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徭役赋税五年。只是除了我,不知道是旨意里提到,还是另外从京中传来的命令,明确要求医工沈氏暂不能离开,要等韦孝宽回来再行决定。
身后响起一片欢呼声。我愣在当场好久,为什么回家的路就这么难呢?吕家村人围到我面前:“沈医生,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他们没提何医生和柳医生,怎么只留下你啊?什么缘故啊?”
我问杨主簿,他也不明就里,只说从京中传来的命令的确是这样的,让我安心等待韦孝宽回来。还据京传来的消息,韦孝宽以玉璧之战功,被皇帝晋升为骠骑大将军兼开府仪同三司,还有什么建忠郡公爵,总之荣耀显赫,果然连升三级,前途不可量啊。
我心中忐忑不安,还得强打精神送他们回家,能回去一个是一个,能回家总是好的。既然没提到何安妮和柳萱,我也希望她们尽早返回吕家村,找到回家的路。我拜托张龙、赵虎护送吕家村一行,因为伤兵实在太多,何安妮和柳萱也没什么自保能力。有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借助他们的武功护送何安妮和柳萱上吕梁山,那即便遇到野兽也没那么可怕了。
还是借助于韦孝宽的威望和吩咐,五虎将商量了不到半日,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拿出当初吕胜给我的一袋孔方兄,递给柳萱:“路上小心,不要走散。回到吕家村,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你们就先走吧。如果还是不行,就安心住在吕家村等我汇合。吕胜算是个靠谱的人,会善待你们的。”
柳萱眼睛红红:“兰陵姐,为什么他们只留下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苦笑,这我怎么知道。
“要不要我们先替你把这小子带回去?”何安妮突然问道,分别在即,有什么矛盾都暂时放放了,何况我们之间没什么真正利益冲突。
我还没回答,肃肃立即紧紧抱着我,我笑道:“他还是跟我吧。否则路上不听话,够你们烦的。”
肃肃得不到善待,长期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对我建立了信赖,我也答应他不再丢下他。如果再贸然分开,恐怕真要自闭了,或者造成性格扭曲。罢了,就跟我在一起吧,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我也怕孤单寂寞,况且留在这里未必有危险,毕竟韦孝宽不是坏人,也挺靠谱。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何安妮又冷冷开口,我知道她多少还是关心我的,毕竟我们三人才是真正的“同乡”。
“如果你们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也能。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去吕家村。你们自己当心,山上什么情况不用再说了,一定不能莽撞,危险太多了。张龙赵虎虽然有功夫,但回去的路还得靠自己找。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只能自己把握了。”
何安妮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声:“保重”,便出了门。
柳萱红着眼向我挥挥手,跟在后面也走远了。
我拍拍肃肃的手,紧闭房门,不再出来。我知道三虎将守在外面,但我还是用椅子抵住房门。突然的离别,让我有种孤独感。肃肃窝在我怀里,我就给他讲故事,隐去国别和年代,把我脑子里那点童话故事全翻了出来。
四分之一兵马回乡后,工作也轻松起来,康复的康复,剩下的由原来的医工诊治绰绰有余,我觉得自己可以失业了。
直到某天,突然有人前来请医工,说是俘虏营发现伤寒,医工不够,要医令大人增派人手。大家一听伤寒,纷纷找借口加紧给现有的病人治病,都不愿去。于是这个差事就落在我这个“神医”头上。
