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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何安妮的死是与我有关。我也真心想过要对他好,尽力弥补,可他怎么回报我的?他把我的儿子害成什么样了?……刚刚没让人放箭将他射死已经仁至义尽!”
“他把骆婆提怎么了?不就打了一顿?你儿子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不该打吗?这要放在我们那儿,要吃官司坐牢的,打他一顿算便宜了。我还花钱给他治伤,你还想怎么样?”
“只是打了一顿?你说的好轻巧,他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跟他妈一样,只会颐指气使,乱发脾气。凭什么别人都得众星捧月地围着他们,受他们的气?”
“人都已经不在这么久了,想不到你心中的怨气还没散啊。跟个死人置气……就凭这点胸襟气量,你还想母仪天下?我告诉你,这次你还真就错怪高绍信了,他没有冲动乱使性子,骆婆提的确欠揍!”
“闭嘴!沈兰陵,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口口声声要我尊重法治,那我儿子被关在兰陵王府、被执行私刑的时候,你的正义跑哪儿去了?假仁假义!我儿子、骆家就因为你们,不可能再有后了!”
震惊两秒,我笑了,“果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柳萱,你还不知错悔改吗?如果不是你放纵儿子伤害郑娘,如今你已是三代同堂。是你们亲手绝了自己的后路。当日我检查过骆婆提的伤势,虽重但都是皮外伤,不足以伤本。无后……是你们平日素行不端、枉顾人命的报应。”
“报应?沈兰陵,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的手上就没沾染过人命?洛阳之战,陈国对峙、周国兵变……多少人因你而死?凭什么你能置身事外,尽享尊荣?跟我说报应,那就先把欠我儿子的还来!”怨毒的目光慢慢移到我肚子上。她想干什么?我心中恐惧,却一点不敢让她看出。
我尽量云淡风轻道:“柳萱,你觉得即便到了今天这步,我有怕过吗?”
柳萱微微一愣,我又问:“还记得上次皇宫相见,我直呼弘德夫人为穆夫人,你觉得是巧合吗?”
“弘德夫人贤名远播,你知道她姓氏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我径直说下去:“穆邪利,小名黄花,后改舍利,其母亲名唤轻霄,原是穆子伦家中的一位婢女,私通生女穆黄花。后到侍中宋钦道家中当婢女。宋钦道伏诛,穆黄花入宫为奴,成为斛律皇后的婢女。不久,受到高纬的宠爱,初为弘德夫人,宫内称为舍利太监。公元570年生子高恒。公元572元十月,在高纬乳母陆令萱的帮助下,被立为皇后……怎么样,还想往下听吗?”
柳萱一脸震惊,交杂着惊喜、不敢置信……最后喃喃道:“原来……我真能扶她上后位!此事当真?!……沈兰陵,你怎么知道的?”
我扯起嘴角不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你……你知道历史?!”柳萱一指我,“我,不,陆令萱在历史上是不是很有名?”
“知晓还谈不上,你知道我是学的是医,并非历史。”我故意吊她胃口,“只不过……到底名牌大学毕业,知识面是比你广些。”
“那你告诉我,我会不会成为……”
“武则天?”我接过话,“敏而好问,不耻下问是好事。但,这牢笼深锁是你请教人该有态度吗?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还不放了我们?!”
柳萱表情复杂,难抑亢奋地在外走来走去,最后突然又笑了,“沈兰陵,你在诈我!你想让我放了你们,故意编造历史糊弄我。如果你真能预知未来走向,又怎么会中计掉进我的圈套?”
“是不是事实,很快便会应验,到时可别指望我再搭理你!”
“死到临头,别装了!你那些游走在几国间的伎俩早已被我识破,不外乎四个字:心理战术!我劝你在我面前省省吧!看见没有?这里用的全是最上等的精铁,特别为你加固的。别以为几根破布带就能拉得断!”
既然她不肯上套,那还有一条路,就是把她骗进来,只要胁持她,我就不信出不去!
