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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付药来。
“这都是什么?”洛彦摸了摸那鼓鼓的一包诧然问道,这份量似乎比他预料的要多。
“黄芪,当归,党参,鸡血藤,陈皮。”家安在他手上写道。
洛彦一愣,笑道:“差不多,只是多了两味,不太适合我……这没关系,”说着,他打开纸包,在里面摸索着,拿起一片泛黄的药材,放到嘴里咀嚼着,“是这种,帮我挑出来,跟鸡一起炖了就好。”
家安后来才知道,那东西叫黄芪,益气补血,味微甘,有豆腥。他当时只是想,这个瞎子很能干,比自己要强得多。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自己是个警察,洪爷现在找他恐怕已经找疯了——现在必定满天的传言。昨天见完了大君,今天轮也该轮到接见他了。只是见他的时候,又该说些什么呢?
这一次一向谨慎的洪爷行事也略微仓促了,竟把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了他的车中。家安可以想象他感受到的压力绝对不小。本来么,黑子和大君两帮的战事简直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而此时整个黑道又沸腾了一样的在寻找重伤藏匿起来的杀手,这动静可不小,从特首到局长一路下来的deadline能把他压死。
洪爷的脸很黑:“云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十四小时之前。”他问,眼睛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灯。
“我知道的确实消息是有人找杀手来杀大君,但大君似乎早有准备,他将计就计,伏击了那杀手。杀手被擒——我干的,但并没有供出背后主谋。阮南让弟兄们放出杀手在这并致残消息。就这些。”家安简略地说,眼睛透过墨色的车窗看着外面,绿灯亮了起来,车子又开始缓缓的行驶在路面上。他们没有目的地。
“……”洪爷默不作声的开了半晌车,才道:“就这些?”
不知道是由于家安心虚还是什么,他总是觉得洪爷的口气透出了不信任的信息。他有点心慌,又有点愤怒似的,更像是恼羞成怒:“还能有什么?”他扭过头来,看着洪爷反问。家安在自己人跟前总是有些鲁莽。如果坐在他身边的是大君,他万万不会说出这么没头脑的话来。
“确实的消息是这些,那么……你的推断有什么?”洪爷慢悠悠地说。
“推论?”家安愣了一下,“那杀手是黑子派来的,大君也正是想逼他亲口承认这一点,好用作谈判筹码,所以才下狠手。可是他没说。至于大君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我认为是龚家兄弟在背后搞的鬼,他们能捅给警方,当然也能联合大君。原本我已经引起了大君的注意,但是……隔了十二小时他好像又把我给忘了,依旧把我排除在集团之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懊恼地说。
“别急进,你做到这样已经很好。”洪爷拍了拍他,说道,“急了就容易出纰漏。家安,我看你现在有点浮躁。能不能扳倒大君尚在其次,我不想把你陪进去。”
他还是那么和蔼,这让家安忍不住在心中唾骂自己,什么东西!妈的!这是他头一次对洪爷说谎,心里这关着实难过。
可他不能说,他的思绪一来到洛彦身上就变成一团乱麻。他想自己肯定是真的很同情他。
“你放心,我有数。”家安勉强嬉笑道,“老人家没事别操那么多心么,当心高血压。”
“臭小子又没正经的。”老头笑了笑,看了看表,“那就是说,这二十四小时内黑子的人以及一些来路不明的黑道众人聚集在这一区都是为了那个杀手?”
原来已经这么热闹?家安心中暗惊:“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大约是为了他。”
“他还在大君手中?”
“不……我不知道。”家安觉得自己的表现衰透了,他不是没说过谎,他只是没想到在洪爷面前居然也要说谎。“那时他们把他扔到仓库外面。”
“失踪了……云飞,”洪爷沉思着道。
“嗯?”家安神不守舍地应道。
“又忘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叫方家安!”洪爷忽然用力一拍方向盘,怒道,“犯这种错误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啪”!家安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留意那个杀手的行踪,或许能就此把黑子拉下水。”他把车子拐进了小巷,停了下来。
“我知道。”家安点点头,拉开车门。
“你自己当心……”
“我知道,罗嗦!”家安截住洪爷的话头,转身走向巷口,右手在身后摆了摆,全做告别。
出了洪爷的视线他的心中丝毫未觉得轻松。“这下好了,全世界都在找的宝贝在我手里,我他妈发了!”他狠狠捶了捶墙壁,揉了揉太阳|穴,“妈的,日子还要过啊!别他妈一幅衰样。”他对自己说,抬手叫了量计程车:“菜市场。”
“啊?”出租司机睁大眼睛。
“离这最近的菜市场你他妈听不见哪?!”家安怒道,“用不用我帮你找付助听器?”
今天的菜谱是:黄芪闷羊肉。
所以家安左手拎着羊肉,右手托着新买的一口锅走出街口药店。今天索性多抓些黄芪,恐怕还要吃些日子。他刚这么想着,迎头一个人跟子弹一样冲了进来,重重的撞在了他身上。羊肉他抓得很牢,但装着锅的纸箱就没那么幸运,脱手飞出,“咣当”一声咂在了柜台上。
“你他奶奶的瞎啦?!”家安大怒,一把抓住了来人衣领。
“对、对、对不起!”闯祸的是个带着眼镜的女孩,模样挺斯文,似乎从来没见过家安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物,一时间呆了,“我赶时间抓药,撞坏了你什么我陪好不好?”她的一双眼睛早就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看着家安。
“算了。”见是个女孩家安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身上火气收放得太急险没出了内伤,“下次小心点。”他松开手,来到柜台前捡自己的锅。
“有没有摔坏?我陪给你——”女孩此刻却又似乎不急,忙跟了过来扶住了纸箱,“要不要拆开了看看?”
