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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板上,跟他们玩打滚游戏。晴朗暖和的日子,他到白宫后面,跟孩子 们及两头山羊玩耍。
泰德和威利使得白宫热闹非凡,举办吟游诗人表演啦,叫仆人演练军技 啦,在求职者之间跑进跑出啦。他们若喜欢上某一位求职者,就立刻安排他
去见“老亚伯”。若在前面找不到他,他们还知道后门在那儿。
他们跟父亲一样不重礼法,有一次还闯进内阁会议厅里,打断议程,告 诉总统说母猫在地下室生下小猫了。
有一回,生性严厉的沙门·P·柴斯正在讨论重大的国家金融问题,泰德
先是爬到林肯身上,最后竟爬上他的肩膀,跨骑在父亲颈部,气得柴斯说不 出话来。
有人送给威利一匹小马。他不管天气如何,坚持着要骑,因此淋得又湿 又冷,患了重感冒,发高烧。林肯夜夜坐在他的床边照拂,小家伙去世后, 父亲哽咽着: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他太好了,不宜活在世间。上帝召他 回天国了。他死了我真难过,真难过。”
当时凯克莱太太也在房间内,她记述道:
“他双手抱头,高高的身躯激动得发抖??林肯太太看到亡儿惨白的面 孔,不断抽筋。她由于伤心过度,以致未能参加丧礼。”
威利死后,林肯太太一看到他的照片就受不了。凯克莱太太说:
“她见不得任何他喜欢的东西,连一朵花也不例外。有人送她昂贵的花 束,可是她却打着冷颤避开,把花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或者乾脆丢出窗外。
她把威利的玩具全部送人??他死后,她从未踏进他去世的客房和他接受涂 油礼的绿室一步。”
林肯太太找来一位自称是“科尔契斯特爵爷”的所谓招魂专家。这人是 个十足的骗子,在他的身分被揭穿以后,以“违则坐牢”的条件赶出城外。
可是伤心的林肯太太在白宫接见“科尔契斯特爵爷”,在幽暗的房间里,她 竟相信刮壁板的声音、拍墙的声音、敲桌子的声音都是她亡儿的口信。
她哭了。 林肯伤心、绝望、无精打采。几乎无法办公。信件和电报堆在桌子上没
有处理。医生一度担心他会无法复原过来。 总统有时候坐着朗读几个钟头,只有秘书或武官当听众。他读的大抵是
莎翁作品。有一天,他读“约翰王”给副官听,读到康士坦丝为亡儿哭泣的 段落,林肯合上书,背诵着:
红衣主教神父,我曾听你说 我们将在天堂看见亲友,且互相认识: 若是如此,我将与我儿重逢。
总统问道:“上校,你可曾梦见一个死去的朋友,觉得你跟他心灵相通, 却又凄然发现那不是真的?我常常这样梦见我的儿子威利。”林肯把头趴在 桌上,啜泣出声。
总统与内阁阁员们 我唯一的主宰就是良心和上帝,人们迟早会知道的。 林肯发现内阁阁员之间也和军中一样有纷争和猜忌存在。
国务卿西华自命为“总理”,存心怠慢其他阁员,并插手管他们的事,
激起很深的愤慨。 财政大臣柴斯既看不起西华,又嫌恶麦克里兰将军,他憎恨战争部长史
丹顿,也讨厌邮政总长布莱尔。 照林肯的说法,布莱尔则到处“踢蜂窝”惹人厌,并说当他“一心一意
去打仗”的时候等于是“一心一意赴葬礼”。他指责西华是“没有节操的谎 言家”,拒绝跟他打交道,至于史丹顿和柴斯嘛,他表示根本不屑于跟这些
流氓说话——连内阁会议上也是如此。 最后由于布莱尔树敌太多,勾起的仇恨太深,牵涉太广,林肯只得叫他
辞职。 内阁不和的情形十分严重。
副总统汉尼拔·哈姆林不跟海军大臣吉甸·威尔斯说话。威尔斯是个戴 着精致的假发,留着白色大络腮胡的人,他每天写日记,几乎每一页都是向
所有的同僚“射出嘲笑和轻蔑的箭簇。”
威尔斯特别讨厌格兰特、西华和史丹顿。 至于暴躁无礼的史丹顿,他是恨意最浓的大官。他瞧不起柴斯、威尔斯、
布莱尔、林肯太太和绝大多数的人。 格兰特写道:“他毫不在乎别人是不是下得了台,常常以拒绝别人,让
别人碰钉子为乐事。” 薛尔曼非常恨这个人,曾在阅兵台上当众羞辱史丹顿,10 年后,他在写
回忆录时还为此洋洋自得。 薛尔曼说:“我走近史丹顿先生,他要跟我握手,被我当众谢绝,全世
界的人都注意到了。” 有史以来,很少人比史丹顿更惹人讨厌。 几乎每一位内阁阁员都自以为比林肯优秀。
他们认为粗鲁、笨拙、爱说笑、要当他们顶头上司的林肯,只不过是一 桩政治意外,侥幸成功,得登大位的西部人罢了。
首席检查官贝兹本人在 1860 年被提名竞选总统的希望也很高。他在日记 中写道:共和党提名“缺乏意志和目标”、“没有指挥力”的林肯是一项“致
命的错误”。
柴斯也曾有希望取代林肯,获得提名,他至死仍对林肯怀着“一种慈悲 的轻蔑”。
西华更是忿忿不平。有一次他在屋里踱方步,对朋友大声说:“失望? 你跟我谈失望,我有资格成为共和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结果却被迫让开,
眼睁睁看一位伊利诺州的小律师当选!你还跟我谈失望!”
