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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望着我不语,我连忙道:“好,就当我之前错怪了你的好兄弟,我向他们道歉,磕头认错也行。感谢他们十六年来对你的照顾。……你也可以对他们做出一定程度的预警……这样总行了吧?至于他们怎么打算,你也左右不了!”
“我知道兰陵为我好,所以我答应一起离开。但我必须确保他们无虞,否则心难安!”四郎如实道。
“只要他们一天不放弃现在的身份,就不可能无虞。高孝瑜和高孝琬那样,你也看到了,让他们辞官归隐,你觉得他们能放下吗?就算他们突然转性,只会更令高湛起疑,更加不会轻易放过!还有你那五弟,要是脱离皇族的特权身分,没人伺候供养,我怕他活活饿死!至于高孝珩……”
“二哥生性温和,与世无争。我们兄弟性格各异,时常树敌而不自知,全凭二哥在外融合求全……”
“我知你心善、重感情,但你要明白,就算你守在他们身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自保,跟我走吧!”
四郎轻轻摇头:“心善?与兰陵相比,不足一道。自小我便发现在兰陵眼中,从无贫富权位之分。你对所有人,尤其病人,一视同仁。你总告诫我要自我保护。可每当遇见不平之事,你总是第一个忍不住跳出来保护弱小。所以我知道只有兰陵最懂我的心思!”
我心一抽一抽的,但这个时候不能心软,只得强硬道:“我愿意帮助别人,但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仅凭你一言,他们就放弃所有财富地位,可能吗?等你把他们一一劝服,估计国早破了!退一万步讲,他们信了,明天就跟咱们一起走,这么大的动静和关联,高湛会蠢到毫无察觉吗?四郎,我不是圣人,请不要用菩萨的胸怀来衡量。我只是一个平凡且庸俗的小女人,我管不了什么国家大事,只求身边人安好。你就让我自私一回,跟我走,暖暖我的心。我……我求求你了!”
我很心慌,头一次对他这样没把握!
四朗缓缓将目光转开,盯着窗外,不再言语。
我心一沉,大声道:“当年你答应过,听我的话。我说东你不向西,我说打狗你不撵鸡。如今我就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你会很快忘记这里,投入全新幸福的生活!”我举三根手指。
可四郎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依旧直直望着窗外。“要么我,要么你兄弟,只能选一个!如果你再保持沉默,我就当你放弃我了!”我使出杀手锏,若是从前,肃肃早就二话不说扑进我怀里,抱着我不放……
可如今的四郎就像石化了一样,良久连眼神都没变过。
我从未这么失望,委屈着哽咽道:“好,既然你不要我,我也不理你了。当你的兰陵王吧!”说着气冲冲摔门而出。
刚跨出门槛一抬头,惊见那兄弟四人正齐刷刷站在门外,与我大眼瞪小眼。皆愣,随之他们面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们……在偷听?
我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四人又是一愣后,全部呆呆点头,“见过,见过……”我无语,根本不在一个调上。
高延宗率先回神,解释道:“今日朝堂发生这么大的事,兄长们一起过来看看……四哥!”
在我的怒视下,高延宗有些瑟缩。
“没死,好着呢!”我冲回去。
“好……没事就好……好……”高延宗呐呐道,不知怎么往下接话。
高孝珩接过来,“那个……沈医生……那个……”
“有屁快放!”
“不是我不愿意赠老四诗画……诗画乃我大齐男女订情之信物,我送老四……不太合适!他非但不会要,还会将我一掌打飞树上,我不敢……不过如果他喜欢,尽管来我府上挑,都给他都行。”
我一愣,脸皮有些发烫。看来他们早就来了,那我跟四郎所说,岂不是……我心中大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高孝珩连忙‘好心’道:“你放心,我们就是从你说大哥的时候来的。之前什么也听到!”
