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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郁闷地搬进元坚强的家里,又在治安相对良好的社区租了间房子送洛彦进去之外,家安也别无良策。
客厅,洗手间,厨房,还有一间卧室。房间里东西不多,不过对一个单身汉来讲,再多眼就花了。说不上多干净,但至少很利索,正是小元的特色。
家安不是第一次住小元家里,但却是头一次自己住在这里。
感觉就象是接受了一笔遗产似的,他心里不是很舒服。不是他觉得东西有什么不好,而是遗产意味着死人,这人愿意死后把东西送给他,交情当然不浅。
家安并不想小元死,但他无能为力。因为那天之后元坚强就再没露过面。家安多方打听,也只是扑风捉影的得知了一些他的小道消息:抽签之后的第三天他曾经在pub跟三联的人起过冲突,好像还吃了亏,之后就没了踪影。
这都是计划好的,家安知道,现在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小元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冲出来刺杀黑子了。如果黑子死了,三联势必落入龚家兄弟手中,到时候会应该不会有人找大君报仇。而且,进一步说,即便有人指大君,但大君也可以推托说:这本是元坚强自己跟三联之间的恩怨,他去报仇,并非受人指使。因为小元已经跟三联结下了梁子。
不过就是一个对自己的手下管教不严么,这样的罪名大君还能担当得起。他等着事情的发生。
洪爷对大君的计划不置可否。家安觉得他更希望这两边能拼得两败俱伤,然后警方再介入。记得大君和黑子第一次谈判时,两方人马在酒店外几乎火拼,而警方早得到了家安的消息,但却姗姗来迟,当时家安还很疑惑,现在他却不再觉得有什么奇怪。
现在,警方也正在等着事情的发生。
而与这些麻烦的事情相比较,洛彦更令他担心。
那个人就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家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有时候夜深人静,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家安会想起洛彦那晚痛苦的神情和抓紧被单的两手。这情景家安依稀见过,想了许久他才记起,自己骑车带洛彦打电话的那次,他的情绪就曾经失控过,两手绞紧了家安的T shirt的,那时他在给家安讲故事,老鼠妈妈,老鼠哥哥,和傻瓜老鼠弟弟。
直觉告诉家安:洛彦便是他口中的老鼠弟弟,他哥哥为他做了许多事,然而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善终——家安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他为此痛恨自己,仇视自己。
家安抱着枕头,把身体蜷缩起来。他帮不上洛彦的忙,他不知道怎么帮他,可看到他那种痛苦的难以自持的样子,家安很难过,洛彦平时多冷静。
他劝自己应该把洛彦暂时放一放,马上就要平地波澜,一眼错过了就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但他也只能劝一劝自己而已。
大君的生日会在迫近,家安每当想起这件事,就会紧张得手心冒汗。因为生日会过后就是地盘划分的日子,而大君是不会把该解决的事情拖到那个时候的。
元坚强正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霍霍磨刀。
第十九章
最令人恼火的事情就是在一夜辗转反侧极度缺乏睡眠的清晨被缺乏礼貌的敲门声惊醒,家安此刻的心情正是极度恼火。
“滚!”他大吼了一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盖住了头。
“警察!开门!”外面有人不耐烦地叫道,声音很陌生。
“你妈的,我还是特首呢!”家安怒道,没打算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方家安,你再不开门我就告你妨碍执法!”门外那个陌生的声音里也夹杂着冲天的火气。
听起来不像开玩笑?家安怒气冲冲地挺身下床,打开房门。
看到了门外的人,他顿时愣在那里。
一脸不耐烦加厌恶地站在那里的人竟是负责那起纵火行凶案的探员杨振东。
“杨Sir?”家安惊讶地道,“有什么事?”
“希望你能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杨振东冷冰冰地道。
“我还能说‘不’?”家安冷笑一声,“等我穿好衣服。”他转身回房内,没关门。如果不在杨振东视线内,他可能会以为家安潜逃,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有权采取措施,到时吃亏的还是家安自己。
“这次什么事?”家安边穿衣服边问,“协助调查?拘捕?能容我洗漱吗?”
“可以。”杨振东靠在门框上,看着家安的背影,他发现他并不惊慌,要么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要么真的和这件命案无关。不过一个人如果连同类都能吃,那大概就不能以常理推断。“昨天暴雨,今早一个在窝棚过夜的流浪汉报案,在垃圾场附近找到了枚断肢,经鉴定是潘震的。”
家安心中忽悠一下,脸色有点发白。但他穿衣服的动作没有停顿,“那你找我干什么?给他看手相?”他深吸了口气,问,在记忆中搜寻着,看自己是不是大意地留下了什么线索。
木门是他推倒的,上面可能有他的指纹,不过夜晚大雨,门上应该没留什么痕迹。
洛彦拿去的被单和家安从医院偷的床单都已经在去半岛之前烧掉了,吃剩的东西和半桶矿泉水他顺路扔到了垃圾场。
那把匕首现在还在洛彦手中。
这都没什么问题。
洛彦是个瞎子,铁皮窝棚内肯定充满了他摸索时留下的指纹,不过对警方来讲,他是个隐形人,不会有他的档案。这也不应该成问题。
很久以前家安受伤藏匿在铁皮窝棚,或许会留有血迹,不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中间也不知道住过多少流浪汉,而且血迹即便检测出来也跟潘震的死亡时间不符。
所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家安稳住心情,转过身来。
“不,我们感兴趣的是你的牙。”杨振东这一次很沉得住气,冷冷地注视着家安,说。
“牙齿?”家安心念一转,已经料到警方是想比对自己的牙齿模型跟断臂上的齿痕是否一致,但脸上故意做出一付惊讶之态,扬了扬眉毛。
“有问题吗?”杨振东逼视着家安问道。
“没问题。”家安露出一付无赖嘴脸,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希望不会耽误太久。”
“哼。”杨振东冷冷地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他知道今天大君做生日,像方家安这种急于出头的小混混还不得削尖了头去讨好!