西华知道若非荷瑞斯·格里莱捣蛋,他自己一定会当上总统。他深谙管 理之道,从政已有 20 年的丰富经验了。
林肯管过什么?只管过纽沙勒的一间木屋杂货店,还“管得一败涂地, 负债累累”。
噢,是的,林肯还接触过邮政——他把信函放在帽子里带着走。 这位“草地政治家”的行政经验仅限于此。
现在,粗粗笨笨,心慌意乱的林肯坐在白宫里,任由国势浮沉,什么事
也不干,国家正急速地走向混乱。 西华以为——成千上万的人也都这么认为——他被任命为国务卿是要治
理国政,林肯只不过是个傀儡。大家叫西华“总理”,他很高兴。他相信拯 救美国全靠他,非他莫属。
他在接受官职的时候说:“我会尽力维护自由,拯救国家。” 林肯到职不满五周,西华就送一份备忘录给他,内容十分跋扈无礼。在
美国历史上从未有内阁阁员敢呈送这么冒失、傲慢的文件给总统。 西华的文件开头说:“我们已当政一个月,却没有丝毫内政或外交的政
绩可言。”接着他以知识优于林肯的口气批评这位来自纽沙勒的小杂货店员,
教他如何治理政府。 最后他更厚着脸皮建议林肯从此坐在幕后,让能干的西华掌权,免得国
家坠入地狱。 西华有一个荒唐古怪的建议,颇令林肯吃惊。西华看不惯当时法国和西
班牙在墨西哥的横行无状,于是他建议要求这二国对自己的行为提出解释。 还有大英帝国和俄国也一样,如果“未收到满意的解释”怎么办呢?你猜他 打算干什么?
宣战,这位能干的政治家觉得一场战争还不够。他希望同时进行几场热 闹的战争。
他真的备妥了一份傲慢的通知,打算送去英国——内容满是警告、威胁 和侮辱的字眼。若非林肯删掉其中最严重的段落,又把其他句子的语气改缓
和一点,也许真会引发战争哩。
西华拿起一撮鼻烟说:他乐于看到有一支欧洲势力帮助南卡罗莱那州, 这么一来,北方就会猛攻外国兵力,南方各州也会协助攻打外国的敌人。
美国差一点就要和英国打起来。一艘北方的炮艇在公海上拦截了一艘英 国邮轮,带走两个要前往英国和法国的南方联盟官员,把他们关进波士顿监 狱。
英国开始备战,用船载运几千名士兵横越大西洋,在加拿大登陆,准备 攻击北军。林肯不得不交出南方联盟官员,并公开道歉。
林肯对西华的某些荒唐想法非常震惊。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应付眼 前的大局略嫌经验不足。他需要帮助——需要知识和引导。因此他任命西华,
指望能得到这些。结果呢?
