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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冷箭向九夫人射去,王朝挥挡不及,只得扑身过去,那箭从他胳膊擦过,扎在九夫人的肩胛骨上,发出惨叫。第一拔箭雨终于停下。
尸横遍地,连前方守卫城门包抄俘虏的杨将军人马也受到波及,死伤数人。杨将军大喊:“刘大人万万不可!”
刘洪道:“为了防止叛军作乱,难免有所牺牲,杨将军不要见怪。”
杨将军内心恼火,难道我的兵就不是人?他大声道:“刘大人,诛杀敌军,义不容辞,但沈医生一行确为丞相贵客,韦都督也一再吩咐不得怠慢。如今刘大人执意射杀,是否有欠稳妥?不如暂且搁置,待韦大都督回来再行定夺。我等将全力缉拿伪魏兵士。”
“不行!”刘太守恨声道:“杨将军,玉璧乃本官直属管辖,本官必须对朝廷责任,不能轻放任何对我大魏不利之人。沈兰陵纠党谋反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丞相大人亲临此地,也断不会轻纵了她。所以今日必要她伏法!”
“你放屁!”九夫人泪流满面,挣扎起身骂道:“刘洪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贪赃枉法,你……”说着倒地,吐血不止。
“钿翠,你怎么样?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跟沈医生。”王朝喊道。
刘洪见此情景,更是恼怒:“想不到你这个贱人也跑了。不用说,府里的人肯定是你们杀的。贱人,今天要是杀不死你,回去有你受的。”
九夫人拼尽全力骂道:“刘洪,你这个禽兽不如卑鄙小人。就算我死了,也要告诉大家,你贪脏枉法,结党营私,丞相知道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会善待你妹子的。你这个禽兽……”
刘洪恼羞成怒,又要挥手发第二拔箭雨。
“慢着!”这次是我叫停,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我对刘洪喊道:“郡守大人,一切都因草民不识时务而起,如今恨错难返。但草民不想死,还望大人给条生路。”说着直直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震惊我的转变。
刘洪微愣,随即大笑起来,“沈兰陵,你也会求我?”
“是的,我不想死。我本来就不是大魏的百姓,只想回山过原来的日子,不想牵连其中。得罪郡守大人,是我有眼无珠,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给草民一条生路。”
“哈……哈……”刘洪放肆大笑起来,“沈兰陵,你凭什么要求本官放过你?”
“就凭丞相大人,大人求财不求气。还有沈肃,我知道大人看中他,草民之前迂腐,如今为保性命,愿将沈肃送于大人,以表诚意。日后我亦会在丞相面前为大人美言。”
“哦?”刘洪不信我如此有“诚意”,道:“那好,你让他过来。”
我道:“沈肃性格内向,长期以来,只愿跟着草民。若要他主动过去,还望大人先让草民过去赔罪,待大人接受草民歉意后,他自然放下戒心主动亲近大人。”
“好!”刘洪道:“那你就一个人先过来吧,谅你耍不出什么花招。其他人留在原地,妄动者格杀。”
我举高双手,示意手上没有武器,阔步走去,众人为我让开一条道。肃肃跑上来紧紧拉着我,我低头悄悄对他说:“放心,兰陵永远不会出卖你!我骗他的!”
我示意王朝帮忙拉住肃肃。
我一步步来到刘洪跟前。
刘洪在左右搀扶下,下了轿撵,高傲来到我面前,“既然来求本官司,还不跪下?”
我一咬牙,跪在他面前,“还望大人原谅。”
刘洪大笑几声,道:“你们都看到了吧?玉璧城,本官说了算,谁敢乱来,沈兰陵就是例子,识时务者才是聪明人。沈医生,起来吧!”
我道:“大人,草民仓惶奔波一天,早已多数负伤,如今双腿早已麻木,还望大人扶一把。”我又小声道:“刘大人,现在全城官兵都看着你的宽大胸襟,还有肃肃也看着……所以草民希望您能亲自扶起草民。”
刘洪哼一声,极为不屑,但还是缓缓弯下腰。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时机。就在他伸手触及我的一瞬间,我把先前随手搓好藏在袖口的泥丸一下丢进他笑意未退的嘴巴,一手合上他的下颌,一手拔出插在发髻的手术刀,抵在他的喉间,缓缓站了起来。
刘洪惊恐相交,脸憋的彤红,好不容易咽了口水,才缓过口气,立即对我怒吼:“沈兰陵,给我吃了什么?”
