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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和艾芳菲顺着童的足迹一路追来,山雀见了他们纷纷飞到树枝上。
“童抱着一个人还走得那么快!”云彩拉起艾芳菲的手,加快了速度。
艾芳菲的小手被云彩握住,她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她的风裙的裙裾飘舞在风中,把甜蜜也挥洒到风雪里。
“看哪,山雀,山雀。”艾芳菲叫着。
“看到了,没工夫给你逮山雀!”云彩说话间步伐又加快了。
“呀,都怨你,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艾芳菲气嘟嘟地说。
“又怎么啦?”
“忘了喂鲁鲁啦……”
鲁鲁,那只松鼠一样的灵兽已经从艾芳菲的怀里探出了脑袋,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路两边飞速倒退的树木。
“它一定很饿,咱们停下来找点食物吧。”艾芳菲央求云彩。
云彩不同意:“先赶上雪神女他们吧!”
鲁鲁大概真的是饿急了,它嗖地一下从艾芳菲的怀里蹿出来,几个起落,就连跳带爬地上了一棵松树,大口大口贪婪地吃起了松果,嘴里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你该训练它文明一些。”云彩只好停下脚步。
“哼,你有本事,你就训练它好了!”艾芳菲怕鲁鲁吃得太干,就捧了一把雪送到它的嘴边。
鲁鲁吃得很香甜,口水都流了出来,好在它也看出云彩很着急,速战速决。很快鲁鲁就又跳回到艾芳菲的怀里。
“唉,我看它又能吃又懒惰,长大了也未必有用!”云彩白了鲁鲁一眼,鲁鲁冲云彩吐吐舌头,然后就哧溜一下躲进了艾芳菲的怀里。
在距离云彩和艾芳菲不远的地方是鸦雀和无声。
鸦雀站在一棵高高的梧桐树的树丫上,双脚并得很紧,双臂和体侧呈四十五度角,他的长发和黑羽做的披风迎着雪猎猎作响,又像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无声则蹲在树下,他正在梳理他的卷发,一根弯曲的头发落在雪地上,无声就把那头发拾起,再把它往空中吹。当那卷曲的发丝在空中翻着筋斗的时候,无声已经把半张脸贴到了地上,他竖起一只手,用手指的张合比划了几下。鸦雀就说:“你听到,我看到,有强敌,许许多多的强敌,就在前方……”
如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听到一声狼叫,那么那声音一定会令你胆战心惊。狼的嚎叫声里有一种饱经沧桑的哀凉。狼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不管他们被人类评论得有多么凶残,它们真的是用情专一的动物。
把童养大的母狼,在伴侣死后,独自把两只小狼养大,现在那三只狼就在童的面前。他们看到了童,久别重逢的喜悦令三只狼对着朗月长啸。
雪神女幽幽醒转:“童,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家人吗?”
“对,我的母亲和我的兄弟!”
童用狼的语言和母狼交流了一阵,然后对雪神女说:“狼洞里来了不速之客,不过好歹是客人,狼洞外却是成群的敌人。”童这样说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片狼的嚎叫。
“这不是狼,是人狼!”童抱着雪神女朝着嚎叫声走去,那三只狼消失在童的身后。母狼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童的背影,说:“他长大了!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双鱼幻想传·天空之城》第三部分第二十五章 和人狼族的战斗
童终于回到了他离开近一年的狼洞,洞口丛生着杂草和荆棘,在他和狼洞之间徘徊着五十多个人狼。其中几个耸耸鼻子,明显是闻到了血腥味,他们朝童这边看来,目光骤然落在了雪神女的身上。那目光凶狠而充满挑衅,他们舔着嘴唇,似乎还在回味某种令他们兴奋的味道。
看到人狼的目光,雪神女就感觉一阵眩晕。那天就是在这山上,雪神女遭到了人狼族的伏击,他们的利爪划破了她冰雪般的肌肤;他们的獠牙令她遍体鳞伤,在雪舞精灵奋不顾身的保护下,她才得以回到神社。
“就是他们吗?伤害你的人!”童想要立即冲上去,但又放不下怀抱着的雪神女。
人狼也看出童的犹豫,为首的一个哈哈狂笑着一步步迈近童。他头上戴着鸡冠一样的帽子,双手拿着两把长柄斧头,两颗獠牙比其他人狼都要长。
这时候云彩和艾芳菲赶到了,他们简直要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们眼前的这些人狼原来比教科书上的还要可怕。云彩感觉到拉着他的艾芳菲的手在出汗。云彩挺挺胸脯,给自己壮胆,他相信自己从火师傅那里没有白学本领。可是一下子面对五十多个人狼,即使火在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胜算呢。
云彩现在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前的童身上。童看起来可比自己镇定多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呢!
