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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那女子皱眉道:“没有听说过。”
狄青心道,“我何必让你听过呢?”可总觉得这姑娘好像有些古怪,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你等等我,我给你找件衣服。”女子突然道,她快步回转,等出来后,手上已托着件粗布衣裳。
可狄青已不见。
那女子并没有追出去,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喃喃道:“狄青,你叫狄青?好,很好。”她说的口气很是奇怪,不似少女怀春,更像刻骨铭心。
狄青出了巷口,浑身湿漉漉的全不在意。他刀谱早就记熟,也就不随身携带,封存在个秘密的地方。剩下的物件除了五龙外,也就是银子,还有方蓝色的丝帕。
狄青一想到蓝色丝帕,就忍不住想到了方才那少女的丝巾。摇摇头,狄青将这种联系割断,已到了街头。
长街渐渐喧嚣起来,新寨虽是小寨,可因在延州和金明寨之东,反倒少受烽火波及,倒很有些繁荣。
狄青湿漉漉的走在街头,无视众人惊奇的目光,坦然自若的走到一家馒头铺前,买了两个馒头。
银子也是湿漉漉的,可银子的好处是,就算掉在粪坑中也没人嫌弃。不像某些人,掉在粪坑中只会着苍蝇。
狄青想到这点时候,已开始啃起热气腾腾的馒头。目光闪动,突然见到三人并肩走过来,狄青心中一动,闪身避到路旁。
那三人居然是廖峰、司马和另外一个姓葛的都头。
狄青留意那三人的神色,感觉那三人隐约有些愤慨,没有杀人后的心虚,倒有些奇怪。暗想昨天这三人商量,到底要杀谁?好像昨晚风平浪静,不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廖峰三人也买了几个馒头,路上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闹市人杂,狄青凝神听去,也听不清什么,只听到,“不能等了……指挥使……这下麻烦了。”
狄青皱了下眉头,暗想这三个人总不是在商量杀我这个指挥使吧?
心中微动,狄青已悄悄跟过去。
几人三前一后,向西方走去。廖峰三人突然进入个巷子,倏然不见。狄青微凛,加快脚步赶过去,只见到长巷空空,并无人影。狄青怔了下,才待加快脚步穿过长巷,陡然间止住脚步,抬头向巷墙上望过去。
墙上轻飘飘的纵下三人,已将狄青夹在中间。那三人正是廖峰三个,原来他们已发现狄青跟踪,引狄青入巷,断了他的后路。
狄青笑笑,抱刀在怀。
他镇静非常,廖峰三人反倒狐疑不定,廖峰喝道:“你小子跟着我们做什么?”
狄青道:“这条巷子你买下来了?难道我不能走吗?”
廖峰一怔,一时间无言以对。葛都头摸着大胡子,上下打量着狄青道:“昨天我见过你。”廖峰陡然也想起来什么,叫道:“不错,昨天你和种世衡在闲扯,我在酒肆见过你。”
狄青心道,“原来那个秃顶老头叫做种世衡,那个无赖,倒有个雅名。”反问道:“你见过我又如何?”
廖峰又无话可说了。
司马都头最是阴沉,问道:“你要去哪里?”
狄青反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们?”他存心想要激怒这三人,看看情况。廖峰果然被他激怒,喝道:“别的事情我管不着,可你在新寨贼头贼脑的,本都头就管得着。小子,你才来的是不是?你认得我是谁不?”
他正得意间,狄青已截断道:“我当然认得你,你不叫廖峰吗?你姓司马,你姓葛……”狄青手指从三人鼻尖划过,一字字道:“我还知道,你们在商量杀人,哈哈。”
狄青笑声才起,就听“呛啷啷”几声响,廖峰三人已拔出刀来,脸上已露紧张之意。
廖峰嘶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狄青见司马目露疑惑、廖峰急躁、葛都头错愕,心思飞转道:“我还知道,你们等不及了。”
司马笑道:“这位兄弟说什么,我根本……”他话未说完,陡然一刀就向狄青砍来。司马看起来最是阴险,出刀也是突然,旁人都以为他要说话,哪里想到他遽然出刀。
刀光如练,堪堪砍到了狄青的面前。
“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狄青双眸眨都不眨,可也忍不住的惊奇。
狄青没有出刀,为他挡开那刀竟是廖峰!
司马讶声道:“老廖,你做什么?”
廖峰急道:“你又做什么?”
