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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影正在低垂着头,自顾自的饮酒,待到杨林走到身前,才抬起头,看向他,眼眸之中露出一丝哀伤,看上去令人心寒,等杨林到了他身边的时候,那人直接扔过一个酒盅来,给杨林斟满酒,示意杨林喝。
杨林并没有客气,抬起头,一饮而尽。
那人也不管顾杨林,自己一杯接着一杯的饮起来,连饮二十多杯,眼眸中竟然流淌出滚滚的热泪,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再一次倒满酒,喝下。
“你最近还好吧?”
那人说了一声,然后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不过依旧遮着面,满头的银发在风中飘荡,眼眸始终在酒杯之上,一杯接一杯,从没有停止。
“廉将军?”
看到满头的白发,杨林的眼眸一颤,随即站起身来,这人不是廉将军是谁。
“是我。”
“廉将军,你什么时候也回到了皇城之中?”
杨林的目光微微凝起,走到廉将军的身前,按理来说,廉将军此刻应该驻守在易水之城,即便纳兰问天抽调所有的军团,廉将军也不可能被抽调回来。
易水城是纳兰北方的咽喉,有易水,有纳兰,这么重要的地方,断然不敢一日无将,再说,杨林了解廉将军,他不是那种擅离职守的人,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是昨日刚到皇城。”
廉将军的目光闪烁,他千里迢迢从易水赶到皇城难道只是为了饮酒这么简单?杨林当然不信,定然有什么事,非比寻常,才让得廉将军这副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杨林没有再多说话,而是淡漠的开口问道。
“我来和你聊聊,最近你应该知道纳兰问天国主抽调军团的事吧?”
廉将军一边说着,一边饮酒,杨林微微点头,如今血家恐怕很快就要开始进攻皇城,灭皇家,纳兰问天应该开始做准备了,抽调军团必不可少。
“这件事确实略有耳闻,纳兰问天国主是想用全部的国力对抗血战骑吧,抽调军团,也应该是合理之事。”
廉将军摇了摇头,眉目之中有一丝黯然神伤,叹息一声,“杨林,你还小,感受不到复杂的局势,体会不到人心的险恶,你想的人都太简单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嗯?”
杨林的眼眸中露出一丝苦笑,确实,他虽然两世为人,但是在人心人性方面,比之于皇族之人以及那些重臣,的确差上不少,权势之人的心思,杨林把握不透,可是他知道那些权势之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话语,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有更深层的意思,并不单单是表面上看上去、听上去那么简单。
廉将军轻抿一口酒,缓缓地说道,“虽然纳兰问天国主抽调军团,但是难道你没有发现,抽调的都是那些老弱军团,甚至是那些早就没有战力的军团,真正的军团依然还在各自的地方驻守,他这么做,是在给人看。”
“给人看?给谁……”
“可能是给血家吧。”廉将军也猜不透纳兰皇家的心思。
杨林更加不解,如果单单是做样子给血家看的话,有朝一日,血家的百万铁骑踏入皇城,纳兰皇族拿什么去抵抗?血家可不会因为看到皇城中有不少的军团就不会夺城,即便有军团,他们依然会入城,给他们看,毫无道理。
“你现在可能不明白,等到有一天,你可能就会全明白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纳兰皇家的心思,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林点点头。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如今的易水城,已经不在了……”
“轰。”廉将军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在杨林的头顶炸响,易水城不在了,也就是说,纳兰的北方防线没有了,赤邪国等其他北方帝国,若是想要攻占纳兰皇城,从北方长驱直入,都不会有什么阻碍。
唇亡,齿寒。
易水是唇,皇城是齿,没有了唇,就算有齿,早晚有一天齿也会不复存在。
廉将军叹息一声,眼眸中的目光极为僵硬。
“廉将军,你……”此时的杨林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说,廉将军败了?将易水城丢了?可是如今的易水有十几万的军士,外加易水天然屏障,想要攻下来,五十万的军士都很难。
再说,有纳兰军中之玉为将,更可以保易水城万无一失。可是,怎么会让易水城丢了呢?
