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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咱们公子的青梅竹马,万家小姐万伊人。”资历稍大一点的丫鬟出声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府里往后的少夫人。”新进的丫鬟欣喜的说道,“长的真美,天上的仙女怕也没有咱们少夫人美。”
“莫要胡说,主家的事切不可议论。”资历稍长一点的丫鬟出声训斥道。
“是……”
……
伊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张府的书房,临近门口,对莺儿和万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用力一推,欢愉的跑了进去,笑道,“张爷爷,伊人来看你了。”
张老太医显然对伊人的突然出现有些惊慌失措,因为此时书房还有另一个人……那人比起张老太医的惊慌一点儿也不逊色,双眸紧张的盯着眼前这个在梦中出现了几百遍的少女。
伊人此时也注意到了书房还有另一人,正坐在主坐上,紧张的注视着自己,赧然是许久未见的赵顼。
今日是大年三十,伊人着实没想到张老太医会有客人,而这个客人却是她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人……他似乎消瘦了一些,紫红色的长衫刺绣着霸气的蛟,将他的高贵,英俊衬托的淋漓尽致。她很开心今日这般巧合的见到了他,她也感到很苦涩,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不能成为她的良人。
不愿被赵顼看到自己的一丝留恋,没有一丝犹豫,伊人直挺挺的跪在了冰凉的地上,对赵顼叩首跪拜,“民女拜见颍王殿下。”
随后跟进来了的莺儿和万石也跟着跪拜,“奴婢(奴才)拜见颍王殿下。”
赵顼今日来张府是为父皇的身体而来,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心有担忧,前来张府询问,却不知碰上了伊人。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又美了一些,身上白色的狐裘斗篷将她包裹如同一只纯白的小狐狸,煞是可爱……他很开心她没有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情绪,还能这般开心的与人戏耍,他也感到苦涩,因为没有他对伊人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任何改变。
赵顼苦笑的应道,这般的跪拜相见不是他想要的,“起罢……”
“谢颍王殿下。”伊人再次叩拜,起身。
张老太医见二人相安无事,松了口气对伊人说道,“伊人,你先去百草轩坐坐,老夫等会儿便来。”
“不了,伊人还要回府,今日来是有些礼物要送予您的,这把礼物放下伊人便回了,爹爹和水姨还在府中等伊人回去。”伊人冷静的说道,对万石使了个眼色。
万石意会将怀中的礼物置于书桌上,便退到伊人身后……
“那这样便罢了,改日老夫在去万府看你。”对于赵顼与伊人的关系张老太医心中了然,也未阻拦。
“民女告退!”伊人对赵顼再行跪拜礼,未等赵顼应允便起身退下,万石与莺儿也跟着伊人一同跪拜退下。
出了张府,望着满天簌簌的雪花,伊人自觉有些悲凉,接过莺儿手中的纸伞独自一人踏着净雪离开,只留给万石和莺儿一个落寞的背影,“你们先回府罢,我想一个人走走……”
伊人全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形单影只……连一个小孩径自向她冲过来也没有注意到,脚下不稳与小孩齐齐摔倒在雪地上。小孩见撞到了人,一时害怕,拔腿便跑,独独留下伊人一个狼狈的坐在雪地之中。
伊人自嘲一笑,一只手撑着雪地欲爬起来,脚腕稍稍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脚上传来。
“嘶……”伊人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又跌坐回去。
适才摔倒的时候怕是崴了脚腕,此时竟然疼的站了不起来,伊人孤立无援的坐在雪地中,看向身后,纸伞也已经摔落到了远处……苦笑垂首,暗自腹议道,“当真是自作自受……”
再昂首的一瞬间,却看到本以落在雪地的纸伞已经消失,赵顼正撑着纸伞站在不远处心疼的看着她,徐徐向她走来,恍若梦境一般。
然这一切不是梦境,赵顼走到伊人身边,蹲下身子,将手中的伞把塞到她手中,不容拒绝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柔声问道,“你想去哪里?”