整个华盛顿的人都说是西华在执政掌权。这触动了林肯太太的自尊心, 激起她强烈的愤怒。她满眼凶光,催促谦卑自持的丈夫露露锋芒。
林肯向她保证:“我也许不善于管理自己,但是西华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唯一的主宰就是良心和上帝,人们迟早会知道的。”
大家终于知道了。 沙门·P·柴斯堪称是内阁中的“契斯菲尔德爵爷”:他的长相英俊,六
呎二吋高,一看就像是天生的领袖人才,教养甚佳,是古典学者,精通三国 语文,女儿更是华盛顿社交界最迷人、最受欢迎的东道主。坦白说,他见到
白宫主人居然不懂得如何点菜时,相当震惊。
柴斯是个虔诚的教徒,星期天上三次教堂,洗澡时念赞美诗,把“我们 信赖上帝”的箴言印在硬币上。每晚睡觉前,他一定读圣经和布道书,他实
在想不通,一个总统居然会带阿提莫斯·华德或比托林·纳斯比的作品上床。 林肯不论在任何时刻,任何场面都幽默得起来,柴斯尤其气恼这一点。
有一天,一位老朋友远从伊利诺州来到白宫造访林肯。门房以鄙夷的眼
光上上下下打量他,并对他说内阁正在开会,林肯不能见客。 访客说:“开会也一样。你只要告诉亚伯说奥兰多·凯洛格来了,想跟
他说说口吃法官的故事,他就会接见我。” 林肯立刻叫人请他进来,热烈地跟他握手,并转身对内阁阁员说:
“绅士们:这是我的老朋友奥兰多·凯洛格,他想要告诉我们口吃法官 的故事。很好听喔,我们暂时搁下公务吧!”
于是这一群大政治家们搁下国事,听完奥兰多说的故事,林肯哈哈大笑。 柴斯颇感不满。他为国家的前途担忧。他抱怨林肯“拿战争当笑话”,
促使国家走向“破产和毁灭的深渊”。 柴斯的醋劲儿就像一个中学女生一样大。他曾指望当上国务卿。为什么
没当上呢?为什么受到冷落呢?为什么光荣的职位会落在傲慢的西华手里? 他自己为什么只能当财务大臣?他为此忿忿不平。
不错,现在他是坐在第三把交椅上,可是他要让大众瞧瞧。1864 年快到 了,届时又有一次大选,他决心要入主白宫。他一心想着这件事,全副精神
都用在林肯所谓的“柴斯对总统职位的疯狂追求”上。
他在林肯面前假装是他的朋友。可是一等林肯走出视线范围,柴斯就成 为他的大仇人。林肯经常作出令权势人物感到不满的决定。此时柴斯连忙去
找不服的受害人,向对方表示同情,声明他们才是对的,加深他们对林肯的 愤慨,并保证如果他——沙门·P·柴斯治国,对方一定会得到较好的待遇。
林肯说:“柴斯就像苍蝇,在每一个腐烂的地方都要下点卵。”
对这一切,林肯早已了然于胸,但是他一向不计较自己的权利,他说:
“柴斯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但我认为他对当总统的事有一点疯狂。最近 他的言行不太检点,大家跟我说:‘现在该把他挤出去了。’算啦,我不赞
成把任何人挤出去。如果一个人能把某一件事做好,我主张让他做。所以只 要他善尽财政部长的职责,我决定不计较他的白宫热病。”
可是情况愈来愈严重。柴斯一有不顺心的事,立刻提出辞呈。他辞过 5 次,林肯一再慰留他、赞美他、劝他留任。可是即使是坚忍的林肯也终于受
够了。他们互相起反感,见面很不愉快。下一次,林肯真的照柴斯辞呈上的 意思,批准了他的请求。
柴斯大吃一惊。他的辞职竟被接受了。 参议院的财务委员集体赶往白宫。他们齐声抗议。声称柴斯去职将是一
大不幸,一大灾祸。 林肯静静地听着,让他们把话说完。再叙述他与柴斯数次交涉的痛苦经
验,说柴斯一直想掌权,对他(林肯)的权威愤恨不满。 林肯说:“他也许是存心气我,也许是要我拍他的肩膀哄他留下来。我
认为自己不该这么做。我接受他的要求。他身为一名内阁阁员的职权已经结 束了。我将不再继续这种关系。必要时我愿意辞掉总统的职位。我宁可回伊
利诺州农庄,靠犁田和耕牛谋生,也不愿再忍受目前的处境。”
林肯对于这个羞辱他、侮慢他的人评价如何呢?“在我所认识的大人物 中,柴斯比其中最好的一位还要强。”
尽管彼此之间有嫌隙,林肯却采取最高贵最宽宏的态度。他将美国总统 所能颁赐的最高荣誉给了柴斯:派他当美国最高法院的审判长。
不过,跟火爆性子的史丹顿比起来,柴斯只不过是一只温驯的小猫。史 丹顿身材矮胖得像个圆球似的,而且秉性凶猛、残酷。
他一生行事鲁莽,反复无常。他的医生父亲在小孩子玩耍的谷仓里挂了 一付死人骨头,希望史丹顿以后也当医生。小史丹顿常跟玩伴们讲演尸骸、
摩西、地狱火和洪水等故事。后来,他到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城当书店店员, 而在别人的家中寄宿搭伙。有一天早上,他出去了,房东的女儿患了霍乱,
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