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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难得拉上肃肃的小手,向前走去。我从不担心肃肃会出卖我,反而疑惑斛律光的态度。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我,淡淡说了问:“你的手还在流血。”便走开了。我打开瓶塞,闻了闻。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贼心虚”,所以疑心生暗鬼,想太多了!但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我安慰自己,如果他看到什么,早就请我吃刀了,哪还会给我这瓶金疮药!
士兵们草草掩埋了那些就近的战友尸体。我在一堆伤兵聚居处,找到了杜老。他已经苏醒,一些皮外伤,简单包扎后已无大碍。
斛律光派出的人马寻回一辆马车供高欢使用。跟高澄商议后,斛律光决定稍事休息,便继续赶路,尽快返回晋阳。
大家就地围着数十个火堆而坐,烧烤就近打来的野味,补充体力。我实在不能适应清洗不到位,茹毛饮血的食物。肃肃偷偷塞给我一个馒头,又跑回高欢那头。
我大口吞下,实在饿极。
不远处又传来歌声,高欢和斛律金又开唱那首《敕勒歌》,高澄和斛律光也跟着唱起来,紧接着,周围不少士兵也开始附和起来。越来越多人跟着一起唱。最后连我身边的伤兵也唱起来,眼中闪烁着泪花,全军弥漫着浓浓的思乡情愫,不少人默默流下了男儿泪!现在距离年关还有十天了。望着那些刚刚堆起的简坟,我不禁想到有首诗怎么说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他们的家人还有爱人,永远盼不到他们回去过年了。
没了马车代步,我跟杜老受了大罪。他的脚伤才好没几天根本不能适应这么大强度的运动量,我们的脚程还不如伤兵,总是落在队伍的最后。好在,出发前我把肃肃塞到了高欢的马车上,爷爷带孙子一同坐车总没问题吧?我不能让肃肃受这份罪。一天下来,我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一样,脚底起了多个水泡,苦不堪言。高管家曾分我们马匹,可惜不会骑,只能靠走的。
第二天,斛律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极简极的木头板车,上面简单铺了层稻草,套在两匹瘦弱矮小的老马身上,让两名伤势很严重的士兵躺了上去,还特别“优待”让我跟杜老坐了上去,美其名曰“诊治伤兵”。颠簸加刺骨的寒风,让我们并点也要躺在上面了。哎,总比走路强。我谢谢他了。
第三天的清晨,队伍总算抵达晋阳城。城门大开,守军列队相迎,百姓夹道欢迎。这种礼遇对一个不仅仅战败而是大败的将军而言,简直匪夷所思。
高欢早在入城前,便由马车下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稳坐于战马之上,威风凛凛走在最前面,向迎接自己的百姓,挥手致意。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哎,就装吧。
队伍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宅邸前,门匾上苍劲有力的古体四字“渤海王府”,虽然我不太认识,是听旁人说的。
此刻朱门大开,一众家眷、亲兵跪地相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
高欢一行纷纷下马,我和杜老也向前靠了靠。
跪地的一众人,齐声喊道:“恭迎王爷回府。”
高欢率先扶起最前面一个身穿铠甲的老将军,看年龄应比斛律金略小几岁,但多一份沉稳的儒雅。
高欢一把抱住他道:“贺六浑不听孝先规劝,落得如斯下场,悔之晚矣!”说着,老泪纵横。
叫孝先的老将军与高欢一样感慨万千,带着哽咽道:“王爷不必自责,自六镇起事以来,孝先与王爷并肩作战二十余载,大小战役无数,胜负实乃兵家之常事。且好生休养,待重整军容,孝先必定亲率大军陪同王爷再战玉璧!”
“可惜我已时日无多,还望孝先护我高家儿郎!”高欢含泪说道,两人皆感伤不已。
随即高欢又将前面的两位宫装妇人扶起,说道:“夫人,快快请起!”
一位年长,一位年轻,都是五官立体的塞外美人模样。高欢的眼光却停留在年长的美妇身上,深情道:“昭君,辛苦了。”
中年美妇道:“这是妾身分内之事。王爷一路辛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高欢点点头,看向后面的人,喊道:“都起来吧!”
大家喊道:“多谢王爷(父王/祖父)!”纷纷起身。
紧接着高澄带着这边的人见礼:“孩儿(臣)见过两位母(王)妃、各位夫人,见过段将军,见过各位将军、大人!”