童转过身,把雪神女轻轻放到云彩和艾芳菲的脚边,他没有对他们说一句话,但他的眼睛是那样清澈,他这等于是把雪神女托付给他们了。
云彩嘿嘿嘿干笑了几声,示意艾芳菲坐在雪神女的身边,然后他双手运起了火焰掌。那腾空的火焰在纷纷的飞雪中劈啪作响,几个已经逼近云彩的人狼果然被这火焰唬得后退了些。但云彩心里很清楚,他的功力跟师傅还差很远,这火焰是在燃烧他体内积聚的气,他不知道火焰掌还能烧多久,但那终有熄灭的时候。
童没有了雪神女的牵挂,顿时浑身都爆发出一股气,那气在雪中就凝结成一道墙,墙围着童在旋转。他步入了人狼的包围,面朝着那人狼头目,忽然大喝了一声,然后那气凝的墙便炸了个粉碎,豆大的雪颗粒向着人狼群中迸射。
“是裂雪爆!”鸦雀说。他脚下的树枝已经被压得快要断掉,但是鸦雀的力度控制得很好,那树枝将断又未断。
无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他们两人身在很安全的地方,他们虽然一路赶来,但好像又并不急着出手。
“你是说裂雪爆不会对人狼有太大伤害吗?”鸦雀问。
无声点头。
“唉,看来人狼族的确是不好对付。无声,你的禁语咒还不能解开吗?”鸦雀和树枝上的一片残叶一起落下,残叶先着了地,而那树枝则向上一弹,恢复了原样。
无声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甚至把眼皮也合上了。
“唉,连我你也不信任吗?”鸦雀很无奈。
无声依然合着眼皮,懒洋洋地靠在树根上,一根食指指向了鸦雀。
鸦雀像躲瘟疫一样往旁边闪,嘴里嘀咕:“别闹别闹,你怎么这时候还练‘闭眼神功’啊?”
无声的眉头紧锁,他的食指如影随形一般紧跟着鸦雀的移动而移动,但他的眼皮依旧紧闭。
无声练的并不是什么“闭眼神功”,闭眼神功只是鸦雀的杜撰,但无声的确是闭上眼睛全凭感觉去判断敌人的方位。
“何必呢?你这样苦心练功,亡月也不会知道的……”鸦雀索性躲到了一棵槐树后面。
无声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狠狠瞪了鸦雀一眼,这一眼就是一句话,而这句话一定就是:“鸦雀,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
只要一提起亡月,无声就会很激动。这一点,鸦雀不会不知道,但这就是鸦雀的性格,他喜欢冒险,他并不认为有朝一日自己和无声对决时输的那人会是自己。
裂雪爆的威力真的很有限,不过至少那声势很鼓舞人,云彩和艾芳菲还喝彩呢。但是雪神女却说:“没有用的,不使生命之轻,你是打不过人狼的。”
童的打算是我不能这么早就拿出我最后的本领。童把手掌心翻向天空,趁着人狼头目受伤倒地和其他人狼一时愣了神儿的工夫,他的掌心已经聚集了数万个雪舞精灵,他们摩肩接踵攒成了一把硕大的宝剑,就好像丁当大师打造的雪剑的模样,只不过这剑的材质大不相同,这是由真正的雪之精灵组成的剑。
童把雪剑握在手中,向着人狼群里冲了过去,嘴里喊杀着,手上的宝剑更是一刻不停,那头目刚刚站了起来,斧子还没拿稳,就被童连同手腕齐刷刷砍了下来。众人狼却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过来。
在这场恶战中,童挥剑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吃力,而人狼的凶残本性却逐渐发挥到极致,他们中一些人狼还挂着半截胳膊就冲上来,龇牙咧嘴恨不能把童生吞活剥。
雪神女看得格外焦急,她咳嗽了几声,便舞动着长袖把身边所剩无几的雪舞精灵也送到童的身边。童得了这几个微弱的后援,精神振奋了些,“是时候了!”童并不习惯在打斗中说话,但仍说了这句提气的话。他用掌力笼住了那些不得不献身的雪舞精灵。他们的生命轻似尘埃,他们的生命即将终结,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在这战场上死去,他们唱起悲壮的歌:“九天玄雪咦……六路梅花兮……飞咦舞咦……堆砌云天兮……”
