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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孝宽由衷感谢道:“多亏神医指点,今日我军告捷,高贼未能破城。大幔悬空,攻车以硬碰柔,撞物之前力量已经被消解一空。与神医所料相同。神医救我军士百姓,理应受我一拜。”说罢又要下去。
“别,别”我一惊,急了,看着四周的眼光,我压低声音说:“大人你忘了吗?保密啊。我只是个治病的。你看这多不好啊。再说了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啊,起来起来!。”
韦孝宽回过神恍然大悟:“叔裕莽撞了。”我干笑着摆摆手,只能算了。希望没多少人听见,渐渐也就忘了。
韦孝宽指着一伤员吊高的伤腿问我:“这就是沈大夫想法的由来?”
我点点头。
“果然奇思妙想。”他赞叹道。
“都督,这场仗快结束了吧?”我急啊。
韦孝宽顿时沉重几分:“敌军困城四十多日,士气大落不复从前,但高贼始终不肯撤军,看来势要破城啊!”
还要打啊,我心也沉重,叹道:“如果老天来场暴风雪,估计这么多人的补给肯定有问题,没得吃了,总会撤吧!”
韦孝宽道:“可惜目下至少三天,天气晴朗。”
隔日,对方又发动攻击,据说对方点燃长竿烧毁幔布。韦孝宽一边同样用竹竿绑上利刃割断火苗,一边命人用水扑灭,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脑子好使的人。一天下来,双方又杀个旗鼓相当。
第三天,战事突然静下来,两边都按兵不动。安静得诡异。
第四天,突然发生墙体坍塌,不少城墙倒了,又是一阵恐慌。当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韦孝宽和一干将领,或轻或重的也受了伤,都被抬到伤兵营来。于是左厢一间房被单独分隔出来给他们专用,又成了临时指挥部。
探子回报:“高军一日内在城四周穿地道二十条,中间施以梁柱,再以猛火燃烧,地道内梁柱崩塌,以致城墙不稳。”
韦孝宽气的发抖,一把掀翻医工送来的汤药,作势要起,被我摁下去,“想尽快消肿的话,就别乱动,移位就麻烦了。”
韦孝宽伤的不重,说白就是崴了脚肿得老高,和一些轻微擦伤。
我对他说:“稍等,马上就好。”加快手上动作。
“沈医生,城墙是我军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毁,高贼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杀我区区数千兵马,夺取城池,如囊中取物。数日前,高军就企图以挖地道,涌兵入城。韦某命人在城内沿墙挖沟,高军涌城必先陷沟,我军立刻劫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又命人往洞口填塞柴草放入火把以气排往地道内鼓气,终于阻退高贼。如今高贼又重施故伎,只不过将目标置于毁墙,不再露头,如果我方硬拼,恐怕难以制敌,反而加速墙体崩塌。”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位将军睿智非常,而且用尽心力保护城池。否则城早破了,他要弃城逃跑并非不可能,毕竟敌众悬殊太多,朝廷也会理解,不会降很大罪,但他没有,爱伤还不放弃。
但佩服的同时也很着急,“日本鬼子”还不肯放弃,就要进来了。我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应该没挖到地基,否则全塌了。时间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挖穿地基。只要地基不破,城墙就不会倒,上面再破都能修复。”
以前为了手术练手,经常用麻将做砖磊成城墙,再从中取砖,保持不倒,坚持越久,手越稳,这是外科医生必做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也明白一点力学承重的技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上,也许一通百通吧。物业也经常提醒我们业主,装修不能动承重墙,否则后果自负,都是一个道理吧。
韦孝宽说:“所以韦某要马上重新布署,只有亲临现场才能想出良策。”
“大人身先士卒,令人佩服,不过敌众我寡,如果对方再派出一倍士兵挖过来,如何抵挡?即便城内全部守军都用来守墙,若对方再从上攻城的话,不是同样毫无阻力,长驱直入?”一位受伤的副将道。
韦孝宽重重向后靠去,紧皱眉头。我想说出我的想法,可看看一屋子的人,还是不想惹出什么风波来。
韦孝宽可能看出我欲言又止,猜到我有话想所但有所顾虑。于是他对众人说:“尔等先行外屋查看伤兵情况,看可否还能挑选可参战的兵力。”众将得令,全部出去了。
既然他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道:“大人,草民家乡盖房,只重地基和承重墙柱。只要这两点搭牢,即便遇上狂风暴雪,房屋也不会轻易倒塌,其它墙面即使受虫蚁多年侵噬,也不会影响房屋牢固,局部损毁可以重新修缮。所以同理可证,只要城墙地基和承重墙柱不受损,就不会塌。既然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毁地基,那也不可能知道我方城墙的承力点。只要找到承重墙柱,集中兵力加以保护,那就算对方把其它墙面挖穿了,城墙也不会塌。挖也是白挖。这样可以节省大部分兵力,依旧驻守墙头御敌。你看我的愚见行吗?”