“那军士们呢?可还存活?”
杨林急切的问道,是杨林让琼千羽的十万军士留在易水城的,他们出了事,与杨林脱不了干系。
“他们都还好,你大可放心。”廉将军说罢,再一次将一杯酒直接灌入至口中,缓缓说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可怜我一世的心血全部灌注在易水城中,如今却是沦为别人的城池,你说我心中能不伤?”
第225章 将军哀伤
听到廉将军的话语,杨林的目光一凝,易水城失,廉将军此刻的心定然已死,哀,莫大于心死。
“怎么回事?若是单论地利和人和,易水城固若金汤,看来易水城失不是将士之责。”杨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廉将军,失掉易水对于廉将军的打击太大,那银白色的发丝显得凄凉无比,从两鬓处随意的垂着,风一吹,银发闪烁出点点光芒,老了,廉将军比以前老了很多。
不过,任凭谁处在廉将军的位子心里也会无比的失落,耗其一生坚守的城池,在短短的几天之间里,失去,这一生的成就,在顷刻之间付水东流……
可怜,白发生……
甚至廉将军连从头再来的机会都没有,他,已经老了,将自己生命中最璀璨的年华留在了易水城中。为易水城奉献了一生,可惜,易水城已失,韶光已逝。
“你说的没错。若是要守的话,易水城无论谁来攻,都能守住,只是,此次赤邪周仅仅带兵三万而来,就把易水拿下了,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嘲讽?三十万都不一定能攻下的城池,却是被三万人拿下,这是不是说明我很无能?”
廉将军说罢,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为尽,眼眸中滚滚热泪,带着无比的伤感之意,接着说道。
“三万军士?呵呵……只要我能带兵与他战,我相信,同样给我三万军士,我能够让他铩羽而归,甚至让他的军士全部成为祭奠易水城的亡魂,只是,皇城中有令,易水城中的将士,不得反抗,大开城门,迎赤邪军士……”
听到这里,杨林的目光更加深沉,不得抵抗,纳兰皇族根本就没有守易水城的打算。
“易水城拱手让给赤邪周?”
廉将军摇了摇头,“拱手相让。有军不能战,只能任由赤邪军团将易水城占领,而后我们的军士退到易水城外十里之地,看着,我多少年守易水城,把易水城当成了我的命,可是,纳兰皇族,早已经将易水城送给了别人,连同城中的人,都成了赤邪国的人,以后的易水,将画入至赤邪国的版图之中,纳兰,再无易水。”
廉将军的话,让杨林的心头微微颤动,王,根本没有将城当回事,送与他人,而将,却是誓死捍卫,甚至是不惜自己的性命。
这听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可笑?我耗尽一生坚守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抵不过一句话,我原本以为守住易水城,便可保一方百姓安宁,现在看来,我那曾经坚守的东西,一文不值。简直可笑至极。”
自嘲的笑了一声,目光中带着无比的茫然之意,身体微微起伏着,显得有些虚弱,杨林走上前去,将一枚药丹递给廉将军,廉将军服下,瞬间面色好了不少。
“这药丹是哪里来的?”