“我说算了……”家安不耐烦地道,她还在碍手碍脚的添乱?“你松开手,谢谢。”他不太客气地道,抬头看着对方。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耳内塞着的耳机上。
洪爷若有若无的的质疑,女孩惊暴的出场和前后矛盾的态度再加上耳机?
家安忽然伸手一把拉下了女孩儿的耳机!
这简直就是抢劫!
女孩惊叫了一声,怔怔的看着他。
耳机稍下的地方是麦克,没有随身听,没有手机。
没有随身听和手机的耳麦等于无线联络。
无线联络等于情报科。
情报科等于一人负责在家安房内搜集资料,一人负责拌住家安。这些在警校里他都学过。
家安把握着电线的拳头伸到女孩面前,攥的指节发白。
他狠狠的盯了那女孩一眼,对着麦克道:“你不用急,我上来跟你一起找。”
女孩忐忑不安的跟着家安,事实上家安心中也在忐忑不安。
他其实不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被跟踪,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心虚。因为他不知道那名情报科的同事在他房里已经找到了什么。
不管他们找到了什么,家安也只有面对。
“砰”!
他一脚踹开了自己家的房门,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带着尴尬的笑容站在他家卧室。“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他说。
床是空的,视力所及的地方都没有洛彦的踪影。
“……”家安点着头,“找到你们要找的了?”
“……”男人摊了摊手,苦笑着摇头。
“那你还看着我干嘛?还不他妈的快找!”家安厉声道。如果洪爷在两人分手之后立刻给情报科发了消息,情报科找到这里,派人,应该不会比自己快多少。既然那女孩在楼下要拌住自己,这就说明他们还没能找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家暗心中有了点底:虽然很险,但回来的正是时候。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孩忙着打圆场。
“你跟我很熟吗?”家安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女孩,冷笑着问,“小姐我们好像没见过面,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孩低下头。
“我们也是……”男人接口道。
“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是不是?那你找啊!”家安话音刚落,兜里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接着发出了刺耳的铃声。家安看了看电话号码:“洪爷,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有什么不能直接问我?你问啊!”
洪爷显然已经接到情报科任务失败的消息,所以在打电话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用词。“家安,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这是例行公事。你也知道,你在关键时刻失踪了二十四小时。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
“二十四小时,”家安喃喃地道,“二十四小时。”他一松手,羊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他抓住身上衬衫的前襟用力一拉。几颗纽扣那儿禁的住他的力气?迸射着落了一地,接着,他开始满屋游走,那一男一女愣愣的看着他发狂一般的行为。
“来,来来,你们不是想看看嘛?跟我一起。”他向两人招手道,“他妈的,剪子呢?”说着,他一脚踢开洗手间的木门。
随着房门打开,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刻什么地点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物。
洗手间里一片空荡。
洛彦不在这里。
家安的脸色有点发白,转了一圈,剪子也不在这里。
“你们发什么呆?不来看看吗?”他对卧室内的两人叫道。那两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用不好意思。”家安边说边走向厨房,“我的厨房地方很大,能藏很多东西!”
也能藏人。他在心中暗道。如果洛彦还在这个房间内,那么,他必定在这里。
然后,他一脚踹开厨房木门。
从门口一眼望去,厨房也是空空荡荡。
“过来!”家安厉声对那两名不速之客道,说着,自己先来到了刀架旁。
所有刀具都在,只是少了把剔骨刀。
洛彦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握着那把尖刀。
家安心念如电,早转了一圈,伸手就抄起了把菜刀!
那两人犹犹豫豫的才走了两步,见到菜刀,对望了一眼,不由停住了脚步。
家安转过身来,面对着卧室,目光丝毫没在门后停留,“找不到剪刀,菜刀也凑合。”言罢,他用菜刀开始拆解身上的绷带。因为他拆的粗鲁,在浴室受的刀伤又深,还没太结痂的伤口顿时破裂,身上三处伤口倒有两处迸出血来。显而易见,这些都是新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二十四小时,你们告诉他我在做什么?”他扔下菜刀,慢慢的走出厨房,来到那两人面前,把手中的电话举到他们面前。
“应该……应该是在治伤、养伤。”男人呐呐地说。若在警队,这种伤早已住院治疗了。而家安还拎着羊肉黄芪铁锅满街跑,因为他是卧底。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一滴一滴落在米色的休闲裤上。
“我从警校出来就跟着你,这么久了,出生入死,我没埋怨过你一句,现在你找人来查我?你查我?”家安收回了胳膊,对着话筒道,没等对方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不对,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和伤感瞬间就打倒了他,他想他的眼圈儿有点红。法内无情啊。他伸出两指在眼角抹了一把,“如果两位看完了,我就不准备招待你们晚饭了。请吧。”
“抱歉,兄弟。”男人对他笑了笑,拉着预言又止的女孩匆匆出了门。
家安笑笑,没说话。这一步,他走的太远了,他心里知道。
第十章
寂静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比如温馨,比如感动,比如绝望,还比如尴尬。
厨房门后悉悉嗦嗦的传来些响动,家安慢慢地转过身去,大脑一片混乱。
“这么说,你是个警察?”洛彦背靠着门,把玩着手中的尖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