韦孝宽思索良久才道:“沈医生此话当真?”
事实说明一切,说再多不顶实践一下,我道:“韦在人,可否请人拿几块墙砖过来?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城墙是用什么砌的,但我敢肯定不管是什么,出于平衡的原理,肯定都是大小形状一样的。
“实验?”韦孝宽没听过。
“我的意思就是演练一下,就像沙盘推演一下。”
很快,几箩筐的墙砖被挑进来,据说是从崩塌处取来的,果然大小形状一样。
我想把它们按麻将一样磊成墙,却沉的要死,只得请挑砖来的士兵帮忙磊成我要的样子。
接下来还请这个士兵,按我的指示的位置,将中间的石头拉出来,一块一块,磊成的墙不受影响矗立不动。我发现韦孝宽限的眼睛又发亮了。
最后我一指承重的地方,士兵将石头一推出来,整个墙面轰然坍塌。
韦孝宽久久才回过神,大击双手,喊道:“来人,立即去取城墙工事图来。”
韦孝宽对我拱手:“大恩不言谢,待韦某驱除……”
“别客气,别客气。韦大人知道我不懂打仗的,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想接受任何道谢,毕竟我也身在其中,先保住城池再说吧,“城内一切平安都有赖于大人一人筹谋了。外面伤兵还在增加,草民一定竭力医治。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还望大人一定要遵守。草民就不耽误大人布署了。”说罢带着肃肃出去。
次日,韦孝宽在城中五十余处设置机关,三分之一兵力按工事图纸指示守住城墙各处,三分之一守军把尖槊弓弩绑在大木栅,一有触动,数箭齐发,最后三分之一兵力依旧驻守城头,悬挂大幔。两日下来,依旧杀的难分难解,所幸东魏兵还是没能攻入。
三日后,大雪悄然而至,战事不得不停歇下来。
我们跟着众医工为守城将士巡诊,韦孝宽邀我登上顶端一览,我连忙拒绝。开玩笑,万一给对面放来冷箭射死怎么办。
说话间,士兵回报,城上果然有动静,韦孝宽领人急速上去。吓得我急忙拉着肃肃缩到墙角。
不一会儿,从对面传来喊话声,内容听不真切,随即这边又喊了回去。
我就近抓住一个士兵问道:“上面在说什么呢?”
那兵士对我一抱拳:“禀告神医,敌方参军祖珽妄图劝降大都督,孤城据守,四方无救,最终怕是坚持不住,不如早早投降算了。”
我已经没功夫计较称谓了,“那你们都督怎么回的?”
