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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眼皮猛然抖动一下,随即幽幽转醒,“兰陵姐,你终于来了!”饱含委屈,还有几分撒娇,顿时让我竖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来,别动,让我先看看你头上的伤!”说着,伸手欲解其绷带。
柳萱迟疑着闪躲了下。
“怎么了?”我故作不解,“不是你让我来看病的吗?”
柳萱急忙点头:“正是,整个后宫都是太后眼线。我现在谁也不敢相信,只有兰陵姐!”
“胡太后为何要害你?”我随口问道。
“因为……因为……”柳萱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不想说也不必勉强。不过柳萱,你有没有想过,宫里既然不安全,皇帝也大了,你儿子也有能力养你,何就此不迁出宫外,逍遥快活,远离内宫的勾心斗角。”我建议道,心里也知她不可能答应。
果然,柳萱脸色一变,很是尴尬,不知如何接下去。
我笑笑,也不是真想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提醒她别再我面前做戏。再次伸手,扯开她的绷带,“你总得先让我先看看伤势呀,否则你真当我是神医,隔着绷带就能看好你的病?”
柳萱僵在当场,任我动作。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一个米粒大小的血点,周边有些泛青泛紫,是外力击打造成的伤口,不过……还算不上外伤吧,顶多是个意外。至于昏睡一夜,是年纪大了,还是有钱人就是娇贵?!
我故作深思,叹了口气,“表面实在看不出什么……可惜这里没仪器,透视不到颅内……也不知道有没有瘀血、脑神经损伤之类的。你也知道,有些病人,刚送来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事没有,可不到十二小时,就会出现皮下大血出,血脏破裂,莫名其妙就死了。这种内伤只有经过精密仪器层层探测,才查的出来。”
柳萱紧张了,急忙道:“昨日只是不小心被胡太后用纸镇打伤额头,我已及时躲避,伤的应该不深吧!”
“这可不好说,高绍信说你昏睡了一夜,今天喊了你几次都没反应……御医来看过了吗?”
“兰陵姐,你还不明白这深宫的险恶吗?我怕太后再施毒手,哪敢找什么御医,就眼巴巴指望你来呢。说是昏睡不见客,一方面是为了自保,另一方面也着实生气,不想见人。”
“这太后对你……居然让你担心到会收买御医,加害你?”
“其实当年兰陵姐荐我给还是太子的陛下当乳母时,陛下很可怜的。虽为太子,却不时常得到父母关爱,胡太后宠爱次子,对他不闻不问。所以陛下便与我相依为命。现在虽然登基亲政,还保留着儿时的习惯,遇事喜欢征求我的意见。惹得太后很是不悦,认为是我在干政,破坏朝政。所以才出手教训……”
“柳萱,你与太后之间的问题,我没兴趣知道。相信这么多年下来,你比我更懂宫庭生存法则。现在我只想知道中书省的调令是怎么回事?”
“那是陛下的安排,与我无关。”柳萱急忙澄清。
我暗自冷笑不已,无关?我还没说具体内容,就知道是陛下的安排?只有高绍信那傻子才会信陆太姬负伤昏睡一夜,连水都没喝,别说其它事了。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打扰了!你的外伤,好好休息。用不了几天会好的,这段时间注意忌口。”我起身欲走。
“兰陵姐!”柳萱伸手拉住我的衣袖,哀求:“难得进宫看我,能不能陪我多说一会儿话?”
“没时间啊,我还得为丈夫收拾行装啊!”我惋惜道。
“这肯定是个误会,兰陵王才班师回邺不久,不应调离。定是中书省出了差错,我定让陛下彻查,给兰陵王赔罪。”
“真的?”
“当真,我定当全力阻止兰陵姐与丈夫分离。”
“那多谢了!”到了现在,还敢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兰陵姐不必客气,来人,上茶,我要与兰陵姐畅谈。”
望着热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以前的教训历历在目。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这儿不是醉兰阁,长恭又不在身边的情况,我是绝不会再随便吃东西了!
东拉西扯了几句废话,实在无聊透顶,我再次准备起身告辞,又被柳萱阻拦:“要不吃过晚膳再走吧。我知道兰陵姐的口味……这些年,深宫孤寂,我想找个可信的人说说体己话都没有……”
我却不经意发现她在向身边的宫女施眼色,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意思,此地不宜久留!
揣测、拉扯之际,殿外传来内侍的朗声通报,“陛下驾到!”
