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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个呢?”我想。
“另一个就是我的丈夫阿良!好在他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功能。他说的话大家都不会相信,因为他有精神病史。阿良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会犯病的。他要在今天的某个时候放一把大火,点着宛城晨报社的大厦。那样会很惨的……阿良因为你和我的事情还有你写的那篇报道,对宛城晨报社恨之入骨……我控制不了阿良,再说,我的时辰就要到了,是我该离去的时刻了。我这一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我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这让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的葬礼的时间即将结束了,我真的要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我是多么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呀!”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和忧伤。
“告诉我,什么是鬼葬礼?”
她又动了动细细的眉毛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这是规矩,我真的不能说的,但你终究会知道的……”
我又蹭了蹭她那光洁白嫩的面颊,意思是自己很失望。
“我真的要离开了,在我们相互放开各自的双手的时候,你要轻轻吻一下这个女人的双眼,那样她就会很快清醒过来的,她不会记得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的。”
那你呢?你去哪呀?我心里在呐喊。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松,她放开了拥我的双手,我看到她的眼睛突然之间变得茫然起来。我忙在她的双眼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在了电梯壁旁,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随着电梯落到最底层瞬间的一震,这个陌生的女人身子晃动了一下,跟着我走出了电梯门,她站在电梯的门前想了想,独自笑了。
“我这是怎么了?是刚搬到这里来住的缘故吗?我应该是上楼呀,怎么又下到一楼来了呢?”她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美丽的大眼睛亮闪闪的。
她立即又返回到电梯里了,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红色呢子大衣就如一片动人的云彩,一闪就消失在门里了。
我想什么时候能再亲吻她一下呢?她是个温柔且美丽的女人。
我走出楼门,见楼门前的确停着一辆写着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专用字样的救护车。
我想这一定是来接阿良的,等阿良被接回医院后,一定会严加看护的,他怎会逃出来放火呢?我正想着呢,就听到身后有很多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伴随着有人“哼唧”挣扎的声响,我立即闪身躲藏到一旁的门垛子后面。
我看到何镜医生和保安麻将衰抬着担架正匆匆走出楼道口,小娜护士、莲子护士一左一右地看护着。担架上捆着一个人,那人被遮盖着脸,身体正拼命挣扎着,看样子他很痛苦。我心里说阿良你也有今天!
正在这时我看到楼道口又跑出来一个人,这人跑到救护车后屁股处拉开了车门,帮着何镜医生他们把担架抬上了车,然后又与何镜医生他们挨个握手寒暄,嘴里说这次可千万别让这老家伙再跑出来了。
车子开走了,这个人在向救护车挥手致意。
我呆若木鸡。
被救护车拉走的竟是独眼人!阿良像是和精神病医院的那四个人很熟悉。
我想起来了,阿良的职业是司机,是给医院开车的司机。
第二十五部分(1)
1
阿良就那样站着,直到救护车的影子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海里,他才支起胳膊,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向楼房的另一侧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在他伸懒腰的时候,衣角掀起,我看到他后腰位置上别了把大菜刀。
我把手放怀里摸了摸,见那块“红布符”还在,就咬咬牙在后面悄悄尾随着他走。心里想着怎样制止这浑球去点火烧人,还有就是先想个周全的办法把那把大菜刀弄到我的手里。
上午的阳光很明媚,浅蓝色的天空中看不到一丝的云彩,空气中流动着很凉很凉的气体,凉得让我直打冷战,那种滋味就如自己在哪儿刚刚睡醒似的。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在我身边匆匆忙忙地奔走着,表情各异。我只注意着阿良那略显驼背的身影,在人群流动中,为什么他的背影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孤独和凄凉?我的心里一阵难过,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了。一个男人假如知道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还无动于衷的话,那还算个男人吗?假如梅子和我的关系是真的话,那我又算什么东西?假如自己老婆真的也对自己不忠的话,自己的心情又会怎样?
阿良终于停在了宛城晨报社的大厦前。他开始站在那里很专注地仰望着大厦的上方,样子就像在欣赏着奇特的古建筑一般。
我站在附近一家食杂店旁的角落里,偷窥着阿良的一举一动。
进出宛城晨报社的人很多,有些人我看上去很熟悉,但我一时又很难记起他们的名字。我的心中开始悲伤起来,真想和他们一起步入大厦,上到13楼我的办公室里去愉快地工作,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把采访到的新闻稿子敲到文档里,存到硬盘上去……然后下班的时候,迈着轻快的步伐吹着好听的口哨回家去见我温柔美丽的妻子。
我的妻子一定对我很好,给我做饭洗衣服擦皮鞋……可我对她好吗?一个被自己丈夫百般呵护千般理解万般亲热的妻子,她还会红杏出墙吗?
你娶了她不是给你疏远和品尝你的白眼的,而是用来爱的。要不你娶她做什么?没有了爱的生活是没有颜色的旧城墙。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上网了?连载我小说的网站是不是都在等着我的续写上传?
这时我忽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气,这香气让我沉迷让我心动让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正从我的身边走过,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那是装笔记本电脑用的皮箱,那是我的皮箱!
这女人是大玲子,她身上的气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看着她乌黑的秀发在飘荡,我的眼睛潮湿了,就是这个女人穿着紫色的睡衣起早蹲在门口给我细心地擦皮鞋,让我的脚是那样的舒服和温暖。这不是爱吗?
