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救命啊……”扇魔在烟火中凄厉地叫号。
“这是你自找的。”重现在门侧的国华呼出一口长气:“本来我无意杀你。”
“救我……啊……”扇魔拔出插入小腹的一枚扇骨。
“抱歉,你已经不中用了。”
无影刀那干瘦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缩,显得更苍老,更孤零。
他本来是个寒暑不侵的人,但这时却战抖得十分厉害。
他那双本来并不阴森的老眼,这时却泛现兽性的光茫,阴森、怨毒、可怖。
他站在马耳峰的峰腰上,俯跟着一下面的康工谷。
庐山真正能耕种的大山谷有二:康王谷和妻贤谷。康王谷介乎马耳、长岭、大汉阳
峰、小汉阳峰之间。
康王可能是匡阳的讹称,该称庐山(匡)之阳。
谷中的唯一小村中,升起青烟白烟,整座村落已经成了瓦砾场,房屋已夷为平地,
火焰已熄,瓦砾中仍有余烬,青烟白烟袅袅上升。
光秃秃的田野中,十几头失主的家犬,不住向火场凄厉地狂吠,失窃的家禽逃入山
林。
“为什么呢?为什么叫?”他伸手向天,用变了嗓的声音向苍天询问。
老天爷是势利的,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
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东面大汉阳峰北麓的山径中。大汉阳峰是庐山第一主峰,
北面是小汉阳峰。
小径旁一株古松下,天涯怪乞正襟危坐。
“你看到了吗?”他止步向天涯怪乞问。
“看见什么?”天涯怪乞反问。
“匡阳村的大屠杀。”
“我刚从北面来,途中碰上那群人,捆着十二名囚犯,我只看到这些。他们是朝庭
密使,负责缉拿逆犯,不能怪他们。”
“屠村也不能怪他们?”
“不会吧?”
“你自己去看吧,老花子。”
“你亲见的。”
“我刚到,他们正撤走。”
“那大概是真的了。哦!还留下些什么人?”
“留下?有,尸体。假使他们能追杀鸡犬,恐怕鸡犬都光了。哦!跟着你的那位小
家伙,身手相当高明,是你的门下小花子吧?”
“不是的,是一位高贵女施主的爱女,很顽皮,赖着我带她去山区看热闹。”
“哦!胆气不差,人呢?”
“不知道,走散了,她鬼精灵得很。你是不是要去找鬼剑张道?”
“是的,找他商量商量。”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老哥。”天涯怪乞长叹一声:“告诉老道,离开那些人远一
点,他们打着执法者的旗号,你们是斗不赢的。老道为人气量小,我花子就懒得和他计
较。但那些人不同,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人多人强。何必用鸡卵去碰石头?”
“哼!”
“不要哼,你老哥也听不进逆耳忠言。”
无影刀又哼了一声,拔步走了。
他知道天涯怪乞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懒得抬杠。
江湖上一些怪杰名宿,整天为了一些个人小恩怨死缠不休,不过问身外的大事。
即使肯激于义愤偶或伸手出头,也是各自为战任性妄动,直至被各个击破死而后已。
绕过小汉阳东麓,抬头看到东南角一处绝崖下。草木簌簌而动,有野兽受惊窜走的
征兆,心中一动,立即向崖下掠去。
长满青蔷的绝崖下,枯草丛中坐着以五岳朝天式打坐的国华。
这时的国华,已改扮为花拳张奎,或者可称之为王公子王一鸣。
他站在丈外,仔细端详这位古怪的年轻人。
国华确是静坐,但不像是行动,坐在草中丝纹不动,身体松散,看不见胸前的呼吸
起伏,双目半闭,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死了还来得恰当些。
他一时好奇,缓缓举步接近。
他认识国华,认识国华所扮的花拳张奎。上次国华故意让凌云燕制住,他与鬼剑张
道恰好碰上,由张道出面骚扰,他潜伏在旁候机,所以看到国华被擒,看到天涯怪乞与
蒙面的殷姑娘救人。
在他的心目中,国华仅是一个刚人流的江湖混混而已,禁不起凌云燕一击。
他伸手在国华的眼帘前晃动几次,国华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
“睡着呢,抑或是死了?”他收回手讶然自语。
看不出有呼吸的象征,当然是死了,坐化啦!
