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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过了黄河来到府谷境内后,范文程和罗汝才才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现在的府谷境内,简直只能用满目疮瘦来形容地势稍微低矮一点的地方,到处都积满了浑浊的污水,水面上还漂着一具具被浸泡得发胀的尸体,没有积水的地面也是泥泞不堪,随便一脚踩下去稀泥都能淹没脚背。而在高一点山丘上,则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躲避洪水的起义军士兵和家眷,哭声与叫喊声响彻四野。见此情景,奸猾无匹的范文程忽然醒悟过来,向说这些蛮子乱贼被张好古小疯狗放水淹了。又不敢去找张好古小疯狗报仇,就该不会是想把这个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吧?
还真被范文程给糕中了,被齐天王押上府谷城楼后,正领着一帮贼头巡视四城损失的王嘉胤果然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就指着范文程的鼻子大吼,“狗建奴,你干的好事!说,你是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装扮成建奴哄我们上当,让张狗官放水淹我们?”
“陕王,不用问了,他肯定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贼头蝎子块大叫道:“本来我们二十九路义军会师后,是要南下去打陕西的,就是这个张狗官派来的细作骗我们按兵不动,张狗官乘机在黄河上游修水坝,然后就放水淹我们!”
“别罗嗦了,让我直接砍死这个狗细作!”好几个贼头也直接拔出刀来。还好,在场还有一个比较有头脑的罗汝才,赶紧大叫道:
“慢着!陕王,范先生绝对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这点我敢为他担保!府谷被张狗官水淹,完全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张狗官心会这么狠,竟然想得出水淹七军的狠招,和范先生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啊。”
“曹操,你说这个狗建奴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你有什么证据?”急着找一个替罪羊平息众怒的王嘉胤怒气冲冲问道。罗汝才大声答道:“当然有证据!昨天晚上张狗官的屠奴军攻破河曲城,我和范先生一起杀出重围逃回保德,如果范先生真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那他为什么昨天晚上不乘乱逃跑?还要跟着我来府谷送死?就凭这一点,我就敢打包票,这位范先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金国首席汉臣范文程范先生。绝对不是假冒”。
王嘉胤和众贼头
吭言。半晌后。王嘉胤才不服气的哼道!“也许他就是柯引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跟着你逃回府谷,或者昨天晚上他是没有机会跑,只好跟着你跑回府谷来。
“陕王,不用浪费口水了张献忠站了出来不过一向看范文程不顺眼的张献忠却说了一句公道话,“什么细作不细作的?张狗官真要灭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派什么细作玩什么反间计内间计!他的屠奴军只要往府谷城下一站,我们的军队就得吓跑大牛!在张好古狗官的眼里。我们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手,我们也不值得他用什么阴谋诡计”。
张献忠的话虽然难听,却也实实在在的说出了现实情况,可就是因为是实话,一直叫嚣着自己不怕张大少爷的王嘉胤才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去摸刀,想要砍死张献忠这个曾经的部下。不曾想另一个头脑清醒的罗汝才也附和道:“陕王,八大王的话一点没错,张狗官打河曲和打奇岚城的时候,都是直接一个冲锋就杀上了城墙,他对我们还用得着用计?李晋王的军队算能打了吧,和张狗官的屠奴军才一个照面就被全歼了,这难道还不是教?
“曹操,依你这么说,张狗官的军队岂不是天下无敌?”白九儿不服气的问道。罗汝才冷冷的答道:“如果正面决战的话,张狗官的屠奴军确实是天下无敌!老九你和孙传庭还有麻登云都交过手,他们的军队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可这样的军队到了张狗官手里,也就只配押押粮草,送送辐重,老九你如果想学教靶联军,去和张狗官的屠奴军正面决战,那我不反对但别拉上我!总之一句话,这辈子,我是说什么都不和张狗官正面硬碰硬了
白九儿哑然,其他实力更弱的贼头也个咋。变成了哑巴,内心里其实深惧张大少爷不败威名的王嘉胤表情强硬,口气却不知不觉间软了下来。故作恼怒的喝道:“这么说来,一会张狗官的军队打过来,我们就只有洗干净了脖子等死的命了?”
