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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要照顾他,拿出一个垫子给他躺;还拿出自己的枕头,摆在他脑袋下, 将他的头放在她膝上喂他喝酒。可是布斯的喉咙似乎麻痹了,咽不下东西。
接着,她将自己的手帕浸水打湿,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滋润嘴唇和舌头,并按 摩他的太阳穴和额头。
垂死的布斯继续挣扎了两个半钟头,他痛苦地要人扶着他俯卧,侧卧, 仰卧;并一再咳嗽,催康杰上校用力捏他的喉咙,并且大喊:“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他请人送遗言给他母亲,断断续续低语道:
“告诉她??我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我为国家??而 死。”
他又要求别人把他的手举起来给他自己看;但是两只手已经完全麻痹 了,他咕哝道:
“没用!没用”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他死的时候,太阳正升上贾家院子的老刺槐树梢。他的“下巴痉挛地斜 斜下垂,眼球向下,开始鼓出??他的喉间发出一种喀喀声,然后突然停住,
两脚伸直,脑袋后仰。”大限已至。
当时是 7 点钟。他死亡的时刻和林肯相差 22 分钟;“波士顿”科贝特的 子弹击中布斯的后脑,比布斯射中林肯的部位低一寸左右。
医生剪下布斯的一撮头发,送给哈罗威小姐。她保留着这撮头发和布斯 躺过的血枕——保存了很久,直到几年后她穷得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用那
个沾血的枕套换了一桶面粉。
凶手的结局
美国历史上流行最广、最久、最神秘的神话莫过于此,至今,仍有不少 人相信这些谣言呢。
布斯一断气,警探们马上跪地搜他的身。找到了一根烟斗、一把猎刀、 两把左轮枪、一本日记、一个沾着蜡烛油的罗盘、一张 300 元的加拿大银行
汇票、一个钻石领夹、一把指甲刀、五位爱慕他的美女的照片。其中四位是 演员:爱菲·杰蒙、爱丽丝·葛雷、海伦·韦斯敦和“漂亮的菲儿·布朗”。
另外一位则是华盛顿社交界的名媛,为了尊重她的子孙,我们姑隐其名。
朵赫蒂上校由马背上拿来一条马鞍毯,向贾瑞特太太借了一根针,将尸 体放进毯子里缝紧,以两块钱的代价叫黑人尼德·福利曼将尸体载到波多马
克河,有一艘船等在那儿。
在拉法叶·C·贝克中尉的作品“美国密探”第 505 页中,叙述了此行的 经过:
“车子出发后,布斯的伤处又开始流血了。血滴由篷车的裂缝渗了下去, 淌在车轴上,路面被血块沾染得斑斑点点,木板弄脏了,毯子也湿透了??
一路上鲜血就这么缓慢、连续、红惨惨地往下滴。” 贝克说,尼德·福利曼的旧篷车是个“摇摇晃晃的荒唐”玩意儿,“吱
吱嘎嘎活像要瓦解了似的”。其实它不只是“吱吱嘎嘎活像要瓦解了似的”, 在旅程的考验下,蹒跚的旧车真的在路上瓦解了。一根主轴断裂,车体四散,
前轮和后轮分开,驾驶座前端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布斯的尸体往前一倾,“仿 佛试图逃走”。
于是贝克中尉放弃了这辆东倒西歪的老爷车,向邻近的农场另外征用一 辆车,把布斯的尸体丢进去,运往河边,再搬到政府的拖轮“约翰·S·艾德
号”上,噗哧噗哧地载往华盛顿。
第二天黎明,布斯被枪打死的消息传遍全市。此时尸体移至炮艇“蒙塔 克号”上。
首都的民众兴奋莫名,纷纷赶往河边等丧船入港。 下午,特工首领贝克上校跑去找史丹顿,说他逮到一群抗命登上丧船的
百姓,其中有个女人还剪掉了布斯的一撮头发。 史丹顿十分惊慌嚷道:“布斯的每一根头发都会被叛徒当做遗物来珍
藏。” 由于史丹顿坚信暗杀林肯是由杰佛逊·戴维斯和南方联盟的领袖们所策
划出来的阴谋。他担心他们会利用布斯的尸体,煽动南方的蓄奴者再度拿枪 开战。
