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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心来认真的看了看题目,确实都是些基础的知识,难度并不大。前面二十道的话,七七八八的我也还能答全。因为心态比较好,整个答题的过程中,我显得很是从容。即使有偶尔的小错误,也都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我进了。
如果连初试都过不了,我还出来丢人干什么。丢我自个儿的脸没什么,丢了21世纪穿越女的脸也没什么,可千万、绝对不能丢了我家里那两只脑子灵光性格又腹黑的黑狼的脸不是。
紫涟已经放了话,我若是在她那般有利的资源下,都还进不了,那晚上就别回去了。直接去睡完大街明儿早上和扫街的一块儿干活去。
至于小炎,只给了我一个“过不了,我不认识你。”的鄙视眼神。
小阁楼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东家安排的座位也被占去了大半。我找了一处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些过了首轮测试的人。在座的虽说都已经是一家之主妇,甚至连孩子都能打酱油的妇女了。可依旧还是一群女人。
在座的人里,有十六、七岁的新婚少妇,也有二十五、六的“大龄”老妈子。有旧相熟识的街坊姐妹,也有新认识的投缘友人。
于是,谁的衣服花色好、谁的款式潮流、谁的珠花值钱、谁的男人一月能赚多少银子等等与考试有关无关的言论都时不时飘进耳朵里。
我在一边坐了一会儿,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后面的女子,一身朴素的布衣,身材瘦小,脸色略微焦黄。居然是那日指认假布的女子,她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这最后面进来,题目只会多于二十道。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还有几位考官模样的人,那三名考官走到大堂的前面。其中一位对着厅堂里三五交谈的人高声道:“诸位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很快,大家都静了下来,依次在矮桌后面坐定。我自角落里扫了一眼,五纵五列,二十五个人。这首轮可砍得够狠的呀。
将注意力转回前面的考官身上,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二十五、六岁,身上穿的是锦阁特质的银灰色锦绣袍子。同早上在院子里见的考官打扮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气质上要优胜出好几分。
这位考官的五官很俊朗,周身散发出一股子书生的谦和之气,左手拿了本册子,右手执着毛笔。只是这样站在哪里,生生便将他身后那两位年轻小伙子给比了下去。
很快,下面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开始低头整理衣衫、头饰,胆子稍大的甚至试图与之搭话。可惜了,这位英俊的考官显得极为淡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微低了头翻看着手上那本册子。
又过了许久,待到整个大堂完全安静了下来,他才缓缓张口道:“这场考算术,本场结束会有十五位进入下一轮的筛选。现在发给你们的是试题,一炷香时间。至于不识字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说完便侧头示意了一旁的小伙子,他身后那两个人立即取了卷子开始往下发了来。坐在我左前方的一位女子突然“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低着头有些结巴的对着主考官道:“先生,我不识字,可我会算术。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那考官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带一丝感情的阻断了女子后面的话。
那女子呆了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了头自座位里走了出来,朝着身后的大门走去。经过我身边之时,脸上的难过神色我看得一清二楚。随即又站了两位起来,都一副沮丧失望的神态。
不禁摇了摇头,这等封建社会,出生低了自然是不识字的,何况还是女人。不过这二十五个人当中居然只有三个不识字,确实还是令我有些吃惊。
不过想一想也就了然了。前来应这门差事的,不光要女红绣功了得,还要对这个行业有很大程度的了解。自然是需要知些文化,看得懂记货单据的人才行。
如此而言,能来应工,便都是心里有把握和底气的,这种因不识字而被淘汰的只能算是例外。
很快试卷便发放到了我的桌子上。拿起来看了看,虽都是用汉字写出来的题目,可换算成阿拉伯数字,然后在运用加减乘除以及一些数学公式,这样的题目对我来说无疑是极为简单的。
中国古代的算术虽也算得有一套路数,不过一般人主要依靠的还是算盘。那些中世纪自外邦引进来的运用公式以及特殊算法,在座知晓的怕是除了我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除非她也是穿来的,不过这概率实在低得……
许多人都像考官要了算盘,不过也有人选择了口算以及心算,我却只是索要了两张白纸用来作为草稿。考试正式开始了,整个大堂持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算珠声音。我取了毛笔开始一道道的将题目翻译成阿拉伯数字,然后一题题的列出公式来。
虽然毛笔字依旧写得歪歪斜斜,不过运算起来确实轻松简单上许多。短短十分钟,十五道题目我已经完成了九道。偏头看了看身旁那位算盘扒得叮当响的女子,居然才只算出了三道。
心里暗自得意,会女红、会做家务、会伺候男人会持家还会算盘那又怎样?你比得了咱新中国长达十几年的应试教育么,老娘做过的数学题可比你半辈子绣的花儿都还多。
很快,一张草稿就被俺鬼画桃胡的毛笔字占用完毕了。刚想换了另一张继续奋斗,冷不丁自侧里伸出一只手抽走了我手中的纸。
我抬头朝着来人看去,居然是那位帅气的主考官。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张草稿上的运算笔记,过了许久才皱了皱眉头看向我的考卷。
看到考卷上我用汉字罗列出的那一排正确答案,不禁转眼看了我一眼。只是很快便转开眼去,又看了看手中的草稿,半响才放下转身走开。
我垂下头继续做着我的题目,嘴角暗抽心中腹诽道:“不就会打打算盘吗,一副是人都欠你二百五的嬲样子。俺这可是高端技术,你以为你看几眼就能看懂?”
