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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迂回,先拉关系,套近乎。
门内姑嫂板着脸回答:“迟前井水,金木为兰,姑嫂如下,并得平安。公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
姑嫂们表示要闲扯套近乎咱就套,谁怕谁啊。
周文博只好无奈的回答:“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更深夜久,故来相过,有事速请,语莫干着。”
劳您几位动问,我今rì有正事,麻烦姐几个别在这儿瞎扯了。
门内姑嫂们就哈哈笑了,问:“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那你是来干啥的啊?
周文博继续拍门,回应答:“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人家是来接媳妇的!
门里笑得更开心了,姑嫂们说:“君等贵客,久立门庭。更须申问,可惜时光?”
你不嫌我们啰嗦吧?
周文博怎么敢得罪这群基本全是命妇的贵妇人?他连声答:“并是国中窈窕,明解书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你们全是美女兼才女,问俺们问题是给面子,俺们怎么会嫌啰嗦呢。
听到闻名洛京的瑾瑜先生如此嘴甜会说话,姑嫂们终于开恩了:“立客难发遣,鹿辱俥锦床,请君下马来,缓缓便商量。”
俺们恩准你下马了——且慢,谁说答应开大门了?
周文博心知第一关已经过了,下一步就该吟诗,吟的好才能过第二关——大门。
这当然难不倒身为大才子的周文博,他朗声吟诵道:
“柏是南山柏,将来作门额。
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
诗刚一吟完,大门果然哗啦一下子开了。
周文博正要满心欢喜地迈步要往里走,却被花青给一把扯住,往边上一推,堪堪躲过迎面劈来的一根大棍子。
这是要干啥?
周文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这娶妻还有这么凶残的一幕?
只见符家大门里冲出来一群手持棍棒的彪悍娘子们,一边嘻嘻哈哈一边见人就打,尤其认准了一身新郎官打扮的周文博噼哩啪啦一顿围殴,主事娘子还一边打一边喊:“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问!”
只不过这群妇女都是花拳绣脚,而且似乎也只是在做样子,棍棒落在周文博身上就跟挠痒痒一般。
周文博这是要做人家女婿的,这时也只能躲闪告饶,不能生气更不能还手。
而更让周文博气愤的是,他带来的上百壮汉不但不帮忙,反而一个个只会欢呼鼓掌起哄狂笑,笑着看自家国公大人被媳妇家的悍妇们教训一顿。
过了片刻,姑嫂们打得手也有点累了,于是便停了下来。
又有两个女人上来给要周文博灌酒,口中念念有辞:“酒是蒲桃酒,将來上使君,幸垂兴饮却,延得万年chūn。”
周文博连忙开口答:“酒是蒲桃酒,先合主人尝……姑嫂己不常?——其酒洒南墻。”一扬手,迅速给泼掉算了。
这些堵门的悍妇当然不干了:“酒是蒲桃酒,千钱沽一钟。即问二姑嫂,因何洒我酒?”
我们这酒价值千金,你为啥要泼?
周文博急忙回答:“舍后一园韭,刈却还如旧,郎问二姑嫂,因何行药酒!”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加了蒙汗药的玩意啊?
在秦国公府大门口折腾了真够够了,姑嫂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周文博一行人进院。
然而到了中门前,中门还是紧闭着呢!要想打开中门,必须还得吟诗!
吟就吟吧,这还难不倒周文博,就当真一众围观群众的面,周文博朗声道:“团金作门扇,磨玉作门环。掣却金鈎锁,拨却紫檀关。”
姑嫂们一看拦不住周文博,只能打开了中门。
周文博刚刚进了中门,眼前又一个临时的人造堆关,而且上面还上着锁。
周文博扶额念:“彼处无瓦砾,何故生此堆。不假用鍬鋜,且借玉把堆。琉璃為四壁,磨玉作基阶。何故相要勒?不是泰山崖。暂請钥匙开,且放儿郎过。”
又过了第四关,周文博终于来到了秦国公府到正堂门前,这你妹的居然还锁着……
“堂门筑四方,里有四合床。屏风十二扇,逯恼隆T靠缫馑甭S褶谱薄:醚员ü蒙艋硖蠢伞!
又是一首诗过后,周文博先后过五关斩六将吟七诗念八咒,终于成功地迈进老丈人家正堂了!
堂门一开,帘幕拢起——
周文博向里面一看,这屋里竟然没人,是空的!
