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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拉了拉抱住我的手。早就该猜到的,丛然国的小公主,除了她还能有谁。
“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上次……”我急忙捂了她的嘴,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谈论。
她也知道现在形势紧张,迅速合上了嘴。侧身对身旁的侍卫队长说:“本宫已经平安到达侯府,李侍卫是不是该回去复命了?”
那一身官服的李侍卫脸上没有表情,只垂首道:“我等在此等候公主回宫。”
琉璃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张口就要呵斥他。我见这形势似乎有些微妙,急忙拉了她。
“琉璃我们进去说吧,这都大半月没见你了。”
琉璃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侍卫,方才拉了我往里面走。我急忙看向管家,他微微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放心的随了琉璃去。
背后传来管家大叔的声音:“李侍卫这一趟可算辛苦了,请随老朽去偏厅喝口茶水歇歇脚吧。”
进了院子,琉璃才放慢了些,看得出对那位侍卫极有意见。我看了看前面气冲冲的琉璃,对跟在我们身后的欢沁道:“你去让人准备些茶水点心送到乾园来。”
欢沁应声退了下去,我左右看了看,才拉住琉璃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转过头来看向我,脸上全是怒色。
“你不知道,他们名义上是保护我,实则就是监视。我就连洗澡睡觉都被这些人围着,实在是气人。”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出云国的皇宫里?”既然得救了,为什么不回去?
听了我这般问,她似乎更加生气了。一脚蹬在旁边的栏杆上,愤愤道:“你一提我就来气,这出云国的臭皇帝。说是要邀我在这里玩,还说他会差人告诉我父皇。我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告诉他一声他会派人送我回去。可现在却整天派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提出让他送我回去,他总推脱说过几日。”
说到这里她探头看了看周围,突然趴到我耳边说了一句:“我觉得他是在软禁我。”
我心里早已经大惊,就连丛然国的皇亲贵族也波及了,这哪里还只是右王的事情。莫非皇帝早已有了打算,现在只是借右王的事来要挟易家。
抬起头笑着说道:“我们去池子边的凉亭里说话吧。”
琉璃也知道隔墙有耳,这侯府里保不准会有眼线。点了点头,跟着我朝亭子走去。
这亭子边上人工建了一处小瀑布,水流飞扑,淅淅沥沥的水声是极好的屏障。且这亭子四周没有假山没有摆放花树,只要有人靠近,立即就会被发现。
刚坐下来,我忙不甚拉了她急声问:“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那日我被绑匪拉走没多时,三哥哥便带着人将我救了下来。后来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想着有哥哥在,我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却不想尽然被出云的皇帝请进了皇宫里,不过好在和三哥哥是在一块儿的,我也不怕。前些日,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要来看你,可他们一直都不让我出宫。”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你哥哥也在皇宫里吗?”
“没有,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不过之前他让我好好的留在宫里,说他自有安排。”
看着一池碧水,我陷入沉思。这中间必然牵扯了三国间的利益,如若易家背后的暗部真的是为了维持和平局面而存在的话,那么是否会因此而出动。又或者说这几家是否会将背地里的阴谋摆上台面,进而转化成为战争。
到那个时候,这干系易家怕是想脱也脱不了了。对于凰家而言,若不为他所用,必然也不会让这根芒刺在他背后存活。
背上突然升起一股子寒意,这浑水想不趟都难了。
琉璃也在一边皱紧了眉看着我,我对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既然你三哥哥让你留在宫里,自然是能保你周全的。”
她也点了点头,可脸上的忧虑之色一点没散。
“对了,你这次是怎么出得宫来呢?”
“是大公主去求了皇帝……”
“大公主?”这宫里究竟有几位公主?
“嗯!皇帝的大姐,不过据说是先皇招认的女儿,并非正统皇室出生。皇帝半月之内失去两位至亲,因此对这位大姐极好。而且大公主性子好,我只求了她一回,她便答应了。”
大公主,为何易洵没有提到过这号人物,不重要亦或是刻意隐瞒?心里莫名升了些异样,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最起码不会如我了解的这般简单。
摇了摇头,对琉璃说道:“你先别担心,安心留在宫里,暂时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只是,自己小心些行事,若有什么难处,就托人来找我。若能帮你,我必然会尽力。”
琉璃突然红了眼眶,伸出手抱住我。
“在这里,我断然不敢相信任何人。可与你曾共患过难,总多了几分亲密。”
我也伸手抱了抱她,轻拍了她的背,以示安慰。
良久,方才平复了些。
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琉璃,你可知那位大公主叫什么?”
她偏头想了想,才说道:“似乎是叫……羽……莲,嗯,对的!羽莲,凰羽莲!”
我心头大惊,脸上瞬息变色。
凰羽莲!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啥的,女二冒头了!
俺家闺女的悲剧人生就快来了,而咱家女婿的幸福日子也到头了!
咱啥也别说了~我一开心就狠狠的虐!一恼火就加倍的虐!一低落就……呃……
叁十二
凰羽莲!
这三个字如晴天里的一记闷雷,狠狠的敲在我身上。脑中突然一片茫白,太阳穴的位置如插入了一根利刺。身体一阵无力,脚上一退,踉跄跌倒在石凳上。
琉璃在一边被吓了一大跳,迅速过来扶住我。“怎么了?”
