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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睡意渐浓,正要起身离开。台下的观众突然骚动起来,不停喊着:“京娘,京娘,让京娘出来!”
“京娘是谁?”
旁边一位男子道:“这位公子竟不知冯京娘,定是初到邺城吧?”
我点头。他继续:“她可是倚红阁,乃至整个京师第一美人。平时若要见上一面都需五金。”
这么贵?“她……这么美?”
男子点头:“年方十七,比起当年的李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才思敏捷,曲舞俱佳,上品之中的上品。”我感觉他口水要流下来了。
李祖娥的美貌,十六年前我见识过,直今仍让高家兄弟神魂颠倒。这个冯京娘究竟美成什么样?难道只有四郎才能匹敌?我好奇。
众人兴致愈发高涨,不停起哄喊着冯京娘的名字,以致台上无法表演,纷纷退下去,音乐停止。
胡妈妈见状,只得上台喊道:“各位公子,不是奴家不让,京娘今日确有贵客。他就是当今威震四方的兰陵王!”
什么??!!
☆、第 66 章
“他在哪?”我一下窜上台拉着老鸨问道。
胡妈妈一惊,直觉道:“她……她在陪兰陵王……”
“我问的是高长恭!”我不觉提高音量。
“二……楼!”胡妈妈略微回神,急忙道:“公子,兰陵王可是皇族,咱们倚红阁吃罪不起,公子……等等……别去,来人,拦着……快拦着……”
我早已丢下她,直奔二楼,喊着四郎的名讳,一间间踹门,也不管里面的野鸳鸯在干什么。顿时咒骂一片。
龟奴们终于将我拦下,胡妈妈气喘吁吁追上来:“公子,公子,听我说,这惹恼兰陵王,可是要掉脑袋的。所幸他并不常来,只要避开今晚,明日……明日便可,老身一定为您与京娘安排。现在不如随我……”
“我不是来找冯京娘的,围着我干什么,让开!”我扯开嗓门喊道:“高长恭,给我出来!高长恭……”
“公子若再胡闹,可休怪我不客气了!咱们这虽说做的是皮肉买卖,也有不少一品大员捧场……”老鸨终于拉下脸来。
“怎么不客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告诉高长恭,沈兰陵来找他了!”我吼道,心里全被四郎来召妓的愤怒塞满。
“沈……沈兰陵,你……你就是朝野都在传颂的……神医?!”胡妈妈指着我,声音发抖,果然妓院跟茶馆一样消息灵通。
“知道就好!就算你保得了他不生气,信不信老娘也能调兵把这儿铲平了?我就不信你没干过逼良为娼的勾当!”
“哟,哟……”胡妈妈双眼发黑,抚着心口,眼见着臃肿肥硕的身躯向后压去,被三个龟奴及时扶住。
“何人要见本王?”磁性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
胡妈妈半眯着眼睛急指我。慵懒华丽的声音又起:“原来是神医……”
“你少装不熟!”我拔开人群,冲到他面前,“不是商议国事吗?不是公事烦忙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变坏了!”纯情的小肃肃怎么会跟妓院扯上关系,我不能接受。
“环境雅致,有酒有菜,有歌有舞,京娘伺候周全。如何不能来此议事?刘将军这才离去不久。沈神医……不也来此寻乐?”四郎扫视我的男装,绣云心虚地低头。
我一噎,不想废话,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承认我来见识一下,如果你不高兴,大不了下次不来。咱们走,回家慢慢说。”
四郎纹丝不动,久久从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这又何苦?你既不在乎我,又何必如此在意我身在何处,与何人交往?”
“我怎么不在乎你?我天天巴巴地盼你回来。你不在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安,这么明显的黑眼圈你看不到啊。”我特意将脸凑到他眼前,楼下隐约传来哄笑。
四陵无奈道:“你盼的是肃肃,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你不是肃肃吗?肃肃就是你,矫情什么?”
四郎撇开目光,神情变冷,道:“不是你要我与女子多接触吗?”
“我想你多跟良家女子接触,不是妓女!”
