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求你了,别再说这三个字来恶心我了好不好?被一个感觉恶心的男人喜欢,我宁愿被狗咬。算了,不说了。不过还好,我昨天把那四季豆给气得脸都变形了。”陈若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呢?婚纱照照了没?”
“照了。”
“唉,急人,没救了。那就结吧。对象没换?还是上回在你家看见那个?叫啥来着?哦,段挺,对吧?那男人还不错,不错。我是说长得还不错。皮肤黑黑的,太性感了,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意人——卖煤的!”
陆走走翻了个白眼,陈若非便停止打趣,换了副语气又滔滔不绝起来。
“把结婚照往床头一挂,幸福就永恒了,多省事儿。你还别说,很多女人就是看在那几天好像还蛮幸福这个份上把日子过下去的。”
陆走走不搭理,陈若非依然意犹未尽地唠叨着。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唉……我看结婚就是找个人把自己埋了,然后再两个人一起把什么激情啦兴奋啊也埋了。土质好的一块儿发芽,土质不好的一块儿发霉。”
“别恐吓我好不好?我攒了三年的勇气才作了这个决定,不奢求嫁得很对,只希望不要错得太离谱就可以了。”
“签任何合同之前至少看三遍——最具挑战性的合同当然就是婚约。但你看一个男人三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就算跟他相处三年,也可能很不了解。男人跟白纸黑字终究不同,他们可以经常性地自我更改。”
今天你要嫁给谁 9(1)
郑家铭跑到报社大门口,终于看到了蒋小洛的背影。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掏出手机,边走边写短消息:小洛,我在你身后!发送出去,不一会儿,他看见蒋小洛也从包里拿出手机来,但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短信过来,步子比先前还快了许多。他没有耐心再这么走下去了,在路边站定,拦了辆出租车。
他想起了跟她的那次出差。
是去年5月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儿去采访。夜里快十二点了,一直对郑家铭心有所恋的蒋小洛躺在宾馆床上辗转反侧,花很长时间准备好了勇气,才不管不顾地打电话给隔壁的郑家铭。
“家铭,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这么晚了还有啥事啊?我都睡着了,你记住啊,今天吵到我睡觉了,得赔。”
“赔?赔什么呀?”蒋小洛无措起来。
“你吵到我睡觉了当然是赔(陪)我睡觉啊!”
“郑家铭你个混账!”
“有什么事你快问吧,我真的要睡了,今天陪你走了一天,太累了。不过要是你是准备说你喜欢我的话,干脆把电话给挂了,我过去,你雄赳赳气昂昂地当面跟我说得了。”
郑家铭的这句玩笑话,给了蒋小洛错误的暗示。她以为他看穿了了她的心思,她以为他对自己也是有所喜欢的。她于是赌气似的让他过来。
电话一挂,把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郑家铭弄得心底痒痒起来。他趴在床上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揣着鬼鬼崇崇的心思敲开了蒋小洛房间的门,进门就把她给抱住了,没一点过渡。
缠绵之时,蒋小洛依然有些战战兢兢。眼前的一切是她所渴望的,可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她又惊喜又害怕。
“家铭,你喜欢我吗?”
“嗯,我喜欢你!”
听见郑家铭亲口说喜欢自己,蒋小洛是欣喜和感动的。她不知道自己恰恰犯了个女人经常会犯的常识性错误:当一个男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解开你的衣扣,已经急不可耐地把手贴近你最隐私的肌肤,那么他所说的“喜欢你”或许就跟感情没多大关系,那只是一张通行证,一张让他可能顺利得到接下来的故事内容的通行证。仅此而已。
坐在出租车上,想到这里,郑家铭心烦意乱起来。他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屁股狠狠地扔向车外。
“师傅,我不回家了,麻烦您找个地方掉头吧。”
“去哪?掉头也得到前面那个路口才行。”
车在前面那个路口掉头之后,郑家铭拿出一张面值五十元的人民币,微微对折,递给司机。
“师傅,我先给您钱,五十块够不?您直接把我拉到湘江大桥,然后麻烦您把我从桥上扔下去。谢谢您了!”
