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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莹冰自然非去不可,梅奇、孟老儿随行,其余人在更多高手复原后,分批再来。
他们决定追至晓月宫。
如果推测正确的话,要取老剑谱原件,就只能到晓月宫。
大家约定在晓月宫会面。
上官莹冰和梅奇并辔而行,虽不是生平第一遭,但刚认识那会,她坐在马车里,梅奇坐在车辕上,彼此并不说话。
这次情形就不同了,他和她心心相印,种种误会已经消除。
若不是母亲生死不明让她焦心,她不知会有多开心哪!
离开小镇,孟老儿的坐骑落在他们后面。
不过,孟老儿的声音却飘到了前面。
他又在念诗。
“姻缘本天定,尚需人撮合,愿作月下老,半生都快活!”
“四极八荒,阴阳五行,断魂伏魔,扫荡群妖。”
上官莹冰再次听到这两首歪诗,却有了无限亲切之感。
带着几分喜悦,几分娇羞,她深情地注视着梅奇,发出会心的微笑。
梅奇精神焕发,一颗心只盛得下一个“情”字,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姑娘,眼珠里除了她,谁也挤不进来。
他们没有说多少话,只要能肩并肩、眼对眼,就感到心满意足。
孟老儿在后面瞧着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比他自己成亲还要高兴。
天黑,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
旅店十分简陋,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吃饭时,向小二打听可有—辆马车和一名老年妇女带着个丫环经过这里。
回答是没注意,也许马车未在镇上停留。
第二天快马加鞭紧赶了一天,仍未追上马车,但却打听到了确切消息。
马车和上官夫人模样的妇女,曾在三个男子陪同下在酒楼里进过食。
第三天,他们来到了仁达镇。
马车仍无踪影。
道路并非一条,上哪儿找去?而且,他们接到了警告。
在一家像样的旅店里,他们刚一打听,店主人便道:
“你们是打听一位姓上官的夫人么?这里有她留下的书信。”
三人大喜,忙叫店主人拿来。
梅奇问:“她老人家知道我们来么?”
店主人从抽屉里取出书信,道:
“夫人的随从说,若有人在小店打听夫人,就将此书信交给他们。”
上官莹冰接过书信一看,十分惊异,信封上写的竟是“上官小姐亲启。”
拆开拿出信页,瞟上一眼,差点把她气得昏了过去,一张俊脸顿时通红,把信往梅奇手上一塞:“你看吧!”
梅奇接过,与孟老儿同阅,信上是这么写的:“莹冰贤妻如唔:你我虽未圆房,但婚事乃岳母大人亲许,众人皆知,如此称呼,想你一定高兴。
岳母大人为夫已经接走,其中种种误会自当释清。
翡翠古佛本邢家传代之宝,不料家门不幸,被亲戚盗走失落,为夫取回,天经地义。
此次赴川藏边境,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而贤妻与岳母大人又与一群伪君子混迹,为夫无法与贤妻见面。
现将岳母大人接走,贤妻定会追赶,且有一群伪君子陪伴,经与岳母商议,留下书信一封,贤妻见信后立即与伪君子们分手,单独前来会合,途中自有人接应。
若贤妻不听忠言,与伪君子们勾勾搭搭,为夫定不轻饶。
没有了妻,哪来的岳母?望三思。”
梅奇见信上左个贤妻右个贤妻,看得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味儿。
孟老儿道:
“先住下,书信留好。”
饭后,在上官莹冰的房里,梅奇让她把信读了一遍。
她边读边气得掉泪,读完后把信一举,要在蜡烛上烧掉。
孟老儿道:
“慢,这其中有些重要线索,多看看再毁不迟。”
梅奇陷入了沉思,上官莹冰以为他不高兴,生她的气,急得眼泪直流。
孟老儿笑道:
“丫头,你哭什么?令堂不是好好的么?”
“他污我清白,我……”
梅奇这才注意到她的神志,道:
“莹妹,不必计较,这人终于露出了尾巴,也许,他就是我家三代人要找的人家呢!”
“三代?”上官莹冰愣了一愣。
孟老儿道:
“八成就是他们家!”