新娘在哪里呀新娘在哪里?新娘在……
符凤真此时正在后院自己的闺房里,惴惴不安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呢!
“二小姐,待会可别姑爷一说话,你就被勾了魂一般的跟姑爷就出去了!到时候可是丢了我们符家的人了!一定要珍惜这做姑娘家的最后时光,拿起乔来!”
几个姑嫂姐妹连忙在符凤真耳边交代着。
第八十一章良辰美景结良缘(二)
符凤真此时只能再轻轻的用胭脂在本就皓如白雪、光滑细腻的脸上的轻轻地染上一层,再用眉笔把一双娥眉重画一遍,就在这时,符凤真突然听到纸窗外周文博那的深情的吟唱着“催妆诗”!
不催可不行,媳妇不知要画到什么时候了。
“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须脂粉污容颜。”
“两心他自早心知,一过遮阑故作迟;更转只愁奔月兔,情来不要画娥眉。”
“传闻烛下调红fen,明镜台前别作chūn;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rì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总之周文博念的这么多诗就一句话:“天儿不早啦,美女你装修得差不多就行啦,咱还有正事呢,赶紧出来出来吧。”
周文博今rì这是上门求亲,自然不能动粗,只能好言相求当红脸儿。不过这时候他从府上带来的那百十来口子壮汉,就可以当白脸儿了,一群人跟在新郎后面呐喊鼓噪助威:
“新娘子,催出来!新娘子,催出来!新娘子,催出来!新娘子,催出来!新娘子,催出来!……”
声音整齐划一,如震山岳。
倒是很有震撼力。
前边是唐僧念经似的念诗,后边是噪音污染,符凤真只是在听着周文博的诗句痴痴地笑着,其他几个姑嫂姐妹终于忍受不住了!
其中一人推了推符凤真,示意符凤真可以出去见新郎了!
姑嫂侍娘婢女扶持围绕着,拥了新娘子符凤真缓缓步出了闺房。
然而符凤真就算这时已经出室登堂了,然而符家的正堂上还张挂一重重屏风帐帘行障,帐内地面上放一具马鞍。
而符凤真则被小青姑娘扶持着坐到马鞍上,面南背北,符凤真瞪大了眼睛往外看,也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帐外有个魁梧的身影打磨转圈,正准备行“奠雁礼”。
周文博拿过自己一行从家里带来的大雁,在帐幕那边使劲运运气,发一声喊,把雁隔着行障掷过来。
而符家这边,负责接手的人眼疾手快地接住大雁,抖开一幅红罗裹住,再用五sè丝锦缠住雁嘴,不让它呱呱乱叫。等到婚礼结束,新郎家的人会拿东西来“赎”走这只雁,把它放生。
扔完了雁,下一步干啥呢?
恭喜您,猜对了!
周文博还得继续吟诗!
这次吟诗的主题是请求把分隔开新婚夫妇的行障撤掉,好让自己见到朝思暮想的新娘子:
“夜久更阑月yù斜,绣障玲珑掩绮罗。为报侍娘浑擎却,从他驸马见青娥。”
这一首诗过后,这符家竟然还不撤障?周文博只能继续用诗催道:“锦障重重掩,罗衣对对香。为言侍娘道,去却有何妨?”
你们要是再不撤老子要亲自动手了……
终于,听到了周文博的威胁之后,一对特意寻来的漂亮的童男童女上前来将这面纱帐给撤了下去。
周文博进帐以后,接过一只雁,一躬身,单膝跪地,跪在了正骑在马鞍上的新娘子符凤真面前,然而将大雁递给了符凤真。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终于能够四目相对了!
就在这时,作为老丈人的符彦卿,还有高老太君也终于可以露面了。
周文博这辈子已经见过了符彦卿不知多少次,这一次偏偏难得地紧张起来。
看着马上就要成为自己老丈人的符彦卿,周文博连忙和符凤真一同对着符彦卿一躬身,行了一个礼。
符彦卿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周文博这个女婿可谓是十分满意:“文博,待会还要在西苑大婚,我现在就不多跟你交待了!”