“含笑半步颠!没听过吧?你只要知道12个时辰内我不给你解药,不用人杀,你就会肠穿肚烂到暴毙,药石无效。到时候,您能欣赏到自己内脏,肠子流一地,活活痛死。保证让你爽到极点,想不想试试?”
刘洪脸色刷白,止不住发抖起来,还逞强骂道:“沈兰陵你这个贱……”
我冷笑道:“别乱动,小心我一害怕手抖的厉害,没等我死,你先陪葬。这次我不会大意让你们有机可趁了。”刘洪立即阻止周围的护卫想向扑过来。
“沈兰陵,你以为就凭你能胁持本官到几时?这么多人,想要平安等到韦孝宽回来,就靠你行吗?”
我冷笑:“多谢刘大人提醒!麻烦刘大人让杨将军开门,我们要出城!”
刘洪叫道:“你说什么?想出城?做梦!”
“别乱动,刘大人!我自然知道凭我一介女流,就算身怀绝技,也逃不出这里天罗地网,更何况刘大人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对付我易如反掌。但您是瓷器,我是瓦缸,我不怕跟你硬碰,大不了同归于尽。对了,你刚刚说谁是贱人呢?”
“是我,是我!”刘洪再也顾不得颜面,大声求饶:“姑奶奶,饶命,饶命。”
“让他们退后,站在那里不许动,你跟我走。”
我押着刘洪回到对面,问王朝:“怎么样,她还能不能走?”
王朝已经将钿翠的箭拔出,她整个人虚弱不已,仍然咬牙点头。
王朝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肃肃,肃肃也知道现在不能找我。
我大声喊道:“杨将军,开城门!”
杨将军是一位高大身材,年越40的男子,一把美须挂于胸前。此刻面露为难,对一连串的变故,他极力保持镇静。
他向我拱手道:“沈医生,万万不可。您与郡守大人的纠葛,还望等韦大都督乃至丞相大人亲自定夺,此时城门一开,伪魏之党将倾巢而出,他日反扑回来,为玉璧酿成大货。还望沈医生以大局为重。”
我问他:“杨将军,你看看他们,脱下战袍,跟大魏百姓有何不同?他们就是平民百姓,盼望的只是安居乐业。”
众人扫过被包围的俘虏,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憔悴不堪,个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对杨将军说:“试问天下哪个老百姓喜欢战争?他们平时做着最低贱最粗重的工作来养活士族大人,征战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鲜卑兵,连在牢里的遭遇也天差地别。为什么啊?杨将军。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您和韦大人鞠躬尽瘁报效国家,到头来还不如这个一无是处的禽兽肆意枉为,就因为他出生的种族高,有个漂亮妹子,就可以鱼肉他人?”
杨将军脸色一阵阵发红,应该被我说中了,在这里汉军再怎么努力都被鲜卑人压着,就像后来的满汉矛盾,难以调和。
我继续说:“韦大人说了,战事已停,对方短时间难以集结力量反扑。他们已经缴械投降,就是平民,两国之间的矛盾其实与他们无关。杨大人,放他们走,他日大魏一统江山的时候,他们也大魏的子民。他们肯定不愿再回军营,让就他们的长官以为他们已经战死沙场。他们只想返回家乡,耕种度日。你们说是不是?”最后一句,我对着俘虏们喊道。
不少人附和,有人喊“是”,有人喊“诺。”
杨将军阴晴不定,情绪起伏颇大,我再接再厉:“杨将军,我再问一句,如果我现在放弃,放开郡守大人,你能保证我不被他清算,保证我能活到韦大都督回来吗?你能保证这些俘虏不会遭到郡守的尽数屠杀?或者,你能保证您自己不会因为今日之乱受到牵连吗?”
杨将军沉默,他跟我一样都知道答案,他的官品不如太守,又是汉官,怎么可能保得住我?