“打不过,跑啊罗汝才也不怕别人讥笑,直接就说道:“乘着张狗官现在还没有打到府谷城下。赶紧向南跑咱们打不过张狗官。难道还会怕陕西的孙承宗老头和洪承畴那个酸秀才?再说了府谷现在被洪水淹成了这样,咱们也没办法呆了,乘现在往下跑,正好来的及去抢陕西秋收的粮食。”“对,现在也只有往南跑一条路了王嘉胤暗暗心动,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台阶下。这时候,还是被齐天王亲兵按着的范文程忽然挣扎起来,大喊大叫道:“陕王,各位王爷,千万不能跑,一跑的话就中张好古小疯狗的计了!只能留在府谷,千万不能南下啊!”
“他娘的,你还想让我们再被洪水淹一次?”好几个贼头都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范文程也不计较小只是挣扎着冲罗汝才叫道:“曹王爷,刚才你不是奇怪张好古小疯狗为什么突然亲自出征吗?我告诉你,这是张好古小疯狗急了!因为张好古小疯狗已经发现我们大金的军队在南下,还有他的北面防线力量空虚,所以他才亲自带着军队来打你们,想把你们打跑,腾出手来加强北线的防御!你们如果中了他的计。可就错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了!”
“陕王,各位王爷,你们仔细想一想就明白这个道理了!”范文程声嘶力竭的喊道:“张好古小疯狗到宣大上任已经半年了,他的总督衙门搬迁到宁武也有四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为什么一直不向府谷动手?这是因为他不想消耗他的兵力,想让孙承宗蛮子消耗了你们的实力以后再来拣便宜,所以张好古小疯狗说什么都不肯西进,只要你们别威胁着他的宣大,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们一马!但现在张好古小疯狗忽然出兵,又是洪水又是西征,还出动了他最精锐的屠奴军。这恰恰证明他已经感觉到了北线的威胁,急着想要一举结束西线的战事,所以才会倾尽全力啊!你们如果被他吓得往南走了,那可就遂了他的心愿了!”
“闭嘴,老子们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在洪水中损失最为惨重的黑煞神一脚踹出,把范文程踹了一个人仰马翻。黑煞神余怒难消,再挥刀去砍范文程时,胳膊却被张献忠一把揪住,黑煞神怒道:“八大王,你不是最恨这个狗建奴吗?怎么今天又来拦着我杀他?”
“黑煞神,我是帮理不帮亲。”张献忠一把夺过黑煞神的腰刀,冷冷的说道:“我觉得这个狗建奴的话很有道理,张狗官前几个月一直不搭理我们,这次又忽然急着把我们赶走。这其中肯定有原因!说不定。张狗官是真的急着北上。所以才出兵来打我们
“八大王,我果然没看错你。”范文程爬起来,抹着嘴角的鲜血激动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张狗官肯定是急了,所以你们只要再坚持一点时间,张狗官的主力就肯定要北上,给你们留出东进宣大的空当!”
“陕王,范先生和八大王的话有道理。”二十九路乱贼的总军师罗汝才也醒悟过来,转向王嘉胤说道弈旬书晒细凹姗)不一样的体蛤:各狗官是出了名的奸猾。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府谷不归他旧犬管,他如果不是害怕我们乘机东进,根本犯不着赔本赚吆喝,越境作战帮孙承宗老头打我们。这次他反其道而行之,恰怜证明他确实是急了。宣大的纷河防的即将出现破绽。他怕我们钻安子,所以才不惜血本的来把我们赶走。”
“有点道理。”王嘉胤终于点头,又为难说道:“可张狗官马上就要打过来,我们挡得住吗?再说府谷现在已经被洪水淹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还拿什么坚守?”