司机稍稍侧头,莫名其妙地瞄了他一眼。
郑家铭去湘江边吹风,心怎么也平息不下来。晚上的风还冷,时间一紧,吹得人浑身打哆嗦。他饥寒交迫,于是决定去七彩江南吃点东西。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摇头晃脑地进去,径直坐在水池边的一个空位上。
服务员过来点单:“请问先生是一个人吗?”
郑家铭故作不满道:“看不清啊?!难道我看起来有重影,像两个人?还是你老眼昏花以为我怀了孩子?”
戴余手里捧着袋爆米花,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她跟同事李婷合租了这套一室两厅的房子。李婷洗澡去了,客厅里就她一个人。手机响了,是郑家铭的。
“臭丫头,能不能出来陪我吃饭?”
“陪什么陪,别告诉我你现在吃饭还要喂?”
“问题是我现在很可怜啊。我想娶陆走走作媳妇,可是……”
“神经病!要娶媳妇自己上垃圾堆旁边找去。”戴余根本没把郑家铭的话放在心上,“废话少说,我挂电话了。吃不完的记得打包提回去喂你那屋蟑螂。”
“喂……”
戴余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转头看见李婷正坐在沙发旁边的一张板凳上,用干毛巾搓着洗过的头发。李婷身材高挑,算是美女。以前郑家铭嚷着要戴余介绍对象,戴余曾经想过把李婷介绍给他,三个人还一起吃过饭。
今天你要嫁给谁 9(2)
“李婷,过段时间我姐可能会来,要在我们这住一段时间,没关系吧?”戴余盘腿而坐。
“好啊,多个人还热闹些。”
“我姐那人特爱唠叨,你知道,结了婚的女人没别的啥,就是口才好肺活量大,叽哩呱啦能唠叨个没完,到时够你受的,耳朵长茧了可别怨我。”
“没事儿,没事儿。对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谁要娶谁做媳妇啊?”李婷笑了笑,又说,“这年头,没办法,对娶娶嫁嫁的事儿就是敏感。还有啊,你不是说今年的主要任务就是相亲么?怎么还没见有行动?”
“已经行动过一次了,不过被人放了鸽子,想想都郁闷。我不知道这么削尖了脑袋去找人嫁到底是为了什么?男人结婚是为了找人照顾他的后半辈子,女人呢?难道只是因为怕人家笑她嫁不掉?”
“我是打死都没胆去相亲,只有敬佩你的份了。”
“怎么?”
“不是有人说过么,敢于相亲的人,就像敢于把自己的信心放在别人秤盘上去称,这种勇气,应该值得敬佩的吧。”
今天你要嫁给谁 10(1)
陆走走跟段挺几年恋爱谈下来,浪漫事迹屈指可数,连很寻常的约会都不多。段挺想要见她,只有往家里钻,而且即便来了,陆走走也习惯回避,倒是弟弟陆伟和段挺很能聊到一块儿去。家里四口人,除了她自己,谁都对段挺热情。
这天段挺又过来了,陆走走在屋里忙自己的事,他便跟陆伟坐在客厅里聊天。
“老段啊,说真的,你们就快结婚了,我有点不舍得把我姐嫁给你。”陆伟一直管段挺叫老段。
段挺笑了笑,递烟给陆伟,然后自己点了一支:“对了,小伟,你不是找了个女朋友,怎么一直没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她在湘潭。这周末会过来,刚好赶得上你跟我姐的婚礼。”
“那就好那就好。”
听见陆走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陆伟转头看了看,大声喊:“姐,电话!”
陆走走从卧室出来,拿起手机,看见是郑家铭打过来的,便去了厨房边的那个小 阳台。
母亲廖菊芳正专心致志地捣腾她那些坛坛罐罐。厨柜右边的台面,几乎都被这些烦人的家伙给占据了。母亲在乡里长大,退休之后,除了侍候些花草,就是吃力不讨好地腌些萝卜辣椒什么的。全家就她一个人爱吃,但她依然乐此不疲。倒是段挺每回过来吃饭都嚷着要吃,这让母亲格外开心。当然只有陆走走知道,段挺不是真的喜欢。他是个很会通过一些小事讨得长辈欢心的男人。
对面是一幢新建的小高层住宅,有户人家很大声地放着音乐,还有很多人不断起哄地吵闹。
陆走走握着手机,贴耳朵很紧。
“听戴大妈说你已经开始发请柬了是吧?不过新郎的名字是不是写错了?应该是郑家铭,怎么写成段挺了呢?错得有点离谱!”