大玲子很快就走进宛城日报社的大门内消失了。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可谁又会相信我呢?看着站在报社门前发呆的阿良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小子是怎么了?身子一动不动,如僵硬了一般。
良久,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径直走到阿良的身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居然是僵硬无比!
我把手缩了回来,绕到他的面前看,大吃一惊!我看到了一张怪异的脸正在朝我微笑。
第二十五部分(2)
2
我看到了一张怪异的脸正在朝我微笑,面色铁青,五官都已经移位,移位成一种固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笑容极为恐怖!他咧着的嘴角滴落着白色的唾沫沫子,两颗浅黄色的大板牙向外龇着一部分,很是恶心。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瞳孔也没有任何的光泽。阿良这是怎么了?是在抽羊角风吗?我向附近过往的行人高呼:“谁去打下120?这有个病人!快去啊!”
可是,没有人理睬我的呼救,甚至于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的意识一下子模糊起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我抬头再看那浅蓝色的天空时,看到好多的云彩在飞速地飘动着,我的身体竟也开始旋转起来了。我一阵眩晕,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停下来了,头很晕。
我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前,阳光非常温暖,我的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我们是有几年没有见面了。”
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带着磁性的声音。我转头看去,我看到自己正和程菲并排从饭店里向外走……
看着看着,就发觉有个钥匙样的东西在我的眼前荡啊荡的,我的眼皮开始上下使劲打架,我很过瘾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靠在饭店大门的门板上很舒服很舒服地睡去了。睡得真的好香甜啊,我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并不在饭店的大门旁。我正伏在一张饭桌上,双手搭在桌面上,我的手背被我的脑袋压得通红。是谁把我从饭店的门口弄到饭桌上来的?对了,还有周正与程菲去哪了?看他们很亲热很兴奋的样子,一定去做什么开心的事情去了。可我又是谁呢?
我晃了晃不是很清醒的头,向四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并不在饭店里!
我的面前是张餐桌没错!可是只有一张餐桌!餐桌上摆放着两双碗筷和几盘子看上去很精制的小咸菜。碗里盛着满满的有着各色豆子的八宝粥。这八宝粥对于我来说有些眼熟。
餐桌里侧是个厨房,摆放着很多的锅碗瓢盆,还有抽油烟机和炉具。
我正处在餐厅的位置,回头看去,一件淡红色的睡衣正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
我说:“小雪,你在吗?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吧,告诉我,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你不要吓我好吗?对了,你出来最好轻轻走出来,你可千万不要飘出来啊……”
没有听到小雪的回答。我疾步走出餐厅,到了客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仍然堆在客厅地上的毛巾被,我慢慢拾起毛巾被,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柔柔的香气,这香气立即让我想起了小雪那美丽动人的裸体……是的,我就是在这里看到小雪那一丝不挂的身体的……让我怦然心动的裸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回身向对面的墙上看去,那幅彩色的婚纱照片更证实了我的判断。自己的确在小雪和死鬼程菲的家里。
“小雪,你在哪儿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是那样的焦虑,真想立即就见到小雪!这时我突然听到“铃”的一声,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我把毛巾被慢慢放到沙发上去,悄悄走向卧室……
第二十六部分(1)
3
卧室的门紧关着,我仔细听了听,里面很静,再无其他声响。我只是用手一推,门就缓慢打开了。我站在门前;孤独的凝视着;我想不出自己会看到什么。
卧室里没有小雪的影子。一切都收拾得很得当。
干净的床面上一尘不染。我看到床头柜上的确有个橘子样的闹钟。因为那“铃”的一声对于我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闹钟旁立着个装四寸照片的相框。相框上搭着黑色的绸布条,照片上的两人都在冲我微笑,那微笑很甜蜜很幸福。小雪?难道你也……我走过去,拿起相框的瞬间,我发现相框下躺着一封信。
我拿着这信,见那白色的信封上写着这样几行字:
爱一个人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爱?
爱一个人必须把全部的爱都给他吗?
爱,有时也会犯错,错了就错了?
我们爱了,我们错了,我们无法补救……
有的时候;我很孤独;孤独的时候;是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们有过星光下的亲吻;还有美丽天空下蔚蓝色的爱情。但是;我还是感到孤独。难道完美中的完美会让人感到孤独?永恒的彩虹呢?
我端详了这几行字很久,才打开了信封。
“周正大哥,您好!请原谅我的冒昧和不知道羞耻的举动,在您的面前裸露我的身体……我们险些把您也给害了。现在我们才知道,您是个好人,不像他们两个畜生!吴胖子和钱智高早就垂涎我的容貌和身体,他们为了达到占有我的目的,设计陷害了程菲……也玷污了我……”
我的心里一亮,本来如一团浆糊的头脑立即清醒了……我清楚地记起来了,参加完葬礼的那天晚上,我和程菲如约赶到了吴胖子的家。他家的小楼盖在市郊区附近,小楼很漂亮,楼里布置也很雅致。这到让我感觉很奇怪,瞧吴胖子的外形,不像个喜欢高雅的人啊。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就我们四个,酒菜都是从饭店里点送来的,但是相当丰盛。我说吴胖子怎么不让嫂子给露两手让我们品尝品尝她的手艺?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嫂子呢(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这句很正常的话险些让我惹来杀身之祸)?
吴胖子说这娘们回娘家了,整个一个见不得人的主儿。不像程大科长的夫人那样高贵……
钱智高说也是啊,我们都应该把自己的老婆都带来,大家相互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