“娘可安好?朕来迟了!”话音未落,一高挑身影已疾步入内,所有人下跪见礼。
根本来不及回避,我只得起身,微微拱身:“妾身参见陛下!”
“兰……陵,真的是你!”高纬一把拉住我的手,满是欣喜。我则低着头,不着痕迹抽出来。
“陛……陛下!”柳萱挣扎着想要起身见礼,却明显体力不支。
“娘!”高纬称柳萱为娘,感情相当深厚,“这又没外人,何需多礼?赶紧躺下,好生休息!这些没用的御医,还好兰陵来了……”又看向我。
目光中熟悉的灼热不由让我心中一突,警钟长鸣。
“禀陛下,陆太姬所受乃皮外伤,只需好生休养,自可痊愈。妾身正要告退……”
“朕记得,上次见到兰陵,父皇还在……”高纬突然如是道:“以前就听父皇、满朝文武提及,兰陵是我大齐神医,数十载形容不变。当年朕还心存疑惑……没想到一别六年,兰陵果然无一丝变化。”
“陛下谬赞了!”我无奈干扯嘴角,“妾身早就不是什么神医,先帝已经褫夺我的……”
“兰陵根本无需为此烦忧。朕不是父皇。其实当年父皇也很懊恼……朕可下旨恢复兰陵的赐封……”
“不必了!”我急忙阻止,“我的意思是陛下日理万机,实在不必为此等小事烦心。妾身在兰陵王府过得很好,朝中上下再无任何责难之声,已是陛下大恩!现下陆太姬已无大碍,民妇告退。”后退之际,又被高纬拉住衣袖。这该死的古装,麻烦!
“兰陵勿需惊慌,朕并无任何追究、责怪之意!只是多年不见,想叙叙旧而已。朕已命人,摆宴芳兰轩。兰陵可视朕为亲人,与四哥一样,留下一同用晚膳吧!”
怎么又是叙旧,我跟你有什么可叙的?当年你还只是个小屁孩。但……我该怎么婉拒圣旨呢?烦人。
“陛下,民妇……”
“启禀陛下,弘德夫人亲自前来探望陆夫人!”
“宣!”高纬大喜。
娇媚佳人领着左右侍婢款款入内,“妾身参见陛下,得知陆夫人病重,特来探望。您看,这些都是平时里夫人最爱吃的……呀,想必这位就是我大齐闻名已久的沈神医吧?妾身真是有幸……”
“快起来吧!”高纬还未开口,病榻上的柳萱倒先心疼起来:“你身子骨弱,这才病愈,倒费心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整个后宫,也就你有孝心。来人,快拿我的金丝软凳给弘德夫人歇脚。”
“诺!”
“兰陵姐,这孩子乖巧,刚进宫时就跟我特别有缘。平日里也就只有她把我当长辈看,特别有孝心,嘘寒问暖,逢年过节,她总是第一个问候!”
“夫人哪里话?折杀妾身了!”我还没开口,弘德夫人自谦起来,“谁人不知,夫人心善,自小待陛下胜亲子,悉心照拂。陛下时常感念,令妾身深深拜服。陛下的亲人,妾身岂敢不尊?还指着多向夫人讨教,如何才能更好侍奉陛下,令陛下开怀?”说着说着,脸红了,娇羞无比,看得高纬心花怒放。
刚才不是还说什么孤苦无依,不到一会儿,就蹦出个知己!我笑笑,微微拱身,“穆夫人有礼!”
谁知一片惊讶,弘德夫人更是诧异,“神医……如何得知妾身姓氏?”
坏了,我这才暗恼自己不经意间,又犯糊涂了。“那个……弘德夫人嘛……谁人不知?!”很是牵强。却让弘德夫人满面春风,柳萱口角上扬,高纬更是开怀大笑,“兰陵不愧神医,区区小事,怎能难住她?”
我干笑两下。
柳萱又道:“陛下,你看兰陵姐都对弘德夫人赞赏有加,往后可要加多提携啊!”
我什么时候对她赞赏有加?!
“那是自然,从来娘说的都对!”高纬心情特别好,又对弘德夫人吩咐,“今日晚膳,你可要好生伺候兰陵!”
弘德夫人微微一愣,闪过一丝不悦,随即道:“妾身遵命,能与神医同度,妾身三生有幸,多谢陛下隆恩。”
我好像还没答应吧?!!
