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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居然一头撞进屠龙洲来。像他这种声威赫赫的人,行事应该冷静些的,可措他就
缺少这点修养,所以他注定了要失败。”
冥河使者一冷战,感到寒气起自脊梁,好冷,冷得浑身像是掉在冰窟里。转头四顾,
四面全是敌人,只剩他一个人了。
对手是国华,可以承受狂龙撼山拳,可以击破魅剑三绝的绝技沧海龙旋,他冥河使
者哪有活命的机会?
“王老弟,敝长上不是来追杀你的。”冥河使者设法自救,希望拖延时刻,希望狂
龙能够及时赶来:“而是希望你能弃暗投明“阁下,拾回你的阎王令。”国华打断对方
的话:“要不就徒手相搏。”
“老弟……”
“你不打算动手吗?”
“你听我说……”
“我重听,我耳背。”
“你……”
一声长笑,国华踏进一步,伸手虚空一抓,手上似乎毫无力道,而是用虚招逼对方
动手。
冥河使者可不敢大意,向侧一闪。
国华左手一兜,又是一抓,像是灵猫戏鼠,手爪仍然看不出用劲的迹象。
莫河使者心中大怒,也大喜过望,龟甲功护住全身,不再闪避,矮小的身躯区迎着
抓来的大手直撞而入,左掌在一声大吼中,全力吐出,以全部精力行致命的雷霞一击,
掌力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向国华涌去。
国华右掌一拂,涌来的凶猛掌劲被拂得转移方向。
“咽……”冥河使者闷声叫,浑身一震。
两个已面对面而立,身形稍转。
国华的右掌立掌当胸,随时可以防卫或吐出攻击,左手插入冥河使者的右肋,五指
钩曲没人中。
“你的龟甲功火候不够精纯。”国华平静地说,左手略动。
这一动可不是好玩的,五指连肉带内脏抓了一大把。一动便撼动全身,痛楚加剧十
倍。
“噢……”冥河使者狂号,浑身一软。
国华左手一振,冥河使者仰面便倒。五指一张,一把血肉抛落,整只手掌沾满了鲜
血。
“噢……”冥河使者滚动着叫号。
“姑娘们。”国华在一具死尸身上擦找手上的血迹,向冷云众女诚恳地说:“请不
要再孤军奋战了,快与天地会的丘老位会合。
你们的星罗剑阵十分神奥,但碰上了内功精纯、刀剑难伤的高手,仍然不管用。你
们训练他的弟兄结阵攻击,他对你们十分尊敬,有你们在旁相助,他们会感激不尽的。”
“王公子,我……我只有五个人了。”冷云凄然地说。
“你后悔了?”
“毫不后悔。反正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是吗?”
“对,这一天早晚会来的,除非狂龙父子死了,不然,他们不会放过纤云小筑。
“所以我们毫不后悔。”
“那就去吧!五个人加入,丘老伯的人也多一分勇气和信心。”
“王公子你呢?”
“我去找狂龙。”
“我们……”
“你们千万不要去。诸位姑娘,珍重。”
三名侍女拥簇着魅剑三绝陈紫凤,进入一座凋林。四个人浑身浴血,一名侍女的右
背肋受了伤,脚下瞒跚。
显然,她们经过一场惨烈的搏杀,死伤惨重,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了。
“歇会儿吧!我头晕得厉害。”魅剑三绝虚弱地说:“如果再碰上那些会匪,你们
逃命去吧!往登洲的地方逃,不要管我了。”
“小姐,我们不能丢下你的。”侍女扶她坐在树干下:“就算能逃回去,老爷不活
劈了小婢才怪。”
“唉!我真不该前来的。”
“是啊!小姐元气末复,真不该上岸来的。”另一名侍女怨气冲天地说:“碰上了
强敌,我们还得分出人手来保护你。”
“那些会匪好可怕,似乎全是些不知死活的疯子。一波连一波交叉搏击,死一个却
填上来两个。”那位受伤的侍女躺在树下说,余悸犹在:“我们好可怜,十四个人只剩
下四个。他们的武功有限得很,二个个人竟然击溃了我们十四个高手,说来委实令人难
以相信。”
“十一个高手。”那位怨气冲天的侍女接口:“我们有两个人,保护着小姐逃走,
所以只能算十一个高手。”
“你少说两句好不好?”那位扶住院剑三绝的侍女不悦地说。
“说了也是多余,唉!”怨气冲天的侍女深深叹息:“能否逃得上船,谁知道呢?