伤寒,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急性肠道传染病,在我们的时代,根本算不上大病。可在这里,连汉兵营都可以破败成那样,战俘营的情况也可能想像了。环境恶劣,卫生差,长期营养不良都可能感染伤寒,尤其这些战俘身上肯定或多或少都带伤,伤口感染,不发传染病才叫奇怪呢。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连俘虏都根据胡汉的不同有着明显的差别对待。鲜卑俘虏无论关押地点、食物供给明显好很多,据说他们有着长期作战经验,每方军事长官都希望把他们纳入营下,所以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是礼遇有加的,甚至比汉兵营还强。真正可怜的是那些汉兵战俘,大都出身跟吕家村民差不多,或者是些士族下层没地位的人,还有一些鲜卑汉化的平民。平时在家务农,临时被征召,战败也无人理会。二千左右聚集在一起,所以伤寒多发于此。据闻每天都有尸体抬出,病疫越来越重。若不是怕殃及池鱼,估计还不会上报。
伤寒在我看来不是大病,但没有特效药是大问题。还有什么能治这个伤寒的中草药呢?我记得可以用桂枝汤辅助治疗。
看着一旁包裹严实的肃肃,我走进战俘营。这里关押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所以我并不是太害怕。
前几天趁着有空的时候,我又给三虎将每人缝了一套,韦孝宽既然要他们跟着我,我也得对他们的健康负责。
我对看守的兵将说:“如果要消除疫症,首先得改善环境、饮食,尤其饮用水,一定要干净。茅房每天都要打扫。病人和健康的一定要分开如厕。”
牢头很是为难:“沈医生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下官立即上呈郡守大人。”
只是这次的效率大不如前,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连三天一点改善的动静都没有。我问过牢头,他支支吾吾,只道:“郡守大人正在考量。”
这有什么好考量的?每天都有人死于这种恶疾,还不抓紧控制吗?得病的人越来越多,问题得不到根本改善,只能继续恶化下去。
竖日,郡守府派人传话,说郡守的九夫人生病了,让我过去看病。我依旧推辞,推荐别的医工去,但传话的人说:“郡守指定要您去,因为是女眷,男医工不方便。”我猜测可能这郡守夫人得的是妇科病。
我对郡守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战事吃紧,就他还把夫人带在身边。神马玩意。
本想留下肃肃,可吕家村的人都走了,这里没有一个相熟之人,我实在不放心把肃肃交给这些放荡不羁的鲜卑兵,他们大都是郡下的戍镇兵。算了,还有三虎将在旁呢。
我把肃肃的大口罩遮遮严,敲响了郡守府大门。
我们被迎进了前厅。刘郡守与一位华衣年轻美人已在等我。
郡守笑道:“沈医生驾临郡守府亲自为内人诊治,实乃郡守府荣兴。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一切但凭夫人作主。”说罢,看了眼夫人。我觉得奇怪,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算了,管他呢,看过赶紧走。
“开始吧,夫人。”由于妆面过浓,我竟一时未能看出这位夫人的芳龄。
“且慢。”我拿听诊器的手被这如花的夫人握住,皮肤细白滑嫩,声音更是清脆,想必不超过二十岁,可那位郡守,就目测至少不下五十,可惜啊。不过这种时代的悲剧,不是我能阻止的。
“听闻沈医生诊症与众不同,不用切脉,需要在身上听诊。你我皆为女子,本不碍事,只是如要在此处宽衣,实乃不雅。还请沈医生随我进内堂。”说着看了看三虎将。
是我疏忽了,她算是我在玉璧见到的第一位古代女子。古代女子很注重名节,即使是外衣在男子面前也不能随便敞开的。何况是身份贵重的郡守夫人。
我对三虎将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肃肃拉着我,我笑笑,他还小,不碍事,跟着来吧。
回房间就回房间,为什么这位夫也也拉着我的手不放,虽说都是女人,可这夫人都媚态实在让人吃不消,硬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来到房间,我急忙抽出手。
看到肃肃也跟了进来,夫人幽幽说道:“奴家虽只是郡守的小妾,可毕竟是郡守的人,身子不方便给其他男人看到。”
我晕,肃肃算什么男人,何况我又不需要她脱光了!算了古人对妇女要求比较严苛。
还没来得及回话,这位夫人又说:“沈大夫不如将他置于门人,我命人好生伺候着,待沈大夫与我诊治完毕,再领他离开可好?”
“不必如此麻烦了。”多大点事啊,我道:“如果夫人介意,我可以蒙其双眼。而且稚子无心,夫人不必担心。”
那夫人可能没想到我会坚持,愣了下,笑道:“早听外面人说,神医一直带着小儿郎,寸步不离。他可是沈医生的孩子?”