这一刻,感受到赵顼真实的体温,温暖的怀抱,纠结了许久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伊人乖顺的将头靠在赵顼的胸膛,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只是轻轻一眨,便有温热的泪珠滑落。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微举动,赵顼浑身一震,木纳的垂首看向埋首在自己怀中暗自垂泪的伊人,心中一动,紧张的问道,“你都是装的对不对,装作对我毫不在意,装作冷漠无情,装作你可以与我断的爽快……”
伊人摇头不语,此刻她只想好好的靠着赵顼痛哭一场,发泄这许久以来内心的憋屈……
见伊人不回答,赵顼固执的追问,“那你为何哭?”
赵顼的固执,让伊人心中的委屈濒临崩溃,丢下手中的纸伞,俩个细嫩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赵顼的胸膛,痛哭责问,“为何你非得是颍王,为什么非得生在皇家,为什么……为什么……”
赵顼苦笑的抱着伊人向万府走去,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为什么非得是万伊人,为什么非得生在万家,为什么非得这般精才艳绝,为什么非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有许多个为什么要问你,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你也只要知道我的心里有你便够了。”
有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装作陌路,这般到不若真正的陌路让人觉的自由……想起向嫣然,想起赵顼日后会拥有一整个**的女人,伊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环住赵顼的脖颈,狠狠的咬了上去,直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伊人才松口,无力的说道,“我恨你……”
在伊人咬他的时候,赵顼一声未吭,始终面带微笑,因为他知道伊人是要他记住,自己是她的。即便是她说她恨他,也只是说明他在她的心上。
赵顼全然不顾脖颈间带血的牙印,轻松的笑道,“恨得好……”
伊人失神的望着天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有指婚?”
赵顼并不想欺骗伊人,父皇确实说了会在明年为自己指婚,“明年。”
伊人向赵顼的胸膛靠了靠,大脑中突然浮现出向嫣然天真的笑颜,平静的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赵顼摇了摇头,“不知。”
伊人叹息道,“唉,你我终究是到不了一起的,我要的你给不了。”
赵顼不认同的说道,“你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我给的了你……我会守好自己的心,待有能力那一日娶你。”
轻轻抚上赵顼脖颈间带血的牙印,伊人自言自语道,“只要心就够了吗……”
闻言,赵顼不再说话,因为他也不确定一颗心够不够,就像现在他明明知道伊人的心中有他,但他还是希望能完完全全的得到伊人……可是他的身份决定他能给伊人的只有这么多。
☆、第六十四章除夕之夜
第六十四章除夕之夜
赵顼打横抱着伊人跳入伊人府上的墙头,仔细的躲避着府中的下人……
见赵顼这般熟门熟路的,伊人不禁出声取笑,“往日里你便是这般旁若无人的翻我府里的墙头罢?”
赵顼尴尬的回应,“是……因为你府中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翻墙的……”
伊人好笑的看着赵顼吃瘪的样子,“你可知你每次翻墙入我万府,万石皆是知道的!”
赵顼抱着伊人,警惕的躲避着万府的下人,低声应道,“我也知道他跟着我,不过他并未阻拦我,也就相安无事了。”
原来他都知道,伊人见赵顼抱着他躲的辛苦,明明下雪天,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忍的说道,“其实你将我放在墙头便是,万石会将我带回去的。”
赵顼一个闪身,抱着伊人跑了几步又躲在假山后面,抽空回道,“我想亲自送你回去!”
伊人轻轻一笑,便不再辩驳,“好。”
赵顼将伊人送回一方院的闺房,安置在床上坐好,仔细的叮嘱道,“往后莫要在一个人在外边了,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我不能在此久留,先离开了,找个大夫看看你的脚,确认下有没有伤到筋骨。”
伊人乖顺的颔首,“好……”
看着伊人这般乖巧的样子,赵顼不舍的回望,“或许……我可以来看你吗?”
