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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王笑出声来,却看着楚晶蓝道:“说来还是晶蓝的眼光好。”
楚晶蓝笑了笑,知道这两个男人方才的对话其实都是另有所指,她浅浅的问道:“昨夜我问四哥如今西京情式如何,四哥觉得我这个妇道人家不应该知道太多,可是我却觉得一家人应该风雨同舟,我纵然是妇道人家也应该知道,这其中的种种还请父王告知,我们也好早做防范,免得遇事措手不及。”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后道:“西京事情本王原本也没有想过要瞒着你们,如今的西京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几个哥哥被调离西京的事情吧!”
“昨夜里听四哥说起过,如今在西京的也只有四哥、八哥和九哥了。”楚晶蓝轻声回答。
洛王看着她道:“没错,皇上将他们调离西京的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是打算将你的几个哥哥们牵制住,然后再逐个击破,只是本王也早有准备,你的几个哥哥们看似都不在要职,其实本王早就有所准备,唯一不妥的就是你大哥,他这一次赈灾却是有些吉凶未卜,昨夜里本王收到密报,说有人想对他下手,所以本王所夜连夜布署。”
安子迁闻言顿时明白他方才和皇帝说话的时候里面也满是机锋,那听似简单的话里却是字字有深意,句句都是经过细细想过才说出口的,他又想起乌铮说明日要来洛王府事情,心里没来由的便多了几分担心,依着目前的状况,皇帝又岂会让乌铮和洛王府交好?
楚晶蓝问道:“皇上想对大哥动手?”
“你大哥这一次赈灾,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却是要砍头的,皇上下这一局棋原本就是要双赢的,你大哥在朝中的声望一直都不错,赈灾之前,户部和吏部都在他的手上。”洛王轻叹道:“国库如今空虚,这个灾根本就无法去赈,安府就算家财再多,也断然解不了一省之困。”
安子迁淡淡的道:“我来西京之前已经命人送了十万担粮草去灾区了,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洛王淡笑道:“果然那些粮草是你的手笔,本王听闻那边的百姓由于困苦无依,有很多人加入了万知楼,因为万知楼的楼主答应他们入楼管饱,不知可有此事。”
安子迁不慌不忙的道:“我也略有耳闻。”
楚晶蓝对安子迁的这些手笔却并不知晓,闻言不禁微微一惊道:“这么多的百姓加入万知楼,皇上如何会允?只怕他会派兵镇压。”
“他不会。”安子迁淡淡的道:“他若是镇压的话那些的灾民便会暴乱,皇上不会拿这个去赌,只怕这些变故皇上也没有料到,所以才怕大哥回京后重掌京中大权,而他又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所以才会对大哥动了杀念吧!”
洛王看着他的眸光更幽深了些,他以前也曾怀疑这事是安子迁的手笔,只是却又存了好些疑问,此时听安子迁这么一说便已想通其中的关健之处,眼里有了一抹浅笑道:“原来真正将事情看透的人是远溪啊!”