会匪既然能跨全洲各处设优,哪能不派人夺船?恐怕……”
“小姑娘,你猜得对极了。”不远处传来了,人声:“狂龙真该请你做军师,做一
个侍女,委屈你了。”
“王一鸣!”四个女人同声惊呼。
国华与真如、无影刀,并肩排草而来。
“是你布下的十面埋伏吗?”魅剑三绝吃力地扶着侍女的肩膊站起:“你原来真是
会匪?”
“是我策划的十面埋伏屠蛟龙。”国华站在两丈外说:“但我不是天地会的人。”
“那……你为了什么?”
“为了自保。”
“不为了反清复明?”
“我反清,但不谈复明。所以,天地会不会欢迎我,我也没有加人的兴趣,被此保
持尊敬,不是很好吗?”
“反抗是没有用的,你知道。”魅剑三绝轻摇螓首:“就算我爹死了,还有另一个
狂龙,出来领导扫除叛逆,大清国皇朝你们是打不倒的。”
“相同地,我王一鸣死了,还有另一个王一鸣挺身而出反清。天地会九江香坛被你
们挑了,明天第二个香坛就会建立起来。事实上在匡阳大屠杀的次日,天地会江右总坛
已经源人前来九江重建香坛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十面埋伏屠狂龙盛举。”
“看来,你们是暂时获胜。”
“是的,姑娘。”
“你要杀死我吗?”
“我不会杀死你,毕竟你我竟经不怀敌意地相处过一段时光。”
“那你打算……”
“我会杀死你。”真如姑娘说得相当平静:“因为你如果不死,将是一鸣哥日后最
可怕的劲敌。”
“你说得对。”魅剑三绝说:“各为其主,我不会放弃我的天职。我不否认我对你
的一鸣哥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但那是他未表明反清立场之前的感情。现在,儿史私情已
经算不了什么了,假使有那么一天我有机会杀池,我会毫不迟疑地下手,但我仍然尊敬
他,仍然爱他。他是我这一生中,所见到的最令我心折的男人。”
“你的想法不能改变吗?”
“你的一鸣哥能改变他的想法吗?”不能。”
“我也不能。”
“我只好杀你了。”真如向前迈进,拨剑出鞘。
一名侍女狂野地冲出,剑发绝招花雨缤纷。走中宫无畏地吐出漫天剑虹。
真如淡淡一笑,蓦地一剑击出,淡淡的剑芒从对方的漫天剑虹中奇准地楔人,先一
刹那及体。
“啊……”侍女冲势加剧,从真如身右冲过、冲出丈外脚下一虚,向前一仆,右胯
出现了个剑孔。鲜血像泉水般当湿了裙裤,站不起来了,在地亡痛苦地挣扎。
真如身形续进,剑化经天长虹,射向脸色苍白魅剑三绝。
“铮!”魅剑三绝倾余力挥剑封架,似乎剑沉重得挥不起来,暴响声中,剑翻腾着
飞出三丈外去了。
“小妹,不要杀她!”国华的叫声及时传到。
剑尖停在魅剑三绝的胸口,锋尖已刺破外裳。魅剑三绝摇摇欲倒,闭上了双目,颊
肉抽搐,发出一声抖颤的绝望叹息。
假使她不是因施展沧海龙旋对付真如和国华,而至元气耗尽精力未复,真如连近身
也势不可能,现在却只能任由真如宰割了。
真如摇摇头,也叹息一声,收剑后退。
“陈姑娘,好自为之。”国华转过身躯黯然地说,感到心头觉得:“你说的,各为
其主,这句话相当冷酷无情,道理却简单明了。我并不是对自己的信念让步,而是以一
个江湖人的身份,对一个可敬的对手,所表达的道义上的一点敬意。”
“碰你的运气吧!”真中也黯然地说:“我尊敬你,祝你平安。”
两人手挽着手,追随在无影刀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阔林深处。
狂龙率领大群爪牙登洲的地方空荡荡,没有船影,不见人踪,小艇也不在洲岸上,
尸首也不在原处。
罢风凛例,天气奇寒,狂风刮起沙尘,一阵紧似一阵。江心船只往来不绝,一艘艘
扬帆飞驶,谁也不会注意江中那些无人居住的沙洲,即使看到了些什么,也不会停下来
察看查问。
飞沙弥漫中,出现了国华如真如姑娘的身影。
无影刀则从另一面绕过来,他们已经把附近两里之内的洲岸搜过了,并没发现敌踪。