她多想说好,可是她知道如果经常相见,她便不会有忘记赵顼的可能,关于她和赵顼的未来她还没想过,毕竟她不愿进入那深不可测的**。
伊人摇头拒绝道,“还是不要的好,今日多谢你。”
“我懂了!”赵顼失落的说完,径自跳出窗户离开了。
正在小厨房炖燕窝的莺儿听到伊人房中的响动,擦了擦手急忙向伊人房中跑去,推开房门问道,“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莺儿的声音,伊人手撑着床沿向床柱移去一些,靠着床柱对莺儿喊道,“莺儿,我左脚崴了,去帮我找个大夫看看。”
莺儿听得伊人脚崴了,担心的不得了,俩步并作一步向伊人的床边跑去,仔细的替伊人退去左脚的袜子,才看到伊人的脚腕已经红肿了很大一块。
“肿的这般大,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伤了筋骨没有……小姐您待着不动,这大年三十的哪儿有医馆开门的,奴婢去张府唤子晏大夫来。”
伊人微微颔首,“恩……”
莺儿替伊人将袜子穿好,替伊人把另一只鞋脱了,褪去狐裘,夹袄,扶着伊人在床上躺好,才安心的离开。
伊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着适才赵顼抱着自己偷偷摸摸的回府,竟然羞赧的笑了……这些时日,虽然自己装作无事,但却是每日都睡不好,突然觉得有些累,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的睡去。
待到天色渐黑,鞭炮声声,宫门方向烟花璀璨,震的人耳膜欲破,伊人才幽幽转醒……
翻身看到莺儿一人坐在桌上撑着下巴无聊的挑着着灯芯,伊人失笑出声,“有这般无聊?”
莺儿欣喜的看向伊人,“小姐,你醒了。”
伊人揭开被子,想要起身,莺儿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将伊人轻轻的按在床上,嘱咐道,“脚腕上了药,子晏大夫你这几日可千万不要动,免得落下病根。”
“子晏都来过了?”伊人吃惊的问道。
莺儿颔首应道,“子晏大夫来给您看了脚腕,那时小姐已沉沉睡去,子晏大夫叫奴婢小声些不要叫醒您……亲自给小姐的脚腕上了药才回去的呢。”
怪不得自己不知道,原来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上的药,伊人继续追问,“子晏有没有说什么?”
莺儿撅着嘴摇头说道,“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看,临行前叮嘱奴婢好生照看着小姐,这脚腕上的药不能停,干了就再抹一层,这样才好的快。”
看着莺儿这般委屈的模样,伊人便知子晏又是将气撒到了莺儿身上,轻笑出声“怕是责怪你了罢?”
莺儿返回桌子,拿起一只药瓶走向伊人,揭开被角,仔细的替伊人涂抹起药膏来,语气中的心疼十分明显,“责怪的对,是奴婢不好。小姐日后可不要再这般任性了,莺儿是做奴才的,小姐的意思忤逆不得,可每每小姐受了伤,奴婢心里也会自责难过。”
看着莺儿这副样子,伊人颔首保证道,“好,日后不会再任性了。”
莺儿一边抹药一边好奇的问道,“小姐是在哪儿摔的,又怎么回的府?”
伊人看向窗外,失神的解释道,“哦,就是在屋子里摔的,我自己一人走路回来,可能是雪水化了,进屋子便滑到了……”
伊人的话倒也是没什么可以怀疑的,莺儿叹息的说道,“这大年三十的,小姐这般将脚崴了,也真是不方便,老爷和水财神来过了,小姐睡着,二位确认小姐只是扭伤,坐了坐便离开了。说是待小姐醒来,回了他们,大家一起来一方院守岁。”
这是水姨自离家后与爹爹过得第一个年,伊人也愿意撮合二人,“恩,好,你去找外院的丫鬟禀了他们,然后去小厨房弄些糕点零嘴来。”
莺儿抹完药,将伊人的脚改住,欣喜的应道,“是,小姐!”
待将伊人送到万府后,赵顼便径直回了皇宫。
赵顼刚回到自己的寝宫,德才便急忙上前回话,“殿下,适才圣上派人来宣您去揽月楼。”
赵顼颔首应道,“恩,本王换身衣服便去。”
德才躬身行礼,对着俩个当值的宫女轻轻挥手说道,“是,伺候殿下更衣。”
“是,公公。”
赵顼不安的摸了摸脖颈间的牙印,吩咐道,“选一件能遮的住脖颈的衣服。”
“是,殿下。”
换好衣服后,赵顼满意的摸了摸被遮住的脖颈,神采焕发的向揽月楼走去。
赵顼刚到揽月楼的门口,便有宫女引着赵顼进入,一进门便看见父皇和母后轻松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