我道:“不是,早前也向郡守大人解释过,他不是我的孩子,但却是我的至亲,最重要的人。还望夫人见谅,如果夫人还是介意,那草民还是建议夫人另找医工。”
老实说,我看不出这位夫人有什么急病,呼吸很正常,气息贯通,讲话也很有条理,即使有病,也不是什么大病罢。
“沈医生,留步。”夫人急忙叫道:“如此是奴家太小家子气了。还请沈医生不要见怪。”
我点点头,拉高肃肃的口罩挡住眼睛,小声说:“她怕你偷看,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坐在这里,我给她看病,一会儿就好。”肃肃小脑袋点点。
果然没什么病,最多一点血虚,十个女人九个虚,还缺乏运动,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最多找个中医开点补药喝喝。有钱人就是精贵。
夫人拉上衣服,穿戴好。问道:“沈医生,没什么大碍吧?”
我道:“没事,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平时注重调理便好。”
夫人笑道:“大人平时对奴家可好了,什么好吃好用的都往我这里送,你看这房间都快放不下来了。”
我环顾下精致的房间,连忙说道:“夫人好福气。”
可这夫人突然一扫前刻的幸福喜悦,变得哀愁起来,她道:“可惜这些年一直未能给大人生下一儿半女,大人年过百半,膝下犹虚,每每想到此,都忧心不己。”
如果妻妾都无所出,那十之八九问题出在那刘郡守的身上。
夫人又道:“现下虽得郡守宠爱,但难保日后有了新人忘旧人,妾身若无一儿半女,将来难免晚景凄凉。”那倒是,古代多是母凭子贵。
“我与郡守对沈董身边这个小儿郎甚是喜爱,可说是一见投缘。既然不是沈医生的孩子,不知可否让我当其娘亲,认郡守大人为义父。保他一世荣华?”
绕了半天,这才是重点!要我卖孩子?他们怕没子送终,看中了肃肃?怪不得每次见那郡守的眼光都停留在肃肃身上。
只是,刚刚夫人还忌讳肃肃看到她身体,这会儿就想当他娘了?还有那郡守的目光,该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光吗?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不可能把肃肃交给他们的。且不说他们不是肃肃的亲生父母,即便是,我也不会轻易把肃肃交还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我对夫人笑道:“夫人说笑,他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却是我的至亲,一介草民哪敢高攀权贵。孩子也不适应啊。肃肃性格内向,不易于人相处。坏了您的规矩,惹您不高兴就不好。如果夫人想过继孩子,还是从门弟相当的人家中挑选乖巧伶俐的吧。”
我拉回肃肃的口罩,露出双眼,肃肃伸手想揉,被我阻止了,“手上细菌多,不要轻易揉眼睛。”说着帮他吹了两口。
夫人猜到我可能我会拒绝,笑道:“沈医生,不必谦虚。此儿郎容姿绝佳,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乖巧听话的孩子。刘大人是丞相大人的外戚,时常得丞相关照。据说沈大夫也是因为得丞相赏识才到的玉璧。如此说来,亲上加亲岂不更好。将来有个事情,郡守也会关照您的。”
我道:“多谢郡守和夫人美意。我乃一介草民,胸无大志,只想早日回山,过回粗茶淡饭的日子。而且认亲一事也讲缘分,勉强不得。”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场。我看不出肃肃对他们有一点好感想亲近的意思。
我拉起肃肃,对夫人说:“夫人,既已诊断完毕,草民告辞。”
“等等,”那夫人的脸色终于不再阳光,甚至还有几分不安:“沈医生,还请三思!”
三思?多少思,我也不会把肃肃给他们。我说:“不用了。肃肃是我的至亲,他不会离开我半步。”说罢便拉着肃肃走了出去。
来到前厅,看见郡守坐在那里,不是处理公务去了吗?更让人惊奇的是,三虎将居然歪到在椅子上睡着了。这是什么情况?就算刘郡守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也不应该在别人家随意就睡着了,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睡着了。
郡守看到我,露出一种奇怪地的神色,让我莫名其妙。
我尴尬笑笑,上前拍拍三虎将,他们居然还不醒,我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向他们的脸,才终于让他们惊醒。三人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我对郡守说:“不好意思,让大人见笑了。”
郡守道:“沈医生不辞劳苦为夫人诊症,不如留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