“刚才是谁说妓女也是人,靠自己的劳力换取报酬,不可耻?字字铿锵,言犹在耳。为何转眼又是一番说辞?为何兰陵对我总是如此善变?”
“……”我被噎得七窍生烟,最后只得道:“这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你不要偷换概念。再培养感情,你总不能娶个妓女为妃吧?你想气我,还是想丢祖宗的脸?我告诉你,职业不分贵贱,但就娶妻而言,性工作者和良家女子的区别大着呢!我不想在这儿出口伤人,你跟我走,回去慢慢解释给你听。走啊……跟我走啊……”我死命拉他不放手,可四郎仍旧没有挪步的意思。
直到,“嘶……哗……”我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四郎的衣袖竟被我生生扯断一大截。四周传来冷抽声,都等着看兰陵王发怒的样子。
“四郎……”
“四郎!”
一声温婉柔弱的呼唤与我的声音重叠,一道袅袅娉婷身影移至四郎身旁,微微屈膝,查看他的衣襟状况,随即跑回屋取来针线包,怯生生地向我伸出纤纤素手。美啊,真漂亮,果然跟李祖娥有一拼。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美人在跟我要那半截断袖,我呆呆递了过去,才想起自己的立场。一下跳起来,将她推开,“不许碰他!”
我力气不大,但美人措手不及,推搡间被手里的缝衣针扎破了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京娘!”四郎不禁唤道。
美人托着手,蹙眉委屈,杏眼不解地望着我,煞是可怜动人。
“京娘哎,女儿哎,”胡妈妈呼天抢地开来,“你怎么样啊?看看这水葱似的小手,就毁了,可心疼死我了。快来人,请大夫啊!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女儿啊……”
“再号把你嘴缝了!”
胡妈妈的声音唏嘎然而止,捂着嘴,带着惊恐望着我,眼底还是不服气。
“看什么看?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老娘是神医,我说没事就没事,拿酒来。”
胡妈妈疑惑,我一瞪眼,她急忙挥手示意,有人端上一壶酒。
我拉过冯京娘的手,挤出污血,然后仰头含了一口酒,直接喷在指尖。冯京娘微微痛缩,楚楚可怜地靠在四郎身上,我顿时又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拉开,这次却被四郎将她靠靠扶住。
“京娘,本王扶你回房歇息!”四郎的柔情差点没刺瞎我的眼。
“不行,”我立即反对:“你要是再敢跟她一起,我……我……我就……我就跟你绝交!”
四郎猛然一震,转头看我,“京娘为你所伤,我送她回房有何不妥?”语气也颇气恼。
“你从来不会质疑我的医术。如今只是为了亲近她故意找借口罢了!”我被气得头昏眼花。
冯京娘突然柔柔开口:“四郎,奴家没事,不必挂怀。”
“你闭嘴!”我火道:“我跟他之间,轮得到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插嘴?长的再美有个屁用,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别把什么脏病传染给他。给我滚远一点!”
所有人惊叹我的粗鲁,冯京娘闻言更是如被雷击,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紧紧靠在四郎身边。
“兰陵!”四郎喝道,从未有过的严厉,更让我气红了眼,“喊什么喊!我没聋。你小子忘恩负义,我对你独一无二如珠如宝,视你为生平最重要的人,你呢,为个妓女吼我?还有啊,你凭什么让她叫你四郎,你把我跟妓女划为一档吗?”
四郎一愣,良久道:“你不是说过,名字只是个代号,怎么叫无所谓的吗?”
我又是一愣,这小子果然对我的话记得一字不落!“我不管,只有我能叫你的名字,其她女子只能叫你兰陵王,听见没有?”
四郎微微一僵,四周又是抽气声。
良久,四郎一字一句道:“兰陵说过英雄莫问出处。既然兰陵不愿嫁我,我娶谁又有何不同?京娘温柔贤惠,不输朝臣士族之女,我娶她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我被震的倒退数步,心像掉进冰窟窿。而胡妈妈闻言,开心的每条褶子都撑开了。而冯京娘虽有担忧,也忍不住嘴角上翘。
我怒极攻心,快要呕血了。
老鸨还不识趣的劝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神医放心,京娘生性温良,洁身自好。过门后,定会好生伺候您与王的,尽快给兰陵王添丁。”
“洁身自好?她卖艺不卖身,还是你没让她接过客?”