“父王过奖了,我从来都没有看透什么。”安子迁轻叹道:“只是送了十万担粮草给大哥赈灾罢了,今日在殿上,圣上没有问我要赈灾的米粮,想必也是已经猜到那些米粮是我送的了,所以他只怕更加容不下我,容不下安府。”
洛王浅笑道:“不用理会那么多的事情,容得下是他的量,容不下也是他的量。”
安子迁的眸光深了些,洛王却又看着他道:“只是你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尤其要小心苏连城和崔文滔这两个人。”
安子迁的眸光暗了暗道:“我实没有想到会和表哥走到今日这一步。”
洛王的提到苏连城眸光更冷了些道:“苏连城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他一回京就向皇上献了不少的计策,将你的几个哥哥调离西京和让你四哥回京也是他的手笔,我瞧着应该还有一些后着,好在如今禁军统领已是自己人,行事也便稳妥的多。”
安子迁轻声道:“我和表哥以前在家中曾讨论过为官之道以及当官之策,当时就提过分而治之这个想法,没料到他步入官场不到一载,便用得淋漓尽致,表哥当真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他到此时终于明白为何皇帝只与他谈了一个小时,不但不治他的罪,反而直接将他从五员的官升到朝中正三品的大员,这其中的种种,当真是耐人寻味。
他又想起苏连城离开西京时对他说的话,他的眼睛微微一眯,苏连城在杭城是处处吃了他的亏,那是因为他在暗,苏连城在明,所以才能赢,而今到了西京他的身份又是如此的尴尬,还不知道往后苏连城会如何对付他。
洛王轻叹道:“是啊,他的确是当官的料,昨日里苏御史还在朝上说了本王的错处,好在本王早有准备,驳得他无话可说,要不然昨日里只怕都得向本王问罪。”
“苏御史?可是苏连城的大伯?”楚晶蓝在旁轻声问道。
洛王冷笑道:“可不就是他嘛,他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难缠,如今伯侄两人连手,一人进言,一人收集证据,这段日子就没有安生过,本王估莫着这叔侄两人只怕后面还有大的动作。”
安子迁笑了笑道:“看来他们真的令父王头痛了。”
“头痛倒说不上,只是给本王惹了不小的麻烦是真。”洛王缓缓的道:“再加上一个口头舌利的崔文滔,本王也是时候要收拾他们一番了。”
楚晶蓝听到这句话眉尖跳了跳,却轻声问道:“我听说父王上次带回来的白玲珑去了镇国公府,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只是施了一个小计罢了。”洛王淡淡的道:“玲珑是这天底下顶出众的女子,来京的路上向本王表明了她的身份,她是河西青家之女,流落青楼原本就是逼不得已,如今也正好全了她的心愿。晶蓝日后也不要再和她计较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楚晶蓝想起画舫上的那一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洛王对这件事情有些误会,却也不说破,她轻声道:“女儿自当听从父亲的教悔。”
洛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如此懂事便好,她在杭城的那些事情你也替她瞒着吧,本王将她送到定国公府的时候替她换过身份,你们日后见面时便当做从不相识好了。”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一分暗然,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洛王昨夜一夜未睡,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说了一会话后便回房休息了。
他走后,屋子里就只有楚晶蓝和安子迁了,两人相视一笑,安子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道:“晶蓝,我心里真矛盾,既后悔将你带来,又盼着能天天看到你。”
楚晶蓝笑了笑后道:“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昨夜驿站的事情我听说了,皇上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你,我们总不能迷迷糊糊的就如了他的愿。”
安子迁微愠道:“哪个大嘴巴在你的面前嚼舌根呢?”
楚晶蓝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今日乐辰清下朝之后她便去问情况,乐辰清本想瞒她,只是她何等聪明,短短几句话就已听出了异常,然后再旁敲侧击,就让乐辰清说了实话,她知道有乐辰景在,安子迁应该不会有事,但是心里又着实担心,便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楚晶蓝轻声道:“说来我也有许久没见玲珑了,改日寻个空见见她。”
安子迁知道她心里其实对洛王并不太放心,也有些担心白玲珑,所以才会动了这样的念头,如今两人这般呆在西京,楚晶蓝又有孕在身,很多时候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轻轻的偎着,心里都有一分踌躇和担心,却都没有说话,只盼着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下。
第二日一早,乌铮如言带着一大堆的礼品前来洛王府找安子迁,安子迁听到他来了轻叹了一口气,这乌铮也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竟真的就这般大模大样的来王府了。此时时辰还早,洛王、乐辰景和乐辰清都上朝未归,乌大王这个时辰过来可不就是来找他的吗?
安子迁可不认为乌大王真对他有意,若是有意的话也只会对安府的身家有意,他昨夜命苗冬青细细的查访过千赫草原的事情,今早便已知道如今千赫草原看似十分强盛,却也有自己的难处,去年草原上的一场雪灾,冻死了不少的牛羊,这位大王只怕是也看上了安府的米粮。
安子迁暗自叹气,如今安府成大肥肉了吗?这么多只狼都盯上了他!