周文博终于成功地接上了符凤真,将符凤真送入了早就备好的迎亲花车中,一行人奔着洛京城外的西苑而去,观礼的宾客们,以及周家、符家两家的长辈们也会先一步到达。
然而这一路上也不平静,还有一关要过,那就是“障车族”。
一般而言,“障车族”只是些凑热闹开玩笑的家伙,他们在婚车经过时涌上来围堵道路,唱歌跳舞要吃要喝要财帛。当然,伸手的时候嘴里还要唱许多词,越有文化越好:“儿郎伟!我是诸州小子,寄旅他乡。形容窈窕,妩媚诸郎。含珠吐玉,束带矜装。故来障车,须得牛羊!夫人班瀍浚发,金缕延长。令仪淑德,玉秀兰芳。轩冕则不饶沂水,官婚则别是晋阳。两家好合,千载辉光。
“儿郎伟!且子细思量,内外端相,事事相亲,头头相当。某甲郎不夸才韵,小娘子何暇调妆。甚福德也,甚康强也。二女则牙牙学语,五男则雁雁成行。自然绣画,总解文章。叔手子已为卿相,敲门来尽是丞郎,荣连九族更千箱。见却你儿女婚嫁,特地显庆高堂。
“儿郎伟!重重遂愿,一一夸张。且看抛赏,毕不寻常。帘下度开绣闼,帷中踊上牙床。珍纤焕烂,龙麝馨香。金银器撒来雨点,绮罗堆高并坊墙。音乐嘈杂,灯烛莹煌,满盘罗馅;大槪平
“儿郎伟!总担将归去,教你喜气扬扬。更叩头神佛,拥护门户吉昌。要夫人娘子贤和,会事安存,取个国家可畏忠良!”
啧,听这一套一套的吉祥话哟……
周文博这边作为新郎官也不能示弱,就连忙在车上守着新娘子,大声喝问道:
“今之圣化,养育苍生。何处年少,谩事纵横!急手避路,发我车行!”
光天化rì之下,哪家混小子挡我婚车!快闪开让道!
这些障车族面对身为国公之尊的周文博,也依然不惧,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接着回应:“吾是三台之位,卿相子孙。太原王、郭,郑州崔、陈。河东裴、柳。陇西牛、羊。南阳张、李,积代忠臣。陈君车马,岂是凡人!”
当然这些话都是吹牛的。
还没等周文博说话,段世辰就开口说到:“障车之法,先自有方。须得麒麟一角,三足凤凰。辽东酒味,西国胡羊。拟成桂昔,秦地生姜。少一不足,实未形相!”
你们先凑那些珍禽异物去吧,凑够了再来玩障车!
障车族也不傻,连忙回应道:“吾等今来障车,自依古人法式。君既羊酒并无;何要苦坐呰则。问东定必答西,至南定知说北。犹自不别时宜,不要数多要勒!”
周文博眼看时间紧急,也只能命令刘猛奉上了早就备好的铜钱、酒、羊肉等货物,当做是给这些障车族的买路财。
过了障车族这一关,这一行人吹吹打打,周文博骑马前引,符凤真坐车在后面跟着,傧相从众簇拥,一路护送到了西苑的大门处,这才停下车来。
同样坐在车上的小青姑娘挑开车帘,符凤真一伸腿就要下车,却被小青给拦住了。
“二小姐,还没到您下车的时候呢!”
就在这时,从西苑的大门处里涌出一群妇女来,这群人就是周家这边的丫鬟的仆妇了。
这群人人人手持一块大红sè的毡席,领头的婢妇把毡席铺在迎亲花车下,后面人依次铺开成一条路,直引进西苑大门,竟是将整个西苑大门内外铺上了一条红地毯来!
您符凤真这才在小青的搀扶下走下了花车,她每向前走一步,身后就有人把踏过的毡席拾起来,小跑着继续往前铺。
这个仪式叫“转毡”或“传毡”,要保证新娘子您从车上走进室内的一路上都脚不沾地。
周文博一身极为喜庆和尊崇的大红sè带金的麒麟袍,这一身还是特意为这次大婚而赶制的,这件新郎官的礼服花费极为庞大,令人咂舌,达到了一百贯钱。
不过今rì这一身装束让周文博看上去威风凛凛、贵气逼人,到也让周文博平息了心中的不满。
等到符凤真走进了西苑大门以后,周文博这才走上前去,和符凤凰一同牵起了一道红带子,这道红带子称作“喜带”,又可称为“姻缘线”。
早就有人随时关注着周文博和符凤真这两名新人的一举一动,等到周文博通过喜带牵着符凤真的时候,就突然有钟鼓编玉一同奏鸣了起来!
声如黄钟大吕,让所有人心中为之一震。
下一刻,整个音乐的节奏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