“陕王,我们可以放弃府谷和保德。暂时撤到神木去!”范文程激动的叫道:“张好古小疯狗要随时回援宣大长城,肯定不敢深入陕西,我们只要撤回神木去,他肯定就得掂量孤军落击的后果!就算他真的追过来,我们还可以撤往榆林和米脂,始终对他的宣大形成威胁,只要在宣大边境坚持一段时间,等我们大金的军队打到宣大长城,他就非得掉头往北不可!到那时候,宣大的美女、粮食、银子和金子可都全部是你们的了!”张大少爷的意图总算被范文程猜中一次,张大少爷的军队南下赶到保德城时,当发现起义军已经放弃了空空如也的保德城和府谷城南下后,张大少爷果然停止了追击,只是一边派人焚毁已经残破不堪的府谷城,以免起义军去而复来,一边派出了斥候侦察起义军的动向。而两天后,起义军主力转移至神木驻扎的消息传来后,张大少爷立即明白。自己这次是遇上高手了!一敌人洞悉了自己急于消饵西线威胁的用意,所以死赖在宣大防线上不走。始终对自己的宣大侧翼形成威胁,以期待变。
“他娘的,过河打!”虽说过了黄河就不是自己的管辖区域了,可为了迅速腾出手来,张大少爷还是咬牙发出了渡河追击的命令。命令一下,六月十三这天,宣大军队主力两万余人全线越过黄河,开始向盘踞在神木一带的乱贼主力发起进攻,可是让张大少爷气得差点发疯的是。宣大军队刚刚全线越过黄河小乱贼的主力又迅速放弃神木,根本不给宣大军队决战的机会,直接就掉头向南,一口气逃到距离宣大更远的榆林城中盘踞。而且还派出军队继续南下,加强对更南方的米脂和葭州的控制,摆出随时可能南下和张大少爷躲猫猫的架势。这么一来,张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傻了眼睛一就算想追也没办法追了,榆林距离府谷可有两百多里,真要是追过去小宣大北线要是忽然出事,张大少爷可就是想要回援也难了。
这些还不算,还有一件让张大少爷郁闷和恼怒的事就是,主力已经移师到了延安府的陕西军队仍然还在按兵不动,如果孙承宗和洪承畴在这个时候挥师北上,张大少爷也就有机会摆脱这块粘人的牛皮糖了。
一当然了,这块对张大少爷来说只是粘人的牛皮糖,对陕西军队来说也许就是一群饿狼,所以孙承宗和洪承畴同样不傻,在张大少爷没有彻底击溃乱贼主力之前,孙承宗和洪承畴绝对没兴趣先拿自己的军队去喂饱饿狼的肚子。
“宪台,分兵吧。”孙传庭看出张大少爷的为难,主动提议道:“让下官率领大同军队追击乱贼主力,宪台你的屠奴军回宁武坐镇,宣大长城即便真的出了问题,屠奴军也能迅速北上,至于西面,请张宪台交给下官。”
张大少爷沉默不语,半晌才嘴唇轻动,说了几句话,但可惜孙传庭的外号就是孙卓子,只能追问道:“张宪台,你才才说什么?恕下官双耳有疾,未能听到了张宪鼻的训戒。”
“我说我担心 为了减少和避免无谓的士兵伤亡,在屠奴军追击河曲乱贼罗汝才败军的过程中,张大少爷果断下达了尾随驱逐的命令也就是追着罗汝才败军队伍的尾巴打,保持一定距离并尽量避免深入敌情作战,不以大量杀敌为目的,只是把敌人赶走,迫使罗汝才败军逃回府谷和保德一带,同时这样的战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在遭遇大队敌人援军的时候,可以迅速脱离战场,更进一步避免踏入敌人的陷阱。
但这么一来,全部装备了上好战马的屠奴军伤亡倒是有效的降下来了。可目前的宣大第一大通辑犯范文程和乱贼总军师罗汝才,也得以逃脱屠奴军的追击,侥幸逃回了与府谷城隔河相望的保德城中。
“他娘的,总算是逃回来了狼狈不堪的逃进保德城时,满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的罗汝才和范文程都长舒了一口气,双双滚落战马。倚着弓鞍上气喘吁吁的庆幸这次的死里逃生。罗汝才恨恨说道:“张狗官是吃错什么药了?我们在府谷这一带呆了几个月,一直不见他有半点动静,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他就不来打我们,怎么这几天他会忽然发疯。亲自提起军队来打我们?而且来的还是他的嫡系屠奴军,这条疯狗莫非又开始发疯咬人了?,“张好古小疯狗为人偏执,轻易不会改变他的既变战略。”范文程用一副从小和张大少爷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口气说道:“这次他忽然改变战略,对你们又是洪水淹,又是,”
“曹操,范文程那个狗建奴和你来没有?”忽然传来的叫喊声打断了范文程的自吹自擂。范文程和罗汝才一起扭头一看,却见来人是镇守保德的贼头齐天王,不等罗汝才回答。齐天王已经一眼看到了范文程。大喜叫道:“狗建奴,你果然逃回来了!”说着,齐天王往范文程一指。大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狗建奴给我拿下!”
“齐王爷,我做错什么了?。范文程满头雾水的惊叫。那边齐天王的亲兵则二话不说,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