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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字一出口,他便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原不能说,所以只能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其实现在已然是赏非罚,而对童贯出言责备他的朋友赵良嗣,实在是愚蠢之极的举动,所以顾惜朝庆幸自己当即打住了。
“呵呵,”童贯笑道,“虞侯,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惜朝强忍住胸中怒气,摇了摇头又坐了下去,道:“的确是顾惜朝疏忽了。”
童贯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为你在道君面前美言了一番,说明此次任务的艰巨,呈明你的努力和功绩,必竟金使完颜宗弼毫发无伤。”童贯稍稍顿了顿,继续道:“还费力帮你请了功!”
说完,他回头望了望顾惜朝,特意加重了语调,抑扬顿挫道:“道君要‘罚’,我要‘赏’,结果‘赏’。”
顾惜朝七窍玲珑,怎能不明白童贯的意思,他这是在对自已施压,表示他在朝中的地位已然可以捍动天子的意愿。
童贯这招使得甚是阴险,明明是他向赵佶请罚顾惜朝,结果被完颜宗弼阻挠,现在反而变成是他为顾惜朝请功,要顾惜朝承他的人情。
他有些趾高气扬道:“我不但替你要了金银,还请了个正五品武卫将军的官。”他刻意加重语气道:“以后就该叫你顾将军了。”
顾惜朝算是蔡京的人,借这么个机会加官添禄当然是蔡京的意思,他既提拔了自已要用的人,又让童贯欠了他一份大礼,可谓一石二鸟。不过,若不是童贯首肯,顾惜朝原也加不到正五品这么高的武官位阶。
顾惜朝万万没有想到童贯居然给他升了官职,而且不是在官阶上小升,是一下上了一个品阶,急切之下连忙站起身,单膝跪下向童贯施了一礼,道:“多谢童将军的栽培!”
童贯故意背过身踱到一旁,似是不愿受他这一礼。“顾将军打算怎么谢我?”童贯悠悠道,也不理会跪着的顾惜朝。
顾惜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道:“属下一定精忠报国,报答将军的知育之恩。”
童贯笑了:“就看你的心意了,我对自已的属下一向是尽心尽力。”
顾惜朝没有得到童贯的指示不便站起身,只得仍单膝跪地道:“那是!军中所有将士对童将军都是佩服感激,心悦诚服。
想当初,童将军曾担任监军,随大军进发到湟川。然而,开战之际,突然接到皇上手诏。原来皇宫失火,皇上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急令止兵。结果将军私自瞒下这些事,并支持领军将领,打了一连串的胜仗,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庆功宴上,将军才出示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们观看。领军主将们相当惶恐,问及将军为什么当时不提,将军却说,‘那时士气正盛,不能止兵!要是打败了,就由我一人全力承担这抗旨之罪。’
童将军的这份果敢勇决与胆识气度足以令所有将士钦佩!”
在童贯身边溜须拍马之人本已甚众,要让他这样的人高兴,说些虚伪的夸耀之辞是没用的。但顾惜朝说的句句都是事实,这些也是童贯自已引以为傲的事情,所以,他听在耳中,自然十分受用,心情大好。
顾惜朝偷偷瞄了眼童贯,见其一脸自満和得意之色,知道自己的奉承话起了作用,于是赶忙继续道:“属下还知道,有一位奋力杀敌的将领阵亡了,他的儿子本就已经没了娘亲,于是流落街头,成为乞儿。是童将军下令将他寻回来,认其为义子,视如己出般地善待遗孤。
将军这样仁义,将士们都不禁为之动容,要以血肉之躯抱效国家、也报答将军。
我顾惜朝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愿为国尽忠,为将军分忧!”
待他这么长篇大论的一袭奉承下来,童贯已然仰头大笑。顾惜朝的这番话的确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转过身,低下头,童贯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这一刻他有了一丝犹豫,有了一线担心。他问自己犹豫什么,担心什么?是犹豫要不要那么做?是担心伤了这样玲珑人儿的心?