“你取笑我是吗?”
“没有!这两天我想过了,我想带你走。”
“要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不要挂,你一挂我就会从这椅子上摔下去,不想我残废你就好好听我把话 说完。”
“好,你说,我听着。”
“你跟他分手,你不爱他,我知道,你根本不爱他,你为什么不可以跟他分手?”
“对不起。我真的要挂电话了。”
“陆……”
陆走走把电话给挂了,她知道郑家铭不会真的从椅子上摔下来。郑家铭其实也并不是真有带她走的决心,他只是突然变成了一只慌神的猫。他抓不住蒋小洛,也抓不住陆走走,他从来没体味过同时被两个女人疏离的感觉。
陆走走直接进卧室,母亲廖菊芳跟在她身后出来,走到段挺跟前,指着茶几上的 水果。
“小段,吃点橘子。老同学从石门带过来的,甜着呢。”
“吃了吃了,是很甜。伯母你也吃,我给你剥。”
段挺其实并不是很爱笑的男人,但在陆走走的父母面前,笑得就是好,很到位,很恰当,很容易深入老人的心坎。这也让陆走走很是反感。有次跟戴余说起,戴余就问她:是不是笑得跟卖国求荣似的?她觉得戴余这个形容很贴切。
“小伟,你姐在干吗呢?整天躲在房里绣花不是?”母亲转头问陆伟。
“姐,妈让你出来。”陆伟笑着朝里屋大声喊。
陆走走老大不情愿地出来,坐在弟弟陆伟身边。段挺笑容满面地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廖菊芳,然后再看了看陆走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打着哈哈。
“走走,你们公司那个叫陈若非的还没谈朋友吧?”
“没有。”陆走走眼睛盯着电视,应付道。
“周伟业让我帮他介绍对象,我觉得他俩……”
“她跟男人有仇!”陆走走打断他的话。
段挺一时尴尬,别扭地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陆伟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突然一拍大腿,说:“姐啊,刚才你们说的那个陈……陈什么,是不是上次到家里来过那个?”
今天你要嫁给谁 10(2)
“是的。”
“我觉得她太好玩了,她自己也说跟男人有仇。上回还跟我说,只要是公的,哪怕是只公鸡,统统是她的仇家。”陆伟说得兴起。
段挺哈哈笑起来,转眼看见陆走走面无表情,自己的脸旋即也耷拉了下去。
今天你要嫁给谁 11(1)
几十辆小车鱼贯而行,排起长长的队伍,煞是惹眼。这场婚礼对陆走走而言,权且不论幸福的层面,至少在外观上给她挣足了面子。婚宴设在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司仪是电视台两位知名主持人。
郑家铭没能亲眼目睹这些排场。陆走走被婚车从家里接走的时候,他正穿着那件洗白了的半长休闲牛仔外套,小混混一般,踢踢踏踏地在街头闲逛。
过了马路,是个大商场,门口两旁有供顾客休息用的桌椅。本来是有很多空位的,郑家铭偏偏坐在了两个女孩子对面。那两个女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正边喝饮料边聊天。
“喂,表妹,打听个事。”
“你跟谁说话呢?这里没你表妹。”其中一个大脸女孩瞪了郑家铭一眼,“你想干什么呢你?”
“开个玩笑啦,不过我是真有个事儿想向你们打听打听。”
“什么事你说吧,别在这唧唧歪歪。”
“是这样的,我有个兄弟,养了条狗,得了乳腺癌,昨天过世了。你说这事真他妈的奇怪,一条公狗,得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得乳腺癌。唉,我兄弟伤心欲绝,说是要土葬,可他养的是那种身材高大的狼狗,这城里的地皮多贵啊,上哪找个地方挖那么大个坑呢?我做了他一天思想工作,最后他才勉强同意把狗火化掉。所以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下,火葬场往哪走。”
“无聊!神经病!”两个女孩同时开骂。
郑家铭目送着她们走远,脸上挂满自嘲而又得意的笑。他准备鼓掌,想想还是 算了。
陆走走正和段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