于是他下令火速埋葬布斯,要快而秘密;抹去一切痕迹,绝不能留下一 块衣服碎片、一根头发??免得被南方联军利用。
那天傍晚太阳落在火红的云层后方,贝克上校和他的堂兄贝克中尉接受 史丹顿的命令,划着一条小艇到丧船“蒙塔克号”旁边,上了船,当着岸上
群众的面做了三件事:
首先,他们把装在松木盒里的布斯遗体由炮艇移到小艇上:然后放下一 个大球和重链;最后自己也爬上小艇,顺流而下。
好奇的群众一如所料地沿着河岸奔跑,想亲眼看看尸体沉在什么地方。 他们顺流赶了两英里路。河面渐暗,云层挡住月亮和星光,此时,再锐
利的眼睛也看不见河中的小艇了。 小艇到达波多马克河最荒僻的“鹅村岬”;贝克上校在确定没有人看见
的情形下;就把小艇划入臭气冲天的大沼泽中,那里长满了灯心草和泥潭草, 是军队埋葬死马和死骡的地方。
他们等了几个钟头,四周一片阗静;只听见牛蛙的叫声和潭水在管茅间 流动的波声。
到了午夜;两个人屏住气息,不交一语,小心翼翼地逆流划回去,静得 连沙沙的桨声和舷边的水波声听来都有些惊心。
他们一直划到旧监狱墙边,右墙上有个大孔可供通行。他们对盘查的军 官说出预定的暗号,交出盖子上有“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名衔的白色松
木棺材;半个钟头后,棺材已埋入兵工厂弹药库西南角的浅坑内。坟墓顶端 被仔细伪装弄平,看来和满室的泥地没有两样。
第二天黎明,激动的民众拿着钓竿在波多马克河中打捞,在鹅村岬后面 那个大沼泽间猛戳猛耙。
每个人都在打听着布斯的尸体是如何处置的。知情的只有 8 个人——这
8 个人都忠心耿耿,发誓永不泄密。
事情太神秘了,谣言纷起,报纸更推波助澜。波士顿广告报说,布斯的 脑袋和心脏放在华盛顿的军医博物馆里。其他报却说布斯被海葬了。还有几
家说是火葬;有家周刊发表一篇“目睹”速写,说尸体被沉入波多马克河里。 在一片矛盾和混乱中甚至有人说:士兵根本射错了人,布斯早已逃掉了。
这种谣言的产生,可能是因为布斯死后和生前的相貌差太多了。1865 年
4 月 27 日,史丹顿曾命人认尸,华盛顿的名医约翰·菲德烈·梅依也受命前 往。当覆盖尸体的柏油防水布被掀开以后,梅依医生说──
“尸体的轮廓和我所认识的布斯一点也不相像。我非常地吃惊,立刻对 巴尼斯将军说:‘尸体一点都不像布斯,我不敢相信是他’?? 后来在
我的要求下,将尸体摆成坐姿,我站着俯视他,终于完全认出了布斯的五官。 可是我从未看到一个人变化这么大,我见到生前的布斯活力充沛、身体健康,
眼前的尸体很憔悴,皮肤枯黄,头发凌乱,整个面部因日晒雨淋和挨饿而变 得凹陷尖削。”
另外几个见过尸体的人根本没有认出那是布斯,他们将心中的疑虑说了 出来。谣言遂传遍四方。
再加上政府处理尸体的方法太过神秘,史丹顿又不肯发布消息或澄清谣 言,谣言遂愈传愈凶。
首都发行的《立宪联邦报》说这完全是一场骗局。其他报纸也跟着凑热 闹。《李其蒙检查报》说:“我们知道布斯逃走了”。《路易斯维尔报》干
脆说此事大有问题,指控“贝克一伙人诈领赏金”。
情况愈加白热化:照例又有数百位目击者挺身而出,声言在贾瑞特谷仓 的枪击事件发生后好久,他们还见过布斯本人,并跟他讲过话。到处都有人
说看见布斯:他逃往加拿大,闯进墨西哥,搭船到南美,又到了欧洲,留在 维吉尼亚布道,或躲在东方的某一个岛上,仿佛布斯分身有术,无所不在。
美国历史上流行最广、最久,最神秘的神话莫过于此;这些谣言流传了
70 余年;至今仍有成千上万的人相信——其中还不乏知识超凡的人哩! 甚至有大学的学者自称相信这个神话。美国有一位知名的教会人士在全
国各地演讲,对数百名听众宣称布斯是逃走的。本文作者在写这一章的时候,
也有一位受过严密科学训练的人郑重地说,当年布斯逃走了。 布斯已被枪杀,这是无庸置疑的。在贾瑞特烟草仓内被枪杀的布斯,临
死前曾想尽各种辩辞企图保全性命;他的想像力的确丰富;可是即使到了生 死关头,他也从未否认自己就是约翰·威尔克斯·布斯。
为了确定被杀的人是不是布斯,我们说过史丹顿曾派十个人去认尸。其 中的梅依医生曾替布斯割过颈部的“一个大纤维瘤”,而在手术后留下一个
“难看的大疤”。梅依医生正是凭这个疤痕认出死者确是布斯,他说:
“尸体上几乎看不出一点生前的特征。可是手术刀刻出的痕迹却无法消 除,明明白白指出这人就是暗杀总统的凶手,当时错不了,未来也不容怀疑。”
另一位牙医莫瑞尔医生,则凭着他替布斯镶的牙齿验明了正身。 在布斯曾经逗留过的“国民族社”的职员查尔士·道森,凭他看过布斯
右手刺的姓名缩写“J·W·B·”,指认出死者的身分。 华盛顿名摄影师贾德纳;布斯的密友亨利·克雷·福特也一一指认无疑。
1869 年 2 月 15 日,安德鲁·强生总统又下令重挖出布斯的尸体,再请 布斯的密友们加以指认。
然后尸体移到巴尔的摩,改葬在绿冈公墓中布斯家的墓园里;下葬之前,
又由布斯的兄弟和母亲,以及他童年的朋友们指认过。 有史以来,恐怕没有人曾像布斯这样死后被人仔细认过尸。 可是谣言未息,到了 80
年代,仍有很多人相信佛吉尼亚州李其蒙市的
J·G·阿姆斯壮牧师就是布斯的化身,只因为阿姆斯壮的眸子漆黑,一只脚 跛了,动作十分戏剧化,又留着漆黑的长发,遮住颈背上的一个刀疤。
此后陆续出现的“布斯”不下 20 位。
1872 年,有一位名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斯”的人对田纳西大学的学 生们朗读戏剧,表演戏法;他娶了个寡妇,后来又对她感到厌倦,他神秘兮
兮地说自己是真凶,又说要去纽奥良拿一笔他应得的报酬,此人就此失踪,
“布斯太太”再也没见过他。
70 年代后期,德州葛兰贝利城有一位患哮喘又爱酗酒的酒店店主人,向 一位青年律师贝兹坦承他就是布斯,并出示他脖子上的丑疤,还绘声绘影地
说副总统强生如何叫他杀了林肯,又如何保证他被捕后会得到特赦。
20 余年过去了,1903 年 1 月 13 日,一位又酗酒又吸毒的油漆匠,在奥 克拉荷马州爱尼德的“大道旅社”服番木鳖碱自杀。死前他“招认”自己是
约翰·威尔克斯·布斯。他说他在射杀林肯后,被朋友们藏在皮箱里,送上 前往欧洲的船只,在欧洲匿居了 10 年。这名油漆匠死亡的消息见报之后,贝
兹律师赶去奥克拉荷马认尸,证实他就是 25 年前在德州葛兰贝利城向他自白 过的酒店主人。
贝兹叫丧葬人员为尸体梳上布斯生前的发型;对着遗体落泪,然后为他 涂上油膏,运回田纳西州孟菲斯城的家里,在马厩中存放 20 年,试图以此请
领抓拿布斯的高额奖金——其实奖金早已发出去了。
1908 年,贝兹写了一本荒谬的书,名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斯逃亡记, 又名林肯暗杀的第一篇真相,包含布斯犯罪多年后的完整自白》。此书的普 及本卖了
7 万册,轰动一时;他还想将“布斯”的干尸以 1000 元的代价卖给 亨利·福特未果。最后干脆在南方各地的余兴节目中展览,看一次 10 分钱。
如今,有 5 副头骨在各狂欢会和帐棚中展览着,都号称是真的布斯的头 骨。
华盛顿的丑闻
在静谧的气氛里,她的记忆飞过残酷的岁月,她想起一位姓“林肯”的 追求者??。
林肯太太离开白宫后,不但生活陷入严重的困境之中,而且还闹出许多 丑闻,变成全国闲话的资料。
玛丽一向非常吝啬。依照往例,总统每一季都要举办几次大宴,林肯太 太却为了省下这一笔钱,不惜劝丈夫打破传统,她说举办大宴“很浪费”;
当时是战时,应该力行节约,只要举办简单的茶会就好了。
有时候林肯不得不提醒她“礼不可废,除了经济问题以外,我们还得考 虑别的。”
不过,一旦虚荣心作祟,买起衣服和首饰来,她不但忘了节省,似乎连 理性都失去了,疯狂地挥霍。
1861 年,她离开伊利诺草原,梦想着以“总统夫人”的身分活跃在华盛
顿的社交舞台上,左右逢源。想不到那班南国城市的贵族们竟然怠慢她,排 斥她,在他们心中,她这个肯塔基人简直是南方的叛徒,她嫁给一个粗鲁、
笨拙、向他们宣战的“黑奴热爱者”。
何况玛丽本人也没有一点讨人喜欢的个性。我们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小 器、平凡、爱猜忌、装模作样、没有礼貌的泼妇。
她自己得不到人缘,却非常嫉妒人缘好的人。当时纵横华盛顿社交界的 女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