两位宫装妇人,齐声道:“不必多礼,大家辛苦了。快快进府一聚!”
高欢居然有两位正妃!在我的认知中,古代男人虽然妻妾多,但正妻的位置通常都只有一个,必定家世显赫,或者早年结发。
高管家遣散士兵到晋阳城守军处,由什么娄将军处报备安顿。只有斛律金父子等一些级别较高的将领随高欢家眷入府。而我们有幸作为医工跟肃肃一起得进府中。
高澄走近年长的王妃身边,亲昵的叫了声:“阿摩敦!”王妃慈爱的为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柔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阿摩敦”就是鲜卑语中的母亲。高欢的发妻本是鲜卑贵族的女儿,姓娄闺名昭君。当年一眼看中了还是无名小卒的高欢,不但执意嫁给他,还倾其所有助他成事。夫妻相濡以沫快三十载,不但为高欢诞下六男二女,还深明大义的在高欢需要联合柔然部落时,毅然将正妻之位让给了柔然公主。所幸高欢虽是枭雄,但不薄幸,珍惜夫妻情份,所以出现了两位王妃并列的情况。这位娄昭君王妃虽然已有六个儿子,仍旧心胸宽广,善待高欢其他姬妾以及她们的孩子,一视同仁。所以高欢常年在外,很放心将府内一切全权交由她管理。
大门一关,高欢再也掩饰不住病态,颓然欲坠。娄王妃与高澄等近身之人倾力扶住。
娄王妃道:“来人,扶王爷进内厢!王爷,妾身已召集全城名医。澄儿,你随各位大人厅堂稍坐!不得怠慢!”
高澄答道:“儿臣遵命!”
随即一架竹撵急步来到,将高欢安置其中,抬向居处。娄王妃率一众女眷跟随而去。
高澄道:“各位将军,请!”
我本想带着肃肃跟着一起过去,却适时被高管家拉了下来:“四公子,两位医工。请随老奴至客房暂行休息。待王爷病情稳定,再行安排。”
用过王府丫环送来的午膳,院落里突然响起两个少年的声音:“九叔,四弟当真回来了?”
“早前父王有家书传来,提及找到孝瓘,一并带了回来!适才高总管也说他就在这里。看了不就知道是真是假?”听声音两人年纪应该差不多。
之前说话的少年又道:“听我娘说,之前四弟因染上痘疮被送至城郊别苑休养,怎么会让祖父在途中遇上?”
另一少年说:“此事我也不甚了解。只道父王和大哥,颇为恼怒!”
敲门声起,我打开门,两位英俊少年站在门外,都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古人早熟,眉宇均比我们那个时代的同龄人,要沉稳些,显大一些!
其中一少年向我问道:“阁下可是一路照顾我四侄儿的沈……沈……嬷嬷?”
顿时“容嬷嬷”那张老脸浮现在脑中,我……至于吗?我沈兰陵自从来到古代就没美过,如今还沦落到被个小帅哥叫“嬷嬷”!心中无比郁卒。
这小子肯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肃肃回来了,但又不全面,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所以就凭外表乱猜了,不过我的年纪的确很可能比他妈还大。所以一声“嬷嬷”叫的理所当然。
我问:“你们是……?”
刚才说话的少年答道:“吾乃高湛,渤海王九子。他是我大哥,就是世子高澄的长子,高孝瑜。”
果然是叔侄关系,只是年纪相仿,都是隽逸面容,更像兄弟。
“草民见过两位公子,”我拱手行礼,“孝瓘公子在这儿呢。”
肃肃有些腼腆开口喊道:“九叔,大哥!”
还不及反应,高湛突然跑过去,掀开肃肃的衣服,说:“哪有什么痘疮?白白嫩嫩,不见一丝痘迹。这下大嫂可有的解释了!”言语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兴奋。
我急忙把肃肃的衣服拉好,高孝瑜也开口问道:“四弟,你不是在别苑休养,怎会在外与祖父、父亲相遇?”
肃肃摇摇头,还是认真地答道:“四郎不知。那日被人带离府中,到了吕梁山,后来遇到兰……沈医工,又遇到祖父……就回来了。”
“哈哈哈,孝瑜,你这四弟人挺美,怎么嘴这么笨。是不是个痴儿啊?哈哈……”高湛毫无顾忌捂着肚子笑道。我脸黑了一半,这什么亲戚啊!