不再去理会其他人,唰唰唰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那几道初中水平都不到的题目。然后无比骄傲的拿了试卷站起身来。
很自然的,我的神速引来了众多目光。那些才只做了五、六道的姐姐妹妹们都一脸找不着北的望着我。我伸手甩了一把胸前的半束卷发,浑身散发出耀眼的自恋之光。
奶奶的,老娘来这边大半年了,总算是在这么一群多才多技能的贤妻良母里找到了一丝优越感。感谢MMTV,感谢吾党的关怀,感谢中华XX国政府的应试教育,让俺也在古代高大了一回形象。呜呜……
将试卷递过去给那位帅考官,他伸手接了之后突然对我说道:“把方才那两张纸留下来,然后到外面去等结果。”
我看了看手中的草稿,想着反正也没用便递给了他。看了看外头的日头,似乎已经有些大了。便低声凑到考官身边小声问道:“请问我若是全部答对了是不是就能直接进入下一轮?”
那考官抬头看了我一眼,才缓缓道:“你确定你全答对了?”
我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等容易的题目还需要我确定。毫不犹豫点头道:“确定。”这么点自信俺还是有的。
听了我的话,帅考官没再说什么,只是自一边的案几上拿了我的卷子看了起来。我看他已经看是阅卷了,心底胜算更大。何况按照我手上的技术,也只有靠算术和口才取胜。这一场一定要拿下彩头来。
撑着他阅卷的空挡,我侧头去看大堂下面的情形。许多人都还在埋头苦算着,或胡乱扒打算盘,或伸手数着指头。嘿嘿,数学果然不会是古代女人的强项。
视线扫过门边的角落,落座的那位女子居然在对我招手。我定睛看了,才发现居然是先前在大门外给我做媒的那位姐姐。哦卖疙瘩,而且那位姐姐还满脸暧昧冲我笑得特欢快。
我呆愣了两秒钟,嘴皮子抽了抽,立即转开视线去。假装没看见,假装没看见。
冷不丁地,另一双凌冽的眼睛落入了视线里。那位让王副掌柜破例参考的姑娘正神色怪异的看着我。我与她对视了好几秒钟,她才低下头去继续扒算盘。回想方才她那复杂的神色,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总之离远点儿把。
刚好,一边的帅考官已经审批完了我的试卷。我立即又凑过去一些,“怎么样,怎么样?”
那考官只看着我不发一言,弄得我心里直发慌。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还有错,难不成是我粗心看错了题目?
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等着他给我答复。他看了半响,才低声道:“确实全对了。”似乎说得及时不情愿。
听见这个答案,我这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下来。我就说了嘛,这样的题目都还错,我还混毛线呀混。扬眉欢喜的笑问他:“那我算过关了么?”
这次他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了头。
虽然过关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依旧觉得开心。我连声对他道了谢,才朝着门边快步走去。因为心底实在开心,整个人也显得极为兴奋,脚上的步子便愈发轻快起来。最终,我疑似蹦着跳出了考场。
按照方才门边那位监考小伙子的说法,我现在得去偏厅等待考试结束,然后才能和大家一起进行第三轮的筛选。而里边的这场考试大抵还有一刻来钟才能结束,反正有多余的时间,索性就在这院子里逛上一逛吧。
据紫涟的情报称,这锦阁早先其实是自己织染布料的,一只都是自己做出来自己卖。岂料皇都的竞争太过激烈,而且自己染织耗费的成本极高,无奈之际只得换了门道。组织了商队去南地和北国采购,卖些成货。
虽好过以往,可这两年依旧亏损得厉害,最终只得被人并购以失败告终。
紫涟也提过锦阁如今的幕后大东家,只说确实了得,却也没说具体的。我前些日忙着背书,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
如今看这招工的阵仗和流程,可见东家确实是要对锦阁进行大修整。而如果我能在这种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冒头,自然晋升的机会就会更大。
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固定的收入,我才能好好的抚养小炎,给紫涟找个好婆家。至于我自己,也才能过自己向往的悠闲田园日子。
自考试的前院进去,是一大排的库房。许多工人自小侧门里搬了货物进来,在临事的指引下运进库房中。我在连通两个院子的小侧面边找了处阴凉地坐了下来,无聊的看着那些人搬货。
只坐了没多一会儿,估摸着考试时间也该结束了,便站起身来打算回去。这时,自其中一间库房里坐出三五个人,还全都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迈步走在前面,微歪头听着一边的人说这什么,偶尔点点头说两句什么。我站在树荫下,一直注视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这个人……我上次在易府里见过的。当时虽是远远的见了一面,却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此时看了,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更浓。这个人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一直盯着他,脑子里不断回想。在哪里见过,哪里见过……
也正是我愣神的这点功夫,那几人已经走近了。而我依旧皱眉看着他,努力回忆。我站的位置离得门边是有些距离的,他们即使自我身边走过去也未必会多留意几眼。所以我并不担心这样会无意冒犯到什么大人物。
只是一直盯着那人,这个身高、这个体格、这样的气场、这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影子出现在了脑子里。
心下诧异,口上一快,我竟然伸手指了他大声道:“露台男!”
那几人本已经走到了门边,我这边突然大声一嚷嚷,便都转过头看向我。我这也才发现声音居然喊得那么大声,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只是令人无奈的是,露台男站在哪里冷眼看着我,摆明一副不接受我的道歉地意思。我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人,居然发现王副掌柜微勾着腰站在最后面。心里一惊,MD,真遇见大人物了。
忐忑不安的走上前去,想起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便大着胆子打起招呼来,“嗨……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依旧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他身旁的几位能站在王副掌柜的前面,显然都是锦阁的高层。奶奶的,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咳咳,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嘿嘿。
“……”