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特德自豪地拿出了另一张纸。(参见图表六)
“怎么啦?”诺曼说道。
“先别说你什么图案也看不出来。”特德说道。
“我是看不出什么图案。”诺曼说道。
“把眼睛眯起来看。”特德说道。
诺曼眯起眼睛,“很遗憾。”
“这很明显是那个生灵的图像。”特德说道,“你看这儿,这是垂直的躯干,三条腿,两只臂,没有头,而头一定缩在躯干里了。诺曼,这回你肯定看出来了吧?”
“特德……”
“哈里忽略了这一点!这条讯息不仅是一张图像,而且是一张自画像。”
“特德……”
特德靠回椅子上叹了口气。“你会说我太夸张了。”
“我不想给你泼冷水。”诺曼说道。
“你没有看出那个外星球智能生灵?”
“实在没看出来,真的。”
“见鬼。”特德把那张纸往旁边一扔。“我不喜欢那个小子,他盛气凌人,使我非常生气……尤其是他还很年轻!”
“你才40岁,”诺曼说道,“我看还不到走下坡的年龄嘛。”
“对于物理学家来说,这就是走下坡的年龄了,”特德说道,“生物学家年龄再大些还可能获重要成果。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的时候已经50岁了。化学家年纪再大些也能有所成。可是对于物理学家来说,如果35岁还得不到什么研究成果,那可能永远没希望了。”
“可是特德,你在物理界很有知名度嘛。”
特德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做过重大课题的研究。我进行过数据分析,得出一些有趣的结论,可是没有什么重大的突破。这次考察给了我一次机会,使我可以真正有所作为。真正地把我的……名字写入史册。”
诺曼此刻对特德的热情和精力有了新的认识,也对那老顽童般的表现有了新的了解。特德并不是感情迟钝的人;他有一种压迫感。他之所以表现得像个年轻人,是因为他痛切地感到时光在流逝,而自己却依然一事无成。这并不是让人讨厌的表现。这是一种忧伤的流露。
“不过,”诺曼说道,“我们的考察还没有结束嘛。”
“是没有。”特德说道。他的精神突然振作起来。“你说得对。你说得绝对正确。还有更多的、奇妙的机遇在等待着我们。我知道这样的机会是会有的。它们肯定会到来,肯定会。”
“是的,特德,”诺曼说道,“它们会来的。”
《神秘之球》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第六章 贝思
“见鬼,什么都不灵!”她指着实验架子上的东西说道。“这上面的试剂和溶液一点也不管用!”
“你用过哪几样?”巴恩斯冷静地问道。
“从福尔马林、一些染料、蛋白水解精、酶类,你随便说出一样都如此。每一样都起不了作用。你知道我怎么想?我认为当初配备这个实验设备的人思想太落后了。这些东西都过时了。”
“不,”巴恩斯说道,“是这儿的大气问题。”
他解释说,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只含2%的氧气、1%的二氧化碳、根本没有氮气存在的环境。“化学反应是难以预料的。”他说道,“你有空应当看看莱维的烹调手册,这是你以前在生活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她做好的饭菜看上去跟平常的没有两样,但她的烹调方法却跟平常的截然不同。”
“那么这个实验室呢?”
“装备这个实验室的人并不知道我们会在这么深的地方工作。如果我们所处的位置浅一些,我们就能呼吸压缩空气,你的那些化学反应也就能正常进行了——而且会很快。但在氦气中,化学反应就难以预料了。如果发生不了反应,那么……”他耸了耸肩。
“那么我该怎么办?”她问道。
“尽最大努力去做,”巴恩斯说道,“像其他人一样。”
“唔,我现在只能进行一些整体的解剖分析。这个架子上的东西毫无用处。”
“那么你就进行解剖吧。”
“我真希望这个实验室再大些……”
“它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巴恩斯说道,“接受这一事实,接着干吧。”
特德走了进来。“大家最好朝外面看看,”他用手指着舷窗说,“我们又来了客人。”
鱿鱼全都走了。灯光下,巴恩斯看到的只有海水以及那些白色的悬浮物质。
“朝下看。在海底。”
海底活跃起来。他们看见灯光照射下的海底一片蓬勃生机,有爬动的、有游动的,还有颤动的。
“那是什么?”
“是虾,”贝思说道,“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说着她就跑去拿网子。
“这才是我们可以吃的美味佳肴呢,”特德说道,“我喜欢吃虾。这些虾的个头真大,都快赶上小龙虾了。一定会非常鲜美可口。我记得有一次在葡萄牙,我的第二任妻子和我吃过一次最鲜美的小龙虾……”
诺曼感到有些不安:“它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不知道。虾能干什么,啊?它们会不会迁徙?”
“我要是知道那就怪了,”巴恩斯说道,“我买来的虾都是冷冻的。我妻子不愿意剥壳。”
诺曼仍然感到不安,不过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海底上覆盖着一层虾,到处都是。这怎么会使他感到烦恼呢?
诺曼离开舷窗,心想如果看着别的东西,也许那种隐隐约约的不自在感会自然消退。可是这种感觉丝毫没有消退,它还在那儿——他内心深处的一块小疙瘩。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 哈里 §
“哈里!”
“哦,你好,诺曼。我听见这儿很热闹。外面有许多虾,是吗?”