冯京娘唰得脸色惨白,老鸨笑容也僵了,干笑圆场道:“神医有所不知,京娘原本也是出身大户,家道中落才沦落到我这里。她知书达理,出口成章,吟诗作对更是不在话下,一般官宦千金都比不上,才深得兰陵王欢心,他们情意相通,神医可不要棒打鸳鸯!”
“什么?我棒打鸳鸯?”我刚要大骂,看着老鸨那张嘴脸,真不屑,她能懂什么?
“吟诗作对,出口成章?”我对四郎说:“从小我教你的千古佳句还少吗?她能作什么诗,风月场所的情诗?当年你年纪小,我怕你学坏,所以从来不碰那些。好,我今天就念两首,让你看看是不是一个级别的?”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人生……”正当四郎露出惊艳之色时,我愣是想不起后面的句子,憋了半天,只得改口道:“换……换一个!”
我绞尽脑汁:“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四郎动容,我又换一首,因为……很多学过的诗都记不全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好!”四郎终于叫好。我得意看向冯京娘和老鸨,怎么样?穷你们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花送媚眼柳摆腰,神女偷看风月窑。郎抱春风琴轻奏,妹迎秋雨上九霄。想听更露骨的还有……”
四下又传来哄笑,这次声音很大,毫无遮掩。
“好诗,好诗!”胡妈妈激动起来,连忙吩咐道:“这说的不就是咱们倚红阁吗?赶紧拿纸笔记下来,我要挂在大门口,让每个光顾的客人都看看来咱们倚红阁是何等的销魂!呵呵……我一定要记下来……”
“轰”,四郎一掌击碎楼梯的护拦,望着我脸色铁青,浑身冒寒气。顿时所有人噤声,不敢乱动。我咽了咽,硬着头皮道:“来这里不就是喜欢这种风格吗?我告诉你,从遗传基因学上来讲,女子的子宫只会对她第一个男人记忆紧深刻,我怕她将来给你生的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像谁!”
冯京娘羞愧掩面痛哭。我也觉得这话过了,但他们非要逼我在这儿说,还有她跟我抢肃肃,活该!
“绣云!”四郎无奈命令道:“送神医回府!”
“那你呢?”我急了,“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京娘无错!”四郎道。
“她没错,难道我有错?”我气道:“怪不得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
又是一阵哄笑。四郎极力压抑怒气道:“绣云,你若再不将神医送回府,今后你也不必再回我兰陵王府了。”
轮到绣云脸色大变,上前劝慰,被我挡开:“谁来都不行。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胡妈妈,要不也给我找两个姑娘,不,找两个兔儿爷伺候。”说着摸出两锭金子扔过去。
“兔儿爷?”随即反应过来,胡妈妈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看向四郎。四郎早已冰冷的无人气,无人敢靠近,更没人敢询问。
最后四郎看了我一眼,冷冷道:“神医若真有此雅兴,请自行付账,兰陵王府难以供给。”
“什么?”我终于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喊:“当年我们举步艰难,有什么好吃好穿的,我全部用在你身上,心肝宝贝般捧在心尖。如今,你嫌我白吃白住?你……白眼狼!我告诉你,老娘肯用是给你面子。你看扁我养活不了自己吗?行,从今以后,我们割袍断义,就算要饭也不会要到你门前!”
早在话一出口,四郎已面露悔色,但我在气头上,把话说绝了。接着不顾一切冲下楼。
楼梯上已满是先前被四郎震碎的木屑,我没留意,结果一脚踏空,整个人向前跌倒,面朝下一路滑下去。我尖叫着眼见脑袋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之际,突然后背被轻轻提起,顿时停止滑落,与地面只有一寸的距离,差点魂不附体。
我心有余悸地暗叹命大,微微侧头余光瞄见那张倾国的容貌依旧漠视一切,四周围了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
惊吓加上之前的愤怒,满腹委屈迅速红了眼眶。我索性挣脱他的拉扯,彻底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到这种落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