梅奇遂把翡翠古佛的来源,失盗以及三代人努力查找的情形,详细地对上官莹冰说了一遍。
末了他道:
“曾祖父被杀,至今已是第四代,虽不能让凶手的后代顶罪,但至少要查清这件无头公案,这是梅家历代的宿愿。
而且,要寻回此宝。
天可怜见,我总算寻到了蛛丝马迹,不再是大海里捞针。”
世上竟有这等事!上官莹冰惊愕万分。
梅奇续道:
“古佛这事暂不提,邢天波让莹妹单独去会合,否则,夫人有性命之忧!”
孟老儿道:
“这小子不是说了么?没有妻,哪有岳母?你要是不依他的话做,他就不要这个岳母了。”
上官莹冰又流出了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梅奇:“我该怎么办啊?”
梅奇问孟老儿:“师叔,让莹妹一人上路吗?”
“只好如此。”
上官莹冰急了:“我不干!万一……”
“急什么,丫头?俺老儿和小老弟暗中跟着你就是,包管你平平安安,以后做俺小老弟的媳妇儿,别人是不能把你抢走的。”
“哟,老人家,人家都快急死了,还寻人家开心!”
梅奇道:
“为了夫人,只好委屈莹妹,你放心走吧。”
“要是遇到那无耻之徒怎么办?”
“先稳住他,保护夫人,我们自会相救。”
“人家一个人上路,冷冷清清,你们晚上要来陪我,见见面心头才踏实。”
孟老儿道:
“这个你也只管放心,小老弟要是一天不见你,准保他得发疯!”
上官莹冰破涕为笑,粉脸通红。
第二天,上官莹冰一人上路了。
她恨死了邢天波。
若不是他居心险恶,又施诡计,她这会儿不是好好地和心上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么?
她真想打马回头,不愿再走。
但一想到娘亲在他手里,就只好咬着牙关,孤孤单单走在荒凉的官道上。
中午,她进了个小镇吃饭歇息。
刚坐下,一个百姓过来问她:“小姐姓上官么?”
上官莹冰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人陪笑道:
“小的在集上摆摊卖水果,有位大爷把小姐的形貌说子说,要小的留意,送封书信。”
上官莹冰一伸手:“拿来:”
那人从怀中取出,递给上官莹冰,便转身走了:
上官莹冰又气又惊,拆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贤妻如晤:若你只身上路,就能见到此信,接信后立即起程,赶至道坞县城后,自有人接应,过时不候。”
这自然又是邢天波的亲笔信。
怎么办?等梅奇孟老儿来了再走吧?那就要很晚才能赶到县城。
自己一人往前赶,中了计又怎么办?
她匆匆吃完饭,想出了个主意,向店家借来纸笔,匆匆写了一信,将邢天波的信夹在一起,出店门去找那个水果贩。
水果贩子就在街对面,便对他说了梅孟二人形貌,托他交信,并给了小贩一两银子。
小贩见小姐出手大方,慌不迭表示,一定将信交到。
上官莹冰出镇后,挥鞭策马,直赶到太阳落,才进了道坞县城。
一进城门,就有个乞丐拦住了她。
“小姐姓上官么?”
“是不是有人让你交信?”
“正是正是,那么老化子找对人了,大爷说,小姐收信后还要给赏银,老化子就巴巴站在这里守了一个时辰。”
老化子唠唠叨叨,把信呈上。
上官莹冰给他二钱银子,当即拆信。
信上写道:
“贤妻:旅途劳顿,辛苦辛苦,如欲与夫人见面,须赶到嘉良。
后日恭候。”
上官莹冰气得把信揉成一团揣在怀里,信步往大街走去,她得找间像样的旅舍,替自己和梅孟二人定下房间。
至多晚一个时辰,他俩必然赶到。
果然,饭后不多时,孟、梅便找到了她。
上官莹冰把揉成一团的信递给梅奇。
看完,上官莹冰道:
“这小子心机狡诈,不如今夜赶到嘉良,看他往哪儿逃?”