他不知道。
只不过,这种犹豫和担心在只是童贯脑海中只瞬间即逝。
他的手再次搭上顾惜朝的肩,似是要扶他起来,道:“你想为我分忧?你可以的。只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心?……”手上的力道和动作变得暧昧起来。
顾惜朝怎会感觉不到,急忙站起身来,后退一步,低头道:“童将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童贯手一甩,冷笑一声道:“顾将军惊才绝艳,我十分赏识,却不知你有没有为我分忧的心,而我又值不值得为你做了这许多!”
顾惜朝一呆,心下已知这次若不依了面前的阉人,只怕以后官途险阻。但他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对这样的人有所举动?当下尴尬道:“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他日属下定去寻得这京城中最绝色的名伶青倌送至将军府上。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童贯脸色瞬间变为嘻笑,魁梧的身体一下就挤到顾惜朝面前,一双手抚上他的前胸,柔声道:“我不要名伶青倌,只要你承诺的这份‘心意’。”他说这话的声音尖细若女子,顾惜朝只觉喉头一阻,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还未等顾惜朝有所反应,童贯的一只手就向他的衣襟里探,另一只手就去撩他长袍的下摆。
顾惜朝立刻用右手抓住了那只对他乱摸乱揉的手,脸色已然变了变,喝道:“童贯!你做什么!”
那人反手却握住了顾惜朝抓住他的手,媚笑道:“你既然已经直呼我的名字,我唤你作‘惜朝’如何?”
未等他话音落下,顾惜朝脚下一点,用了轻功急退。却没料到腰带的一头已然握在了童贯的手中,等他退着撞上身后的墙壁,不得不停下时才发现,长衫的腰带已被扯了去。
他剑眉倒竖,努力压下心中怒火,道:“童将军!好殆我们同朝为官,他日总要相见,你这些嗜好私下里折腾去,如何上得了台面!”
童贯慢悠悠地轻轻折起手中的腰带塞入怀中,笑道:“同朝为官不是更方便亲近亲近?顾将军何必这么大反应?”
顾惜朝瞧着眼前这高大魁梧的阉人故做出一副女儿态,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了出来。
“属下告退了!”他铁青着脸就准备开门出去。
顾惜朝虽然想入仕为官,成就一番事业,但凭借的完全是他顾惜朝的能力和才情,若要他以色侍人,他绝对做不到。
“这将军府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界?!”童贯不再嘻笑,转而冷笑道,“你当我这将军是泥捏的不成。”
话音刚落,一条金丝软鞭带着强劲的风声便已袭到顾惜朝的背后。
顾惜朝感觉到劲气已至,转身出手极快,一把抓住了鞭头,只是这鞭身也如灵蛇般划着圈儿就缠到了。
说实话,顾惜朝要破童贯的这招本有几十几百种招式,实在容易得紧,可是他又不敢伤着童贯,否则大宋的官场就真的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里,他只得泄去手上真力,只能硬被金丝软鞭缠上了手臂。
鞭缠上了他,童贯的人随鞭到,也缠上了他。
顾惜朝低下头,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已想出手的冲动,另一只未被鞭缠住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拳。
童贯借着鞭柄挑起顾惜朝的下巴,看着那张因怒气而铁青的脸上満是委屈,淡淡道:“你不还手,说明你还算识大体。”
“我想点了你这根蜡烛,难道你真的不愿意?”他另一只手抚了抚顾惜朝的脸。
顾惜朝一边转过头去避开童贯抚弄他脸的手,一边沉声道:“不愿意!”然后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道:“顾惜朝对将军只有敬重,别无其他!”
童贯撤了鞭去,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一向不喜欢强求别人。”
虽然顾惜朝此刻狼狈不堪,右臂衣袖早已被金丝软鞭缠勒破碎,而前臂又上留下了一圈圈血痕,但他一听此言,心中极喜,再顾不得这许多,忙深施一礼道:“多谢将军。今天发生的事属下定然出了门就忘却了。”转身道:“就此告退。”
童贯背过身去,冷冷道:“金银是道君赏的,官是道君封的,圣旨就在桌上,你想不接旨吗?”