士兵颇为自豪答道:“我们都督不亏关西男儿,他说我们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我怕的是你们军队回不去呀。所以绝不会作投降的。”
就是说还要打啊。不过想必对方也撑不住了,十万大军围城这么久,每天军需消耗很大,还死了那么多人,结果一步便宜没有占到,天气越来越恶劣,肯定士气低靡,越打越没信心了。但城里的士气虽然上来了,毕竟人数稀少,而且越来越少,每天都有人在死,没有援兵,再耗下去,这种恶性循环会让城里的士兵都没有了,如果对方破釜沉舟,硬拼了,恐怕依旧胜负难料。
晚上韦孝宽率一行将领前来换药,比起前些日子,神情颇为轻松。他说:“今日高贼向我劝降不果,射来赏格,企图劝降城内士兵,让我们内讧,称但凡城中人有能斩韦某的人,拜太尉,封开国公,赏帛万匹!高贼已黔驴技穷,穷途末路,故才威逼利诱。”
“那大人如何回应?”我装什么不知道问道。
“韦某于赏格背面亲笔书写,能斩高欢者也按此赏。射还城外。”韦孝宽道。
伤兵营里一片沸腾,士气大振。
以少胜多,韦笑宽坚持到今日已经算大胜了,即便再战以身殉国,也可以名流青史,供后人敬仰。虽败犹荣,不会有人认为他输了,可我要的不是这种荣耀,我要活着回家啊。
走出庭院,用力吐出胸中一口闷气,我抬头大喊了声:“老天爷啊,赶紧让他们停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隔天夜里,我们工作完毕准备回房休息途中,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耀眼刺目白光,轰然落下,于远处发出巨大的爆炸般的声响。四野轰动,连我们都有八级地震的感觉。顿时尖叫声,呼喊声各种声音齐聚。
我与何安妮、柳萱对视一望,那是……哈雷彗星撞击地球?
我还没傻到以为对着流星许愿能成真,第一反应便是这种罕见的陨石坠落现象,我在现代都没见过一次,居然在这里看到了!
陨石是地球外运行的天体,不管什么影响了它的轨迹在这里坠下,都说明力量相当强大,穿越大气层,会不会同时打开时空之门?
柳萱与何安妮也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寻常的天文现象通常最有可能引发时空错乱。
我一把抱起肃肃,和她们俩向着陨石坠落的地方狂奔而去,却被城门守兵拦了下来。
“几位神医,这么晚要上哪里?”士兵很有礼貌问道。
“刚才天上落下那……”我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神医不必忧心,大星坠入敌方营内,我方受损并不严重。”士兵答道。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喘着气说道。
“神医放心,城外并无我方将士。为了杜绝高贼偷袭,细作混入,都督有令,城门紧闭。无军令不得出城。还请神医回营休息。”士兵如是道。
我们不死心,连续跑遍了其它三门,抱不动肃肃就改背,最后得到的答复全是一致的:出不去。
眼看天色就要亮了,我们还在这古城里,身边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全身汗湿透,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沮丧之极。
何安妮一把拉过肃肃,我惊道:“你干什么?”
“肯定是他的缘故,你上哪里都带着这个跟屁虫,他是这里的人,所以害我们回不去了。你把他丢开,说不定就有变化了。”何安妮崩溃地喊道。
我一把将肃肃抢回来,抱在怀里,“何安妮,上次我就警告过你,再敢伤害肃肃,我饶不了你!”
何安妮歇斯底里喊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属于这里的。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被吕家村抓住,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回不去!都是因为他,沈兰陵你不把她扔了,别怪我们丢下你。”
可笑,何安妮居然拿这个威胁我。比起她这个“海龟”,我还比她多了解些历史,懂得生存。
柳萱也迟疑着道:“兰陵,要不你把肃肃交给吕家村的人,我们再试试?……”
“不行,”想都别想,我一口回绝:“你们听好了,他叫沈肃,是我沈兰陵最亲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我不会丢下他。除非我死!”
喊完,我呛风咳嗽起来,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紧依偎。
好一会儿,冷风吹得大家都冷静一点。我对她们说:“连接着时空两头的隧道应该是并行的,既然我们能来,他也一样可以过去。这点道理不明白吗?总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肃肃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觉得麻烦的话,就自己走,我不求你们。”
说罢,起身回去。刚走出两步,就见韦孝宽带着大小官员一行走到跟前,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
韦孝宽满面笑容,道:“大喜!神医可知?敌军已撤了,玉璧围城之患已解。”
“是吗?”我想挤个笑容,但太累了。
韦孝宽道:“神医一语成谶,昨夜天降神石,大损敌营,高欢惊惧交加,一病不起,连夜撤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惊,难道那天他听到我对天长吼?
果然,韦孝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