于是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故作高深保持沉默,只是冷冷看着她,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不屑与之废话。她说的没错,就是斗心理。
果然柳萱被我盯到心慌,恼怒:“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摇摇头,“柳萱,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草包、可怜虫!从前在医院,你只能服从我们医生。到了这里,我是神医,你是贱奴。即便如今也不过是个奶妈!不管你承不承认,哪怕你费尽心思挑唆高湛把我打成妖孽,抹去关于我的一切记载,哪怕你不敢面对昔日恶行,在高绍信面前抹黑是我害他母亲,那又怎么样?我始终是大齐唯一的神医、兰陵王妃,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替。高澄宁愿要何安妮就是不要你,长恭却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你这辈子都别想拥有的福份。你只配嫁给又老又丑的男人,而我却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所以你在我面前永远不入流,永远别想抬头,永远都要矮我半截!”
“你说什么?”果然刺激得柳萱发狂,面目狰狞地扑到牢笼前,“沈兰陵,我哪点不如你?你曾经的荣耀,我全部都有,甚至更强千倍百倍。如今整个后宫乃至大半朝臣都听命于我,这些都是你不曾做到的。”
“我又不卖肉、卖酒,要那么多人跟着我做什么,烦不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长恭什么质素,你不是不知道,此生有他独宠,我足够!而你虽阅人无数,面首数众,但寻寻觅觅半生,找到心中真正想要的吗?就凭你如今半百姿容,还有可能找到你想要的吗?或者,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浮华散去,夜半孤寂,不觉得空虚噬骨吗?”
“你……”柳萱抓着铁栅栏不停摇晃,恨不得咬我,就等她冲进来……我暗自踢踢高延宗,希望他赶紧醒来,否则就凭我这个大肚子,怎么拼命?!
谁知柳萱突然间又安静下来,就像疯子一样恬静地笑了,“神医?那你知不知道高绍信为什么会落在我手上?”
“是郑娘!”我铁口直断,其实并不难猜。
却让柳萱再次愣在当场,微微傻眼。
随即柳萱挥挥手,从上又下来一人,正是郑氏。
“你……”望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冒火。
“沈兰陵,你终于也有今日!”郑娘看我依旧满面憎恨。
“这样做,对你什么好处?”
“要不是你,我何至如此……一无所有?陆太姬保我后半生无虞,还替我报仇!我自然听命于她。”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他们母子害了你的宝宝,害你差点丧命!你却反过头来帮助他们……你是不是疯了?!兰陵王府哪里亏待过你?锦衣玉食,她能给的,兰陵王府克扣过你半分吗?就算你恨我,这个男人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一指地上还在昏迷的高绍信。
“他从来不曾介意你的身份,你的失贞,即便知道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依旧对你不离不弃,嘘寒问暖,任你白眼、驱赶、打骂,要不是因为爱你,他犯贱啊?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害他、出卖他,你有没有良心,于心何忍啊?!”
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高绍信,郑娘流露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硬起心肠道:“沈兰陵,要怪只能怪他是你小叔,否则我也利用不到他。要不是你,我的家族不会没落,兰陵王不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你觉得高绍信有多看过我一眼吗?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高绍信不喜欢我,而长恭不喜欢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勉强让你当了王妃,也形同虚设,你会比现在更痛苦。至少我们还你自由身,没有王妃身份的束缚,你可以毫无顾虑地跟真正心爱的人一起。高绍信对你是真心的,你一点感觉没有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死,才能弥补这么多年遭受的一切!”郑娘哭喊道。
“好,既然心意已决,本宫就替你做主,了结心愿。你就去杀了她吧!”哗啦一声,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郑娘已被重重推了进来,随即牢门又被锁上,让我很是扼腕。
郑娘则被突然的变故吓到,“陆太姬,这是做什么?我是您的人,您说过要保我终生的。”
“是啊,我保你终生!这不是还你心愿,让你终生了结在此啊!”
“你骗我?!”
“你个贱婢,不守妇道勾引我儿,害他落得如此……像你这种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入我家门?!要不是看在还有些利用价值,早该杀了你!如今我可是帮你完成心愿捉了沈兰陵,懂得感恩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你骗我,你这个腌臜的婆子,放我出去!”
