弄那
个糟老头,把他整治得半死不活。佛说
“呵呵!不要和我说佛。”他打断姑娘的话:“佛门重视因果,像我这种人,是上
不了西天的,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当然,我并不承认自己太坏,当然也不是好人;好
人不长寿,坏人太坏了也会早受报应。”
“哦!你的话很有趣。真失礼,还没请教你贵姓呢。”
“我姓王,你叫我王大叔好了。”他突然脚下一慢:“殷姑娘,你听,犬吠声有异,
前面山脚下的村子有了不寻常的变故。”
犬吠声急厉,普通的人也可以听出异样来。
“哎呀!”真如脸色一变,放了他的手,脚下一紧。
“那是你住的地方?”他急步跟上问。
“是的,朝阳村。”
这带全是小山岭,也许该称之为丘陵小阜。
但由于林木茂密,人基其中小径行走,视野有限,高度也不够,即使站在山颠也眺
不及远。
绕过两座小山,便看到朔风掀起阵阵白浪的浩瀚邵阳湖,东南平浮在湖心的大孤山
真像一只鞋夏秋间山上空常见的鸦群和水鸟,已经失去踪影。
山脚下近湖滨的一座小村,不见有村民行走,只有群犬狂乱的争吠声传出。
三艘县有号带、军旗的中型快船,正缓缓驶离湖岸,船上作副戎装的官兵站在两舷
肃立,舱面可以看到几个穿便装的人影。
国华站在山腰的松林前,拉住了殷姑娘。
“那是南湖镇水师营的官兵。”他镇定地说:“贵地朝阳村有了人遭了殃。那几个
穿便装的人,是来自京师的办案人员,也就是不久之前与你我生死相搏那群人的同伴。”
“哎呀!我的家……”姑娘焦灼地叫。
“令尊是武林名宿吗?应该是。”
“不是,我爹是南昌的粮商。”
“这……殷姑娘,你的武功……”
“我是娘教的,我娘是少林寺高僧智木上人的俗家门人。大增三年前坐化飞升之后,
我才很少上庐山。”
“我问你,你爹与秘密会社有往来吗?”
“不可能的,我爹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在南昌忙碌。王大哥,再你的意思……”
“半年前,山东谋叛案的主逃犯几个人,就是在贵地朝阳村偷偷登岸的,与在北面
南湖嘴镇的两个人是故交,约定在这里的湖滨见面,由那两个人与府城的雷霆剑套上交
情。雷霆剑送他们回昌,与反清复明志士约会,没料到官方的鹰犬先一步得到消息,在
武昌等他们进网入罗。
“结果,雷霆剑死了,其他的人都死了,武昌搜捕志士最得力的三霸天也死了。京
师来办案的人继续追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雷霆剑与那些人都死了,只知从头接档案资
料追查,朝阳村遭遇并非意外。”
“这……”
“你要带剑下去,必定遭殃。官兵们撤走了,但村训一定留下一些人监视村中的动
静。”
“我不管,我……”
“听我的话,殷姑娘,不然,你自己断送了不要紧,令尊令堂也得受到牵连。听话,
藏了剑,我陪你回去看看结果。”
他整个人像发现警兆的猛兽:“你先走,快!”
殷姑娘略一迟疑,最后顺从地将剑藏在一株巨树的树洞内,向山下急走。
他们到了村口,村内已经有人走动了。
殷家在村南角,是一座三进的在宅院,但人了不多,主人经常逗留在南昌粮栈,与
外界甚少往来,所以偌大的宅院,显得有点冷清。
朝阳村有五六十户人家,当家的人几乎有一半是在外经商的富户,所以比其他湖滨
的村落富裕多多,高楼华厦比比皆是,殷家算是全村十名豪富中的一家。
全村隐在愁云惨雾中,有些人家传出凄惨的号哭声。
遭了兵灾,就是这就景象。
地湖水师营驻扎的水师是八旗兵,辖地远及湖口、安庆下游,雨及星于南康。
这些官兵名义上是防湖匪,其实负责镇压各地的民众,根本没将百姓当人看,经常
假藉搜捕益匪或逆犯的名义,进行滥捕滥杀掳人勒索的勾当。
那些地方上的文职汉官如知府知县等等奴才,谁敢管主子的不法勾当?连满城出来
的一个满人也管不了,更不要说管八旗兵了。
村中只留下几个府行派来协办搜捕逆犯的捕役,这些所谓办案的公人倒还有点天良,
也认识村中的有头有脸人物,等水师营的官兵一走,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不再与村民
为难。
有人认识殷姑娘,所以并未出面拦阻她。
国华的打扮像村夫,他是躲躲藏藏绕村侧偏僻处所溜进来的,凭他的江湖经验与本
能,那些分人无法发现他。
门户是洞开的,家中显然经过凶暴仔细的搜查。
殷家本来有十几个仆妇佣人侍女园丁,这时皆六神无主躲在偏屋里不敢出来。
姑娘直奔厅堂,神情惶急。
“谢谢天!爹回来了!”她惊喜地奔入:“女儿看到官兵,不知……”
“女儿,不要激动,坐下。”她老爹本地名人殷天翼,冷静地伸手示意她到她母亲
身旁坐下:“幸好为父及时赶回,总算保全了这个家。”
她母亲闵氏虽然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妇人,但绝世风华又是练武有成的人,所以外
表仍然像年近三十的贵妇,神情也相当平静,慈爱地将她拉在身旁坐下。
“丫头,幸好你不在,不然很可能不可收拾。”闵氏深深叹息,轻抚爱女的秀发:
“能保有一家平安,为娘总算心满意足了。”
“娘,到底……”
“水师营的畜生来捉什么逆犯,全村被带走了三十二个人。”闵氏又是一声叹息:
“你爹恰好和你弟弟从省城回来,来得好也来得不好。”
“娘的意思……”
“女儿,你看,这东西毕竟还派上用场。”殷天翼指指右壁所挂的一幅魏碑立轴:
“这是南昌巡抚穆彰河的得意大手笔,他兼管盐政,但对我这个粮商颇有印象。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