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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
第一部分(1)
1
我最不愿意参加的场合,就是葬礼。开始是因为年龄小,很怕看见死人。后来,是怕听到那哭声。火葬场里的哭声是最真实的,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当看到在告别厅门里被拖拽出来的痛不欲声的亡者家属时,让人看着即同情又辛酸。有什么办法呢?人世间,谁能逃过生离死别这一劫呢?
我们这个城市里有句俗话:娶媳妇就比送葬强。这是句很实在很无奈的话。
每次去送葬归来,我都会对人生有一次非常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大彻大悟,似乎什么都想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弄不明白。后来就想,算了,明白了又能怎样?自寻烦恼!
参加程菲的葬礼本应该是星期六的凌晨3点钟就该从医院的停尸房门前出发。亡者家属都想让自己死去的亲人炼第一炉,说是“干净”。
可等我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接近4点多了。这让我有些气急败坏,我明明记得自己昨晚睡觉前,是给闹钟定了时了呀!这破玩意儿,该叫的时候不叫,有的时候半夜里会突然发神经似的“铃”的一声,把你弄得心惊肉跳的。
慌乱的穿好衣服,就冲出了楼门。站在冷清的街道上,我寻找着出租车的影子。正直北方的夏秋接替的季节,晨风很冷的吹着我的脸颊和脖子,不禁让我打了个冷战。停放菲儿遗体的第三医院就在我家楼区的附近,三分钟的路程。若是按时起床到达,我现在不正戴着一朵小白花坐在客车上奔往火葬场的路上吗?或者说,已经到达开始瞻仰仪容了。这破闹钟啊!坑人!可我真的按了定时了吗?也是的,自己最近都忙迷糊了。白天忙着四处采写《宛城晨报》的稿子,还“的色”地做了两家文学网站的小说编辑,每晚编审稿子到深夜。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好在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就一个人。老婆跑回了娘家,正和我闹离婚呢。
坐上了出租车,我的心里才平稳了一些。但脑海里立即又浮现出了程菲的影子来。真的是事事难料,上个月我刚和程菲坐在一起吃饭,今天我却要去给他送行,要看着他挺拔的身体被烧成一小堆白森森的碎骨头。我的心里一阵难过,白瞎这么好的岁数了。他才比我小一岁,并且是我的同学,初中同学。那时他长得白白净净的,象个丫头。再加上他叫程菲,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所以同学们有一段时间都叫他丫头。但我总护着他,不让别的同学欺负他。他是从南方的某个城市转学过来的,只在我们学校读了一年的初三,就又转学走了。然后就再没了音信。
和程菲的重逢居然也是在一个葬礼上。现在想起来,到有些讽刺的味道。
那天去参加一位亲属的葬礼,然后到指定的饭店吃饭。在饭店的门前,摆放着白酒、盛满清水的脸盆、装着小饼干的碟子。这是一种我不太懂的规矩,但看别人都在用白酒漱口,用清水洗手,然后吃块小饼干才进到饭店去用餐,我便会一一照做。我想,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入乡随俗吧。在我洗手的时候,一双白白的手也伸到了脸盆里。我很恼火,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手。我转头一看,一张白白的脸正冲着我微笑呢。我楞了一下,终于认出了他。我没有擦手就给当胸给了这小子一拳说:“丫头,这些年你跑哪混去了?”程菲嘿嘿傻笑着看我,没有说话。我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我很难确定她的年龄,说是美丽女孩吧,又有少妇的风韵,说是少妇吧,又不失女孩的纯情。一时间,我竟有些看呆了。好在我的定立很强,忙转过神儿来问程菲:“这是……你爱人吧。”凭着程菲英俊的相貌,我已经做了肯定。
第一部分(2)
程菲点点头说:“这是我爱人小雪。小雪,这是我的同学周正,叫大哥就行,是个大记者呢。”