“报~!”就在此时,又有通报从外传来。又谁啊?不是把我当猩猩,都要来围观吧。
只是这次内侍很是惊慌失措,“陛下,兰陵王……兰陵王杀进来了!”
啊?所有人脸色剧变。
“放屁!”我恼怒喝斥,“兰陵王是我丈夫,他来接我回家,有何不可?什么叫杀进来?天下本无事,就你们这类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没事乱嚼舌根,挑拔是非!不会说话,就趁早给我闭嘴!”
☆、第 112 章
“四哥,来,朕敬你一杯。”高纬率先向长恭举杯,“还记得上次与四哥同桌共饮……已是很多年前之事了!父皇在世,亦夸赞四哥勇猛无匹。若不是靠四哥多年南征北战,我大齐江山岂能固若金汤!只是每每听闻四哥孤身入阵,以一挡百,朕……莫不揪心,着实担心四哥啊!”情深意切,一口饮尽杯中酒。
再看长恭,依旧黑着脸,余怒未消,没有回应的意思,气氛有些尴尬。长恭以为我又被困在内宫,所以刚下朝堂便直闯后宫。为免有心人作祟,我只得拉着他一同赴宴。
虽是家宴,但皇帝身边无小事,吃个便饭,都有大臣和嫔妃作陪,每人再配备侍婢、内侍若干,整个大殿就满了。
不少人见长恭冷漠以待圣恩,皆露怒意。我悄悄伸手拉拉,长恭望着我,才展温柔。我示意好歹回应一下,咱们虽不待见高纬,但也不能当众交恶,否则后患无穷,太不明智。
于是,长恭的薄唇动了动,酷酷吐出八字真言:“家事亲切,不觉遂然!”
我差点昏死过去。据史书记载,正是这句话,令得高纬动了杀机。命啊……他还是说了,而且一字不差!
果然,高纬面色剧变,阴晴不定。“别误会,千万别误会!陛下,兰陵王的意思是,他带兵出战是为了解救我,当时我身处危难,我是他妻子,自然是家事,家事!并非国家大义,陛下太抬举他了,不敢当,不敢当。”我急忙出声粉饰。
“那沈神医的意思是,陛下自作多情……表错情?……还是兰陵王心中只有神医,根本无心为国、为陛下效力?”一位年轻贵妇冷冷开口道。
“……”我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一心只想帮长恭化解杀机,话中确有很多漏洞。
“碰”长恭将刚举起的酒杯重重置于案上,剑眉一挑,“胡昭仪,本王说是,你待如何?何时后宫亦有闲情揣测本王心思?!”
“腾”的,胡昭仪双颊彤红,随即看到弘德夫人的一抹窃笑,恼羞成怒,“兰陵王身为大齐皇族,股肱之臣,手握重兵,若心中不向着陛下,妾身怎能不替陛下安危担忧?”
“原来昭仪娘娘是担心本王谋反!……那本王就此再向陛下请辞,卸去一切官务赏赐,返回封地,以免有人同胡昭仪一般,寝食难安!”长恭向高纬拱手,“请陛下成全,臣感激不尽。”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纬脸色阴沉,隐忍不发。“你……”胡昭仪气极。
“住口!”一直安静的皇后出声了,颇有几分斛律光的威严:“举朝皆知兰陵王大义,为我大齐多年征战,身先士卒,绝无二心!朝堂之事、陛下与兰陵王的手足之情又岂是我等无知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昭仪想是多喝了几杯,以致言语失了方寸。还请兰陵王见谅,莫与之计较。来人,送昭仪先行回宫歇息!”
“诺!”
“我不走,我没醉!”胡昭仪失了颜面,里外叫嚷:“请陛下为妾身做主。妾身一心为陛下着想,句句实话,何错之有?”
“果然喝多了,满嘴胡言,还不知错在哪里!”柳萱一旁小声凉凉道:“兰陵姐屡次身处番邦他国,终究回归大齐……都只为兰陵王……如今竟还有人质疑兰陵王的忠心,若不是喝多了,就是别有居心!昭仪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免再说下去,触怒陛下,恐怕连太后也保不住你!”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胡昭仪彻底失了端庄仪容,骂道:“不过仗着照顾过陛下几年,还真把自己当后庭之主了?别忘了,太后娘娘才是陛下亲母,你不过就是个掖庭出来的罪臣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