“那就杀了她,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不过你可得想清楚,杀了神医,兰陵王头一个不会放过你。陛下乃至全国的百姓,也饶不了你,横竖都是死,不如自我了断还干净些!我一定将你厚葬!哈~呵~困了,到时辰该休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只有尸体才能被抬出去……哈哈哈哈……”笑声中,柳萱竟然走了。
“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郑娘放声尖叫。
我不屑摇摇头,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
“沈兰陵,都是你,毁我一生,我杀了你。”郑娘转过头,又向我扑来。
距离太近,惊慌间根本来不及躲避,突然一道身影暴起将郑娘撞开。
起初我以为是怜心,定睛一看,居然是高绍信,硬是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佝偻着身子,双目喷火,口齿不清吐出两个字:“毒……妇……”
郑娘一愣,随之又羞又恼,再次不顾一切扑来,将虚弱的高绍信推倒,纠缠之际,“啊”一声晕倒在地……是高延宗一掌劈在她后颈!
“你们都醒了?!”我舒了口气。
怜心上前查看高绍信的情况,高延宗则喘着粗气坐在墙角,点头,“老婆子那么大的声音,一来就听到了,想不醒都难!只不过未免刺激她……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甚,我才示意老六暂不作声。想不到……竟栽在这种失德女人手上!”狠狠瞪向郑娘
“我……母……妃……当真的为她……所害?”高绍信很是激愤,奈何伤势太重,只能气若游丝问道。
我想想,点头,“虽不是她亲手所为,但确与她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起初她对你好,我猜多半因为内疚惶恐,并非完全虚情假意!”
一点血泪滑落,我暗自感叹也只能安慰,“君子不追前事,以后长点心就好。眼下咱们还是合力想想怎么出去吧!怜心,你多费点心照顾他。……哼,她真以为加固铁条就行?草包就是草包,不懂物理,只要是金属,都有伸缩性。高延宗,你身上的丝绸沾水后会变得特别柔韧,水滴石穿,以柔克刚,你试试,应该还是能拉弯铁器的!”我看到石桌上有一个茶壶和几个发霉的馒头。
“好!”高延宗果断将外衣撕成布条,拿起茶壶对嘴喝了一口,“有水!”
高延宗的力气大,不消片刻就拉弯了两根,正要再接再厉却突然停顿下来,大喘粗气……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良久不见动静,我上前拍拍他,“五弟怎么了?”
高延宗猛一回头,目光迷离,脸颊潮热,尽是红晕。“怎么突然病成这样?”我下意味伸手去触他的额头,没想到被他一把捉住……还……竟然暧昧地摩梭了两下,顿时鸡皮疙瘩一地。急忙抽出,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搞什么?!”
疼痛让高延宗清醒不少,喘着粗气,大喊:“水有问题,四嫂离我远些!”
“水有毒?!”我惊叫。
“不是毒……应该是……是合欢散,宫中常用的催情药!……怪不得……怪不得老婆子不将我们全都杀了,还把我们关在一起……”
我大骇,急忙对怜心和高绍信说:“所有食物都别碰!”
“老六,快些过来,将我绑了!”高延宗扔过一根布带。
“哦……”高绍信也慌了,忍着剧痛,爬行过来,只是血肉模糊的双手,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让奴婢来吧!”怜心赶紧帮忙,却不想被高延宗一把拉了过去,顿时把所有人吓傻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声音颤抖。
“四嫂,把这个丫头赏给我吧!日后我会给她名份,善待她的。此药极猛,若不解除,我恐会经脉逆行、暴裂而亡。”
“不……不行!”我想也不想,拉着怜心的手往外拖,奈何高延宗却抱着怜心的腿不肯放,力气太大,“四嫂,你当帮帮我。她不过就是个婢女,我肯要她,是她福气。”
怜心泪流满面地直摇头,我更不能放手,“不可以!她虽然是婢女,但也是人啊!五弟,你听我说,虽然我没治过春药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