“听见又如何?”我恼羞成怒,“老娘还怕你们不成!但四郎怎么待你们的,都给我记住了!如果谁敢利用他、出卖他,甚至伤害他,我……我……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头也不回向前跑远。留下呆若木鸡的兄弟四人,愣在当场。
过了好一会儿,高延宗才喃喃道:“这么多年四哥一直闭口不提娶亲之事,我一直在猜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他?后来听你们提及沈兰陵,我也一度很好奇她是如何贤淑超群,令四哥十六年不忘?还曾遗憾今生无缘得见。……如今终于见识到了……外表的确比一般女子还要瘦弱,可这心性……竟是如此……骠悍!和士开那脸哦……估计至少两月都见不了人了。想不到原来四哥好这一口!”
“去!”高孝珩轻斥:“你懂什么?这也就是沈兰陵能让老四如此担待。换个女人,谁敢在老四面前这么放肆,就算有,老四看都不会看。不过,真的很意外……我一直以为在老四心中,咱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沈兰陵一根手指。想不到……还是有些分量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想不到……想不到……”高孝琬亦很震惊,缓缓道:“想不到四弟如此通透,早已洞察一切。只是平日里……”
“平日里最冷漠的是他,最飘忽最让人猜不透的也是他!”高孝瑜终于回过神,面色愧疚难堪,无不感叹道:“原来对兄弟最上心的也是他!平时寡言少语,与世隔绝,惹我们诸多埋怨。以前我总是对你们说要兄弟同心,原来他早就明了其中真谛,一声不吭全做了。”
“咱们还以为自己多能耐!终不如他超脱,看得清啊!”高孝琬道:“与沈兰陵一起是他多年心愿。如今沈兰陵如此恳求他,他竟为我们拒绝……”
“沈兰陵真乃奇女子,大智大勇,敢作敢为。四弟遇见她,恐怕再难对其她女子动心了。”高孝珩道。
“那她刚才说的会不会成真?陛下真的会对我们……”高延宗比较担心这个。
高孝珩白了他一眼,“你说呢?以陛下的手段,你觉得不会发生吗?”
高延宗一抖。
高孝琬沉声道:“皇族宗亲一个个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铲除,迟早轮到咱们,应多思考退路自保。老五,平日不要再生事,给人找治罪的借口,兄弟之中就属你最不让人省心!”
“我这安德王可是文宣帝亲封的,谁敢动我?”高延宗不服气道。
高孝珩忍不住抬手敲他。高延宗捂头呼痛,后颈又被高孝琬拍了下。刚要叫嚷,高孝瑜道:“五弟,懂点事吧!高殷还是二叔亲子呢……想步其后尘吗?”
高延宗一缩,最后带着被打的委屈道:“日后但凭各位兄长吩咐就是。”
众人不语,皆是心思沉重。
最后还是高延宗忍不住道:“哥哥们,别发呆了。自沈兰陵跑出去后,屋里一直没动静。以四哥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咱们来了。你们说他是不是正伤心欲绝呢?咱们要不要进去加以宽慰?”
“不要!”三人异口同声,“要去你去。”同时大力摇头,想想进去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三人都陆续择路离开。
高延宗在后大喊:“哎,哥哥们,别走啊!等等我啊……”
兰陵王府真大,来了这么久,除了醉兰阁,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天空飘起了细雨,渐有转大之势。
我就近跑入一间房舍躲避,才发现是厨房。
天色已晚,诺大的地方只有两人当值。一见我,又要行礼。我急忙摆手,让他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必管我,雨停就走。
墙角堆着数个酒坛,连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也被散发出来的阵阵酒香深深吸引。
“这是什么酒,是皇室专用的汾酒吗?”
一厨子摇头:“神医有所不知,这是王最爱的兰陵美酒!”
兰陵美酒?我呆住,四郎为纪念我而寻找来的酒!
既然是我的酒,本人都没尝过,岂不可笑?
“拿碗来,”我酒性大发,很想一醉解千愁。
厨子不敢违抗,打开酒坛,为我斟满。我豪饮一碗,酒气如常直冲脑门,呛得我泪流满脸。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果然过瘾,我大喊:“再上!”厨子犹豫,我一把夺过酒坛自己满上,然后对他说:“下去帮吧,别管我,再喝一些就走。下去,下去!”