“我自己炼的,最近闲的没事,找了几个丹方,炼了几枚最普通的药丹,失败的时候多,成功的时候少。不过,你刚才服用的那枚,是为数不多的成品,虽然品级算不上很高,但是对于补充人的气血,还是很有帮助的。”
听了杨林的话,廉将军眼眸中闪过丝丝光芒,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不知道杨林得到了开国至尊的记忆,那记忆中有不少是关于炼制药丹的,虽然对于炼制药丹记忆的比较全面,但是炼制起来也并不容易,直到现在,杨林也没有把握住炼制的窍门,材料倒是浪费了不少,他知道他还需要高手的指点。
“能够多一门手艺也是不错的。”廉将军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如今的易水城没有了,对于他来说,人生仿佛已经没有了目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重燃希望,宛如一片死灰。
他没有人可以倾诉,所以他来到皇城找到杨林,将他心中的不甘说出来,昔日的军中之玉,威震四方的廉将军,却被君王的无情打磨的毫无棱角,只能以酒解愁,眼中是无尽的苍凉之意。
“我们喝酒吧。”
杨林举起酒杯,然后将其中的烈酒猛然的灌入至口中,一股灼烧之意在口中**开来,随即又倒了一杯,再一次一饮而尽。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廉将军,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两人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都在自顾自的饮着,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杨林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易水之畔,赤邪周的话。
有时候,决定胜负的因素,并不是在棋局之中,而是在棋局之外,在棋艺上,我很难胜你,但是在棋局之外,我胜了你,所以,你败了。
这一次,无疑,廉将军也是败在了棋局之外,看来棋局之外的斗争,比棋局之内,更重要。
只是杨林不解的是,赤邪周又是用什么样的筹码来换取易水之城的呢?
这个筹码应该很重吧,易水城,关乎纳兰国的存亡,纳兰问天却是将易水城拱手相让,想来,赤邪周手中握着比纳兰国的存亡更重要的东西,只是这个东西是什么,杨林无法猜透。
“廉将军,那些军士你打算如何安置?”杨林终于说话了,易水城失,这些军士好像并没有什么去处。
廉将军眼中泪痕更深,摇了摇头,酒喝的有点多了,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愧疚之意。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些军士,他们自很小就跟着我,我愧对他们。不过,如今他们也无地可去,让他们在易水城外驻扎,就算是纳兰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吧。”
听罢,杨林心头震撼更甚,即便君王如此负他,他还是在考虑纳兰的安危,他的心,已经完全在纳兰身上。
“我走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给我照顾好我的军士,他们跟着我受了苦,没有过一天安宁的日子,希望你能够给他们一个锦绣的前程,也好让他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要不你就留在皇城吧,纳兰问天都不要易水城了,你还坚守做什么……”
说道最后,杨林被廉将军打断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杨林不要再说下去,眼眸中的笑意更浓,道,“我也该为我一生坚守的东西来一个了断不是吗?这样才算是不辜负我曾经失去的韶光。”
杨林不言,看着廉将军离去的身影,眼眸中多了一丝敬畏之意。
第226章 你算老几
杨林目光微凝,臣子有义,君王无情,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就是要不断攀登,只有站在最高点,自己心中的坚持才会不被别人所左右,而如果处于最低端,即便是自己的性命,也仅仅只是关乎别人的一句话。
一个“杀”字,就会被轻易抹杀,命不由己。
看着廉将军的身影不断飘动,消失,杨林心中起伏不定,廉将军来皇城之中就是为了和杨林喝点酒,告诉杨林易水城失去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杨林能够感觉到廉将军的眼眸中承载了太多,想要告诉杨林,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杨林默默不语,静静的思索着,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掷向空中,脚步轻踏,转身离开。
身后,一声破碎之声传来,落在地上的酒杯已经粉碎,满地残渣。
他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并且这种气势在皇城之中开始变得极为浓郁,让他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切的一切,他猜不透,那个真正的控棋人,此时却在不断的落子,下一场很大的棋,而在这场棋局中,哪一个棋子会死,都由他来决定,杨林能做的是什么?什么都不能做,或许,他此时应该极力讨好那个控棋人,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可以随时被丢弃的棋子。
但是,就算是讨好,有用吗?棋子终究是棋子,任意被摆布,让他死,就死,让他亡,就亡。
前面的一条路,并不长,但是杨林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终于他的脚步停下了,面色微微凝住,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带着空间中冰晶破碎之声,寒意开始蔓延,冰晶在身后炸响。
来不及回身,杨林一个腾挪,身体出现在十丈之外,在他刚才所站的位子上,一抹锋芒闪过,带着如冰一般的寒意。
“嘶。”
整个空间仿佛被撕裂,待到光芒消散,一道身影站在那里,目光朝着杨林望去,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