我一手撑在石桌上,一手抚上太阳穴。胸口依旧狂跳,恍恍如入梦境。
良久,才自琉璃一声声的疾呼里清醒了过来,咧嘴安抚她:“没事儿,可能是天热了,有些暑热。”
许是我反应太过激烈了一些,她依旧皱着眉头:“你脸色好难看,白得跟张纸似的,找医官来瞧瞧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正色道:“那让人来送你回去,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找你。”
我本还想留她,可整个人因为这个名字变得极为恐慌,也没了心情。只得点了点头,还拉了她的手嘱咐道:“在宫中万事需得小心,别让人伤害你。”
琉璃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放心,对付宫里的人,我最有经验了。我长了这么大,可没吃过什么亏的。反倒是你,要好生休息。”
我脑子里这时如有几百只蜜蜂在飞,一直嗡嗡作响,也顾及不了她。只得点了点头,唤了人来送她回去。
她走了不多时,欢沁就回来了。见我脸色差极,也很是吃惊,正欲转头差人去唤医官,却被我一把拉住。
“我没事,扶我回去吧。”
欢沁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扶了我站起来。
一直不曾提及那个名字,不是不在意,而是太过害怕。
对他的过去,我了解得太少。关于他的夜夜无眠,关于那个空旷无物的庐渊阁,关于那朵深山中的紫晶花,关于那个让他抛弃掉我的名字。
不敢开口,不敢提及。只因为害怕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深深爱着的女人,那个女人喜欢穿纯白的纱衣,那个女人喜欢空空旷旷的房间,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凰羽莲。
杏花林中给我当头喝棒的雷鸣,欢沁曾隐隐提过的四年前那位。
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总爱自欺欺人的将这些埋起来,挖了厚厚的泥土埋起来,再也不想刨开。
——
回到月楼,浑浑噩噩的忽睡忽醒。迷糊中感觉有很多人在房里进进出出,可怎么也睁不开眼来。
有时候只醒来那么片刻又陷入混沌的恶梦中。
…………
残呸断瓦间冰冷的容颜,撕声力竭再也唤不醒的人,煞白的布单下僵硬哀伤的脸。夜夜噩耗的睡梦,半夜里一声声得不到回应的呼唤。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混沌不知天日的时空里,一张张已去的脸,一道道欢笑的关怀,交织了鲜红的血肉在脑海中翻腾闪现。
身体如被一张巨大的天网罩住,能伸手,却摸不到,能挣扎,却挣不开。
画面一闪,整片血红的天地退散,我穿着纯棉的睡衣站在一片杏花树下。迷雾漫布,除了懵懂的粉红,看不清其他。
周围是万籁的寂寥,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抬手一摸,满脸泪水。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声刺耳的尖笑自迷雾中传来,那笑声吱吱作响,就同火车驶过,摩擦了铁轨发出的声音。
一波一波的尖噪之音刺得耳膜生痛,我难受的捂了耳朵,用力的摇着头,只是想要将那魔音驱逐出脑海。
可声音却越发尖锐起来,声调越来越高,我使命捂住耳朵,难受得近乎窒息。干涸的嘴艰难的张开,住嘴,住嘴!
“住嘴,住嘴,住嘴……”
胸口过于沉闷的痛苦随着那难听至极的声音膨胀,身体突然变得滚烫,就似要爆炸了一般。
“啊…………”
我几乎是本能的尖叫出声来,只为了压过那一波波的尖笑。
突然,那临空出现的鬼哭之声戛然而止。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我面前。
抬起头来,那双熟悉的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我,薄唇微抿,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中倒影着我狼狈的身影,水波闪现。
面前的人依旧微笑看着我,不发一言,也不上前一步。
看着眼前的人,粉红的薄雾中,青丝飞散,一袭白衣飘飞临仙。笑容中如参了秘药,令我深陷其中。
“易洵……”我伸出了手。
他直视着我,双手负在背上。张了张嘴,极为轻柔的说。
“你是替身。”
…………
整个世界如被剪断了的录像带子,瞬间一片黑暗。
…………
幽幽醒转过来,整个屋子里一片昏黄。
床前的圆桌边坐了一个人,借着不甚明亮的烛火在看着折子。许是感应到我这边的动静,他站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脑子里还没来得及运转,便立即闭上了眼睛。
那个绞人心肺的噩梦历历在目,虽是梦魇,却总觉得那刻骨铭心的痛苦早已经印刻进了骨子里。稍微回想,就能又一次遁入那漩涡里。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一只温热的手附上额头,他掌心的温度渗透进皮肤里,我鼻子一酸,眼泪止也止不住的灌了出来。
额头上的手一顿,过了许久,听闻一声轻微的叹息。那只手自划至眉眼边,温柔的抹去那行泪水。
我心里难受,假意翻身躲开他的手,面朝里面,背对了他。
身后的人一直坐在床边,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消瘦的身影一定变得有些僵硬,半伸的手也还愣在当下没能收回。
他的眼中是否也会有哀伤,是否看着我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
这一刻,我动容了。以往那种毫无理由、决不动摇的信赖开始缓慢的崩塌着。就如来的时候一样,消失只在一刹那间。
只因心里深埋多时的疑惑在一寸寸破土而出。
我本就是极感性的人,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也可以毫无预警的失去依赖。原来,隔阂有了就是有了,哪怕是那么多日的相守相恋,终禁不起这个利齿轻轻的一撮。
就如美丽的肥皂泡泡,飞得太高,就会一一破掉。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才抬了手在我背上轻轻按了按。我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点了我的睡穴。
——
第二日,我醒得有些早,隐约间听见些对话声。本无意去听,可那让我极为敏感的词语却自动的转进了耳朵里。
“大公主请您进宫一趟!”是木偶的声音。
坐在床沿上的易洵轻轻答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身边的人起身离开,门被轻声的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我睁开眼睛,看向屏风挡住了的门边,缓缓坐起身来。起身去衣服柜子里取了套衣服穿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
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