我自斟自饮,可过了三碗,发现果然也是“举杯消愁愁更愁。”那些血腥的经历,还有四郎可能的下场,不断在我脑海盘旋。更愁的是,四郎明知危险,还不愿走!
“你明明说过听我的,我们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你这个混蛋,我千里迢迢,不,是万里迢迢来找你,跨越了时空,不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高湛你这个王八蛋,昏君,杀人狂,变态……”
酒性上来了,我不停咒骂,湮没在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声中。
厨子早不见了踪影。我在房里酩酊大醉,却不知屋外大雨中也有一人始终陪着我,注视着我,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雨打……
☆、第 70 章
“水……”公鸭般的沙哑,眼皮沉重,脑袋好像压了无数块大石头,全身发烫,口干舌燥,嗓子快要冒烟了。
除了宿醉的不适,还被大雨淋湿,感冒了,伴着高烧,来势凶猛。
绣云连忙托起我的后颈,缓缓喂下一杯温水。
拽好被角,绣云又在炭盆中添加几块,才道:“您已经昏睡了两天,王很是担心。沈医生也是精懂医理之人,怎会如此大意自己的身体!”
“王……呢?”我艰难开口。本想问谁把我带回来的?可一转念,在这里,还有谁敢对我“动手动脚”?
“您一直高热不退,呓语不断。王一人不眠不休守在蹋前,直至今晨见您终能安睡,才出门巡视军营……再有一个时辰,应该就回了。”
我微微点头,虚弱道谢:“你也辛苦了!”
绣云摇头浅笑:“这是奴婢应该做的。王吩咐,沈医生一醒,便让您服下这去病的药。”说着端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汁水。
我闭上眼睛轻摇两下,:“累……再睡会,放着吧。”
绣云无奈,只得放下药碗,悄悄退出去。
我昏昏沉沉又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时,四周漆黑,全身依旧难受的很。
我挥开棉被,重重咳了几声,气管乃至整个胸腔像被撕扯般的疼痛难当,不会直接病成肺炎了吧?!
绣云听见动静,推门而入,抚拍顺气,接着又要扶我躺下。我问:“王……还没回吗?”
绣云道:“回来了,王就在外屋守着呢。晚膳都没用,说是怕惊扰沈医生……”
一撮无名火无端冒出,顿时脸颊又烫几分。
“去……请他进来!”这场病让我想发火的气力都没有。
“奴婢这就去请!”绣云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四郎带着迟疑,推门跨入,迟疑道:“……兰陵……”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我扯着嗓子没好气道。
四郎几步来到身边,仍是一脸担心加小心。
我挣扎着想下床,四郎伸手相助。我一把拉着他的手,问:“怎么这么冷,你也病了?”
四郎柔声道:“我没事,是兰陵病了,才觉得我不暖和。”
哦!知道他有功夫,身体好,但仍然暗舒一口气。
顺势将他拉坐在床边,不高兴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是要跟我绝交吗?”
四郎摇头:“我永远不会离弃兰陵。……是怕兰陵不愿见我,生气……更伤身。”
我心又是一颤,仍装强硬道:“你是外人?还是把我当外人?一事归一事,咱俩之间能有什么隔阂搞到要你躲我?”
“兰陵……”四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接话。
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猛咳,脸红脖子粗。四郎从绣云手中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道:“来,兰陵,先把药喝了。周医正说你得了重伤风,气血不足……若不好好调理,恐致痨病。”
痨病就是肺结核,没那么夸张吧?
忆起那令人胆汁都能呕出来的味道,我的胃又忍不住纠结。要不是自带的药物,几乎都用在一路的难民身上,自己何至于受这份罪?
“有没有放糖?”我问。
四郎摇头:“影响药效,周医正说,此药不宜加糖。”
“周医正是谁?御医?会不会被人收买,加了什么料?”反正就是不想喝,四处找理由。
四郎一愣,绣云忍不住道:“沈医生,良药苦口。王是周医正的恩人,就算您不信他,这药可是我亲自煎的,难道我也会加害您不成?就算你不信所有人,总该信王!这药刚熬出第一碗时,王已亲自尝过,为沈医生试过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