顾惜朝只得回过身,双膝跪地,低下头,郑重道:“臣接旨。”
童贯转过身,目光中露出狡猾的笑意,道:“道君还御赐了一杯酒给你。”只可惜顾惜朝低着头不能察觉他异样的笑容。
“先喝了吧。”童贯亲自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送到顾惜朝面前。
顾惜朝双手持住,本打算一饮而尽,只是刚端至鼻前,就有一股奇怪的异香。他知道这酒可能有问题,于是迟疑道:“童将军,这……”
童贯很和蔼地笑道:“道君赐的酒,你不会不喝吧?”
顾惜朝脑袋里“嗡”了一声。他怀疑这酒里有毒,只怕童贯因为刚才的事要害他性命,但是如果不喝就是有违圣命,这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顾将军,你还不喝?难道嫌道君赐的酒不好?”童贯淡然道。
顾惜朝长叹一声道:“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赌命吧!”说完一饮而尽。
而后,童贯手持圣旨并不着急宣读,也没有要递给他的意思。
“童将军,还请宣圣旨吧。金使尚未安然离开,属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回去准备。”顾惜朝跪在地上忍不住催促道。
童贯蹲下身来,尽量让脸靠近顾惜朝的脸,笑道:“不急,我在等。”
顾惜朝疑道:“等什么?”
话音刚落,他一阵晕旋跌坐至地上,惊道:“童贯,难道……你真的要我死?!”
“要你死?我怎么舍得,哈哈。”童贯大笑道:“你现在若能走得出去,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顾惜朝觉得四肢无力,头发晕,但身体却渐渐热了起来。
果然酒里下了药。
只是,不是毒药。
“我要点的蜡烛还从来没有点不着的!”童贯站起身冷冷道。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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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顾惜朝瘫软在地,头晕目眩,眼前逐渐变得朦胧了起来。他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身,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当他又一次强打精神,伸手够上身后圆桌桌面,将身体的重量转移掉一部分到桌子上时,终于站直了身子。却只有一瞬,下一秒那桌子便吃不住力,哗啦一声翻倒后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这么一来,顾惜朝又斜斜跌倒回地上。
童贯站在一边也不作声,只冷眼旁观。
看着顾惜朝此刻的一举一动,童贯知道他还在挣扎,他不甘心。
顾惜朝略喘息了一下,使劲甩了甩头,上齿用力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在想方设法令自已保持清醒。他仍不放弃,以手撑地,把全身剩余的力量聚集起来,猛一发力。
这次,他终于站了起来。
站是站起来了,只是,天旋地转,影动屋摇。
但无论怎样他都要找到门的位置,他更要清清白白地走出去。
他顾惜朝是什么人,一向只有他算计别人、图谋别人,岂能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占了便宜去?
“顾将军何必这么固执,”童贯一脸□着靠近顾惜朝,道:“只要过了我这一关,你自然就能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顾惜朝此刻已摇摇欲坠,眼前一片模糊,可是他身体的某个部分却蠢蠢欲动了起来。他努力克制着身体的异样,大吼道:“混开!!”
“擅闯将军府!……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拿下他们!!”
“呯呯嘭嘭”的武器相击声,还有一些“啊啊呜呜”的人仰打斗声由远而近传入屋内。
童贯一惊之下,“嘭”的一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门外,站着两个人。
嘴角冷笑的是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眉头紧皱的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戚少商进门间骤见屋内此番情景,不由得大惊失色着瞪圆了眼睛。
他见顾惜朝此时狼狈之极,来不及想什么便抢上一步想扶住已经快要倒下的人儿。
顾惜朝感觉有人靠近,以为是童贯,便一掌硬生生地打了过去,同时吼道:“我说了,混开!”他的眼神已是迷离恍惚。
戚少商侧身让过他这一掌,低声关切道:“顾惜朝,是我!”接着身形一闪,顺势从他身后滑过,由另一边扶住了他。
恍惚中,顾惜朝听出是戚少商的声音,心下大定。
戚少商一手扶着喘息连连的顾惜朝,一手握着剑鞘中的逆水寒,眯起一双要杀人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童贯。
他凶相必露,杀意已起。
下一刻,逆水寒“呛”地出了半鞘,却被顾惜朝伸手硬生生给按了回去,道:“不可。”
这种时候,顾惜朝眼睛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