司马咬牙道:“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怎么能不杀?”
“杀错了怎么办?”廖峰苦涩道。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司马还待出刀,可一颗心已怦怦大跳。他方才一刀,几乎要砍到狄青的脑袋上,可狄青竟动也不动。这只能有两个解释,一个是此人是傻子,另外一个解释就是此人艺高胆大。可怎么看,狄青都不是傻子,司马还想出刀,但手心尽是冷汗。
廖峰道:“他若是无辜之人,怎能错杀?丁大哥就是调查错杀一事,这才中了钱悟本的暗算……我们怎么能不问青红的杀人?”
葛都头一旁道:“老廖,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能放他走了。他若走了,我们三个都没好下场。”
狄青心思转动,灵机闪动,微笑道:“其实钱大哥早说了,杀几个蕃人算什么,有功大家领好了。昨天我还杀了几个呢,你们要不要人头用!”他这句话倒是试探廖峰等人是否和钱悟本一伙的。
他话音才落,廖峰勃然大怒,喝道:“狗贼!你真和钱悟本一伙的?你良心被狗吃了?”他神色怒急,手腕一翻,挥刀就砍,司马、葛都头几乎同时出刀。
三刀齐斩,刀光乱错,不等斩到狄青身上,三人都感觉手腕一麻,单刀脱手。廖峰等人大骇,纷纷退后。
狄青手上竟抓着三把刀,叹口气道:“你们这种本事还想杀钱大哥吗?”他心中暗想,“看这三人对钱悟本如此痛恨,难道昨天商议的是要杀钱悟本?他们说丁指挥是中了钱悟本的暗算?钱悟本为何要杀丁指挥?”
葛都头骇然道:“你是钱悟本派来的?”他自负武功不差,哪里想到三人联手,竟然在狄青手下过不了一招。这人恁地厉害?
狄青脸色一扳,说道:“不错,是钱大哥派我来的。凭你们的本事,杀钱大哥,岂不是痴人说梦?我一招就可要你三人的命,你们信不信?”
廖峰三人面面相觑,虽不想承认,但心中知道这人绝非大话。
狄青突然道:“不过嘛,我可以给你们三人一个机会。”
三人齐声问,“什么机会?”
狄青故作讥诮道:“你们三个人,一定要死一个,不然我无法回去交差。这样吧,你们杀了其中的一个,其余两个就可以走了。”
廖峰等人神色惨变,再望彼此,眼中已有了异样之色。
狄青目光一霎不霎,只等他们决定。生死关头,才显三人本色,他就想看看,这三人是否值得信任。在他看来,司马最可能出逃,葛都头也有可能,那个廖峰最冲动,反倒可能不怕死。
他到新寨,需要的是可靠的手下!他要用最快的方法,找最义气的汉子。
果不其然,廖峰双拳握紧,额头青筋暴起,陡然爆喝道:“你们走!”他话音未落,已向狄青冲去。
葛都头、司马都头一伸手,就已抓住了廖峰。
狄青双眉一竖,就要出手,不想那两人用力一甩,竟将廖峰甩了出去,齐声喝道:“走,给我报仇!”
葛都头和司马竟齐齐的向狄青冲来。二人瞬间就已攻出七拳,踢出两脚,直如不要命了一般。
廖峰虽被摔出,但转瞬翻身跃起,竟也向狄青冲来。
狄青动容,叹了口气,刀光一闪。
葛都头和司马都已怔住,因为单刀不知何时,又被狄青塞到他们的手上。“呛啷”声响,葛都头和司马不由低头望去,见到自己的单刀已归鞘,诧异中带着骇然,不知道狄青怎么会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法。
廖峰冲过来见到狄青将葛都头和司马的单刀归还,也愣在那里,不解狄青到底什么念头。
狄青已掏出一张纸,抖开道:“我是狄青,新寨的新任指挥使,方才得罪了三位,还请莫要见怪。”
他躬身一礼,是为歉然,也为尊敬。
就算狄青也没有想到,这三人为了同伴,竟都能不要性命。这样的人,他如何会不信?
葛都头望向狄青手上的调令,忍不住喝道:“你玩够了吧?又拿什么来糊弄我们?”
狄青见三人均有怒容,向自己手上望过去,哭笑不得。原来适才他被淋个通透,那调令早就模糊成一团,也就怪不得葛都头不信。
狄青并不着急,正色道:“我的确是范大人才任命的新寨指挥使。今日前来,就是要查丁指挥被杀一事。方才并非戏弄,而是初到新寨,不知道哪个可信。”
司马阴阴道:“你现在知道了?”