雪做的烟花包裹着周围众多人狼的身体向着无垠的天空飞了出去,从地到天,从天到地,他们在空中爆裂,一抹红光染了一半的月色。
从鸦雀和无声的角度看上去,那场面就好像是寒冷的雪夜中生病的月亮喷了一口血出来。
“是生命之轻,好美丽的一招,我喜欢……”鸦雀在惬意地欣赏。
无声没有看,他开始挪动脚步了。
童拼出了最后的力量,那一招令他神困力乏,他坐倒在地,周围一片血迹,但还有六七个人狼在远处,他们没有受伤,见童蔫了,他们重又逼上来。云彩挥动火焰刀挡在童的身前,勉强和两个人狼打成平手。在那三四个人狼要对血神女、童和艾芳菲下手的时候,鸦雀好像天降神兵从那几个人狼头顶滑过,弯刀在空中出手,闪出几道美丽的光弧,狼头便随着那光弧应声落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开了去。与此同时,无声也已经站到了人狼阵中,双掌齐出,两名近处的人狼被拍飞了出去,落地之前便口喷鲜血而亡,远处的人狼迫于无声的气势也都倒退了几步。本来的均衡之势立即向童这边倾斜,雪神女和童打起精神,趁着错愕中的人狼反应迟钝之际联手出击,只见风雪之中白茫茫两个身影像漩涡一样鼓动,生命之轻借着雪花翩翩起舞,裂雪爆更是如同莽牛开山一般一路炸开,嘭嘭声中,人狼大都身首异处。有要跑的也被鸦雀、无声兜头截住,瞬息间,这五十多个人狼全部阵亡,没有一个活口。鸦雀、无声的出现就仿佛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战火,只剩下凄残的硝烟——狼烟血,依旧在雪地上汩汩流淌……
“多亏你们来!”云彩和艾芳菲都在感谢鸦雀和无声。
童在这时已经恢复了些体力,他抱着雪神女进到狼洞中。
《双鱼幻想传·天空之城》第三部分第二十六章 童的信
晚香玉、睡莲、玫瑰草、檀香、香草让整个双鱼宫弥漫着清香。
——摘自双鱼宫档案
云天剑正在狼洞里负责守卫,阿射和克莉丝都睡得很沉,两个人到底还是年轻,年轻人什么时候都能睡着,云天剑却有满腹的心事。他知道狼洞外还有很多强敌,虽然他们一时还没有进来,但自己不可能永远困守在这洞中。也许正因为这是个狼洞吧,人狼族和狼有着不解的渊源,所以他们才没有贸然攻进来。
云天剑、阿射和克莉丝已经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狼洞里待了一天一夜,他们轮流值守,饿了就吃身上带的肉干,渴了就喝洞内的积水,此时三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听到有脚步声,云天剑警觉地站起来,手中的天剑也举过了头顶,如果来人不怀好意,那么这一剑随时都会斩下来。
童的眼睛早已经练得可以适应任何黑暗,更何况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童一抬手就扣住了云天剑的手腕,当啷一声,那天剑便砸落在地,磕出几个火星。阿射和克莉丝被这动静惊醒,忙问云天剑出了什么事情。
童淡淡地说:“不用怕,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的养母既然把洞让给你们,自然有她的道理。”
“你的养母?难道那母狼……”克莉丝已经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火,点燃了一根丛林蜡烛。
“对,我的养母就是它。”童的脸被蜡烛光映得很明亮。他表情严肃,目光匆匆在克莉丝的脸上一瞥,就低垂了下来,只关注着他怀里的女人,那个他心中的女神。
雪神女很疲倦地睁开了眼睛,她环视四周,看到了云天剑,她轻声说:“天剑啊,许久不见,你的气色还是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