“你好,周正大哥。我看过你很多报道呢。”小雪微笑着向我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我轻轻握了握,感觉是那样的润滑,那样的让人留恋。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们可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说。这小子今天穿着一套青色的西装,显得更精神了。
“我在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咱市修配厂机修车间做技术员工作。现在刚进了机关,当上了技术科的科长。”
“不错呀,都当了科长了。你看你那文弱书生的样子,应该和我这武大三粗的东北汉子更换一下职业啊!”我哈哈笑着说。
席间,程菲硬拉着我坐到了她老婆坐的那张桌上,那张桌上都是女客,让我很不舒服。我们两人刚坐下,就都被人从后面拦腰给抱了起来。
真的很巧,又遇到了两个初三时的同学:吴胖子和钱智高。这俩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是混子,勉强拿到初中毕业文凭后,就直接走向社会了。读书时我曾经和他们打过几次架,都是因为我看不贯他们欺负外来的程菲。程菲是个孤儿,父母早亡,来我们这个城市是投奔他的表叔家的,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我对吴胖子和钱智高他们两个喜欢欺软怕硬的家伙没有什么好感,听说他们现在正合伙搞长途货运,瞧他们的打扮,腰包似乎都很鼓,还有就是啤酒肚更鼓。看他们这么热情,到让我有些感触了。不管是什么时期的同学,成家立业后,奔波忙碌的生活很难让你记起谁或去寻找谁,除非是极其要好的同学,或者是这个同学做了什么大官,你需要他的帮助。难道这就是世态炎凉?
我们被拉坐到了临桌上去喝酒。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看架势,这酒不能少喝了。吴胖子掌握着酒瓶子,要给每人都倒一大杯子白酒。说今天难得遇到老同学,必须喝好喝倒。程菲坐在我的身边,悄悄用手掐了我一下大腿。我就明白了。刚要说点什么,钱智高就说话了,“滚蛋,你个死胖子。你以为参加的是婚礼啊?赶紧吃点就撤得了。要喝的话,咱搞个同学聚会不就得了?”吴胖子立即点头称是。就把目光转向了我和程菲,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都到我家去。我做东!咱不是没钱,只是图个亲近。”钱智高说你臭美啥呀,不就是盖了个二层小楼吗?
“可我……我怕没有时间呢。”程菲说。
“怎么地?当了大科长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劳苦大众了?”吴胖子乐哈哈的说。
我笑了,说:“好的,我去。”我知道,这几年很时兴搞同学聚会什么的。
程菲说:“那好吧,周哥去我也去吧。”
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那顿饭竟是我和程菲的诀别。
车子终于停在火葬场的门前。
火葬场位于市郊区的森林公园附近,四周绿树环绕,抬头看去,那大烟筒正冒着淡淡的兰烟。我叹了口气,看来程菲的身体已经消失了。
我抬腕看表,时间是5点20分。火葬场的门前停了好多的大小汽车,有几个陌生人正斜靠在汽车上吸烟。看样子象是司机。火葬场的大院里站了好多的人,我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我忙去管理处询问。才知道程菲的灵车还没有到。就安排了排在第二份的亡者开始炼了。
我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程菲的号码。放到耳朵边后,自己就笑了。心里说自己这不是有毛病么?怎么要给死人打电话呢?刚要放下,那边居然通了。
“周正,你也来送我了?”天哪!我险些把手机给扔了,真的是程菲的声音!
“我就在你的身后。”程菲又说。
我猛地转回身,远处大墙边上的杂草丛中,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色西服的人,正微笑着向我招手呢!他妈妈的,那真的是程菲!一晃儿,程菲就消失了。是幻觉?电话也挂断了。
见鬼了!程菲的遗体我在医院看到过的,他是自杀!脖子上还残留着紫色印记。还有,他还被公安局的法医给验了尸的。不可能出现什么奇迹复活的!