周围一片寂静,刘洪害怕,大声道:“杨将军,你本为叛将,蒙我主不弃,重召回朝委以重任。你虽为汉将,却是独孤柱国之亲信,独孤将军与丞相大人同为大魏栋梁,交情匪浅。您与韦孝宽的情况不同,前途不可量。还望杨将军拿下他们。否则玉璧今日之乱,你我难辞其咎。”
杨将军还是没说话。我道:“杨将军,玉璧城以千人守军退敌十万,杨将军您功在千秋,足以流芳百世。但杀降兵、杀俘虏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尽失人心。刘洪这个小人不懂打仗,只知道玩弄权术,鱼肉百姓。将军千万别被他连累了,坏了名声。想想若是当日镇守玉璧的不是你们,是他这个卑鄙小人,玉璧今日是何光景?”
“沈兰陵,想不到你能诡辩至此,本官当真小瞧了你。但我劝你别妄想了,一旦打开城门,就是叛国的重罪,他即使拼了性命也不敢的。我劝你放了本官,本官保证不为难你……”
“你闭嘴!”我吼道:“一个禽兽能有什么诚信,何况骂你禽兽都侮辱禽兽这两个字。他不敢,你行?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才是玉璧城最大的官,好,我就看看丞相的小老婆能不能保得住你?就由你下命令让他开城门!”
“沈兰陵,你这个贱…啊……”杀猪叫又响起。
不等他说完,我在他耳后开了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耳部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马上命令杨将军开门。否则我把你耳朵切下来,先切左边,再切右边。”我从未想到自己可以狠成这样。人被逼到绝境,杀人我不敢,但威胁是必须的。
“开门,开门,马上开城门,让他们走。”刘洪哭喊道:“杨忠,马上给我开门。”
杨将军终于下决定,一拱手,转身对众人说:“众将士都听到了,郡守大人有令,打开城门。日后他会向丞相大人解释原委。开门!”
“你……”刘洪快气晕了。
“吱呀”剧响中,大门被缓缓打开,我押着刘洪退至一旁,冲着俘虏喊道:“赶紧走!再也别回来了,也别让你们的长官知道你们没死,赶紧回家吧!”
俘虏们愣了半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听了我不停的喊,才如梦如初,急急向外奔去,有行动能力的人,或抬或扶那些受伤的、生病的。大队人马涌了出去,刘洪面色惨白,像死了一样。
直到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约摸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俘虏近有一千多人走了。
刘洪无力喊道:“沈兰陵,人都走光了,还不放了本官?”
“急什么呢?郡守大人,请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我道。一旦放了他,他们带兵反扑,我们随时还是他囊中之物。
不久,一辆两乘马车送至我们的面前,我对杨将军说:“麻烦郡守大人送我们到安全之处,三日后,必定放了他,你们才可派人来寻。三日内若我发现后有追兵,那你们准备一路捡郡守大人的下水吧,我会时不时扔只猪耳朵、猪鼻子、猪肚、猪肺、猪肝、猪心出来,直到最后是他的尸体!”
刘洪听了惊恐不已,被王朝一把推上车,用绳子绑住,又堵上嘴。然后王朝抱着钿翠和肃肃上车。
杨将军道:“一切以郡守大人安危为重,本将会告诫众人不得妄动。”
又低声道:“沈医生,一路多保重,还望后悔有期,韦大都督一定会明辨是非。车上备有三日干粮。如非必要,还请不要伤及郡守性命。”
我点头,跨上车,不由分说让王朝先打晕刘洪。突然脑中闪过什么,我拉开车窗帘,问杨将军:“将军叫杨忠?”
“正是!”
“那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杨坚?”我迟疑着问道。
只见杨忠目露惊奇:“杨坚正是犬子之名,今年八岁。沈医生如何得知,沈医生见过犬子?”
我急忙摇头:“没有,没有。素未谋面。只能算是听说过吧。”我含糊答道。隋文帝的名字我还是记得的。
“我已久未归家,不知犬子做了什么事能让沈医生都知道?”这位杨将军爱子亲切,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什么,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杨将军此子,日后将贵不可言。”我压低声音只对他一个人说:“成就绝不下宇文泰!”
在他惊愕中,我转而大声道:“沈兰陵辜负了韦大人的厚待,今日发生之事,愧对韦大人,他日重逢,我必亲自向他请罪!还望杨将军多担待。”
说罢,马车急驰而去。
☆、第 18 章
马车向东北方向急驰,因为我了解过,那边属于东魏,就算玉璧兵马想抓我们,也不敢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