他不死心,蹲下伸手探国华的左手脉息。
触手处其冷如冰,可是,肌肤仍然是柔软的。
没有脉息,试不出丝毫脉动的痕迹。
“真死了!”他颓然放手,挺身而起不由黯然叹息:“一个刚人流的小人物,在这
高手如云,个个凶残的山区,遭到不测乃是必然的事,你该早些退出山区的。刚才大概
是野狗接近了他,我得将他掩埋,人士为安,免得膏了兽吻。”
没有工具,如何掩埋?他举目四颐,看到左方甘步外,长了一棵臂租的树,正好弄
来挖土。
他到了村旁,一掌劈断了树干的上半段。俯身再加上掌,树中段便成了一根六尺长、
可用来撬士的铲棍。
“刚好趁手。”他掂量着树干自语。转身住回走。
猛抬头,他愣住了。
“人呢?”他讶然轻呼。
国华不见了,先前打坐的地方痕迹仍在。
嫂遍了方圆百步的每一处崖缝,每一处可藏尸体的树根草丛,却自费工夫一无所获。
“难道是被野兽拖走了?”他大感惊诧:“可能叫?我难道哥聋了不成?”
以他的听觉来说,绝对不可能有野兽出现在甘步左右而毫无所觉,更不必说拖动一
具沉重的尸体了。
找不到只好罢休,怀着满腹疑云,丢下木棍准备离开崖下。
“嘿嘿嘿……”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阴笑自身后传到,几乎令他惊跳起来。
转过身来,他感到心头一惊。
四个人堵住他的退路,把他堵死在崖根下了。
看到那相貌狰狞,穿了那件怪披风的身。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鬼婆。”他压下心潮的激动:“是祸躲不过。老夫躲了你四五年,依然躲不过,
你真像个坡身的冤鬼,算老夫栽了。”
是飞天夜叉井绸红,狂龙的副手。
跟在后面的三随从两男一女,看外表便知道都是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家。
出乎本能地,他缓缓拾起那根木棍。
江汉屠龙
第十五章
他绰号称无影刀,与人交手时,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刀藏在何处。
老身发誓要找到你,将你化骨扬灰。”飞天夜叉狞笑着说:“当年常州道你行凶杀
了我那位小兄弟……”
“老夫那时,并不知道那家伙是你的小娇头小情夫。”他的话相当刻薄:“老鬼婆,
谁知道你有那种喜欢吃嫩草的好德性呀!”
“老鬼,你好好多说几句挖苦的话吧,因为不久之后,你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不见得。哦!老夫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
“你是怎样找到老夫的?”
“我飞天夜叉并绡红,改邢归正投效狂龙,主要就是可以利用他的人手。他的耳目
遍天下,所有的,人在天下各地通行无阻。你能躲得了一时,决难躲得水久。你隐身九
江潜身剃头匠,我的人在去年就透过五爪蚊,找出你的可疑征候了。”
“厉害,难怪你一到九江,五爪蚊就成了你们的忠实爪牙,原来你们早就有勾结
了。”
“不错,这次我们南下,名义上是缉拿山东道犯漏网余孽,其实目的却在另一批久
缉不获的重要逆犯。当然,公私两便,顺便了结个人恩怨,大家弄一笔足够养老的财宝。
现在,你我的仇恨也该了结了。”
“是的,该了结了。老鬼婆,叫你的人退下,你我公平一决,你不反对吧?”
“哦!你什么时候,敢在老娘面前说大话的?”飞天夜叉嘲弄地说:“大概你躲藏
的几年中,练了几招绝学,自以为可以对付老娘,所以说起大话来了。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得警告你,我这些都是万中选一的,第一流中第一流的高手,心如铁石本性残
忍,你如果妄想逃走,落在他们手中,啧啧!我可真的要可怜你了。”
“哈哈!我无影刀沈广真算是完了,被你看看扁啦!再不振作些,就会被人当作虫
豸一样,放在脚底下贱踏了。来吧!老鬼婆,拔剑。
“拔剑?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少奥美,上啦!”