我忙在手机里找到了小雪的号码,打了过去。
小雪在电话那边哭着告诉我,今早要出殡的时候,才发现程菲的尸体不见了……
第二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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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拿手机的手就那样举着,好半天才放了下来。程菲的莫名其妙的自杀就已经让我迷惑不解了,好嘛,又节外生枝出了这档子事……是新闻,不,是可以轰动这个小城的奇闻啊!
我忙跑到出火葬场的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第三医院。
第三医院停尸房外聚着一大帮子人。我观察了一下,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着惊恐的表情。同时,听到停尸房内传出来一个女人杀猪般的哭嚎之声,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都不象小雪的声音。随即,就见一个肥胖的女人被人从里面扶了出来。这个女人又是谁?我向四周巡视了一下,发现小雪正被几个警察围着询问情况。其中一个警察我认识,叫孙野,是个法医。我忙凑了过去。可还没有等到跟前,小雪竟冲我迎了过来。小雪说:“周大哥,你怎么才来呀,程菲生前不喜欢交往,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些事情我真的很难找个人商量商量呢。”她这样说话让我很感动,于是我有些自责了,又开始怪自己今天起来晚了。那可恶的闹钟啊!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雪今天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的风衣,体形更显苗条动人。看来,美丽的女人怎么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漂亮啊!
“您前天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定好今早出殡吗?”
我说是。小雪就是在那天给了我她的手机号码。
“昨晚我在给程菲烧完午夜纸就回家了。留下程菲单位的一些同事守灵,今早要出殡的时候……大家刚把遗体抬到外面……忽然一阵风吹掉了上面盖的……才……才发现……抬出来的遗体不是程菲……是……是……”
“是谁?”
“是钱智高!他还穿着程菲的寿衣……就那样的在程菲的位置上躺着……”
“什么……”我的头翁地一下。也突然之间明白了,刚才嚎哭的胖女人一定是钱智高的家人。或许是他的老婆。
“钱智高是怎么死的?”
“公安局的同志正要去给钱智高验尸呢。”小雪的脸色白得吓人,她站得离我很近,我感觉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让我很是怜惜,真想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靠一靠。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惊出我一身冷汗。
电话是主编老魏打来的。他说有个大新闻要我去采访,地点在第三医院。我说我现在就在第三医院,新闻的两个主角都是我的短命的同学。老魏说好啊,我给你加班。最好先发个消息回来。
老魏他妈妈的消息真灵通。他有无数双眼睛:就是报社那部有奖诚征突发事、感人事的电话给闹的。
我要送小雪回家,想和她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再找些线索什么的。小雪顺从地点了点头,我们就向医院门外走去。恍然间,她竟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是那样的冰冷。我的手又是那样的滚烫。
路过竟圆咖啡厅的时候,小雪突然提议要喝咖啡。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忙引领着她走了过去。
竟圆咖啡厅刚刚开门,服务生正忙着整理大厅。我就找了一个比较偏远的位置和小雪坐了下来。
“能告诉我,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么?”我直接进入主题。
“奇怪的事情?没有什么呀,都很正常呢。”小雪的眉毛动了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部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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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杯散发着香气的热咖啡已经被服务生摆放到茶桌上了。小雪轻轻喝了一小口,说;“好热呢。”然后就很随意的解开了脖子下的三颗风衣扣子,半个白嫩的乳房显露了出来。
我的眼睛有些直了,鼻血险些流下来。我身体的那个部位竟有了很强烈的回应。我说我要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很静,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我拼命地用冷水洗着自己有些发烧的脸颊,心里咒骂着自己是混蛋,才和老婆分居了不到一个月,就他妈的这样了你?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声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熟悉,是程菲的声音?!
我的头皮发麻,浑身无力。但我毕竟是个男子汉!我猛地转回身子,身后什么都没有,并排四个马桶间的门紧闭着,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我轻轻推开了第一个小门,里面没有人。推开第二个小门,里面没有人。第三个门,仍然没有人。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