哈里坐到自己的铺上,把那张带有数字的报表纸放在膝盖上。他拿着铅笔和小本子——上面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程式、草图、符号和箭头等。
“哈里,”诺曼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要是知道才神奇呢。”
“我不明白的是,我们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发现这么多生物——又是鱿鱼,又是虾的——以前这儿是什么生物也没有的呀,一点也没有。”
“哦,这个嘛,我觉得答案很清楚。”
“是吗?”
“当然。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你去过那颗大球里面了。”
“不,不。我是说外面的环境有什么不同?”
诺曼皱起眉头。他不明白哈里想说什么。
“呃,你朝外面看看,”哈里说着,“有什么东西是你以前能看到,而现在却看不到了?”
“坐标?”
“唔,坐标方格及潜水员。大量的活动——还有大量的电。我认为在这里正常生活的动物都给吓跑了。我们位处南太平洋,这你知道,应当是具有大量海洋生物的地方。”
“由于潜水员们都走了,这些动物就又回来了?”
“这是我的猜测。”
“就这些原因?”诺曼皱着眉头问道。
“你问我干什么?”哈里说道,“问问贝思嘛,她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我知道生物对我们所注意不到的各种刺激都非常敏感。为了给那个半海里长的坐标方格提供照明,他们在水下电缆中通的是几百万伏特的电。这个地方是长年不见光的,这样一来就不可能不产生某种影响。”
哈里这番议论似乎触动了诺曼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他悟出了点什么,似乎是有些关系的东西。但他一时还说不清楚。
“哈里。”
“怎么啦,诺曼?你看来有点忧心忡忡。你知道吧,这个代码实在是让人头疼。跟你说实话吧,我能不能把它解开,现在还没有把握。问题是,如果它是字母代码,那就需要两个数字来表示一个字母,因为字母表中有26个字母。但这里面也许有标点符号,也许没有。当我看到了旁边有个2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这是字母2后面跟着字母3呢?还是字母23。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各种排列和置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里。”
“怎么啦,诺曼?”
“在大球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忧心忡忡?”哈里问道。
“你凭什么说我忧心忡忡呢?”诺曼问道。
“你的脸色,”哈里说道,“是你的脸色给我的感觉。”
“也许我是有点担心,”诺曼说道,“不过那颗大球……”
“你知道,我一直在想那颗大球。”
“想什么呢?”
“真有意思。我的确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哈里。”
“我现在感觉很好——我对上帝发誓,感觉愈来愈好。我的精力已经恢复,头也不疼了——本来我对里面的事还记得挺清楚,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是现在印象愈来愈模糊了。你知道梦是怎样从记忆中消失的吗?你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还记得很清楚,过了一个小时后,可能就忘得一干二净,对不对?”
“哈里。”
“我记得那里面非常奇妙、非常漂亮。有光点,不断旋转移动,只记得这些了。”
“你是怎样把门打开的?”
“哦,这个呀。这在当时我很清楚。我记得我当时全都想好了,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肯定会慢慢想起来的。”
“你记不得当时是怎样把门打开的了?”
“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突然产生那种灵感、那种把握,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现在记不得具体细节了。怎么啦?是不是还有人想进去?大概是特德。”
“我想特德肯定愿意去——”
“——我不知道他那种想法好不好。坦白地说,我认为他不应该去。你想想看他从里面出来时讲的话会多么令人讨厌。听特德·菲尔丁发表‘我访问过一个外星球’的演讲!我们将听到他没完没了的唠叨。”
他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诺曼心想;看来特德说得对,哈里肯定处在狂躁状态。他现在动不动就变得非常兴奋,以前他那种经常对人讽刺挖苦的态度,现在已经无影无踪,他现在似乎是快人快语,说起话来直截了当、开门见山。那种笑是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对事情的主次轻重,他已经分不清了。他说他破译不了那些代码。他还说他已经记不得在大球里所发生的事了,也记不得球是怎样打开的。他似乎觉得这种事实在无关紧要。
“哈里,你刚从大球里出来的时候,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是吗?当时我头疼欲裂,这我记得。”
“你老是说我们应当回上面去。”
“是吗?”
“是的。那是为什么?”
“只有上帝知道。我当时糊里糊涂的。”
“你还说我们再待在这儿会很危险。”
哈里微微一笑。“诺曼,你不要把那些话当真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哈里,我们需要你把这些事回想起来。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哦,那还用说,诺曼。绝对没问题。这你可以相信我,我会立即去告诉你的。”
§ 实验室 §
“不,”贝思说道,“都没有道理。首先,某处的鱼如果从来没有与人接触过,则在它们被捕捉之前,它们对人往往会视而不见。而海军潜水员并没有捕捉过任何鱼。其次,如果说潜水员打扰了海底深处的平静,那只会使海里泛起许多营养物质,从而引来更多的海洋动物。其三,许多动物会受到电流的吸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电早就该把这些虾以及其他一些动物吸引过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上面不向下供电的时候。”
贝思用低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着这些虾。“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问哈里?”
“是啊。”
“我不知道。”
“他还好吗?”
“我不知道。大概还好吧。”
她还在观察着显微镜下的虾。“他有没有跟你说在大球里发生的事?”
“还没有。”
她调节了一下显微镜,然后摇了摇头。“我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东西?”诺曼问道。
“背部多出一块包甲。”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又是一个新物种。”贝思答道。
诺曼打趣地说:“叫贝思虾吧?你在这下面的新发现真够快。”
“唔……刚才我观察了柳珊瑚,发现它们身上的辐射状生长图案也极不寻常,又是新品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