家安可没空理他讽不讽刺,匆忙跟他做了齿模转身就飞奔到了鸿宾酒楼。
周君包下了整个酒楼,因为他进几年发展的势头很冲——冲到了连警方都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所以道上人物来的不少,其中好几个在警局中的档案都比他的人还高,就比如说黑子。
大君会给黑子发请帖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而黑子会来更不稀奇。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仇视对方,也不管是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就有本事做到表面上好像没有那回事。
而看到黑子来,家安就知道这一次生日会过得很麻烦。
黑子看起来红光满面,很是兴奋,大君亦然。但家安知道真正能让大君兴奋的不是酒更不是好友重逢。他看着大君笑容满面地跟黑子及其身后的龚智打招呼,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一个人即将死去,但他自己却并不知道。
黑子阿笙亦热情的攀着大君的肩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雅间。而一直私下与大君传递情报的龚智相比较来说就没那么热络,淡淡地打了招呼,尾随两人进去,跟随黑子的人便在雅间外止步,接着阮南带着他们坐到旁边的一桌。
稍后,元坚强晃晃悠悠地走进来,面带微笑,神情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家安旁边,而是随意地坐到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很快,就与同桌的酒友打成了一片。
看到家安问询的目光,元坚强远远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两人心照不宣,小元并不想拖家安下水。
元坚强的出现本来就是家安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看到他人,家安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毕竟他待家安很好,不管他是哪条道上的。
想到这里,家安不禁转头向黑子带来的几人看去,那几人兴高采烈的喝酒划拳,似乎没有留意周遭情形。
大君会安排?他会做什么样的安排?家安思忖。
“笙哥,我去下洗手间。”雅间内,龚智起身来到黑子跟前,低声道。
“哦,”黑子脸色通红,酒劲好像已经上头,“这就不行啦?”他笑道,“我看你人都打晃了,叫他们跟你去……人呢?”他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人并没有跟进来,“操,我扶你去吧。这群兔崽子。”
“不用,笙哥,我没问题。”龚智忙道。
“能行?”黑子上下打量龚智,“那好。”
龚智走向门口,松了口气似的。岂料他还没触到门把手,身后便传来“叮”的一声,回头看时,却是黑子酒劲上来手有些发颤,酒杯落到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溅了一身。
“操……”黑子笑道,“人老了,酒量不行了,手脚都他妈的软了。”他扭头对大君说。
“叫服务生过来!都他妈的跟傻子似的。”大君忙对身边人道。这间雅间里并没有服务人员。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洗手间擦擦就行。”黑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就走到了龚智旁边,先他一步打开房门。
看着黑子出门的背影,大君的面色不由一变。
家安虽然也在跟兄弟们吆五喝六的划拳,但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雅间。只见那扇门突然打开,黑子跟龚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家安的心脏开始紧缩,眼角瞥见小元也是一愣,随即面色发白。
跟计划不一样?家安揣度,心忽悠一下就悬到了嗓子。他知道不管情形怎么走,今天小元一定得出手。
大君没时间等待,而此后到谈判,黑子身边的人都绝对不会比今天少。
黑子的人见到两人忽然走出来,惊愕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忙都站起身。黑子摆了摆手,笑呵呵地示意他们不用这么紧张,来一两个跟着就够。两个靠近雅间的似乎是首脑的样子,闻言推开凳子跟着黑子和龚智走进洗手间,余者又重新落座。
事情看来没什么不妥?家安扭头再看小元,却发现他早就没了踪影!
正在发生!
家安登时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这件事正在进行中!
最终从洗手间出来的会是谁?
家安没发现自己跟从前不太一样,现在进行的是场谋杀,但他只关心朋友的安危。
酒水变得苦涩而难以下咽,时间缓慢得看来就象是停滞。
家安有些恍惚,分不清在枪声是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后传来。
没有经过消音的枪声骤然打断了大厅中的喧闹,有那么几秒钟,喏大的厅中一片寂静,人们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了?
“抓住他!”有人在洗手间里大声叫道,“来人哪!”
顿时,大厅里就像沸腾了一样,几百号人蜂拥向通往洗手间的小走廊,但又不约而同地在走廊口止步,因为房内传来了第二声枪响。
里面有枪,谁愿意去送死?
有人在男子洗手间内撕打。刀片砍在盥洗台上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时传来,但枪声却不再出现。
“让开!”几秒钟后,黑子的人清醒了过来,开始奋力的挤进走廊。而正在这时,洗手间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人浑身是血地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向人群而来。
稍后,又有两人踉跄地走了出来,身上也是鲜红一片:“抓住他!他杀了龚智!”说话的正是黑子。
三联的人立刻向那个血人围拢过去,却见那人脚步未停,手起刀落向身前的人砍去,力量之大竟然从肩头劈进身子三寸有余,他抬了抬手腕,未能把刀拔起,便一脚将中刀那人踹倒,这才把刀抽出来。
凄厉的痛呼顿时间响彻大厅。
三联的人虽然多,但多半手头都没有兵器,飞溅的鲜血和尖利的哀号使得他们踌躇在原地。
就这一会儿工夫,血人已经冲开人群跑到了酒楼门口。门口的感应门还不及打开,他只得缓住脚步,伸手抵在门上,转过头来看向众人,半边脸颊上满是鲜血,使得他原本清秀白净的脸看起来狞憎恐怖。
接触到了那狠辣怨毒的眼神,家安不禁一颤。
发生了什么?
就这一愣神的工夫,元坚强已经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