狄青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满,歉然道:“现在我知道了。三位武技虽不高明,但都是顶天立地汉子。狄青此行,颇有收获。”见三人还是带着疑惑,但神色已有些和缓。狄青手一翻,已亮出一面金牌道:“此乃圣上所赐金牌。就算没有范大人的调令,我也有权处置这里的事情。”
三人见到那金牌居然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不由都是脸上变色。葛都头吃吃道:“我们昨日听孙副指挥说,延州城有文书传来,说新任指挥使狄青是个殿前侍卫,这几日就要来上任,难道真的是你?”
狄青笑道:“狄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不必冒充的。”他神色自有傲然。
众人已信了几分,再看狄青的眼神已截然不同。司马迟疑道:“那你今日……”
狄青肃然道:“实不相瞒,我初到这里,就发现此处颇有怪异。昨晚我已查明钱悟本为取军功,居然杀蕃人取功……”
葛都头醒悟道:“因此你刚才那么说,就想试探我们是否和他同流合污了。”
狄青点头道:“正是如此。但不想一试之下,竟试出三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三人听狄青夸奖,都有些惭愧。廖峰苦笑道:“我们这些人,百来个绑起来也不如指挥使了。”
狄青正色道:“廖都头,你此言差矣。真正的汉子看的是胸襟,绝非看功夫。你们三个能为彼此舍命,这点就让狄某钦佩万分。”
廖峰三人见狄青口气诚挚,态度亲和,方才的恼怒都已不见。又都想,“这个指挥使说的不错,他初到这里,当求快刀斩乱麻,找到最值得信任的人。若是拖拖拉拉,又不知道有什么变故。他这番辛苦,不也是为丁大哥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三人尽数释然。廖峰最急,说道:“指挥使,你也不用客气了。只要能给丁大哥报仇,别的都不用说了。对了……你查到了什么。”他已对狄青的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语气中满是期待。
狄青皱了下眉头道:“我昨日才来,只是偶然知道些事情……”他遂将阿里的事情说了遍,只是没有说及叶喜孙的事情。
葛都头一旁道:“这就是了。我也听说昨天钱悟本被刺的事情,那个红衣女子我以前见过,应该叫做卫慕山青,她和她哥哥卫慕山风算是卫慕族的首领。听说卫慕族因为得罪了元昊,被驱逐到了横山东,他们一直在忽耳坳呆着,算是熟户,和我们相安无事的。前段日子,卫慕山风气势汹汹的带人来寻仇,结果和我们打一场,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无理取闹,没想到是我们理亏在先。”
狄青皱眉道:“先不说阿里的事情,为何你们认为是钱悟本害了丁指挥呢?”
葛都头叹气道:“这件事由司马都头说吧。”
狄青忍不住问道:“还不知道两位贵姓?”
葛都头道:“免贵,卑职葛振远。”
司马都头道:“属下司马不群。其实这件事,我们本来都是猜测,若不是狄指挥使你说及。我们还不能肯定钱悟本行此恶事。钱悟本这厮很鬼,丁指挥虽隐约猜到些钱悟本的勾当,但一直没有证据。前段时间,卫慕山风寻仇后,丁指挥就和钱悟本吵了一架,我在旁听了,丁指挥是指责钱悟本不该胡乱杀人领功,引发和羌人的矛盾,不过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之后丁指挥出去巡视,钱悟本跟随,哪里想到,只有钱悟本回来了,他说丁指挥被人羌人偷袭,死在外边了。丁指挥为人仗义,对我们三个很好,我们觉得丁指挥死的蹊跷,因此一直在调查此事。我们要揪出钱悟本,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廖都头甚至想要出手,和钱悟本一命换一命。”
狄青想起昨天廖峰所言,点点头道:“但昨天我听你的口气,好像找到些线索。”
司马不群一振,惭愧道:“指挥使好尖的耳朵,我的确找到了线索,有人亲眼见到了是钱悟本杀了丁指挥。”
狄青一震,问道:“是谁见到此事?”
司马不群道:“是华舵。”
狄青记得华舵这个人,皱眉道:“他如何知道钱悟本杀人一事呢?”
司马不群道:“这事说来凑巧,他那天从金明寨回来的路上,正逢拉肚子,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