国华已经计划妥当,算定狂龙会回到此地来。因此严格要求丘老人约束天地会的敢
死队,留下通路不可沿途拦截,以免枉送性命。
洲岸并非纯粹的沙,而是泥沙淤积的沙壤土,常年受江风吹刮,当风的地方只长草
不长树,连生长的芦获也比其他地方矮小,视野广阔,人接近至两里外便可看得到。要
想不让人发观,就必须在草丛个学狗爬。
三人分为两处,中间相距三丈。
三丈,正是轻功提纵术高手的纵扑距离。
人躲在草丛中,只要掩藏得好不移动,就不会引入注意,冻非对方怀有戒心,一步
步搜进。
真如紧倪着国华坐在枯草中,头债在国华的肩胸上假寐,抓住机会养抑。这是长期
缠培的稳定情绪、养精蓄锐的不二法门,一天到晚穷紧张浪费精力、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支持不了多久的。
“哥,如果狂龙和他的儿媳同时到达。”姑娘闭着眼睛说:“你打算怎办?”
“把他们引开追逐。”国华说:“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让我引凌云燕,你先对付狂龙。”
“决不!”国华说得斩钉截铁。
“我的轻功……”
“我不管你的轻功如何,绝对不能让你冒险,分开就糟了。”
国华突然抱住了她,抱得好紧好紧。
“哥,你……”她吃了一惊,但驯顺地不加挣扎。
“我…我不要像抱着依依一……一样抱住你。”国华的声音走了样:“我已经失去
一个所爱的人,不……不能再失去二个了,不……”
她一阵激情,一阵轻颤,急急地用脸颊掩住国华的嘴唇,不让国华往下说。
“柳姐姐在天之灵有知。”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她会在我们身边庇佑我们。
哥,真的,我感觉得出,她已经不断了,从天上下来了,就在我们身边。虽然我没见过
她,不认识她,但已可以感觉出她的存在。”
“不要说傻话,真如。”
“我不是说傻话,哥,俗语说:英灵不泯。柳姐姐死和义壮山河,她的灵就配称英
灵。就算她没有留下形骸给我们看,但她会活在我们的心中,永不混灭。”
“是的,她会活在我的心中。”国华喃喃地说:“当我老了,快进入坟墓了,我仍
然失主得她的音容笑貌。真如,不怪我吗?”
“怎会呢?难道你不明白,我是多么敬爱柳姐姐吗?等我生了女儿的时候,我要给
女儿取名念依。”
“儿子呢?”
“儿子当然叫小华。”
“父子同名?”
“当然是小名嘛!有什么不对吗?”
“你在编织美好的梦。”国华说,长叹一声。
“不会是梦,哥。”她抬起带泪的面庞,郑重地说:“我有信心,你可以屠这条龙,
捏死这只燕,我一定可以做你的妻子,你相信吗?”
“我……”
“说,你相信,哥。”
“是的,我相信。”他精神来了,神采飞扬:“我们准备得很充分,而且,你说得
对,英灵不民,依依应我们身旁,给我信心、给我勇气,我一定可以屠这条龙。捏死这
只燕。你,也是我信心和勇气的泉源,”
“哥,我……我好高兴……”
国华突然热烈地吻她的小嘴,吻得她忘了身在何处,吻得她像是一破跌在云雾里,
吻得她觉得自己吞下了一千壶美酒。
“你是个多么可爱的小精灵。”国华放松了拥抱,打着她的小鼻尖说。
“怎么不说是一个可有的小妻子?”她额红似火,娇羞万状地说。
“哦!对,我可爱的小妻子,我不害臊的小妻子……”国华完全恢复了往昔的心境。
“你……你坏……”
两里外,出现了狂奔的人影。
狂龙站在洲岸上,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号。
身后,五神五魔木然屹立。其中受伤不轻的一神两魔,也撑立着木然注视着波浪汹
涌的江面。
洲这一面的河道不是航线,没有大型船只航行。两里外的江岸,不时可以看到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