无影刀表面上轻松,口中淡笑自若,其实心中恐慌。假使他真不怕飞天夜叉,就不
会躲起来甘心做剃头匠了。
已由不得他退缩,他一咬牙,木棍一探,虚点胁肋,再斜身侧进,化实招考僧撞钟。
棍长八尺,又粗又重,反手这一撞力道千钧,大石头挨一下也将撞裂。
“噗噗噗!”飞天夜义屹立如山,不闪不避,鸟爪似的左掌连劈三记,劈在棍头上
木悄飞溅,劈一掌棍便短了八寸,最大的本领不会超过一分大小。
“看你的刀!”飞天夜叉在第三掌出手时怪叫。
无影刀本来想乘机贴身出刀时,听到喝声心中一虚,百忙中斜掠八尺。
糟了,先机立失。飞天夜叉又冷哼一声。踏进一步一掌虚按。
彻骨阴寒的劲流,如排山倒海般涌到,及体时其冲澈骨,潜劲凶猛直逼内腑,护体
真气经受不起这种劲道的压迫,先是一室然后散逸,脱体泄散毫无抗拒之力。
无影刀扭体引掌,好不容易闪过一掌,第二掌已一涌即至,劲道比第一掌凶猛三倍,
压力加了三倍。
他的无影刀无用武之地,近不了身威力无从发挥。
“砰!”余劲及体,把他震得倒地滚翻。
“第三掌!”飞天夜叉厉叫,一闪即至。
零刚要向下拍出,蓦地眼前看到快速接近的物体。全车间顾不了攻击倒地的无影刀,
沉肘升中向迎面飞来的物体一掌拍去。
掌劲一涌,迎面飞来的掌大物体在单前三尺爆散,成为无数尘埃回头反飞。
可是,一部分尘埃却从单劲所形成的气柱外缘,乘回旋的气流卷入。扑向天夜叉的
太官。
飞天夜叉吃了一惊、闪身急退。
淡淡的人影贴地斜掠而出,个现乍隐一闪不见。
地下,被掌劲震倒的无影刀不见了。
两男一女三随从远在十余步外,根本看不见陷在草中的人。
“老狗用泥块戏弄老娘。”飞天夜叉怪叫,向前一跃而上。
“咦!老狗呢?”飞天夜叉惊呼。
“副统领不是已经将他击倒了吗?”远处一名随从高声答,一跃而至。
“散开来搜,他逃不掉的。”飞天夜叉暴跳如雷:“小心些,有人在暗中助他。”
一阵好搜,白费工夫。
无影乃从寒气袭人中悠然苏醒,睁开老眼挺身坐起,只感到一阵晕眩,身躯麻麻地。
他清晰地记得,老鬼婆第二掌突下杀手,他仅来得及闪过攀劲中心,余劲及体似乎
受到万斤重锤撞击,强猛的劲道击散了他的护体先天气功,把他震倒在地,加上凶猛的
着地碰撞,蓦尔昏厥。
昏顾的前一刹那,他感到头上的辫子被人抓住,一拖之下,脑中更是昏沉,随即人
事不省。
他吸入一日长气,眼前一清。
“尸变……”他骇然惊叫,想一蹦而起,却又感到全身无力,蹦不起来。
国华坐在他身旁不远处,冲他例嘴一笑。一定神一看,心中略定。先前国华的脸苍
白得像死人面孔,现在却出现红润,怎会是尸变?
“你……你不是死……死了吗?”他硬着头皮问,全身仍感到凉凉地,汗毛直竖。
“真的?我是个死尸吗?”国华笑问:“或者是像一具死尸?”
“你……”
“老前辈怎么语无伦次起来了?还没完全清醒?”
他终于恍然,但似乎仍然有点不放心,挣扎着站起。走近探索国华的脉门。
着手温暖,毫无先前死冷的感觉。
“我是老昏了,你并没死。”他苦笑,在一旁坐下:“那么,是你救了我了。”
“是的,我抓住你的小辫子拖走,好在你耳干又瘦,抱起来毫不费力。”
“你是怎样摆脱老鬼婆的?”
“给了她一泥块,吓了她一跳。”
“看不出你倒是怪精灵的。唔!身上不太舒服……”
“老鬼婆所练的邪门内功,你该知道吧?”
“阴煞大潜能,早年七阴门玄阴老怪的傲世邪功。”
“那玩意入体,还能舒服?”
“哎呀……”
“幸好我练的内功,也属于阴柔的一种。我已经用推拿八法与真气驱脉术,替你把
阴煞驱出来了。老鬼婆那一掌已动了杀机,幸好你机警未击实。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击
实了……”
“现在我该正往黄泉路上赶了。小伙子,老夫欠你一条命的情。”他老眼一翻:
“你练的是什么鬼内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