孟老儿却大摇其头:“不必不必。
这小子是邢天波无疑,他挟持了上官夫人,若不是为了剑谱原本,何苦干这种事?这一路下去,你知他是赴滇还是赴黔?他煞费心机算计我们,就为的是让我们跟着他跑。
所以,我们别理这小子,只管走路,到晓月宫等他不迟!”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上官莹冰有些不放心:“万一我娘被他害了怎么办?”
孟老儿道:
“放心,你若失去了踪迹,他料定你会自己找他,但上官夫人若被他害了,一来剑谱没了着落,二来你还会找他么?”
梅奇道:
“师叔说得对,他留条引路,让我们跟着跑,而让别人把上官夫人从另一条路带走,我们不是上了大当么?”
上官莹冰想想也对,便不再作声。
孟老儿道:
“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摸黑赶路,早些到嘉良县城,也许还会查出个端倪。”
于是,三人各自歇息。
四更时,孟老儿叫醒了梅奇、上官莹冰,急急赶路。
两地间四百多里,三人走了个两头黑,来到一个大镇,找店住下。
一问小二,离嘉良城还有百多里。
他们住在楼上西侧,西侧一共五间房子,他们占了两间。
上官莹冰在最边一间,孟老儿和梅奇在隔壁。
他们刚坐下,就听见邻房里有人哼哼。
又听有人低声骂道:
“你这无耻叛逆,再出声老子就宰了你!”
呻吟声消失了,再没有动静。
房与房之间不过是一道木板,讲话自然听得见的。
孟老儿以传音入密对梅奇道:
“听见么?必有古怪,我们且装睡,等一会再探查。”
梅奇点头,吹熄了蜡烛,两人和衣躺在床上,静听隔壁动静。
停了一会,隔壁有人开门出来,接着听见关门的声音,似乎到了邻房,敲开门进去了。
梅奇立即坐起,轻轻推开了后窗,双肩一晃,人已到了窗台上,再轻轻一跃,到了邻屋房头,正好看得见第四间屋的情形。
窗开着,两个四十开外的汉子侧面在桌前坐着,有一张床放下了帐子,看不清里面何人。
穿褐衣的中年汉子道:
“万兄,隔壁也不知来了什么人,要不要点了睡穴?”
对方将脸朝窗外一张,旋又回头来道:
“不知是什么人,若不是武林人就算了吧。”
梅奇在“万兄”侧脸望窗外之际把他认了出来,这不是龙虎宫西路游神万同这家伙么?
那人又道:
“那小子不老实,故意哼出声音,想引起人注意。”
万同道:
“他是病人,病人哼两声也不奇怪,娄兄不必多虑。”
娄兄道:
“万兄,押解这两个小子责任重大,在下不能不多加小心。”
万同悟道:
“娄兄此言有理,不过,我们一共四人押解他们,谅来也不会出错。”
娄兄道:
“这样最好,天晚了,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万同道:
“娄兄请便。”
姓娄的开门回房去了,万同也关上窗户,不一会就熄了灯。
梅奇十分惊奇,四人押解两人,这两人难道就是上官夫人主仆么?
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对上官夫人不至于如此无礼,听隔壁房间的哼声,也不像出自女子之口。
除了姓娄的和万同两人,另外两人恐怕住在最边一间。
因为每间房两张床,他们要用三间房才够。
回到房中,把所见情形以传音入密对孟师叔讲了。
孟老儿也传音道:
“三更时,俺老儿把这小子引出来,你看看床上躺的什么人。”
商议好,二人各自运功调息。
三更时分,孟老儿先蹿上了房头。
他将脚尖勾在瓦楞上,来个倒挂金钩,头下脚上。
以舌头舔开窗纸,望里一瞧,两张床都挂着帐子,有轻微的呼哧声从靠板壁的那张床上传出。
他想了想,又翻到瓦上,轻轻揭了两小块瓦片下来,再次倒吊着,两指运功,朝板壁那张床上弹去。
他使的力不大不小,瓦块碎片钻通了帐子,隔着被子打在那家伙腿上。
“唔——”那姓娄的家伙仿佛叫虫子叮了一口,痛醒过来。
“他娘的!”他轻轻骂了一声,翻个身朝里,又想拥被而睡。
孟老儿心里直乐,又弹出了一小粒碎片。
这一回打在那小子笑腰穴部位。
隔着帐又隔着被,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