他的眸子转深,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他的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乌大王来了也好,反正如今这水已被搅浑,再浑一些也无所谓。
楚晶蓝自怀孕四个月之后,因为怀孕贪睡的毛病已经消失,她又有些认床,到王府之后一直都睡不太好,这一日清晨她早早就起床了,在内院里看着晨露花朵。她起床的时候见安子迁还未醒来,知道他前夜没有睡好,也不吵醒他,独自便走出了碧涛轩。
王府的花园比起安府的要大的多,也要美的多,亭台楼阁的布置也甚是讲究,既细致又大气。
她站在花丛之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然后再慢慢的走来走去人,她有孕之后,特别注意运动和饮食,她心里盼着能生下一个健康而又聪明的宝宝。
王府里种了不少石榴,此时正值初夏,是石榴花开的季节,她心里有些感伤,只觉得这花开的再艳也有凋落之时,便如同人的年华终会逝去一般,当下忍不住伸手摘下了一朵。
乌大王从来都是个粗人,他对于京中的那些规矩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也分不清楚内院和外院的分别,门房将他带到花厅让他等候时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去等,他让随身侍卫候在花厅便跟着门房往外走去,只是门房左拐右拐他又看得稀奇,竟跟丢了门房,七拐八拐的便走到了内院,才一进内院,便见到一个身着白裳乌发微撒的女子正站在要株他不认识的花树前摘花,乌大王便生生呆在了那里。
他一直觉得京中的女子太过娇弱,不如草原的女子健硕,就算是再美也过于柔弱了些,此时看到眼前这个摘花的女子时却觉得这女子虽然不算绝美,可是那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最重要的是,她虽然看起来柔弱无比,可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气质,那气质既高贵又坚强,竟生生将他心中的草原美人给比了下去。
他灼热而又有些异样目光惊动了楚晶蓝,她扭头一看,却见到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粗犷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这人也太过猖狂了些。
楚晶蓝心里恼火却觉得他气度不凡,怕是洛王的客人也不便得罪,当下微微点头便算是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乌铮见她要走,又如何会允,当下忙大步走过去用微微生硬的汉语喊道:“姑娘且慢!”
楚晶蓝皱起了眉头却也停了下来,她身边没带丫环只身一人和陌生男子相见,实有些不妥,正在此时,却见红梅寻了过来,这才微微安心些。
乌铮脚长,来的极快,他走到楚晶蓝的身边道:“姑娘好气质,敢问姑娘芳名?”
这样的开场白就算是放到二十一世纪也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在这个朝代更是让人吃惊,她的眸光一片冰冷,却淡淡的道:“公子擅闯内院也便罢了,还如此问女子的名字,你就不嫌太过唐突吗?”
乌铮愣了一下,却笑道:“我们草原的儿女向来性子,心里有话就直接说,没有你们汉人这些花花心思。”他的话是这样说,可是楚晶蓝那样问出来时他也觉得似乎是有些失礼。
他听得她的声音不若寻常女子的娇滴滴,反而微微有些低沉,自有一番威仪,他却听得极为悦耳。暗暗在心里对自己的道,只有这种气度的女子才适合做草原的大妃。
楚晶蓝听他这样一说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面上却只做不知,她缓缓的道:“公子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入乡随俗吗?你既然到了汉人的地方就得依汉人的规矩处事。不管是哪一户人家的内院,却是不能让外男轻易入内的,公子今日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唐突。”
乌铮愣了一下后旋即笑了笑道:“是,在下唐突了,给姑娘陪个不是!”于是他便依着草原的礼数给楚晶蓝微微躬了躬身。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却不置可否,乌铮却又问道:“姑娘不愿告诉在下姓名,在下自不敢强求,但是在下却想告诉姑娘,我喜欢姑娘。”说罢,他竟伸手就欲去摸楚晶蓝的脸。
楚晶蓝闻言愣了一下,只觉得今日是遇上极品,这种一见面就说喜欢的人不是风流的种子就是花痴,若不是顾念他的特殊身份,她都有一股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说话间,红梅却已走了过来,她的性子原本属于有些张狂的,此时听到乌铮的话却觉得这家伙实在太无礼了些,再见到他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