“我常年与你一起读书嬉戏,四弟的品性如何得知?”高孝瑜又问道:“四弟,你不记得是何人带你出府?”
肃肃摇头。高湛又笑道:“果然痴傻,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乖乖让人带了出去。高家有此痴傻儿,父王怎不被气死。”
我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声幽幽女声:“冯翊管教不利,让小叔见笑。”
高湛敛去笑声,向门外之人一揖,道:“大嫂。”
只见一年轻的美人领着一个目测比肃肃略大的小正太,缓缓走了进来。华衣美服,罗裙迤逦,五官秀丽,缓鬓倾髻,高雅端庄,仪态万方,美的让我也有些失神。
美人身后的丫环大声喝道:“大胆,见到世子妃,当朝冯翊公主,还不行礼,忤在中间作甚?”
我回过神,急忙拱身拱手:“草民见过世子妃殿下。”
“你这是什么礼?粗鄙不堪,一看便知毫无教养。”那丫环不依不饶说道。我一愣,这礼一开始就是跟着吕胜学的。韦孝宽也没说什么不好啊,不过刘洪的也说我无知不像女人,难道这礼行的不对?
世子妃谦和笑道:“沈医工不必见怪。沈医工不是朝中之人,又非出生士族,自不懂礼仪,无需自责。”
我尴尬笑笑。肃肃和高孝琬,同时屈膝道:“见过母妃!”
世子妃温和地拉他们起来后,肃肃又对世子妃身边的男孩,多喊了一句:“三哥!”
那男孩破颇为自得的点点头,对另外两个少年道:“大哥,九叔,孝琬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原来他叫高孝琬。很明显这位世子妃只是高孝琬的亲生母亲,因为是高澄的正妻,所以别的妾氏所生的孩子也得称她为母亲。
世子妃坐在桌前,缓缓说道:“孝瓘,你离府多日,遍寻不获,我甚为担忧。不过却由此化去一身顽疾,还得遇父王赐名,也算因祸得福。你可记得何人带你上山?你可曾到过别苑?”
因祸得福?她说的轻巧,从吕梁山下来这一路可谓九死一生,波折不断。作为嫡妻,世子府一切理应由她负责,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追究起来,她的责任最大。
肃肃摇摇头:“孩儿没去过行馆,也不认识是何人将我带上山。”
高湛又笑着插嘴:“大嫂,您家四郎蠢笨的很,不及孝琬一半,你可高兴?”
“九弟!”世子妃正色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父王身体又抱恙,府中众人皆忧心忡忡。你能不能不要拿此玩笑,还笑的如此开心?让父王瞧见,成何体统?”
提及高欢,高湛立即收敛笑意,严肃起来,站在一边。
世子妃浅笑对肃肃说:“等父王病情稳定,回到世子府,母妃一定为你详查,不叫你白受了委屈可好?”接着,世子妃又对我说:“沈医工归还四郎,功不可没。今日我带走四郎,明日派人前来重酬。”
难道就这么要带走肃肃?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母亲”!
不,不行,事情还没搞清楚。谁能保证不会发生以前的事情,高欢的病情根本撑不过一个月。到那时肃肃还能仰仗谁的保护生存下去不再受到伤害,高澄?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虽然是肃肃的亲爹,可我觉得他还不如高欢靠的住。
正想着如何拒绝,高管家又火急火燎的跑来了,人未至,声音已到:“沈医工在吗?沈医工?”
“我在,我在!”我急忙回应道,引来世子妃随从侍女的白眼,但碍于高管家是高欢的人,一时不便发作。
高管家气喘吁吁道:“王爷哮症又发,太医和王妃召罗的名医都开了方子,但都一时不能见效,王爷透不过气,只说您有办法。沈医工赶紧随老奴过去吧。”
“好!”我也需要时间空间,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肃肃的事。挎上医箱,习惯拉起肃肃。世子妃道:“既然沈医工要为父王诊治,孝瓘就此交由本宫照看吧。”
我向她拱手拱身深深一揖,却坚决道:“不行!”
☆、第 26 章
“娘娘,高总管可以证明,上次草民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